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才一到战场，就见到一道身影从空中坠落，空中还站着仙尊玄华，他曾暗暗观察过司念，自然认得那个正在坠落的身影是司念母亲。
可仙尊为何要对司夫人动手？
正疑惑着，一转眼又看见了那道躺在地上的身影。
脚下步子一顿，那是..司念？
像是想要确定自己的想法，顿住的脚步突然开始加速，不应该的，司念怎么会死在战场上呢？
明明不久前，还站在自己面前，笑容灵动温和地对他说：“虽大道难明，但未来一切可期。”
可如今怎么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想到看见的司夫人，忍不住猜疑是否是仙尊？
离得近了，他已能听见司念身边的红衣女修悲恸难忍的哭泣声，他知道她，是修仙界后起之秀之一，杜灵灵。
在“司念”身边站定，杜灵灵察觉到一片阴影，抬起头竟意外看到是佛子。
这一打扰，悲恸的心神稍稍清醒，清醒后便是止不住的愤怒看向空中的仙尊，可她知道，现在整个修仙界都要倚靠仙尊，她还不能给仙尊添乱。否则不是为司念报仇，而是陷修仙界不义。
可她心下已经决定，大战过后，拼了命也要仙尊付出代价。
他一直以来不惜任何代价去救司念，给他们造成了他永远不会伤害司念的假象。
否则他们也不会对仙尊毫无警惕，就这样看着司念毁在了他手里，她也要问问，是什么原因让他不得不杀了司念。
杜灵灵悲伤又气愤，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只听不知为何而来，站在她身边半晌的佛子，轻轻说道：“司念的血脉傀儡？”
护在杜灵灵身边的秦哲一惊，疑惑看向佛子？
什么？什么血脉傀儡？
杜灵灵即便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可佛子离的这般近，说话的声音她也一样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因悲恸而微躬的脊背顿时一僵，脸上还挂着伤心的表情，此刻因佛子的话，未反应过来，又来不及收回的悲伤就这样面容竟有一瞬间地扭曲。
杜灵灵僵着不伦不类的表情，动作机械地转过头，看向佛子，眼神里有些空洞，纤长的睫毛却忍不住连连眨动：“佛子，您..刚刚，说什么？”
杜灵灵刚刚哭过的声音，此刻还有些哑，说着的话也带着明显的鼻音。
佛子还是那个平淡祥和，无悲无喜的面容，对着杜灵灵念了句佛号，才说道：“杜檀越可是因这个傀儡而被骗了？想必这是魔修所为吧。”
再次从佛子口中听到一样的回答，杜灵灵忙低下头看着还躺在自己怀里的“司念”。
“可她没有一点傀儡人的僵硬，说话流畅，表情自如，怎么会是傀儡呢？”
佛子沉思了一下，先为其解释了一番血脉傀儡的特点：“血脉傀儡与法术傀儡不同，血脉傀儡是与原主如同双生一般，并没有法术傀儡那般不自然。”
但傀儡就是傀儡，再自然也不可能与原主一般为人处世。但杜灵灵既说是表情自如，那便只能是一种可能：“或许之前是真人假扮，而这个傀儡应是‘她’躺在这里时，替换的。”
至于替换的什么，替换的是谁，想必就是之前假扮司念的那个人了。
佛子将话说的明白，秦哲和杜灵灵一阵欣喜，这又是傀儡又是假扮的，那必然就不可能是真正的司念了。
有什么比刚刚才经历绝望，很快发现一切都是假的更让人高兴的呢。
“师兄。”杜灵灵高兴地看向秦哲。
秦哲心下也放松下来，脸上又扬起笑意，宠溺地看着杜灵灵，笑着重重点头回应着杜灵灵。
杜灵灵只觉得自己一下从寒冬过度到暖春，浑身暖洋洋地，可随即又想起自己刚刚的反应，不免觉得丢人。
有什么比认真抒发感情时，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更让人尴尬的呢。
更别说她刚刚还在质疑仙尊，想与仙尊拼命的想法，如今想来应是仙尊一眼就发现问题了，才会如此毫不留情的。
杜灵灵默默站起身，此刻只恨不得将自己缩小化，消失在仙尊视线范围内。
然后在她想对佛子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看见了阵法内失心疯一般的文凌和金景然几人。
不知怎的，就觉得心下舒坦了不少，只要想到之后其他人也会发现这个事实，她就觉得自己绝不是最尴尬的那个，毕竟金景然还大声质问了仙尊呢。
如此甚好，有人给她托底，她就不慌啊。
杜灵灵在发现有比自己更惨的后，竟渐渐恢复了冷静，看着“司念”尸身，眼底神色多了厌恶：“敢问佛子可能解除这个血脉傀儡？”
佛子点点头，可却没有动作：“若这是魔修的计划，还是不要妄动为好，最起码要看仙尊是否另有安排。”毕竟阵法里还有个司夫人呢，那可确确实实是司夫人本人。
这般说完又加了一句：“杜檀越不若配合仙尊再将戏演演？”
呃..
杜灵灵表情霎时如同吃了苍蝇一般，不知情就算了，她向来性子直，又不是司念那丫头，各种情绪信手拈来。
还在纠结时，佛子像是看透杜灵灵的心思又说道：“血脉傀儡必须是与本人相关联的物什，外加本人血液才能造出，杜檀越不如就当是对司檀越失去的那滴血悲伤一下？”
杜灵灵无语地看向说出此话的佛子，这是人话吗？是一个出家人该说的话吗？
她杜灵灵，凌先宗小天才，已经卑微到连司念那丫头的一滴血都要表示悲哀了？
秦哲笑的十分开怀，但想到佛子所说又稍稍收敛了些，当作安慰因司念的死“悲痛不已”的师妹，上前几步，拍了拍杜灵灵的肩膀，面带同情和不忍地说着幸灾乐祸地话：
“师妹，再哭一会吧。”
杜灵灵只觉刚刚的温暖如春，此刻这个春天已变成了黑白色。
查看完司念这边的事宜，佛子放他们师兄妹两人去磨合演技，又转身正视眼前困住他们修仙界数万将士的阵法。
这个阵法已经很强了，若仙尊再不破阵，任其强大下去，恐怕里面的弟子必定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