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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避暑归国


  回到国内,正值夏季的最后一波酷暑,周颂顺手脱了大衣扔给他,大步往前走着:“公司一切都顺利吗?”
  “都解决了,您放心吧!详细的情况等到了公司再跟您汇报。”林乙看了看手表接着说,“午饭时间点过了,我在酒店预留了一桌酒菜,还没吃吧你们?我们先去酒店?”
  周颂大手一挥,“飞机上吃过了。我们直接去公司,通知工程部的老总过来,还有慈恩的院长。”
  林乙犹豫着劝到:“您要不还是歇一下吧?再急的事明天早上说也不差这会儿……”
  “老头儿那边一切可好?”周颂直接忽略林乙的碎碎念。
  “好着呢,就是老夫人早上顺道还来了一趟公司,说瞧瞧您回来了没,电话没打通给您……”
  “我知道了。”
  两人步履很快,已经把李言蹊和翻译甩在身后了,李言蹊觉得地面有些软,脚踩在上面不踏实,走了没几步一阵晕眩,他赶紧靠在一边的墙壁上,他们走得专用通道,这会儿人不多,保镖赶紧扶住他,“还坚持得住吗?”
  李言蹊使劲甩了甩头,又站直身子,“走吧。”
  保镖抬眼一看,已经看不见前面那两人的身影了,他不放心李言蹊,紧紧并排走在李言蹊身边,以防他突然摔倒。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周颂又一贯凶狠,更何况昨晚他在气头上,抱着发泄怒意的心思玩命地弄人,最后还不让李言蹊清洗身子,到现在体内都还残留着那些属于周颂的脏污白液。所以每走动一下,李言蹊都默默忍受着锥心之刺。再者,白天李言蹊玩雪玩疯了,一会脱衣服一会淋雪的,后面发着烧不说,还被沙琳娜的事情戳着心窝子,今天没吃几口东西下肚,车马颠簸,这前前后后所有的缘由加在一起,身病加心病,能撑到现在不倒下已经算顽强了!
  周颂快走到车子旁,才想起来李言蹊似的转身去看,林乙心里一咯噔,只顾着周总了,那李言蹊……!“您在车上稍等,我去看。”
  周颂被横隔在心里的那根刺扎得心生烦躁,一路上他一直再强作镇定,李言蹊的痛苦他不是没看见,可是只要想起昨晚的种种,他的心就像被寒冰冻住了一样,折腾人的是他,可现在不舒服的还是他,无论他怎样对待李言蹊,最后的下场总会落得个不欢而散!
  所以他现在只想一心扑到工作上去,也许是因为时时刻刻看着这个人,看烦了罢!想过放他走,但只是刚才这一瞬,他转回身没看到本该出现在视线里的人,他就暴虐的想杀人,一种莫名的焦急裹缠着陌生的情绪快要破土而出,可被周颂硬生生压制住了,冥冥之中他觉得任凭那股情绪冒出来公之于世,他往后会吃尽苦头,他不怕吃苦,可他厌恶狼狈的自己,更厌恶不能解决困苦的自己。
  周颂坐在车上抽着烟,抽完两根烟才看见李言蹊被林乙搀扶着走向这边,那人破碎开来又被强行粘合在了一起,脆弱不堪的模样击破了他坚冰一样的心,他猛然拉开车门,大步跨了过去打横抱起人,“联系慈恩,让他们准备一个病房,院长不必跑集团总部了,我也一起过去。”
  “好的!”林乙转身拨打电话去了,保镖急忙拉开驾驶位坐进去,车子快速开出机场,驶向慈恩医院。
  李言蹊缩在周颂怀里,烧得痛苦,他听得见周颂说的话,只是迫于身体原因他想说的话不能迅速顺畅地说出来,被周颂这么一抱一放大起大落的动作一折腾,残留在身体深处的液体黏哒哒的流了出来,李言蹊干裂的嘴唇张张合合,周颂凑过去才听见他小声地说着:“我不要去医院……”
  周颂坐在后座半抱着他,闻言皱眉说:“别胡闹。”
  李言蹊想到去医院要被一群医生处理身体,身上那些痕迹,还有身后那处……以往他都只是在家里,让顾医生和许医生看的,哪里让其他人再看过他出丑?所以哪怕烧得快要昏过去,他也不愿意去医院。
  他拽紧周颂的衣袖,潮红的脸上尽是急切,“我……不去医院,要……回家。”
  这个“要回家”,显然是回周颂家,周颂听着这句,心里受用颇多,语气好了几分哄道:“等你看好了病就回。”
  李言蹊被黏糊糊的液体浸得难受,同时这些脏污提醒着他:自己又要被一群陌生人看到这万般难堪的模样了……想到这,他陡然想起来白一聪,自己的老板一直都知道他和周颂的关系,每次莫名其妙的请假,每次往周氏集团跑,每次他夸自己功劳巨大……自己傻傻以为他不知道,任劳任怨含血含泪也忍了,到头来只不过是个小丑,他们现在已经回国了,身体好了马上就要去上班,他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公司的那群人,转念之间,李言蹊更是拒绝去医院。
  他在周颂怀里蓦然挣扎起来,“不去医院!不去!”
  周颂原以为他刚刚安静片刻,是准备妥协了,没想到是攒着气力在这儿发作。他铁臂把人勒住,喝道:“再闹给你扔下去!”
  这点挣扎用尽了李言蹊所有的精力,他气喘吁吁地说:“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扔……下去摔死!”他呲着牙看周颂,眼里涌出莫大的恨意和痛意,这使得他一贯温雅的脸有一丝丝扭曲,“周颂……我告诉你,死了的才是最听话的,你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周颂猛地把人掼在座椅里,他摁着李言蹊的胸口,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不敢?”
  李言蹊嗬嗬笑了起来,他得被逼成什么样,才会如此一反常态,“你周总有什么不敢?”李言蹊毫不退却也盯着周颂,“杀人放火,原本就是你的作风!多一条人命少一条人命有什么区别!”
  两人胸口都不住地起伏,一个恨极怨极,一个怒极痛极。
  李言蹊疯狂中有种决绝,之前雪国的快乐,此时归途上的痛苦,全都是周颂赋予他的,自从被这个恶魔圈禁起来之后,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受他管控,恶魔要他笑他便得笑,恶魔要他哭他便得哭,他每天睁开眼看到是第一个人是他,每天闭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他,梦里还是他,醒来也是他,名为“周颂”的囚笼坚不可破,任他怎样拒绝他都逃脱不了!
  唯有以死才能解脱,因此这一刻他是真心希望周颂把他扔下车去,哪怕肝脑涂地血花飞溅!他现如今才知道自由是多么宝贵。
  “解锁!”周颂一声怒喝吓得车子一趔趄,保镖颤着声儿喊了句:“周……总……”
  “我让你解锁!”周颂简直被李言蹊这只养不乖的狗气疯了。
  林乙让司机把车靠边停下,再解锁,没想到周颂直接一巴掌呼到林乙后脑勺上,“都他妈耳朵聋了!谁让你们停的?!继续开!把车门锁给劳资解开!”
  李言蹊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他推开周颂那只还压着他胸口的手,身子往车门前凑,他用动作告诉周颂:快点吧,我可等不及了!
  车子一歪车身,猛地蹿回路上疾驶,惯性直接把李言蹊甩到车窗上贴着,冰凉的玻璃让他汲取了片刻的清凉,要知道他现在烧得就跟在热水里泡着一样。只要车门一开,他便可以解放了……
  周颂被他这求死的模样气得倒仰,只要车门一开,他就隧了李言蹊的意了。他一把揪过李言蹊的后领,因为动作太激烈,衣襟勒得李言蹊咳嗽起来,咳嗽声中李言蹊听到“哗啦”一声,随即劲风刮来,自由自在的风嬉笑着从他脸上跑过,一阵一阵嘲笑着这个被囚在笼中的可怜虫。
  李言蹊闭上眼睛等待着彻底回归自由的那一刻。
  然而一声“嘭”巨响,车里又恢复了安静,风已不见了影子。恶魔的声音附在耳畔:“我偏不隧你意。你想死?我不同意之前你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李言蹊睁开眼望着周颂,嘴角一抹嘲讽,他当着林乙、保镖的面,用他们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周颂,原来你也是个胆小鬼。”
  前排两个人浑身一激灵,从脚跟到天灵盖都想躲到另外一个时空去,这他妈的……为什么我们不是聋哑人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不见!
  “啪”得清脆声就像一同打在前排两人的脸上一样清晰明了,李言蹊被掌掴倒趴伏在座椅上,鼻间两行热乎乎的液体争先恐后涌了出来,鼻子磕在一个硬物上,这使得原本就在疼的鼻梁骨更是加剧了疼痛,李言蹊忍着剧痛慢慢直起身,鲜红的鼻血顺着干裂的嘴唇、沿着下巴滴淌到胸口上。
  这淋漓的鲜血终于浇灭了周颂满腔的怒意,他伸手去抚李言蹊的脸,李言蹊一动不动乖巧的任他拿捏,甚至还微微仰起脸,鼻血就像开了闸,瞬间流了周颂一手都是。
  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猛流鼻血的时候是不能立马仰头的,因为血会倒流到气管里,危急的还会出现窒息而亡。
  李言蹊好歹工科出身,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今天他把以前所有没尝试过的疯狂与决绝都做了一遍,你周颂不是阎王吗?还能掌管人的生死?我看看我李言蹊的一条命能不能葬送在你手里。
  “李言蹊……”周颂喊了一声人,可惜对方只是把头扬高了不让他再碰,下一秒细碎的液体扑面而来,喷了周颂一脸。
  李言蹊让鼻血倒流进嘴里、喉管里,如愿地咳呛起来,一声接一声,声声催人命。周颂顾不得满脸的血沫子,有些无措的抬手去扶人,“李言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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