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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劫后余生


  “紧紧跟着,不要被发现了,我们一定要跟到他们的集聚地,一网打尽!”
  “是!定位一直在移动。”
  “人质救出去了吗?去那边的人呢?”
  “汪队,他们顾着跟踪逃犯,全都离开那了……”
  “混账!脑子被猪啃了?人质万一有事,怎么跟那人交代!留一个你们都不会吗?!”
  “他们都以为有人留了,所以……所以碰头之后才发现谁也没留。”
  “……给我打林先生的电话!”
  林乙正在上演着夺命飙车,哪里有空接电话,汪队黑着脸骂:“让小刘赶紧过去看!什么情况立马汇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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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垃圾车上,一人开着车,另外一个悄悄打开行李箱看了一眼,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的他怔住了,他伸手去摸,“是真的哎,这么多!”拿起一打放着鼻子下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真香。”这人一脸迷恋的表情。
  “多亏了头儿神通广大!要不然咱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得有好几百万吧?”
  “肯定不止,千万应该有!我一个人都扛不起来这箱子呢!”
  “头说了去哪儿汇合吗?怎么一直让我朝前开啊。”
  “快到了,林子里边换车。”
  林子里,男人和另外几个人等在那,有些焦急的张望着什么,没一会儿,见到熟悉的垃圾车来了,他们才松了气,几人赶紧围过去,打算帮忙扛钱。
  就在这时——
  “里面的人注意,请你们举起手来,抱头蹲下,不准动!否则开枪了!”威严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彻半空,警笛声随之响了起来。
  兜帽顿时面如土色,慌得不知往哪儿躲,树林里从四面八方逼出来了身穿警服的人,他们个个端着枪,像丛林里捕猎的猎豹,埋伏着,静等着……只为这一刻!几人吓得险些尿裤子,已经没了主意,齐齐看向他们的头儿,只见对方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直直朝最前面的警帽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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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市市医院急救室,刚刚接到一位浑身是血的病人,送他来的是三个男人,个个西装革履,身形高大,打横抱着病人来的这位更是气度不凡,只是英俊的脸上满是寒霜,所过之处寒气冻过三尺地。
  病人已经陷入昏迷,满头满脸浑身都是血,即刻就被推到急救手术室里面去了。
  周颂的衬衫和手都被李言蹊的血染红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里的暴戾快要漫出来,他很想现在就去参与逮捕,抓到那个凶徒,然后亲手了结了他!但他得在这守着李言蹊。
  林乙看自家老总那样,走上前去说:“您不要太担心了,他没伤在要害处,会没事的。”
  周颂往后靠在墙上,“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好的学习培训会,会发生这样的爆炸绑架事件?你去打听清楚,回来告诉我,还有周氏一起来的其他两位员工,赶紧找他们的下落,确认安危,让萧成做好准备。”
  “我这就去。”林乙说完,迅速走了。
  保镖过来询问周颂,要不要换身衣服,周颂摆手拒绝了,他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看着亮起的手术灯,突然想起自己去世了的爷爷,当初爷爷进了手术室,出来以后再也没睁开过眼……
  周颂把了把头发,闭起眼睛把头往后仰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等待总是漫长而煎熬的,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周颂立马起身,看着李言蹊被推了出来,医生走过来,摘下口罩说:“病人已无大碍,家属请放心。两处刀伤都是在同一条胳膊上,第一刀比第二刀扎的深,但扎进去的时候避开了主要的经脉,恢复后不会影响手臂正常使用,脖子上的刀伤伤口很浅,包扎起来过两天就会好,还有一些擦伤都不碍事,现在转到普通病房,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周颂听完,说:“转贵宾室。”
  医生点点头,笑着说:“可以,那条件的确要好一些。”
  “他……怎么还没醒?”周颂看着人被推走,问了句。
  “失血过多,又打了麻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他这是遇着什么事了?伤成这样。”医生要去办公室,正好顺路。
  “绑架。”周颂心情依然不太好。
  医生愣了一下,然后告诉他:“贵宾室在四楼,你直接坐电梯上去,护士会带你去。”
  周颂点了个头,坐电梯去了,保镖跟着周颂去到李言蹊病房外,看着应该暂时用不着他,便主动折返去车上拿备着的干净衣物去了,看惯了体面的老总,这会儿总见着个血糊糊的人,浑身不得劲。
  李言蹊为了方便包扎,上半身赤裸着,左边胳膊缠着厚厚的纱布,脖子上也缠着,原本白净的脸,此刻稍微有点红肿,周颂看着对方这样子,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真的不应该放他离开自己半步。
  周颂有点凶的盯着沉睡中的人,恨不得拿眼神把人锁起来,关起来。
  保镖这时正好拿来干净衣物,周颂这才从这种情绪里清醒,他接过衣服吩咐了句“守着病房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才转身进了浴室。
  麻药过了之后,李言蹊被生生疼醒了,手臂、脖子、脸都在叫嚣着喊疼,他扛疼能力不能和常人比,此番当真是活受罪了,他“唔”了一声之后慢慢转醒,眉头紧皱,睫毛颤了一会儿才睁开眼,视线模糊之际,他看见有个人坐在床边,这人见他醒了,伏过身来问:“哪里疼?”
  这熟悉的声音,是周颂。他张了张嘴,嗓子干的厉害,“想喝水。”
  周颂起身去给他倒,倒水容易喂水难,他万般无奈只得采用老方法,自己喝一口,然后凑上去喂,李言蹊又疼又渴,此时顾不上其他了,能喝进去水就成,于是没有拒绝,乖乖张开嘴喝了,这一喂免不了唇舌相抵,两人正贴一块儿,医生进来了。
  保镖站外面,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见是那位医生来了,就没拦,这下好了,医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等他们两贴够了,他才咳嗽一声表示自己来了,周颂倒是很自然,起身让开位置,李言蹊微红的脸这会儿更红了点。
  医生问:“除了正常的疼痛之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言蹊喝了水,嗓子好多了,“就是疼得慌,感觉哪儿都疼。”
  “那么大两个窟窿,不疼就不正常了,忍一忍。”医生笑着鼓励他。
  术后正常苏醒,没什么问题,医生放心的走了,李言蹊躺着,后背贴着床单的地方全湿了,疼的流冷汗,他除了一开始哼的那一声和方才跟医生说那句之后,没再开口哼过。
  周颂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隐忍着什么,怪了,从前看他这副隐忍的模样,他变态的喜欢,对方越是这个小模样,他越兴奋,非得要把人弄哭,让那隐忍破碎开来,可现在不一样,他知道李言蹊在忍痛,心里竟然有些烦闷。
  “你要实在是疼,就喊出来,别忍着。”周颂说。
  李言蹊忍过一阵钝痛,才说:“喊了也疼……不如省点力气。”
  周颂烦躁的在病床前走了两圈,之前那点暴躁、烦闷翻涌着掀起来一些莫名怒意:“好好呆着不会,偏要跑这么远来当绑票,走哪儿都能碰着寸事,也只能是你这狗屎运气!”
  李言蹊咬着下唇不说话,他到哪儿都能这么寸,他也没办法啊……
  周颂转身又是一指他:“还敢不接我电话,你以为你能躲得掉?就算今天不是绑匪给你绑了,劳资特么也来绑了!给你锁家里看你往哪儿跑。”  李言蹊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周颂能这么快找到他?好像不论他跑到哪儿,这人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他,就跟狗鼻子能闻着味儿找东西一样……他偷偷瞄了一眼还在发火的人,心里自个儿嘀咕。
  周颂看他不说话,一副疼得可怜巴巴的凄惨模样,那点邪火也熄了,之前怒气冲冲说要跑来C市把人这样那样各种各种,此时也没了想法了,那血糊糊的模样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后怕,还没玩儿够呢这个人,怎么可以没了。
  李言蹊见人终于不骂他了,于是集中精神抵抗疼痛,渐渐地……眼皮越来越沉,他又睡了过去。
  晚上,李言蹊醒来吃了东西换了药,都没见着周颂,只有保镖守在病房口,他这会儿脑子清醒了很多,伤口的疼痛不知道是不是疼习惯了,感觉没有白天那会儿疼,他费了半天劲才坐起身来靠着床头,把保镖唤进来。
  “您有什么吩咐?”保镖躬身在床前问。
  “你知不知道跟我一起来那两个同事怎么样了?他们……还好吗?”李言蹊看着对方问。
  保镖摇摇头,“我一直在这守着您,外面的消息不知道。”
  李言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周颂呢?”
  “周总去警局那边了,说是绑匪都抓到了,他让您好好休息,不用挂心。”
  “知道了,谢谢。”
  保镖出去后,李言蹊闭着眼靠在床头,不禁感慨事态的荒唐,电影里上演的剧情,居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绑架勒索,这会儿回想起来白天的爆炸和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他仍然发怵,没有人不怕死,不论你心里怎么想,嘴上如何说,死亡降临那一刻,恐惧会碾碎你每一寸骨血。
  那个阴翳而令人恐惧的男人说的话,他现在想着,觉得有些可笑,笑过后又是一阵难言的悲悯,病魔夺走了他的一切,他把这些怪罪于别人,然后疯狂报复在无辜的人身上,他说别人活得那么好,所以他不甘心。
  李言蹊叹息了一声,如果所有的因果都可以用暴力来解决,那么这世界该有多危险,只怕人人都会后悔被生下来吧,他被周颂这样对待,事到如今,该恨的他依然痛恨,该拒绝的他一样会拒绝,但他不会因为被伤害、被凌虐而放弃自己原本的良善,他可以一直痛恨周颂,甚至厌恶那个人身边的人和事,但他不会否认这世界,甚至在暴徒的刀口下,他仍然选择了替周氏说话,毕竟他们是为了让更多的病人买得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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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里,灯火彻夜明亮,审讯室里战况胶着,十几个人的团伙,目前还有三名在逃,汪队面容严峻,这次本市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绑架事件,他把案子办好还好,如果办不好,被问责是在所难免的,他们现场勘察的时候,在废弃的回收站找到一个远程监控器,那玩意不知道暴徒从哪儿搞来的,还挺高端,跟一般这种不一样。
  他们回放了监控内容,里面存了近三天的画面,播放的时候,周颂也在一旁看着,前两天没什么特别的,那伙人一齐围坐着,口中念念有词,天黑了他们连续出去了两晚,应该就是去会场那边布局去了,快天亮才又回来,直到第三天,一个戴兜帽的男人拖着一个人回来,周颂见此,薄唇抿得紧紧的,双手也不由得握紧拳。
  李言蹊被打昏了拖到回收站里,然后被绑在一个椅子上,眼睛被蒙上,嘴巴也被布塞住,兜帽男做这些的时候动作很粗暴,就像在发泄什么一样,然后一盆水把李言蹊泼醒了,两个人开始进行对话。
  “你是周氏的员工?”
  “只是实习的,去周氏还不满一个……呜!”
  “你担任什么职务?对公司影响怎么样?”
  “设计部的一员,对公司影响可有可无。”
  这个回答对方不满意,李言蹊被打的嘴角流出血丝来,他咧嘴一笑,“如有半个字是假的,你一刀剁了我……”
  “是吗?那一直给你打电话的,怎么会是周颂他本人呢?”
  李言蹊啐了一口血,“他给我打电话,不过是……要骂我罢了,我来这里学习之前做错了件大事,坏了他的计划,所以……”
  周颂看到这,内心冷哼一声:你还知道你做错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