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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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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入乡随俗?”修不解的问道。
  卡梅丽塔咬了一大口面包,一边嚼着一边指了指他俩脸上的颜料。
  修伸手在脸上摸了摸,又看了眼赛特,有些心虚的说:“哦,这个啊,这是不小心弄上去的。”
  “不小心?”卡梅丽塔嗤笑一声,“形状大小都是成对的,你当我鼻子上面两个孔是用来喘气的吗?”
  修偏过头不好在解释,赛特反而大方的炫耀着脸上颜料的痕迹。
  卡梅丽塔说:“打情骂俏直说,我又不会怪你们。”
  修的脸颊肉眼可见红了一圈,赛特嘿嘿的笑着,伸长手臂绕到修的后背,在他腰上戳了戳。
  卡夫卡看见了他们的小动作,酸笑着说道:“嘿,到底是年轻好啊,两个人成天眉来眼去,恨不得粘一会儿。”
  “你也不差嘛,”卡梅丽塔看了眼卡夫卡,“他们是年轻正当头,你是老来焕发第二春。”
  “恩?”
  卡夫卡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往脸上摸了摸,摸到了一手黑漆漆的颜料:“我去,谁干的!你们谁拿我老头子寻开心呢?!”
  “还有谁,您自己呗。”
  伊斯梅尔抽笑着说:“叫您喝那么多酒,困了就回屋睡嘛,非要在这里强撑着。您脸上的颜料是刚才打盹的时候,自己粘上去的。”
  卡夫卡看着手中的毛刷,顿着想了好几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了,老了,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嘿嘿。”
  卡梅丽塔吃完了面包,喝光了杯中剩下的酒液,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呼,吃饱了,让我看看你们画了什么。”
  卡梅丽塔一把拿走了修手中的木块,修急忙想拿回来,被卡梅丽塔用胳膊挡住了:“放心,我不看背面,瞧你紧张的样儿。”
  修勉强答应了,但还是紧张的盯着卡梅丽塔的手。
  “你画的是那只鲸鱼?”
  卡梅丽塔淡漠的瞟了眼木块上黑色的鲸鱼,随手扔还给修:“不枉它千里迢迢追着你到提尼斯,算你有点良心。”
  修揣着木块赶紧藏好,一边追问卡梅丽塔:“你怎么知道尼摩的事?”
  “你妈妈给我送过一副画,”卡梅丽塔说,“画上有你们一家四口,还有这只黑色的鲸鱼。”
  “画?”
  修急切的问:“是我妈妈画的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卡梅丽塔轻点前额想了想,然后敷衍的说道:“恩~~~时间太久,我不记得放哪了,可能被我当废纸扔了。”
  “扔了?”
  修瞪大了双眼,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怒火,几乎是吼道:“那是我们的全家福,你怎么能扔了!”
  周围的村民立刻看向这边,大婶也担心赶忙过来。
  “没,没事,一点小误会,不要紧。”
  卡夫卡跟大婶打着马虎眼,赛特抱着修,将人揽进怀里,小声在他耳边安抚:“修,宝贝,冷静点,大家还在过节呢,有话咱们晚点回去说。”
  赛特一边劝修,一边跟卡梅丽塔使眼神:“是吧,小姨,你只是记错了,找一找没准能找到呢。”
  卡梅丽塔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能还在,可能不在,我记不清了,但大概率被我扔了。再说,这是你妈妈给我的东西,跟你有关系吗?”
  “你......”
  修压下去的火瞬间又蹭了上来,赛特急忙抱紧修,捂住他的嘴。
  修一口咬在他手上,赛特差点疼得喊出声,好在及时忍住了,用身子拦住修和村民之间的视线,一边回头拼命瞪着卡梅丽塔。
  卡梅丽塔没事人似的撑着脑袋,片刻后,不耐烦的砸了咂嘴,挥手朝修扔了个小瓶子。
  “麻烦的小屁孩。”
  修下意识的接住,是个普通的小玻璃瓶,半指长,一指宽,里面装着灰白色的粉末。
  “这是那只鲸鱼的骨灰,”卡梅丽塔说,“别问我什么只有一点,那么个大家伙谁搬得动?我把它推回海里之前,从它尸体上取下了一块骨头,连烧带磨装了一点回来,就当送你的见面礼了。”
  说完,卡梅丽塔起身拍了拍手,拎着鹿角头饰:“困了,回去睡了,你们烧完木块也赶紧回吧。”
  “小姨......”
  “有事明天说。”
  卡梅丽塔扔下一句话,大摇大摆的走了,村民们也陆陆续续散去,亚瑟扇动翅膀,跟着卡梅丽塔的方向,飞进了黑暗之中。
  “好了,别看了。”
  赛特拍了拍修:“烧完木块,我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几人一同来到篝火旁,把画好的木块扔进了篝火中。
  火光窜动,木块上的颜料将火染上了不同的颜色,尼摩的模样渐渐被火焰吞噬,翻涌的热浪蹭过修的脸颊,从火中升起的淡淡轻烟似乎汇聚成了一只鲸鱼的模样,游弋着缓缓升起,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尼摩......”
  修望着夜空,紧紧攥着手中的玻璃瓶:“再见了,我的朋友。”
  赛特陪在修的身旁,直到木块被大火燃尽,成了一捧灰。
  修低下头,良久后,牵住了赛特的手。
  “赛特。”
  “恩?”
  “我还不想回去,”修说,“能陪我稍微走一下吗?”
  “好。”
  赛特四周看了看,牵着修的手往村子后面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恩。”
  两人并肩走在积雪的山道上,空气干净澄澈,清冷的月光为他们引路。
  走了近十分钟,除了森林和雪,四下寂静,周围什么都没有。回头望去,可以看见山坡上木屋内亮起的灯火,离他们有些远,如闪烁的星星。
  “赛特,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跟我来就是了,马上到。”
  修将信将疑的跟着赛特,在一片灌木丛前,赛特停下了脚步。
  “到了?”修问。
  赛特回头看着他:“恩,你先闭上眼睛。”
  修没动,耷拉着眼睑看着赛特:“你又想干嘛?”
  “相信我,你先闭上眼睛。”
  修犹豫了一下,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手给我。”
  修把玻璃瓶收好,伸出了双手,小心的跟着赛特穿过灌木丛。
  “好了,睁开眼吧。”
  “神神秘秘的。”
  修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处山间的野温泉。
  “这是......”
  “我之前向大婶打听的,”赛特说,“心情不好的时候,除了吃,泡个热水澡也是很有好处的。”
  修严重怀疑赛特带他来这处野温泉的目的性,他盯着赛特,赛特却大大方方的开始脱衣服:“怎么,我们俩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别跟我说你害羞啊。”
  “切,谁怕谁啊。”
  修也三两下脱光了衣服,跟着赛特进了温泉。
  “啊~~~舒服~~~”
  这的温泉比天坑里的那个深不少,两人并肩站在水里靠在温泉边,泉水清澈见底,没过他们胸膛附近,淡淡的雾气飘在水面上,四周是树林雪影,月光少了几分凛冽,多了几分朦胧。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修泡在水中,昂头靠在温泉边的圆石上:“泡了个澡你就满足了?”
  赛特笑笑,伸手将修拉进怀里:“泡澡不满足,但有你陪我一起泡澡,我就相当满足了。”
  “傻子。”
  修枕在赛特肩上,望着月光,长长的舒了口气。
  “在想什么呢?”赛特问,“还在想尼摩吗?”
  “恩,”修说,“我想家了。”
  赛特在修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想吧,我陪你一起想。”
  修抬头看着赛特:“你也在想你的爸妈吗?”
  赛特摇了摇头:“我父母都是圣殿塔的士兵,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对我来说,能称得上家人的只有卡罗尔和普林。”
  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普林在阿瓦隆怎么样了。”
  “管他怎么样,那小子一定在天上玩疯了。”
  “又来了,”修说,“明明担心的要死,在我面前还逞什么强啊。”
  赛特苦笑一声,紧紧的搂着修:“我是想他啊,可想次想到他,我都觉得心里有愧。”
  “因为卡罗尔吗?”
  “恩,”赛特说,“这么多年了,别说查清他的死因,我连提尼斯城都差点没保住,还害得老爷子......算了,不说这个了。”
  赛特接了捧水,用力在脸上搓了搓。
  忽然,远处的夜空飞快的滑过一道亮光。
  “赛特,你快看,是流星。”
  “那你不赶紧许个愿?”赛特笑笑。
  “许过了,”修说,“我的愿望篝火已经帮我实现了。”
  “能问问是什么愿望吗?”
  修说:“我许了两个愿望,一个是希望尼摩能原谅我。”
  “修,我想尼摩应该从来没怪过你。”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跟他道歉,”修看向温泉边的衣服,隐隐能看见那个玻璃瓶,“没有他,可能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恩,说起来,他也救过我一次,我也得跟他说声谢谢才行。”
  赛特问:“另一个愿望呢?”
  修转头看着赛特,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我把你的事告诉我爸妈和哥哥了,希望他们能满意你这位‘儿媳妇’。”
  “你,你真是......”
  赛特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抱着修亲了又亲。
  “行了行了,说说你的,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也许了两个愿望,”赛特说,“一个是希望普林在阿瓦隆能平平安安的。”
  “恩,另一个呢?”修问。
  赛特看着修,认真的说:“另一个是希望接下来的人生,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能陪在你身边。”
  “咦,肉麻死了。”修笑着说,“我小姨说的没错,你真是又土又油。”
  赛特不爽的盯着修,双手在他腰间挠痒痒肉:“诶,怎么回事嘛你,老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你说两句情话,你就这态度啊。”
  “噗,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赛特,老公,你饶了我吧,哈哈哈!”
  赛特突然僵住了,他看着修,慢慢瞪大了双眼:“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修也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立刻捂住嘴,脸瞬间红了。
  “我,我刚才......”
  “再叫一次。”
  赛特虔诚的捧着修的脸,眼中惊喜和难以置信几乎要溢了出来:“宝贝,修,再叫我一次,好不好。”
  修看着赛特,他的心跳在加速,脸上如火一般燃烧。
  但是,他没有躲避,他没有再犯上次一样的错误。
  他搂着赛特,缓缓开口:“老,老公...唔...”
  赛特狠狠的吻住了修的双唇,修没有保留的回应着,两人在朦胧的月光下深吻,直到近乎缺氧才恋恋不舍的分开,紧紧的搂在一起。
  “修,我爱你,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爱过一个人。”
  “肉麻,”修克制不住嘴角的笑容,“但是,我爱听。”
  赛特跟着他笑笑:“有时候,我发现你也挺皮的。”
  “跟你在一起,不皮一点不行。”
  修抬头看着赛特:“诶,我之前就想问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动心的?”
  赛特搂着修想了想:“你满头是血,我把扛到废弃大楼的那晚......”
  “那么早?!”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完。”
  赛特按住激动的修,继续说道:“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的目的不纯,怀疑你可能是阿尔比昂的幸存者,所以才粘着你。”
  “这个我知道。”修说。
  “后来吧,跟你相处时间长了,我发现你这人意外的单纯,就想逗逗你,看见你生气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特别可爱。”
  修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赛特紧紧搂着修,在他唇上轻啄一下:“真要说起来,第一次心动是四十日防线那次,你骑着摩托停在我面前,那条大长腿好像踩在我肩上,然后摘下墨镜,又酷又拽的说出那句:哼,原来红尾蝎也不过如此。”
  赛特模仿着修当时口音,听得修一阵阵起鸡皮疙瘩:“原来你真是个抖m。”
  “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我早把他腿撅折了。”
  赛特问:“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
  “我想想,”修说,“应该是你奋不顾身跳进海里那次吧。你不会水,还毅然决然的跳进海里救我,那时候我真的对你有一点点动心。”
  “靠!老子小命都没了,你才只动了一点点心?”
  “对啊,”修说得理所应当,“你那时目的不纯,没事就喜欢跟我对着干,还三天两头的性骚扰,我能对你动心已经不错了。”
  赛特干笑两声:“呵,呵呵,也亏老子又耐心,愿意堵上命去追你。”
  “是,谢谢愿意为我跳海。”
  修笑笑,接着叹了口气:“其实,我克制对你的感情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我嫉妒。”
  “嫉妒?谁?卡罗尔,可他是......”
  “我知道他是你的家人,”修说,“但是,我看见你为卡罗尔哭的时候,我很心疼,也真的很嫉妒。我也自私的想过,你什么时候能为我哭一回。”
  赛特被修说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你,你的心思还挺深的。”
  “但后来,我看见你抱着我在海港时的神情,我才明白,我不想看你哭,我喜欢的是你现在这幅插科打诨、不着四六的模样。
  赛特抽了抽嘴角:“我在你眼里就这幅德行吗?”
  “对啊,”修笑着,双手勾在赛特的脖子上,“因为,我爱上的不是士兵,不是异能者,而是一个土匪。”
  “那你知道土匪喜欢什么吗?”
  “不知道。”修说。
  “土匪...喜欢吃肉!”
  说完,赛特抱着修缠绵着潜入了温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