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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百依百顺


  监控画面投在大屏上继续播放着。
  “我告诉你,我们本就是将死之人,是被社会所抛弃的一群卑贱蝼蚁!肮脏臭虫!我们身患绝症,倾家荡产去续命,活得猪狗不如,可你们这些人呢?一个个光鲜亮丽,可巧了,原本你今天不用走这一遭的,偏偏你要上台去自报家门,周氏李言蹊?哈哈哈哈哈哈!”

  李言蹊被掐的喘不过气,面色青紫起来,他不住地挣扎。
  “原本我们的计划是,抓台上那几位大肥鱼,让他们的家属重金来赎,我好换一笔钱,你知道么?我女儿才六岁,就要天天吃昂贵的药续命,我妻子承受不了,出卖自己换了一笔之后跳楼自杀了,我为了照顾女儿,工作也丢了,我们活不下去啊……慈恩卖的药是最便宜的,可是居然有假药吃死了人!我逃到了C市,我要重头开始。”
  李言蹊咳嗽了好几声,才喘息着说:“那个……假药不是他们卖的。”
  周颂一怔,他没想到李言蹊会为周氏说话,他知道李言蹊不惜一切想逃离他,去周氏上班也是被他逼的,这次被绑架,也因为他自报了周氏家门,按理来说他应该尽快跟周氏撇清关系才是上策。
  看到此处,他们已经知道这起案件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了,他父亲周鹤国在书房里跟他说的话,竟然以这种方式应验了,周颂一时居然有些站立不住。
  “慈恩不是想做善事吗?为什么不送佛送到西?直接把药免费给病人呢?!今天你让我逮着了,他们做善事的机会来了,我要周颂拿一整箱子的现金来赎你!我给他三个小时,三小时后拿不来,我会把你切成一块一块的送给他!”
  “你现在直接杀了我,把尸体送给他,你看看他会不会给你一分钱。”
  “你们让我生活在地狱,我就毁掉你们的天堂!你们的眼睛可以看见宇宙,却看不见社会底层最悲惨的世界!”
  李言蹊垂着头笑了,他的眼睛被捂着,但他声音平静:“你所认为的天堂,未必就好在,你怎么知道别人不是活在悲惨的世界里呢?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你把错误全部归咎于社会不公。周氏慈恩为了让你们更多人买得起药,不惜代价压低价格,引得别人对他们不满所以被设计陷害,而你们不想着感恩,还要报复社会,如今更是要挟绑架勒索,心中只有地狱的人,就算身处天堂,也只会觉得那是地狱!如果受苦受难的人都如同你们一样心胸狭隘、阴暗恶毒,那这世间就没有天堂!人人互相报复残杀,跟牲畜一般,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你觉得社会容不下你们,错了,是你们容不下社会而已。”
  听闻此言,看监控的几人一齐沉默了,李言蹊说这话的声音不洪亮,却掷地有声,明明他被绑着,他被威胁,刀子明晃晃架在脖子上,他甚至连眼睛都看不见,可他仍旧说了这番话,没有半句求饶。
  后面的画面,几人看的都有些不忍,李言蹊被戴兜帽的男人狠狠扎了两刀,鲜红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出来,李言蹊痛呼一声之后便极力忍着,那生生痛弯了腰的模样,让周颂闭上了眼,要不是一贯的理智和冷静扯着他,他有可能现在已经拔了警帽挂在后腰上的枪,冲到审讯室去了。
  监控画面随着兜帽男人的离开而结束了,看完监控内容,空气安静了片刻,警帽们没想到这次罪犯原来是有预谋有诱因的,并不是无差别攻击绑架,他们看了看这个周氏的掌权人,一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你要说他犯罪了吧?可人家没有,人家只是正正规规做生意,甚至还有份善心,可这次的事件的确又跟周氏有关联。
  汪队权衡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跟你们市公安那边通个气儿吧,这事当然不能全怪周氏,这些丧心病狂的玩意儿疯起来谁不怕?”
  周颂笑了一下,可眼里没有半点笑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罪是他们硬扣给我的,该我担的我不会推,不该我担的,我自然不会认。”
  “那是,你放心吧,我们会竭尽全力不让老百姓失望,这回看见他们的容貌就好办了,抓捕只是早晚问题,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警察来做,有什么消息也会及时告知你。那箱子钱,我派人帮你拎到你车上,你记得去查验一下。”
  林乙急忙走上前来说:“好的好的,辛苦你们了。那我们先回了,有事您直接联系我。”
  汪队点点头,送他们俩到门口,必须得客气点啊,人直升飞机还在帮忙抓捕逃犯呢。
  路上,林乙见自家老总异常沉默,知道他心情极度不好,“还是您眼光好,难怪愿意养在身边这么久,的确值得。”
  周颂知道他说的是李言蹊,“你又不是没见着他气人的时候。”
  林乙笑着说:“气归气,关键时刻还是讨人喜的。”
  周颂冷哼一声:“这次自己偷跑出来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他胆子倒是越来越大。”
  “您……怕是不舍得了吧?人还躺病床上呢。”林乙见老总愿意开口说话,终于松了口气,这坏情绪不能憋啊,憋着憋着得炸个大的,到时候谁都无法幸免,最好在彻底爆发之前给它泄洪泄了。
  “那两个窟窿够他乖好一阵子了。”周颂冷着脸,语气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林乙暗自好笑,看监控时明明心疼的快不忍心看了,这会还在这嘴硬,死要面子吧您就!
  说着说着,林乙想起另外一件事,“那两个员工……都没了。我打听了一下,发生爆炸前几分钟,李言蹊恰好被叫上台去操演去了,才幸免于难,但另外两个,当场就被炸没了,连尸骸都凑不全。我还没有跟萧成说,先看看您的意见。”
  周颂捞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并没有点火,“这件事你回去处理吧,萧成……先晾着他,让他自己想。新闻估计一会儿到处都能看了,记得召开行政部会议,让他们安抚好人心。”
  “我把您送到医院立马动身回去。”
  回到医院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周颂见李言蹊靠在床头发呆,走过去问:“怎么还没睡?”
  李言蹊回过神来,“下午睡太多了,睡不着,那两个同事怎么样了?他们还好吗?”
  周颂难得见李言蹊这么跟他说话,“你不用操心,好好养伤。”
  “他们找到了没有?当时太混乱了,我没看清楚他们去哪儿了,我被临时选中上去演示,可突然停电了,然后……然后下面突然就炸了,还炸了两次……我……我……”李言蹊像是突然从事故当中回来一样,语气有些急切,说话还不顺畅,他很想知道跟他一起的人还好不好,可周颂避重就轻的话,让他心里发凉。
  周颂看他这慌乱的神态,根本不忍心说出真相,刀子下面他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反驳暴徒的话,可这一秒他却慌成这样。
  “我虽然之前不认识他们,但这几天他们俩一直很照顾我,每晚都要看我进了房间锁了门他们才回去睡觉,买什么东西都要给我买一份,连座位都要坐一起……”
  周颂不忍心打断,那是因为我暗自交代过所以人家才那么照顾你。
  “周颂。”李言蹊忽然叫了他一声,他在床边坐下,“嗯?”
  “他们俩……是不是都没了?”李言蹊直直看着周颂。
  “嗯。”周颂不打算主动告诉他事实,但对方都猜对了,他也没必要否认,反正迟早要知道。
  李言蹊原本怀着侥幸心理,这会儿确认了,只是点了点头,周颂以为他会哭,还想着要怎么哄人,可对方只是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也没哭。  静默了一会儿,周颂忽然听他说:“如果我没有被选中临时叫上台去演示,那么我现在也是一堆烂肉了,就像他说的一样,红白相间……”
  “别说了。”周颂打断了他,轻轻把人揽到怀里抱着,“老天爷知道你是我周颂的人,我不让你死,它也不敢收你的命。”
  李言蹊这会顾不上周颂说什么了,他只是想:明明早上还一起吃的早餐,一起说笑着进会场,再坐到一起,还互相看笔记……怎么现在就没了,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就不存在这个世上了,怎么会呢……
  “你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吗?你能不能再让他们回来……”李言蹊抬起脸看着周颂。
  周颂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面对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无理取闹的问题,他没有动怒,只是顺了顺李言蹊的头发,“我要是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那这个世界不得乱套了?你也只会更惨,你不怕?”
  李言蹊静静地靠着他,不再说话了。
  到了后半夜,李言蹊开始发烧,烧得哼出了声,周颂立马清醒过来,碰了碰李言蹊额头,赶紧按铃叫来医生。
  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退烧针,“发烧是正常的,毕竟那么大两个伤口,烧退了就好了。”
  周颂皱着眉问:“白天怎么没烧?这会儿突然烧起来。”
  “它有个过程,就算今晚不烧,明天也会烧的,您安心吧。尽量让病人保持一个愉悦的心情,不然也会影响身体恢复。”
  医生走了之后,周颂也没了睡意,就那么一直守着李言蹊直到天亮烧退了下去,三天之后,他们出了院,在院期间,病房里的电视一次都没被打开过,想也知道,铺天盖地肯定都是关于这次事件的报道,周颂不想李言蹊再见着那些画面。
  回到本市,周颂原本打算让李言蹊再去慈恩住几天,这样方便一些,李言蹊不知道为什么很抗拒医院,周颂只好把人带回家,然后嘱咐许言按时上门换药。
  许言被叮嘱过,不要问,不要说,只是在看到伤口时还是吃了一惊,“啧,以后怕是要留疤了。”
  李言蹊忍着疼说:“我不怕……”
  “这么光滑的皮肤,实在可惜了。”话一出口,许言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哪有男人当面儿夸男人皮肤好的……
  果然,李言蹊不再说话了,许言后面又说了其他的,他都没接话,许言换好药包扎好,真诚的给人道歉:“对不住,我这……一秃噜皮儿,哎你别生我气,下次不敢了。”
  周颂正好从书房里出来听着这句,冷声问:“你怎么他了你?”
  许言这会儿是真想跪下了,“我……”
  “他弄疼我了。”李言蹊忽然说。
  周颂一记眼刀扔过去给许言,“今天诊金没了。”
  许言看了看周颂,又看了看李言蹊,李言蹊眼里一闪而逝的小得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临走前,许言突然对周颂说:“你把人都带坏了。”
  周颂当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李言蹊养伤的这段时间,周颂对他可谓是百依百顺,除了两件事:放他走和那什么。
  养了小半个月,差不多可以拆线了,李言蹊也不怎么喊疼了,周颂看见他还能试着拿轻巧物件,于是忍了半个月的食肉动物这晚终于忍不住了,之前他要是兴致上来了,当然也不会委屈自己,总能想办法解决,要么借助李言蹊的手,要么抱着人蹭出来,这晚他打算痛快吃一次。
  因为受伤的是手臂,体位受限,只能让李言蹊躺着不动,他从正面来,就是中规中矩的传统姿势。
  李言蹊被人抱着轻轻压在身子底下,感触到那东西戳着他,他便知道周颂要干什么了,他试图拒绝:“我伤还没好……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
  周颂看着他,“我看见你用这只手拿东西了。”
  “还是疼……”李言蹊有点委屈的说。
  周颂箭在弦上,他今晚可没打算放过人,“我轻一点。”
  李言蹊再来不及说什么,已经被人吻住了,大概还是顾忌他的伤,周颂这次的吻没有以前那样霸道剧烈,他不懂温柔,但他已经竭尽所能的去慢下来。
  李言蹊才知道,原来慢下来也是件折磨人的事,硬热顶着他那一个点慢慢地研磨,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从进去到出来再进去,每一下都很慢。
  周颂少见的额头出了汗,他在忍,要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没这么容易,他一贯雷厉风行,在性事上也一样,怎么爽快怎么来,这次他真的考虑着李言蹊的伤,所以硬生生把自己束缚住。
  李言蹊忍耐力哪有他好?没一会儿就红着眼看周颂,他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周颂停下来,“嗯?手疼了?”
  他咬着下唇摇摇头。
  “那怎么了?”周颂没动,问他。
  他还是不说话,雾气朦胧的双眸瞅着上方的人,脸颊红红的。
  周颂忍不住笑了一下,“嫌我慢了?”
  李言蹊撇开头去,这人怎么这么烦……
  周颂猛然用力,狠狠捣了几下,李言蹊猝不及防叫出了声,周颂固定住他那只受伤的胳膊,然后提腰用尽了全力。
  李言蹊在风浪里不住地起伏,最后,从里到外都被打湿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