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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页



        鱼儿一走近出口,那看守的两人立即扬手阻拦,那动静已经有些近了,按两人内力应当也能听到。鱼儿问道:“前边这么吵,出了什么事?”

        这两人面无表情,只不答话,并不在意前边

        发生了什么事,如两尊守门石像,一动不动。

        鱼儿叹了一声,走回了洞内,依旧凝神听着外边动静。

        忽听得寒风呼呼,窸窣有声。外边来了一人,行的好快,鱼儿刚听得,那人已近洞前。

        功力这般高,鱼儿下意识就想到了任轻狂。果然那两看守的人唤道:“教主。”

        鱼儿心头震了一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任轻狂进了洞内,阔步向鱼儿走来。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鱼儿嗅觉敏锐,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她警惕的朝后退去。

        任轻狂大笑:“他们来的好快,我原本还要多留你两天,谁知他们先等不及了。”

        鱼儿不知任轻狂这‘他们’所指是谁,只觉得任轻狂杀气腾腾,意识到他此刻便要动手了。

        鱼儿手已戒备的靠近腰间,忽见任轻狂肩膀微晃,她眸子一缩,右手上生急带而出,向前刺去。

        然而差距太过悬殊,同数月前在比武台上一般,任轻狂不过转瞬间便欺至眼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再无人拦住他。

        任轻狂一把抓住鱼儿手腕,一把捏住鱼儿脖颈。他一双手铁钳一般,鱼儿握着上生的手松都松不开。

        下一瞬,任轻狂已提着鱼儿的身子到了祭台之上,他将她重重摔在冰晶棺上。鱼儿直觉得脊背生疼,闷哼出声。

        任轻狂仍旧捏着鱼儿脖子,这细长的脖颈在他手中脆弱不堪,仿佛一碰就碎。

        任轻狂看向棺中的人,眸光悲伤,爱怜,他说道:“当初没有她陪在你身旁,你便不愿与我一直在一起了。”

        任轻狂的双眸已经鲜红,嘴角却是上扬着。这般嗜血的笑让人无不胆寒,他说道:“我知道你爱极了她,你一定想她日日伴你身旁。我这就送她到你身边来,这样你就不会再想着从我身边逃走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鱼儿眼皮一跳。任轻狂握着鱼儿的手腕,将她手上拿着的上生硬生生倒转,对准她的胸口。鱼儿奋力反抗,收效甚微。

        死亡压在胸前,鱼儿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然而抓住的只有一丝遗憾。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对她表明心意。

        鱼儿碎声呢喃:“不要。”

        任轻狂身躯猛然一震,动作停滞了,望着鱼儿这张分外熟悉的脸,怔忡着。

        就这停顿的片刻,洞外传来两声惨呼。任轻狂回过头去,神色比先前更为狠厉。

        洞内一道身影进来,在补天阙的那道缺口下的光芒中一闪而过。

        那人身形一起,脚在空中一带,两把长剑朝任轻狂疾射而出,势不可挡。她手中还拿着一把剑,寒光凛凛,紧随其后。

        任轻狂将鱼儿推向一边,扯下披风向前一搅,旋转的劲力将两剑搅入披风之中。

        任轻狂将这披风搅成软鞭,迎上那人的剑,鞭长剑短,且软鞭极为灵活,来势难测。

        来人虽抢得先手,任轻狂亦转劣势为平局,叫那人难占上风。

        鱼儿看着与任轻狂缠斗的身影,又惊又喜,情不自禁的唤道:“清酒……”但清酒此刻正与任轻狂凶斗,鱼儿唯恐分了她心神,连忙噤了声。

        任轻狂身为武尊,除了解千愁那一辈的人物,功夫可说是位于颠峰之流,他身手卓越可不是说说而已。

        清酒与他较量,也不禁有些吃力。

        任轻狂的软鞭搅住清酒长剑。这一鞭力道万钧,清酒险些拿不稳。

        武器被缚住,眼看就要被任轻狂夺走,清酒劲透长剑,长剑被拉走之时,任轻狂披风搅成的软鞭也被剑气震成碎布。

        剑在空中飞转了几

        圈,插入一旁山岩中。还不待清酒去取,任轻狂双掌已经打来,清酒只能硬迎上去。

        两人双掌一抵,内力交拼。霎时间气劲激荡,罡风肆掠,以两人为中心,地上碎石飞起,十数步开外的积雪都被震起了。

        清酒体内内力磅礴,却未能完全炼化,所能使用者十之六七,与任轻狂不相上下,但是她蛊发初愈,又连日奔波,脸色一片苍白。

        鱼儿在一旁瞧得焦急不已,虽有心助清酒,但那两人交手,罡劲猛烈,她难近身,思来想去,不自觉间,脚上踢到了冰晶棺。鱼儿抬头看到那躺在棺中的人,灵光一闪,向着任轻狂,放柔了声,唤道:“轻狂!”

        高手过招,切忌分神,只一瞬间的疏忽都可能送了性命。

        任轻狂驰骋江湖多年,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然而鱼儿这一声,却还是切中了他的要害。

        轻狂。

        曾几何时,她是这般唤他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只会连名带姓的叫他,任轻狂!

        任轻狂一片怅惘,恍然若失,心神松懈之下,破绽大漏。清酒眸子一凛,乘势而上,全力击出,将任轻狂震退。

        任轻狂内息逆流,喷出一口血,还没能回转过气来。清酒已如影随形,身子紧跟过来,手中握着匕首司命,一刀又准又快,毫不犹疑,刺进任轻狂胸膛。

        任轻狂一愣,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仰天狂笑,一掌击向清酒。

        清酒后撤,匕首顺势拔出。任轻狂胸前创口血液飞溅,他浑不在意,捂住伤口,转身朝祭台上去,也不理睬身后的清酒了。

        鱼儿已下了祭台,捡起两仪剑,走到了清酒身边。

        去看任轻狂时,任轻狂一路走一路笑,脚下淌了一路鲜血。

        任轻狂走到冰晶棺前,痴痴望着棺中的人,凄然道:“追云逐月何曾休,痴梦半生是轻狂!”

        “是轻狂啊……”

        任轻狂用了最后一口真气,一脚重重踩在冰晶棺前凸起的石格上,山洞轰轰然一震。

        他胸口重创,维持着一口真气才能不倒,此刻真气散去,霍然间支撑不住,跪倒在冰晶棺旁,意识消弭之际,犹自呢喃:“你终究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

        追云逐月何曾休,痴梦半生是轻狂。

        鱼儿心底一颤,看向任轻狂的背影,不自禁说道:“他……有些可怜……”

        她倒不是觉得这人做的所有事可怜,她只是在见识到他艰涩,扭曲,执迷不悟,终是悲剧的爱,觉得多少有些感同身受罢了。

        清酒说道:“他只是‘自作孽,不可活’。”

        山洞摇晃更加厉害,大块的巨石从山顶砸落。

        清酒道:“看来是任轻狂启动了机关,要毁了这山洞,我们赶紧出去。”

        “嗯。”

        清酒搂住鱼儿的腰,足尖一点,朝外离去。

  动如参商(六)

        出了山洞,  雪堆旁立着一道人影。鱼儿立时警惕起来:“清酒,有人。”待看清了,  发现是宁顾。

        清酒走到宁顾身前,  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反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多谢。”

        鱼儿看向宁顾,  见她神色平静,披风上落了不少雪,想必是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应当听见了补天阙内的动静,  可她却没有进去,  现在她淡然站在原地,  依旧没有阻拦二人。

        鱼儿不解。清酒道:“少教主是个明事理的人。”

        清酒进入了无月教后,四下里将能藏人的地方都搜过了,没见着鱼儿的踪影,  捉了无月教的人逼问,一个两个都是硬骨头,  死也不开口。

        待得名剑山庄和九霄山庄攻了上来,  打草惊出了任轻狂这条狂蛇。清酒藏在暗地里,  看云惘然对上任轻狂。

        虽然燕悲离和君临分东北两路,  还未上山,  但任轻狂见到云惘然便已知道那两人也过来了,  他并不恋战,凭藉着对无月教地形的了解和一众死士摆脱了云惘然,朝一处离开,  那些名剑山庄的门徒哪里拦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