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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磕糖四十一颗


  黑色的小轿车驶进林荫路,  已经入夜,道路两旁的路灯亮起黄白色的光,  在车船上划过斑驳的光影,  直到汽车停在一座豪华的美式独栋别墅前。
  倾慕坐在车里,透过车窗能够看到别墅下的光景。
  灯光斑驳,像被划分成了无数个细小的光点或丝线,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裤的男人就站在门口,  身影包裹在光中,  视线一直望着她这边。
  明明车里不止一个人,  但好巧不巧,  他就只与她对上了视线。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就让她心跳轰然加速,  像是怦然心动的感觉。
  几个人一起走入别墅内,明明他们没有什么声响,但在倾慕和游雾走入大厅的时候,  里面所有人的视线还是一下被吸引过来,全部聚焦在他们身上,  这里的每个人打扮都会随意,看样子都是游雾的朋友。
  倾慕跟着游雾走向人群的聚集处,突然一个人跳出来打破沉默,  对着游雾调侃道:“我说游雾出去是要去接谁,原来是倾慕,  ”顿了下,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意味不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游雾你老实交待,  什么关系,  我们这些朋友来也没见你又去接谁,  怎么就接她一个人?”
  倾慕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但莫名就像是被戳穿了心思,脸上生出点羞赧颜色,有些窘迫地看向游雾。
  注意到倾慕看向他,游雾对上倾慕的目光,眼神示意安心,对着一贯喜欢开玩笑的郑方齐说:“倾慕是第一次来这里,你也是?”
  简单一句话就将郑方齐反驳了回去,对方也识趣地没再继续玩笑。
  等到姗姗而来的宋蜜进来,一堆人简单地互相认识了下,倾慕才发现,在座的大多都是游雾的同学好友,除了她,加上宋蜜,没有一个是演艺圈的人。
  奇怪,也不奇怪。
  生日派对正式开始,一个半人高的蛋糕被堆到所有人面前,一头利落短发穿着深紫色裙子的一个女孩开口对游雾说:“今年生日游雾你不会还要许跟去年一样的吧?”
  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倾慕记得这个女孩叫夏玲,她和游雾说话的语气和在场的其他人都不一样,看起来像是关系十分熟的样子,现在问出的话也正好说明了这一点——知道游雾去年的生日愿望,去年游雾的生日她也在。
  倾慕的唇潜意识动了下,牙齿轻轻咬了下下唇,涂着口红的唇上印出一道浅印,很快又消失,恢复成本来的样子,只是却垂下了目光,不再把它放到生日的主人公上。
  却不知道在她低下头的时候,游雾的目光往她身上一落,意有所指似的,然后收回目光,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我的愿望从来没有变过。”
  游雾的这句话一说出,在场的很多人都开始起哄:
  “许的什么愿望啊,不会是姻缘吧哈哈。”
  “也有游雾你都实现不了的愿望?这愿望该有多难。”
  “告诉哥们一下呗,我们帮你视线。”
  “……”
  周围闹哄哄的,倾慕却没在专心去听,从周围的人起哄开始,她就明白过来,这里除了游雾她自己,知道游雾许了什么愿望的只有夏玲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倾慕脑海里完全被这个念头霸占,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她却莫名特别在意,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她好像是在吃醋……?
  可她甚至没有资格吃醋。
  倾慕突然觉得心口上像是压了什么东西,沉重无比,让她传不过来气,这种没有理由和资格的感情从她的心底产生让她很有罪恶感,不过就是一个因戏认识的朋友,肯定比不上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而且她又不是她的女朋友,有什么好吃醋的……倾慕躲在光影的暗淡处,不引人注意地深呼吸了一下,却无济于事。
  于是乎,她乘着所有人都在给游雾送生日礼物的时候抽身离开了人群的聚集区,从一旁的楼梯走上去到了二楼。
  宋蜜注意到倾慕的离开,本来想跟上去的,但脚步还没抬起,游雾就对所有人打了招呼,也跟着离开了,宋蜜立马意识到游雾是要去找倾慕,就没再跟上去。
  生日礼物还没看完,生日的主角却先走了,大家都起哄着没趣,其中一个人没意识地说道:“好端端地,游雾走了干嘛,生日派对的中心人物都走了我们在这还有什么玩的?”
  夏玲瞥了对方一眼,又看了眼二楼的方向,说:“这派对你以为是为了和你玩游戏才办的,主角得和主角在一块,你个配角就好好闭嘴玩游戏吧,这里这么多人,还没玩的?”
  大家平时都习惯游雾不太搭理人的性格,反正往年的生日派对一般都是他们强硬给他办的,唯独今年是游雾主动提出的让大家聚一聚,本来以为游雾是转性了,突然想和大家过一下年轻人该有的社交生活,现在看来确实是他们想多了,大家没再多说什么,几活人很快开始了游戏,或聊天。
  *
  在一楼的时候倾慕就注意到二楼有个宽阔的阳台,才独自一人想来阳台静静,没想到阳台比她想象中还要大,还摆放着一架钢琴。
  Heintzman  Crystal  Piano.
  这架钢琴和别的钢琴不同,是一架透明的“水晶”钢琴,外观格外吸睛,很是特别。
  按照往常来说,倾慕在其他任何时候看到这架特别的钢琴都会上前去瞧一瞧,但她现在没有心情,胸口像是被滴入了柠檬汁,酸涩地很,视线仅仅在钢琴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像是没看到什么一样划过,看向远处夜幕。
  这种自作多情地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可又克制不住,自以为是的吃醋,很不像她。
  倾慕没有喜欢过人,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喜欢一个人正常的表现,可单方面的这种行为实在让她觉得不舒服,试图用千万个理由说服自己不要乱想,把游雾当作朋友,而不是喜欢的人,但欺骗自己是个很难得事,无论她找多少个理由,都无法避免自己真实的情感。
  突然有点后悔来这个生日派对,明明她更应该做的是避免与游雾在接触,或许等过一段时间,她和他的交集少了,她的情感就会淡化一些,最终消失,可她偏偏没有这么做,不仅借助拍摄宋蜜的MV和游雾再次合作,再次拍摄激烈的吻戏,明知她意图不轨,却还是让自己掉入更深的漩涡,现在又以为自己和他关系更近了来参加生日宴,好像她参加了就能说明什么样的。
  倾慕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想法好像都是在犯错,这些以往对她来说根本就不会有的情感却一次又一次的因为同一个人而在她的身上出现,蔓延霸占她所有的理智,让她变得有些奇怪。
  落荒而逃的想法刚从脑子里钻出,身后就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倾慕。”
  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涌过来,像日光充盈的盛夏突然滴入一滴浓烈的威士忌,四处蔓延,霸占人的感官,不需要回头,也不需要声音来辨别,倾慕就清楚地知道背后粘着的是谁。
  游雾走到倾慕的身旁,靠在阳台上,目光落在倾慕的脸上,此刻倾慕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演,完全是自己真实心情的流露,生气羞赧,或则是自责,她心里很乱,也分不出其他的精力来掩盖,只能任由情绪暴露在游雾的眼中。
  莫名的,她现在突然想让游雾看穿她的内心,看穿她喜欢他,也要给她一个干脆确切的回答,总比这样让她一直不清醒地乱想。
  她想,但她却说不出口。
  现在,此时此刻,她甚至连叫一声他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处在一种混乱的情绪中,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游雾沉默了半晌,视线却一直没有从倾慕脸上离开,许久,他才轻声地叫了下她的名字,“倾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倾慕这会儿听到游雾喊她的名字,又再次害怕起来,害怕游雾真的看出她的内心,说出来,“游雾,”她慌乱开口打断她,心怦怦跳得很快,“我还没有送你生日礼物。”
  游雾愣了下,才开口:“你要送我什么?”
  “一首钢琴曲,我写的。”倾慕说,却一直垂着视线,没有抬头看游雾。
  “现在可以给我弹吗?”
  “可以。”倾慕说着走到钢琴前坐下,等游雾去关上阳台的玻璃门,她将手轻放在黑白的感情键上,冰凉的琴键透过指尖传来,在皮肤上生出丝丝麻麻的痒意,倾慕愣了下。
  她已经很久没有碰到钢琴,最近一次碰就是为了给游雾写这首钢琴曲,这首她在第一次见到他真人之后都在构思的曲子。不知道为什么,从星娱年度盛典的红毯之后,她总是会莫名想起游雾喉结上的那颗痣,黑色的,小小的,藏匿在光影暗淡处,却还是让人轻易地被吸引住。
  这首钢琴曲的名字就叫做“痣”。
  痣,长在人的身上,明明并不起眼,微小到只要隔得距离远了,别人完全看不到它,可它长在你的身上,再怎么微小都能轻易地吸引你的注意,让你在意它的存在,怎么也无法忽视。
  第一个钢琴键按下,一声清晰的琴音划破寂静,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旋律响起,每一声都仿佛包裹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情感,倾慕将她所有的心里话都写在这首曲子里,透过琴键传达出来,流淌进游雾的耳中。
  她像让游雾知道,他已经成了她心中抹不去的一颗痣,她喜欢他,她对他因戏生情,无法从这种情感的桎梏中抽身而出。
  一声声琴音落进游雾的耳中,他的视线从倾慕的双眸上下移到她弹琴的手上,这双手很白,手指又细又长,一双很好看的钢琴手,敲在琴键上的每一下都好像敲在了他的心上,催促着他袒露自己的内心。
  夜色遮掩下的阳台上,无声无息的拉扯在彼此之间悄无声息地维持着,不知道是谁要率先破开挡在两人之间的纱幔,将自己的内心完全流露、不保留哪怕一分。
  似乎周围的气压气温都发生了变化,她与他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时空,只要最后一根弦崩裂,他们好像就能坦诚地告诉对方——他喜欢她/她喜欢他。
  **
  楼下,琴声响起的时候,只有宋蜜和夏玲注意到,其他人都沉浸在游戏中,气氛似乎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直到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门口。
  夏玲突然感觉到什么,像门口看了一眼,就看到西装革履的倾城出现在门口,霎时间,她的表情明显一变。
  倾城并没有关注楼下嘈杂热闹的场景,听到二楼传来的琴音,径直走向二楼,完全忽视了落下的所有人。
  于是乎,倾慕刚结束自己的弹奏,心还没慌乱起来,正不知道该和游雾说些什么的时候,倾城的一声“不错,弹得真是好听”就落进了倾慕的耳中。
  冰冷冷的声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语调,倾慕愣住了。
  ——他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先发一点,后面的字数会补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