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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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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今天收获不错嘛,整整一包金币呢。”
  赛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揉着隐隐作痛的鬓角:“要不是突然出现的那家伙害得我们花了一大笔修车费,现在你抱着的可是一整袋金条。”
  “啊,是可惜了,”普林紧紧揣着背包,沉甸甸的感觉能他倍加兴奋,倒不觉得遗憾,“不过,这也够用好久了,加上昨天抢来的货,我们都可以休息好几个月了。”
  “呵,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赛特抢走普林怀里的包跨在自己肩上,“别忘了你的正事。”
  “喂,你怎么全拿走了,好歹留两个给我啊!”
  普林不干了,扒着赛特的衣服去抢包,可惜他个子太矮,赛特单手按着他的脑袋,嘲笑的看着张牙舞爪的小矮子。
  “老子是冻着你了还是饿着你了,要钱干嘛?”
  “要你管!”普林吼道。
  “老子不管,你能长这么大?”
  “滚,”普林冷哼一声,斜眼撇着赛特,小声嘟囔,“土匪无赖。”
  赛特不住抽笑,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呵,你不是土匪啊。”
  两人在暗巷里打打闹闹,忽然听到一阵异常的骚动,夹杂着叮铃咣啷东西被撞倒推翻、人群推搡拥挤和谩骂叫喊的声音。
  “打架,还是有人偷东西了?”
  “谁知道呢?”
  赛特看向骚动的方向,这种闹剧在暗巷是稀松平常,他懒得掺和,准备走另一条道绕开,但通道深处传来一丝水汽和违和的寒意让他停住脚步。
  “大哥,这声音有点耳熟啊,”普林把手放在耳朵旁仔细听了听,“好像是光头熊和他手下那帮土匪。”
  “看来老天是要我弥补一下白天的遗憾了。
  赛特单手架在普林肩上,活动了一下被金币压酸的脖颈:“你先回去,我去会会光头熊。”
  “快!动作快点!”
  “妈的!滚开!别挡老子道!”
  “在那!别让他跑了!”
  修在通道中跌跌撞撞的逃,视线忽明忽暗,脚下不稳,只能不时往身后放出冰柱,周围的人或惊讶或害怕,没人敢阻拦,更没人敢凑热闹,身后土匪紧跟不止,唯有在冰柱释放的瞬间,才能稍稍拉开些许距离。
  “让!快让开!”
  修意识越发模糊,凭借微弱的光,他逃出通道往暗处一拐,迎面撞到了什么东西。
  这一撞让他脑子一沉,视线天旋地转,意识在短暂陷入黑暗后,他强撑着没有晕厥,却觉得四周的空间变得狭窄且温暖。
  “往这边走。”
  修意识到自己好像撞到了人,那人揽着他退进暗处,接着捂住了他的嘴。
  “嘘,别出声。”
  修有些费力的喘着,半靠在那人的怀里,模糊的视线中黑压压的人群一闪而过,嘈杂的声音很快远去。
  修松了口气,身体随着他的放松完全脱力,在大脑几乎宕机的瞬间,他看见通道昏暗的光线落在一簇火红的发丝上。
  “渍渍,这一脸血呼啦的,差点都没认出你。”
  “红,红尾蝎......”
  “哟,没想到你还认识我。也对,毕竟某人轻轻一抬手,我的宝贝座驾可就彻底报废了。”
  男人的脸从暗处浮现,修的视线难以聚焦,只看见一抹痞气十足的坏笑,琥珀色的瞳孔,还有忽然拧紧双眉。
  “喂,喂,醒醒,你别睡啊。”
  “不,不关你事,请,请让开......”
  修一把推开赛特,蹒跚着刚迈出一步,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赛特拦腰一把将人揽入怀中,盯着被血染红半边的侧脸,笑意加深了几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意外收获啊。”
  他把人往肩上一抗,接着黑暗的掩护拐入另一条通道。
  暗巷深处,泛黄的老旧门帘被人掀开,门框的挂铃响起一声沙哑的‘叮当’。
  这是一家开在废弃地铁车厢里的杂货店,简单改装的货架塞满了杂七杂八的商品——或者叫垃圾更为贴切,店内拥挤到无处落脚,灯光更是透不进来。
  杂货店最里面的柜台坐着一位骏黑的老人,他的头顶寸草不生,油光发亮,两鬓顽强的长着几丝花白鬓发,干瘦干瘦的,佝偻着背,左眼上夹着一只污浊的独目镜,不到半米宽的桌面上塞满了杂物,眼前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放着密密麻麻的零件和工具,手中是一块拆开的金属机械表。
  赛特轻车熟路的杂货店中穿行,弯腰倚在柜台前没出声。
  老人借着孱弱的小灯泡挤出的微光,黝黑苍老的满是皱纹的手轻巧的利用极细的镊子拨弄错位的零件,更换齿轮,打磨表盘,安装指针......他的呼吸很轻,似乎秉着一口气,一颗颗将螺丝拧好,封好后盖,用一块黑到发亮的油布擦拭表面。
  “来了。”老人头也没抬,将修好的手表递给赛特。
  赛特的手穿过柜台窗口,那块手表的表面和表带布满大大小小的磕痕、磨痕,细腻的指针却精确的记录着时间的点点流逝,分秒不差。
  “这种精细活儿,整个暗巷除了您,没有第二个人做得来。”
  “少拍马屁。”
  罗丹取下独目镜,换了副眼镜,从手边的盒子里挑出几块铁片细细打磨:“你小子夸人从来没好事,说吧,又给我惹了什么麻烦。”
  “瞧您说的,我哪敢给您添麻烦,”赛特笑笑,把手表揣进兜里,“就是想借您楼上那间废屋子一用。”
  “干嘛?”罗丹问。
  赛特直说:“藏个人。”
  罗丹停下动作,抬眼看向赛特,老人的眼窝凹陷,脸上就一层皮,黑色的眼袋垂至颧骨附近,被镜片压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记:“大名鼎鼎的红尾蝎什么时候做起皮肉生意了?”
  “我是土匪,不是拉皮条的,皮肉生意我可做不来。”
  罗丹不置可否的笑笑,重新打磨手中的铁片,视线里却被塞进了一个油纸包,散发着淡淡的油腥味。
  “这个,孝敬您的。”
  “哼,臭小子。”
  老人还是低着头,下巴朝柜台边一处相对平整的杂物堆上一指,笑着说:“借可以,但房费不能少。”
  “您放心。”
  赛特又给了老人一布袋,落在桌上能听到金属轻微摩擦的清响。
  老人放下铁片,拎起布袋顿了顿,满意的收好。
  “普林呢?”
  “在后面捣鼓呢。”
  老人拉下窗口边的细绳,柜台后忽然开了条缝。数秒后,普林从里面钻了出来,鼻尖嗅了嗅,闻着味盯上了杂物堆上的油纸包。
  “哇!好香啊!闻得我都饿了。”
  普林兴冲冲的打开油纸包,两眼放光:“炭烤蜥蜴,油炸沙蛇,还有卤山羊肉,老大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下这么大的血本!”
  “去去去,又不是给你吃的,一边待着去。”
  罗丹嗅了嗅肉香,别有深意的瞟了赛特一眼,把手上的铁片和其他工具都收好,搓了搓手,夹起一片山羊肉塞进嘴里,细细嚼着迟迟不咽下,馋得两人直咽口水。
  “肉是好肉,要有酒就更好了。”
  “可不是嘛,好肉得有好酒配。”
  女人妩媚的声音穿过拥挤的货架,伴着门帘沙哑的铃声,紫红色的婀娜声线为暗沉狭小的杂货店平添了一抹亮色。
  “罗老板,好久不见,这可是我专门拿来孝敬您的。”
  罗丹微微起身,头探出窗口盯着袅婀娜手中暗棕色的清澈液体,眼睛都直了。
  袅婀娜视若无睹的挤开赛特,为罗丹早已准备好的玻璃杯中倒入一指酒液,焦香微苦,带有浓烈的烟草气息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内缓缓扩散,普林愁眉捂着鼻子,其余几人却沉迷在这股浓郁的香气之中。
  罗丹捧着杯子,借着光欣赏杯中暗棕带红的液体,鼻尖凑近杯子边缘轻轻一嗅,视如珍宝的贴着唇齿将酒液灌下,陶醉的紧闭双眼,似痛苦又享受,然后回味无穷的长叹。
  “好酒,好酒,离天堂就差一块透明的冰了。”
  一提到‘冰’,赛特和袅婀娜的表情同时一顿,心中顿时冒出千百个念头,只见罗丹放下杯子,少有的露出倦怠安逸的神情,目光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尖锐毒辣。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又是肉又是酒的,你们商量好的吧。”
  罗丹话里有话,赛特明白暗巷中的大事小情,没有能逃过老人耳目的,索性把话挑明,袅婀娜却突然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雨,来了出恶人先告状。
  “罗老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他臭不要脸的红尾蝎欺负人!”
  普林一副“卧槽,老大你这衣冠禽兽!”的表情瞪着他,罗丹眨了眨眼,边喝酒边问:“你白嫖她手下的姑娘了?”
  赛特摇头憋笑,靠在柜台上看袅婀娜表演。
  “那你白嫖他手下的小伙了?”
  赛特还是笑着摇头。
  罗丹糊涂了,看了看哭得连眼泪都没有袅婀娜,又看了看快憋不住笑喷了的赛特,抓了抓锃亮的脑门:“总不能你白嫖了她吧?”
  “噗,哈哈哈,”赛特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罗,罗老板,您评评理,我们俩往这一站,论姿色,我才是被白嫖的那一个吧。”
  “呸!”
  袅婀娜气急败坏的踩了赛特一脚,立刻从受尽委屈的小女人变成张牙舞爪的泼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少废话,赶紧把人交出来,我还等着开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