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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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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赛特低头离开,耳边寒风一扫,他后退半个身位,一柄漆黑的军杖刺穿墙面,极细的杖身离他的咽喉不过一拳之距。
  赛特眼睛一眯,右手下摸抽出匕首,一股力量却钳住他的手往回一推,匕首归鞘,紧接着右手被反擒住,上压扣在背后,右膝后被一顶,重心偏离,单膝跪倒在地。
  一套动作不到两秒,赛特被制服在地,无法动弹。
  他愣神的笑笑,阳光射在他的眼睛上,抬眼只能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长官,你真的认错人了。”
  男人没说话,一把扯下赛特头上的面罩,露出一头刺眼的红发:“还不承认吗?”
  赛特低头一笑,突然左手一划,锐利的寒光从男人鼻尖划过,男人退后一步,赛特摆脱控制,匕首在手中一转反握接住,男人抬臂格挡,手刀击中赛特的手腕,匕首顺势滑向半空。
  男人先赛特一步去夺匕首,赛特一拳挥向男人的面门,男人抬手挡开,迅速拔枪直指赛特,赛特一步跟上握紧枪身,反手一撇按住枪托,弹夹落地,他顺势一脚踩住,向后踢开。
  男人直接放弃手枪,反擒住赛特的手腕向外一撇,赛特重心前倾,人往前倒的瞬间另一只手护住颈部挡下男人的顶膝,回头对着男人一勾嘴角,然后重心下沉挣脱束缚,接上一记扫腿。
  男人轻松避开,赛特接着又是两拳,男人一一挡下,赛特一记飞腿直击男人侧颈,男人抬手接住,腿风却掀翻了男人的军帽。
  “接不得错。”赛特赞许道。
  男人眉尖微扬,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哼,弹开赛特的踢击,两拳直击赛特的面门,赛特逐一格挡,男人却也一记飞踢,姿势动作与赛特如出一辙。
  赛特心念一动,以同样的造势接住男人的踢击,然后压低重点,扣住男人的小腿,借力一转将男人扔了出去。
  男人即将倒地的一瞬,蓝白色的电流从他身体里涌现,空气中发出隐隐轰鸣,电光触地,男人稳稳地悬浮于地面之上。
  赛特捡起地上的军帽拍了拍,似对眼前的一幕习以为常:“不好意思,又是我赢了。”
  男人平稳落地,不甘的咂嘴:“每次都差你一招。”
  “输给我不丢人。”
  赛特把帽子扔回男人手里:“反正,你也没赢过我一次。”
  “哼,你少得意。”
  男人戴上军帽,在赛特的注视下拔出钉在墙上的军杖:“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康罗伊,你嘴犟的毛病还没改。”
  “你自恋的毛病不也一样没改吗。”
  两人针锋相对,又彼此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张开臂膀来了个大大拥抱。
  “我还以为你不在城里。”
  “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土匪要来,我怎么敢不在。”
  两人来到一处天台,遮阳伞下是一瓶准备好的冰镇起泡酒:“托人从科威尼恩城带回来的,你有口福了。”
  “这么隆重?”
  “你这人嘴刁得很,只喝贵的,不喝对的,当土匪养成的臭毛病吧。”
  康罗伊起身去开酒,被赛特按住了。
  “恩?”康罗伊皱眉。
  “留着,”赛特说,“普林考过了再开。”
  康罗伊没有异议,重新坐回椅子上:“第三年了,他有把握吗?”
  “谁知道呢,我没功夫管他,全凭他自觉。”
  “口是心非,”康罗伊嘲笑道,“哪年考试不是你来回来去的接送,比有钱人家的管家还专业。”
  “哪也没见有钱人来找我给他们当管家啊。”
  “呵呵,人是管家,你是偷家,能一样吗?”
  赛特跟着笑笑,手撑着下巴看了眼楼下,七八个士兵身姿笔挺的在楼下站岗,风吹日晒一动不动。
  “新兵蛋子。”
  “看出来了?”康罗伊问。
  “看他们站姿就知道了。”
  赛特活动了一下脖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扔给康罗伊。
  康罗伊伸手接住,是一块机械表:“我要是没接住,这玩意儿不是白修了。”
  “赶紧扔了吧,”赛特说,“这东西容易坏又难修,留着干嘛。”
  康罗伊笑笑,把手表收进内口袋:“人活着不就图个念想。”
  “舍不得扔?”赛特问。
  “恩,”康罗伊说,“就像你舍不得这座要塞城一样。”
  “这么好的地盘我怎么舍得离开,”赛特双手枕在脑后,悠闲的抖脚,“没准哪天整座城都是我的囊中物呢。”
  “呵,你就嘴硬吧。”
  赛特笑而不语,随后又将一块碎布扔给康罗伊,康罗伊看都没看,一吹口哨叫来手下。
  卫兵朝康罗伊敬了个军礼,看见一旁坐着的赛特时,微微一愣,然后装作没看见。
  “军长,有何吩咐。”
  康罗伊把碎布交给卫兵:“明早之前,这上面写的东西准备好。”
  “是。”
  卫兵再次敬了个军礼,将冰镇的起泡酒一并带走了。
  “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卫兵走后,康罗伊问道。
  “能吃能喝,呼噜打得震天响。”
  赛特满腹牢骚的说道,神色却有些黯淡,过了许久才问:“夫人......”
  “她很好,”康罗伊说,“就是时常会念叨你。”
  “念叨我?”赛特不由的一颤,好像听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那只母老虎没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康罗伊苦笑着摇头,问:“城门口的哨兵跟我说,你帮一个陌生男人混进了提尼斯城,还因为他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那个男人是什么情况?新认识的兄弟?你这人不是挺守旧的吗?”
  “不是,”赛特说,“只是一个客户。”
  “客户?”康罗伊奇怪,“你一个打劫的土匪什么转行当起保镖了?”
  “不是保镖,他也不需要保镖。”
  从他俩的角度低头可以看见一扇开启的窗,修还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但睡得很不安分,似乎被梦魇纠缠。
  “他是个流浪汉,也是个异能者。”
  “流浪的异能者,”康罗伊若有所思,“那你对他这么上心,是有心拉他入伙,准备说服人家一起当土匪?”
  “别逗了,”赛特摆手笑笑,“我当土匪不过是混口饭吃,人家正义凛然,怎么可能看上土匪这勾当。”
  “懂了,你碰到了一个爱出风头的傻子。”
  赛特没有回答,反问康罗伊:“知道他被通缉的原因吗?”
  康罗伊摇了摇头:“他的通缉令是今早突然签发的,据说越过了军方的权限,夫人都不知道这回事儿。”
  “长老会什么时候开始签署通缉令了?”
  “我也觉得奇怪,”康罗伊说,“除了画像和赏金,通缉令上没有关于这个人的其他信息。价值一百金条的通缉犯,异能者的话倒是可以理解,但异能者一定会有标注。大奸大恶的土匪,最高赏金不超过二十根金条,你经常抢的那帮人加起来还抵不过这流浪汉的一半。”
  赛特不满的敲了敲桌子:“诶诶诶,你面前可坐着一个价值一百五的土匪。”
  “你拉倒吧,要只是土匪,你投胎转世个十回八回都值不了这个价。”
  “我没这么廉价吧。”
  “你以为呢,”康罗伊好奇的打趣道,“你跟他不是挺亲密吗,有弄清楚他为什么值这个价吗?”
  “或许吧,”赛特忽然认真的看着康罗伊,“你还记得阿尔比昂吗?”
  午后的风带着炽热的温度,吹在两人身上却是阵阵寒意。
  “你说的是被屠城的阿尔比昂?”
  “恩。”
  康罗伊倒吸一口凉气,回忆起当时的事。
  “五年前,海崖城阿尔比昂突然遭受异兽潮的袭击,一夜间城内居民被屠戮殆尽,城池被毁,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救援就惨遭灭城。据说提尼斯城派去的救援队赶到阿尔比昂时,那里只剩下一地发黑的枯骨,一个活口都没有。
  阿尔比昂城覆灭之后,城内引发了大规模的暴动和游行,居民们要求加强提尼斯城的防御手段,并要求拒绝外来人口和难民,称这样会加重提尼斯城的负担,不利于防备异兽。
  这场暴动持续了近一周才平息,协调的后果是加固军方防线,加大重武器研制力度,还有“无证人员”一律不准进入提尼斯城。
  “这个流浪汉难道跟阿尔比昂的覆灭有关?”
  “恩,我怀疑他是阿尔比昂的幸存者。”
  “你确定吗,阿尔比昂真的还是幸存者?”
  赛特问:“你记着阿尔比昂人的特点吗?”
  “阿尔比昂地处高纬度,那里的人最典型的特征是肤色冷白、白发和蓝眼珠,”康罗伊睡了眼昏睡的修,“他的肤色是没问题,但发色是黑色。眼睛呢?”
  “是蓝色的。”赛特说。
  “就凭这两点,你有把握他是阿尔比昂人?”
  “暂时不能确定,那小子一点自己的事都不说,嘴严得很。”
  “阿尔比昂覆灭距今五年,如果他真是从那场灾难中死里逃生,然后流浪至今,性格上多少会有些封闭,”康罗伊想了想,问赛特,“他身上有没有跟阿尔比昂有关的东西?”
  “没有,但他一直揣着这个。”
  赛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