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nn快要被打死的时候,无人的小巷深处走进两个高大的男人。
在看到他们腰间别着的枪的下一秒,那群孩子就轰一下全散开了。
Ann此时才是个五岁的小孩,浑身脏兮兮的把自己团在墙角,连路边的流浪狗都比他干净。
“喂,还活着么?”
秦风拿皮鞋蹭了蹭他的腿。
大黑都撸起袖子准备抗人了,那小孩忽然嘤咛了一声。
“得了,先带到医院去吧。”
大黑脱了自己的外衣把人包起来后发现他比看起来还要轻,两只手掂了掂,“老板,这小孩怕不是刚出生吧,怎么裹起来跟个婴儿差不多啊。”
秦风随意瞥了一眼,“四五岁吧。”
“您怎么猜的?”
“瞎猜的。”
秦风的胳膊卡着车窗撑着头,脑海里自动想到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在福利院的事。
虽说当了这么多年富家少爷,有些记忆还是根植在骨子里,怪不得白铭说他和白远致不一样。
啧,怎么又想这些破事了。
秦风捏捏鼻骨开始重新看资料,然后说,“跟他们约的时间是什么时候?还能推吗?”
“助理已经过去谈了,您晚点到也没关系。”
“嗯,让他谈吧。”秦风还挺喜欢他新招的小助理,虽然有些死脑筋,但是该机灵的时候知道机灵,也很勤奋。
医院看那孩子那样直接给他脱了衣服换上病服,做了个全身检查。
“这位先生,请问您和这个孩子是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路边看到的。”
护士点点头,“感谢您的善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直到有人把他接走。”
秦风本来想走的,听到她这话又停下脚步,“那要是一直没人来接他呢?”
“额,我们会联系警察,警察会帮忙寻找一个合适的社区收养他。”
“这孩子就是从纽斯特大街旁边的社区救助中心跑出来的。”
护士很为难地耸了下肩膀,“那也没办法了。”
“......”
秦风站在前台,回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小孩儿出神。直到大黑过来催他,说他们要出发了。
“你说我该不该带他回去。”
大黑随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小声说了句,“算起来小少爷也到了这个年纪了。”
是啊,如果他的孩子还在,再过几天就满五岁了。
可是——
秦风觉得自己是在避免走上白铭的老路,也在避免这个孩子走上他的老路。
如果有一天他把他的小孩找回来,这个孩子会不会和自己一样,觉得是外人?
“咳咳——”
病床上的几声咳嗽把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秦风走近才发现,虽然这孩子脸还是脏脏的,睁眼之后也算是漂亮,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再加上头发偏长,乱糟糟的堆在脸颊两侧,看起来还有点像女孩儿。
秦风不知道当年白铭选中他时,也是看上他有一双犹如黑曜石般的眼睛。
那孩子睁眼之后也不说话,像是呆住了,眼也不眨的一直盯着秦风看。
“这孩子是不是脑袋不好使?”大黑没说外语,拿国语问秦风。
“难道看不见?”
秦风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没成想要离开时被他一把抓住。
抓着他的那双手也脏乎乎的,还抓得特别使劲,生怕他跑了一般。
虽说不疼,但是敏捷的动作还是把秦风吓了一跳。
“老板,没事吧?”
“pretty——”
“什么?”
他声音又小又哑,秦风没听清。
倒是旁边给他检查的护士笑了,“他夸你好看。”
“......”
“老板,我们真得走了,再不去天都黑了。”
大黑频繁的看向手机,助理已经打来好几个电话问怎么回事了。
秦风倒是想走,但这孩子抓他抓得太紧。他想走都走不成。
“大黑,你告诉他只要价格压到不超过我预期的百分之三,合同就可以签。约个时间再签就好了,看来我今天是过不去了。”
大黑应下之后去外边打电话了。
病床和病床之间是用帘子隔开的,但秦风却觉得周围很安静。那孩子像是陷在他眼睛里一般死死盯着他。
“这么抓着我,是想跟我走吗?”
“...可以吗?”
男孩声音大了些,还带着一丝颤抖和害怕的意味。
“叫什么名字?”
“Ann.....”
小男孩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浸在泪水里的瞳孔像块亮晶晶的宝石。
“那就跟我走吧。不过我不是要收养你,我只是给你个地方提供吃住,以后长大了要为我工作还钱知道吗?”
Ann兴奋地点头。
此时秦风还没意识到这番话给以后的自己挖了个坑。
他把Ann带回去后就放养了,只交代俱乐部里的人多多照顾他。那时他还没觉得这小孩总是没事跑自己跟前待着有什么不对,虽说他爱撒娇还老爱抱着自己的腿,但他那时候年纪小,秦风体谅他挨着自己比较有安全感也没在乎。
可等到Ann十三岁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基因的问题,已经有接近一米七的身高,还老站在他身旁撒娇,这个画面就很诡异了。
“Ann,你已经十三岁了,每天跑到我房间来干什么?”
“秦先生,我老是做噩梦,晚上害怕的睡不着,我能跟您一起睡吗?”
秦风怀疑地眯眯眼睛,“你前几天不还跟着大黑他们去捕猎自己待在森林里一晚上么?”
“是呀。”Ann瘪着嘴,似乎回想起那个场景都要吓哭了,“所以那天晚上我一晚没敢睡,这几天又连着做噩梦。您看我这黑眼圈都要到下巴了,可怜可怜我嘛。”
“......”
Ann知道秦风最受不了自己撒娇,每回撒完娇虽说要挨顿训,但是秦风总会让步的。
“咳,都那么大了,真是不像话。”
“先生求求您了,我打地铺行不行?”
“唉,进来吧。”
Ann的嘴角咧起一抹笑,抱着枕头熟悉的从柜子里拿出两床被子,紧紧挨着他的床把自己的临时基地准备好。
“先生,快来睡觉!”Ann兴奋地拍拍离他不远的床,“我准备好了。”
秦风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怎么捡了个胆小的麻烦精回来。
“我先洗澡,你睡吧。”
说完他就关上卧室的灯,走进浴室准备洗澡。
Ann一个人躺在那里,眼睛看着浴室的门。从那里透出的氤氲水汽像钩子一样勾着他的心,让他恨不得从门缝里钻进去。
秦先生就在里面洗澡,光溜溜的,洗澡。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极了,原地滚了两下,听到水声停止的声音他立马躺回原位假装睡着。
没一会儿浴室的门就开了。
他连忙闭上眼睛,装睡的技能在这两年锻炼的尤为出色。
秦风见他呼吸均匀,闭着眼睛好像睡得很熟的模样,也没多关注。自顾自地走到床边捞起睡袍,把腰上的浴巾解了换上衣服,浑然不知身后的男孩快把他的后背盯出洞来了。
秦风换上睡袍后就准备睡觉,刚闭上眼睛,就听见旁边传来的两声打喷嚏的动静。
“Ann?”
“...嗯?”Ann假装睡得迷糊,翻了个身揉揉眼睛,“怎么了先生?”
“你刚刚打喷嚏了,是不是着凉?”
“是吗?”他说着话,好似又要睡着。
秦风半做起身子,往那边看了看,“你有没有觉得冷?”
“唔——”
“Ann?Ann?”秦风又叫了两声,见他没反应,下地晃了晃他的肩膀,“你别在这儿睡了,可能会着凉。”
晃了几下没反应,秦风无奈地把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然后就看到他本来还是仰面睡着,等自己上床后就自发的贴了过来。
秦风僵了一下,看他窝到自己怀里不动以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把胳膊抽出来以后他呼出一口气,“还挺会找地方。”
只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再一次看到怀里的小脑袋时,他头有点蒙。
这八爪鱼都不能缠这么紧吧。
许多事情有一有二就有三,当他发现这孩子已经养成和他一起睡觉的习惯时,再改就不好改了。
不过他这么多年抱着这个人体暖炉感觉也不差,就随他去了。
直到Ann成年的那个晚上。
秦风对找回自己的孩子这件事常年占据了自己大部分脑海,即使喝醉了之后心里也想着这件事。尤其是喝醉之前助理和他说这次的资料有几位看起来很像,他就更亢奋了。
亢奋到他半夜突然惊醒,正准备继续睡,往旁边一摸,人没了。
“?”
“人呢?”
他本以为Ann是去上厕所了,过一会不见人回来,他下床去找,果然听见厕所有动静。
不过,这喘息声是怎么回事?
他在...自 慰?
秦风罕见地不好意思了一下,刚想离开,却听到他用沾满情欲的低哑声音喊道:“啊——秦先生!秦先生快点!我要不行了!啊!秦先生——”
“......”
然后又是一阵厚重的喘息声。
m...d...
秦风整个人僵在门外没了动作,他简直整个三观都被摧毁了。
他不知道Ann为什么会喊着他的名字自 慰,但是他能肯定这臭小子惦记自己很久了。
以往那些被忽视的片段全都出现在眼前,这么多年他的撒娇和缠人,他还以为是亲情,但在那孩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变了质。
他也没做什么会引人遐想的事啊!!
他以后怎么面对这孩子?
“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