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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一百一十四:酒坊改良



  从书房出来,江酒儿晕晕乎乎的,回到家中。
  “酒儿,可是他做了什么?”江大河一看她魂不守舍,却眉梢带喜的模样,不由面露担忧之色。自己这女儿模样虽算不上绝色,可在酒瓮子村里是一等一的周正,原来姚氏那位姚堪姚公子本欲收她做通房丫头,因那时江酒儿年幼且酒坊缺人手而躲过一劫,现在终于被新来的李大人下手了吗?
  想到这里江大河心情复杂,作为雇工,他自然想江家与李不琢亲密一些,可身为人父,却还是想自幼丧母的女儿能许个人家。以江家的根底,江酒儿给那位李魁首当妾都不可能,顶多做一辈子丫鬟。
  “大人说,往日咱家的月例都扣除,改从售酒的利润中分红。”江酒儿深吸一口气说。
  江大河一愣,心中大喜的同时,又向下落了一落。无功不受禄,李不琢如此优待他家,定是真的看上了江酒儿。
  江酒儿只见她爹又喜又忧,忽然站起来一把拉住她手腕,正色道:“你说实话,今日在书房,他对你做了什么?”
  江酒儿一怔,见江大河眼睛朝她身上看去,像是在打量她衣衫是否凌乱,登时脸色涨得通红,恼怒甩开手道:“你想什么,大人交代事情时,姚管事可是一直都在的!”
  “这……”江大河知道错怪了女儿,连忙松手,面色尴尬。
  这时,抑制不住的欣喜便从心底涌上来,虽说多年以来酒坊的生产基本是他江家三人一手包办,可身为雇工,拿的钱不会多出一分,就算他做事踏实,也提不起多大劲头,只是照着家传的酿酒方子造酒,碰上拿捏不准的时就靠直觉经验,从不曾琢磨改良过。
  知道酒庄每年售酒利润有数百万钱,江大河酒醉时埋怨眼红,清醒时却绝不敢奢望,怎料今夜江酒儿竟带来消息说新主家要将利润分红给他。
  江酒儿揉着手腕,委屈道:“大人还说了,以后你每半年都要去新封府走一趟了解酒市行情,若逢上好酒,想办法把配方买下。”
  “那钱呢?”作为普通百姓,江大河眼里紧着的自然是收入。
  这意思是让咱们把酒酿好,便不会亏待咱们。”江大河的长子江边柳说道。
  “你看,弟弟都比你看得清楚呢。”江酒儿道,“明日清早大人便要来查看酒坊了,今岁出酒少,阿爹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跟大人解释吧。”
  …………
  次日清早。
  酒坊里景象如初,四个大灶建在四角,铜管连通着中央的巨大冷却槽,不过今日未开灶蒸谷,粮食都储存在地上那两百个大陶瓮里发酵。
  江大河迎李不琢一进酒坊,便把大门关得严严实实,冬天造酒要时刻关紧大门,这是江家祖传的酿酒规矩。
  江大河这时对江家祖传的酿酒秘方也不藏着掖着了,事无巨细,都向李不琢禀报,秋露白酿制前粮食先泡再蒸,火候时间都要拿捏好,然后发酵,夏日发酵三天,冬日发酵七天……
  李不琢时不时点头,虽不懂酿酒,但目光掠过,却把屋内光照、温度、酒曲发酵的气味皆纳入心中,一边听江大河的话,一边在心里推演琢磨起来。
  不易剑道不局限于剑,乃是“推演万象万物背后的定数”。
  听到一半,李不琢走到西南角靠近锅炉的一个陶瓮边,轻轻用手一拍瓮壁,道:“这瓮粮食发酵好了。”
  江大河微微一怔,心中不以为然,连他观察粮食发酵程度,都要靠近瓮口闻了,再附耳在瓮壁上听粮食发酵的气泡声才知道,李不琢如何能判断?再说这批粮食才发酵五日,按说再过两三日才能发酵完成。
  江大河正思虑着改如何自然地奉承过去,又能给李不琢台阶下,便听到陶瓮里咕咚咕咚,传出气泡冒起的声音。
  “竟真发酵好了,大人是怎么知道的?”江大河神色诧异。
  李不琢瞥了一眼身后。
  “你可知冬日酿酒为何关门?”
  “这是祖传的规矩。”江大河道。
  “规矩背后自然有原因,你若稍加思量,其实不难知道这是因为冬日太冷,所以要关门挡住屋外寒风。这也是为什么夏日发酵只需三日,而冬天要至少七日。”李不琢指向身前的陶瓮,“这瓮粮食离锅炉最近,前几日又刚酿出一批酒,炉中是生过火的,所以这瓮粮食比其他的酵成更早。”
  江大河一拍脑袋:“这,大人果然神机妙算,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不琢顿了顿,说:“今年冬天比往年更冷,想必这也是出酒少的原因。”
  江大河豁然开朗,心中却不由羞愧,昨夜李不琢才提高江家的待遇,今早他便在李不琢面前展现出无能无知的一面,叹道:“小人惭愧,说到底,还是我的缘故,我若能将祖传造酒之法钻研透彻,也不至于连这些都想不通。”
  李不琢道:“你有这心,就证明我没看错人。”
  江大河心中感动,暗下决心日后定要精研造酒,让酒庄经营更上一层楼。
  “屋上这几处窗户,挂上厚重些的羊皮帘子封死。”这时李不琢指向头顶,又至地虚划了几道,吩咐说:“今日你便去找些帮工,在这几处地方用砖砌出横三竖五八条地炕,连通四座锅炉,冬日发酵粮食时,便在四座锅炉中烧炭,温度一够,出酒便不成问题。这几日地炕未建成,就把藏粮食的陶瓮移到生火的锅炉边。别离太近,到此处就够。”
  说着李不琢站到锅炉边三尺外,这是他考虑句芒山上常被村民用来当柴烧的油桐木在炉中燃烧时,这距离则不至于温度过高。
  江大河此时看向李不琢的目光已由对主家的畏惧变为带着一丝敬佩,李不琢入坊一看,指天画地,就轻松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奉承一番后,江大河连忙去村中寻找帮工。
  李不琢又叫上姚仲豫,一道视察村周情况,作为他的唯一实业,虽然酒庄规模还不大,却是钱财来源的根基,修行之余也要用心发展。


第一百一十五:出酒

  句芒山山腰处,李不琢眺望着北麓下的村庄,已是深冬,村周田地被薄薄一层白雪覆着。
  一路上山,李不琢只见村周没有水源,整个村庄的饮水都靠两口井,田地灌溉却纯看天候,按往年酒庄经营状况来看,最好的时候一亩地收成有将近三百斤,碰上老天爷不赏脸的那几年,一亩地只种出百余斤粮食。
  但在这山腰向南看去,便能看到十余里外,句芒山南麓下的大湖。
  据姚仲豫所说,起初酒瓮子村本来是在句芒山南麓,但那地方一入夏便常年犯捞,所以整个村庄才迁移到北麓,躲避涝灾,只是世事向难两全,这样一来,田地灌溉就不如在南麓方便了。
  句芒山虽不高,山顶却常年有积雪,李不琢只在山腰处查看了地势,便回到村中。
  回村时,一只木鸢自远方飞来,带着三斤的信,李不琢展开看时,轻轻一嗅,一伸手,便接住信里掉出来的一片萎了的腊梅。
  这丫头,想必读了些典故就迫不及待用上了,李不琢不由莞尔,一看信,字迹歪歪扭扭,宛如狗爬。但对于识字不久的三斤来说是莫大进步。
  信中内容只是报个平安,说她已抵达新封府,安顿下来。
  李不琢坐在书桌前看完信,算日子,三斤是十余日前走的,抛去船上七日行程,看来是一下船就发信回家了。
  想了想,李不琢提笔写了封报平安的回信,写信时念及村庄田地灌溉之事,心中一动,便在信笺末尾添了一笔。
  做完这一切,李不琢又给郭璞传书一封,心中写到,让他运些黑油到酒瓮子村来。
  …………
  三日后。
  庄里演武场上,九支突出的木臂随三截木人转动,发出凌厉风声,木人周围,数个凭空吊着的沙袋来回晃动,黄奴儿身入其中,左躲右闪,身形灵动如猫儿一般,险险避过沙袋,踩在抽动的木人臂上,一跃而起,取下木人头顶的青瓷小瓶,对边上的应十一咧嘴一笑。
  “是你的了。”应十一无奈摇头,这瓶中装的一粒小精元丹是李不琢放在木人头顶让二人争夺的,应十一先试,却被沙袋撞击,败下阵来。
  从三日前开始,李不琢便让应十一操练弓、矛。在火器、机弩皆为禁品的情况下,弓能百步外伤人,是庄子防备的最佳选择,次者为矛,若不论场地狭窄而施展不开,枪乃百兵之王,但枪难以速成,矛却易用。应十一在新封府摸爬滚打,靠着偷学和一些江湖把式,却也混出了一些模样,天赋不差,待他学成,便可代李不琢训练村中青壮,如此便能有些防备力量。
  操练到半途,住在鹤潜家中的断腕的从良小贼黄奴儿无所事事,也参与进来,李不琢见他天生身法灵巧,便把藏书大库中读到却未曾习练的一本《坎离游身步》教给了他。
  李不琢教二人操练时,亦在锻炼不易剑道的推演,剑道种子虽已成型,要茁壮起来,除却顿悟,靠的又是水磨工夫。
  这时候江酒儿来到演武场中。
  “大人,今日是出酒的日子了,我爹把第一抽酒留着,正等大人去品尝呢。”
  李不琢点头离开演武场,发现庄子门口许多村中百姓簇拥着,姚仲豫正带着几人阻拦,但村里就这么些人,互相熟稔,看个热闹罢了,却没几个怕姚管事的。
  姚仲豫琢磨着李不琢大概和其他炼气士一般,是个喜静的性子,沉下脸正准备呵斥,李不琢却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今日李不琢正要让村人去做件事,改良造酒的事能树立一些威望,正好让他们旁观。毕竟他虽是酒庄拥有者,但既非河东县灵官,也非功曹,掌书吏的职位只是管理书籍的文职,他并无权力命令村民。
  李不琢吩咐后,一众村民簇拥进来,酒瓮子村村长江石也在其中。
  李不琢进入酒坊,只见四角锅炉蒸汽腾腾,中央的冷却槽下放着一个大桶。
  地上那横三竖五地炕已打好,一入其中,竟比初夏还暖和一些,江大河此时便敞着衣襟,脸上泛着汗水光泽,见李不琢便大喜道:“果不出大人所料,烧了地龙后,粮食发酵比任何一年冬天都好。”
  说话时他打开冷却槽底部酒管,琥珀色的酒液喷涌而出,略显浓稠,倾泻桶中。
  “在屋里挖几条地炕,真能有用?”酒瓮子村村长江石面色狐疑,江大河世代酿酒,这位酒庄的新主家,怎么也比不过他吧?这江大河拍起马屁,戏倒是做得足。
  这时酒香轰然散开,酒瓮子村村如其名,举村上下连女人都大多是好酒之人,不由交口称赞,江石眼前一亮道:“真香!”
  李不琢看众人反应,就知道为酒坊升温的方法有效。
  江大河的酿酒传承中,虽有夏日酿酒发酵三日的说法,但除了应急,六至九月乃酿酒忌月,素来都是小雪时制曲,大雪时发酵粮食,在未升温的情况下,往年发酵都不如今年好。
  这时江大河用白瓷碗小心盛了半碗,递给李不琢。
  李不琢轻轻一晃瓷碗,只见酽白甘香的酒液浓稠如糖浆,流过碗壁时,挂了均匀的一层酒浆在粗瓷碗壁上。
  往年酒庄产出的酒待售出到各地酒楼,再转卖给酒客时,往往都会勾兑些清水,所以此时酿出的原浆最是香醇。
  李不琢品匝一口,说了声好酒,便回身对众村民说:“诸位乡亲都来尝尝。”
  “大人真是大方!”
  “多谢大人!”
  众人齐齐欢呼,上前取酒,姚仲豫也端不住架子,尝了一口,惊讶道:“这酒售出的话,价格能比往日再高二成。”
  “二成么,江大河,现在是多少粮食出一斤酒?”李不琢问。
  “四斤粮食就能出一斤了!”江大河大喜道。
  “此前六斤粮食出一斤酒,如今只需四斤,这样算来成本便少了三成,加上更高二成的价格,粗略算来,酒庄每年利润能多出五成。”姚仲豫咋舌不已,只是在酒坊挖出几道地炕,竟然就有如此成效。


第一百一十六:掌控

  酒坊中,一众村民喝的酒加起来不过数斤,比起此回出的千余斤酒来说九牛一毛。
  李不琢心中一算,往年卖酒的净利润是五银铢一斤,人力与粮食花费的成本为三银铢,算来如今的利润的确提高了五成左右。
  姚仲豫算完利润,又说:“按往日惯例,这批原浆庄里会卖出去一半,剩下一半留到立春时煮沸,再封坛贮藏。不过,贮藏越久的酒价格越高,我看这次的酒比往年好,不如多贮藏一些,只卖出四成,贮藏六成,大人以为如何?”
  “这些经营之事你既然熟稔,就全权交由你做。”李不琢说完,便出了酒坊。
  午后,李不琢终于等到三斤回信,见到信上内容,便心下大定。
  将姚仲豫唤到书房,李不琢将三斤回信中附带的机关图纸推到姚仲豫面前,问道:“这些东西找人赶制,需要多久?”
  姚仲豫接过机关图纸一看,图上之物似乎是一架龙骨水车,此物常被用来从河中提水,灌溉田地,需要人力踏动。
  一看尺寸,却是比一般龙骨水车庞大太多,寻常龙骨水车有一丈高就了不得,这图上的“龙骨水车”却有十丈高,木链间距宽也有一丈,原本刮水上行的板叶,也改为了斗状水槽。
  “这个……虽然大些,但看图上的部件,倒是一般木匠就能制作。”姚仲豫压抑着心头疑惑,这样的龙骨水车,别说是人了,十头牛都够呛让它运转。
  “全力赶制,多久?”
  李不琢双手搭着扶手,手指在人偶灯盏开关上摩挲着,笃定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姚仲豫疑虑顿消,回答道:“半月内可以打造完成,花费的话,约莫三……两个金铢即可。”
  “五个金铢,七日内完成。”李不琢道。
  “这……”姚仲豫犹豫了一下,想起李不琢轻易让酒坊利润提高五成的事实,点头道:“我去找来别处的匠人帮忙,定不负所托。”
  …………
  李不琢来到村南边村长的住处,提了一坛新酒找到江石。
  “江老,我有一事欲请诸位乡亲出力。”
  “大人但说无妨,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乡亲们自然会全力支持的。”江石今晨出酒时没忍住喝得多了一些,回来又喝家中藏酒,喝得老脸酡红却总觉得不是那个味儿了,见到李不琢手中的酒双眼放光,却推脱到:“使不得,小老儿怎能要大人的酒。”。
  李不琢不由分说放下酒坛,走到窗边,遥遥指向不远处的句芒山。
  “这几日我上山看过几次。山上有条枯竭的水道,想必是古时山洪冲出来的,只需将其中的乱石朽木搬走,疏通几处堵塞的地方,若有二十人,只需四五日即可完工。”
  江石一怔:“大人是要做什么?”
  “挖条引水渠。”李不琢收回目光,扭头说。
  江石酒醒了大半,南麓下的那片湖离北麓有十多里远,就算是没有句芒山,平地用水车引水,耗费的人力兽力也太大了。
  更何况,中间可横着个句芒山呢。
  不由面色犹豫:“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但大人是要从何处饮水,难道是句芒山南麓?这小老儿却是……”
  “不错,就是句芒山南麓。”李不琢点头。
  “大人是在说笑?”江石只觉不可理喻。
  李不琢呵呵一笑:“自然不会亏待诸位出力的乡亲的工钱。”
  …………
  酒瓮子村人口五十六户,占地不大,村口一声狗叫,村尾都能隐约听见。于是新酒一出,李不琢改良造酒的事不到几个时辰就传遍村中,斩妖的威望又更高一成。
  但过了一日,李不琢要挖水渠引句芒山南麓湖中之水的消息一传开,连见多识广的村长都觉得这位酒庄新主人思维太跳脱,其他村民也开始有了闲言碎语。
  毕竟就算话本里的神仙,从纸面上走下来,看久了也会觉得腻烦。李不琢这永安县魁首,众村民初见惊奇,眼下也习以为常了,毕竟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炼气士本事大一些不假,但也不至于坐在这边一张嘴,就能把十里外的湖水吸过来吧。
  但冬天过去大半,粮食收过了,村人们除了入山砍些木柴以外,就只能躲在家里过冬。
  李不琢出钱雇人的消息一传出,村里青壮便去了大半,足有近三十人。
  虽然去帮工,众人心底里都认为这活是白干,但李不琢威望虽比不上当年积威多年的姚氏,却也足够让众村民不偷懒。
  …………
  三日过去,那条枯竭水道中的乱石被清空了大半,几处灌木藤蔓浮土堵塞的地方也被疏通。
  半山腰上,积着两寸的薄雪,李不琢站在山崖上,望向下方,见水道被渐渐疏通,村民也精神焕发。
  应十一已去河东县港口等待,姚仲豫赶工的大龙骨水车如火如荼,酒庄周围诸事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李不琢隐有诸事尽在掌控的感觉,若有所悟。这并非夜郎自大。他的剑道乃是推演万象万物之定数,但如今剑道只是初成,此道关键在于“知”与“能”,这一村格局,没什么大事瞒得过身为酒庄之主的李不琢,而以他之能,也不难影响村民。
  这种情况下,若无变数,自然诸事尽在掌控。
  这段时日休养生息,发展酒庄,恰恰能让剑道初成的他温养道心。
  “厉无咎说我的剑道缺乏意志。”李不琢摊开手掌,从这角度看去,恰好覆住山脚下那片村庄。
  “若站在山巅,覆住的就是整片山麓,若站在云端呢?”李不琢仰头一看,高天无云。
  收敛心神,李不琢望向南面。
  句芒山南麓的湖泊虽与村庄距离十里,但句芒山南面一片山崖下,有座深潭和湖泊间有暗河相连,深潭紧挨的山崖上方十丈之后,是一片不大的死谷,死谷北面地势最低处,就是李不琢让村民疏通的那条枯竭水道的源头。
  虽说在北麓的村民看来半山腰有数百丈高,但实则南麓地势本就高于北麓数百丈,只是十里地势将坡度拉得极为平缓,难以觉察。
  所以在村民看来,将湖水引至半山腰的无稽之谈,其实在所有信息已在掌控的情况下,难度比他们预料的要轻松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