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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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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夫卡提议返回提尼斯城,但考虑到伊斯雷尔还包着绑带,伊斯梅尔身子太弱,他又年事已高,一路颠簸紧赶慢赶抵达阿尔比昂,不适宜再仓促上路。
  况且,提尼斯城暂时是安全的,不急于这一时。
  众人商议后,决定在阿尔比昂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
  下午,赛特和修在阿尔比昂附近捕鱼、狩猎、采摘野菜,普林为众人准备了一桌简单而丰盛的晚餐,卡夫卡也拿出了自酿的果酒。
  夜幕降临,火光笼罩的小屋内,众人围在餐桌前聊了许久。
  卡夫卡讲了这些年来在大陆游历时的见闻,三人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迸发出的欢声笑语温暖了整间小屋,可欢笑过后,修的心里却感到几分空虚和落寞。
  “啊~~~”
  卡夫卡打了个哈欠,伊斯梅尔靠在伊斯雷尔肩头睡着了,赛特三人也渐渐泛起困意。
  “时间不早了,赶紧收拾收拾睡吧。”
  卡夫卡撑着拐杖起身,拉了拉肩上的毛皮披肩。
  伊斯雷尔轻轻的抱起伊斯梅尔,将她放在一楼靠西边的床上,然后裹着兽皮垫睡在她床边的地板上,普林睡在一楼靠东边的床上,卡夫卡睡在二楼原本是修的哥哥埃克的房间,修回自己的房间。
  安顿好众人的赛特发现自己没地方睡了,目光投向了准备上楼的修。
  “上来吧,省得你说我没有人情味。”
  “还是算了,”赛特抓了抓脑袋,站在楼梯下说,“接下来几天都得露宿野外,最后一个可以安稳入睡的晚上,我就不去吵你了,跟普林挤一宿就行了。”
  话已至此,修也不做挽留:“好,那我去睡了。”
  “恩,晚安。”
  夜深人静,今晚的阿尔比昂没有狂风黑云,深邃的海洋之上是万里璀璨星空,银白色的星光落在静谧的海崖城,还能听到草丛间隐隐传来的声声虫鸣。
  “叩叩叩......”
  “进来,门没锁。”
  赛特推开木门,看见修坐在窗边。
  “还没睡呢?”
  “你不也没睡吗?”
  “本来都睡着了,但普林那小子睡相太差,一脚把我踹醒了。”
  “也许,他只是单纯的趁你睡着踹你一脚,”修笑了笑,下巴微抬指了指房间正中的木床,“你先睡吧,我再坐一会儿。”
  “我被那小兔崽子踢醒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赛特进屋,朝修挥了挥他手上的东西:“陪你再喝点?”
  “好。”
  赛特坐在修的对面,盛酒的容器是各自的饭碗,中间还摆了一盘没吃完的烤肉干。
  修拿起一块肉干放进嘴里嚼着:“准备的这么丰富。”
  “必须的。”
  赛特轻轻碰了下修的碗边,小酌一口,不由的感叹道:“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挺会享受的。”
  “是啊,”修笑了笑,也喝了一小口,“我挺佩服他的,说走就走,离开要塞城在野外游历了11年,只为了一个传闻中的地方。”
  “人嘛,活着就图一个念想,尤其是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末世。”
  修撑着脑袋,斜靠在窗边看着赛特。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这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
  修笑着摇头,啃了一口肉干:“我一直以为你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类型。”
  “我也是这么想的,”赛特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什么不好,可惜,我在暗巷待了那么久,也学成这种洒脱的境界。”
  “你这个土匪当得一点也不称职。”
  “你这个流浪汉也当得不怎样。”
  两人相视一笑,修举起碗,在赛特的碗边上碰了一下:“我敬你一个。”
  “敬什么?”赛特问。
  修想了想,说:“就敬我们还活着。”
  “好,敬我们还活着。”
  壁炉里篝火攒动,修缮过后的房屋不再漏风,暖意十足,微醺的两人靠着窗台,又一茬没一茬的搭着话,实在没话可聊就干坐着,数着窗外的星星。
  “哼哼~~~哼哼~~~哼哼~~~”
  赛特开打酒瓶,又为两人倒上一指深的酒液:“你是在哼歌吗?”
  “恩。”修微眯双眼,靠在窗台上点点头。
  “学得挺快的。”
  赛特笑笑,应着修的节拍,一起哼着小曲,渐渐红了眼眶。
  “又想起卡罗尔了?”
  赛特低头,背后蹭了蹭鼻尖:“没有,只是有点困了。”
  “又装,”修指出他的言不由衷,“想就想吧,不丢人。”
  “真没有,我就是觉得有些物是人非。”
  赛特轻叹一声:“五年前,我们待在阿尔比昂的那几夜,也像现在这样漫天都是星星,很亮,脚下是一片废墟,身边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当时,我就在想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一定要消灭所有的异兽。五年过去了,我又回到了这里,同样的星空,同样的废墟,却只剩下我一个。”
  赛特一口闷了酒液,望着窗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窗外漆黑的海水翻涌浪花,星空之下,修的眼中也浮现出了曾经的那个阿尔比昂。
  “每年开春的时候,阿尔比昂人就会在城外耕田上耕种小麦,带着异兽去森林中打猎;到了夏天,阿尔比昂的海水是暖的,海岸边停满了小船,天上和海里的异兽会将鱼群赶到近海,赶进我们设下的渔网中,那是我们一年中最忙碌也最开心的日子,白天黑鳍鲸拖着我们的船去海中捕鱼,有时候我们直接骑在它们的背上,在海中比赛谁游得快,晚上大家就围着篝火喝酒唱歌,房顶上到处都是异兽筑的巢,海里也挤满了过冬归来的黑鳍鲸;进入秋天,我们就去田里割麦子,去森林中采野果,准备过冬的食物;临近冬天,阿尔比昂一年一度丰收节,将丰收食物献给与我们共生的异兽,然后送别它们回到南方过冬;第一场雪的降临时,家家户户门前都挂满了鱼干和肉干,我们坐在屋子里烤火,等待第二年的开春。”
  说着,修也红了眼眶,眼泪滴在了他的碗里,在酒液上惊起一圈涟漪。
  “你的老朋友,那只黑鳍鲸......”
  “我第一次坐船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海里,是一只黑鳍鲸救了我,把我送回了船上。我爸告诉我,它跟我同岁,还是跟我同一天出生的。后来,我经常去海边找它玩,还给它取名叫尼摩,我们俩一起长大,一起出海,他帮我抓鱼,我会喂它吃野果,不过,每次都被它当成玩具。每年冬天,他是最后一个离开阿尔比昂,开春时又是最早一个回来的......”
  “我们会查清的,”赛特在修的肩上轻轻捏了一下,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们会查清阿尔比昂覆灭的真相,还有,提尼斯城跟这件事之间的关联。”
  修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有种预感,我总觉的提尼斯城会成为下一个阿尔比昂。”
  “不会的,”赛特说,“我绝对不会让阿尔比昂的惨剧再次重演。”
  “恩,我会帮你的。”
  几杯酒下肚,俩人都有些上头,躺在床上,修忽然打了个抖。
  “冷吗?”赛特问。
  “有点。”
  赛特微微起身,将手伸到修的脖子后面,将人抱在怀中。
  酒意和暖人的体温令修有些头晕目眩,他找了个最舒服的位子,靠在赛特的肩窝里,环抱着他的胸膛。
  “还冷吗?”
  修摇了摇头:“我上次就想问了,为什么你的身子这么暖和。”
  “可能因为我的异能是火吧。”
  “这算什么理由,”修说,“我经常被你气得一肚子火,也不见我身子变暖啊。”
  赛特笑笑,脸贴着修的额头说:“你现在也挺热的。”
  修微微抬头,醉眼迷离的看着赛特:“恩?有吗?”
  “有啊,”赛特把手伸进了修的后背,“你看,都出汗了。”
  “哦。”
  修眨了眨眼,突然坐起身一把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赛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修光滑白皙的脊背上泛着微微桃红,一路延伸到他精实的腰身,看着他把衣服往地上一扔,又钻进怀里满意的蹭了蹭。
  “恩~~~现在舒服多了。”
  这一蹭,赛特顿时觉得血压飘升,身内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暗流。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谁受得了这种刺激!
  他自诩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但他也不想趁着酒劲趁虚而入。
  几番挣扎后,赛特决定抽身,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修却死抱着不撒手。
  要放以前,修肯这么主动,赛特早乐开了花,但现在对他而言简直是折磨。
  赛特抓着修的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
  可是,修并没有睡着,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操,你吓我一跳。”
  “赛特。”
  修盯着赛特,眼神有些迷离的问:“你上次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赛特问。
  “就是你在海边说:你这个狗东西,真把老子的一片真心扔进海里......”
  修模仿着赛特的语气,手一挥掀开薄毯,赛特急忙抓住薄毯将人紧紧裹了回去。
  “你说对我真心是真的吗?”
  赛特没有回答,试着松开修抱着他的手:“你喝醉了。”
  “我没醉,”修拽着赛特的衣领,认真的看着他,“告诉我,你是真心的吗?”
  赛特深呼吸一口,直视着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修松开了赛特的衣领,毫不避讳的对着他的双眼,重复道,“告诉我,你是真心的吗?”
  赛特闭上眼睛,良久后,他的双手慢慢搂住了修的腰:“是。”
  修没在说话,猛地俯身下来,吻住了赛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