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妄翘着腿坐在车上等，没看手机，免得又收到许英卓发的照片。
许英卓办事一向干脆利索，应该很快就会下楼。但池妄等了又等，始终没看到许英卓的身影。
这里远离商圈，到了夜里，行人稀少，四周都是黑漆漆的。
偶尔有野猫嗷呜嗷呜的叫，偶尔又有野狗吠上两声，窗外的风阴冷阴冷的，搞得场面有些瘆人。
池妄：“……”
许英卓还站在楼梯里，情况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许英卓沉声解释：“……没开除，我不是骗子，我有钱，可以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当场转账，你把舌头伸回去。”
江月白收回舌尖，烛光重新落回到了江月白的鼻尖上。
“多少钱都行？”江月白睁大眼问，眸底被烛火映照得闪闪亮亮。
许英卓：“……合理范围。”
江月白比了一个九：“这个算不算合理范围？”
“呵。”许英卓冷冷一笑，“九百万？只怕你还不值这个价。”
九百万？
江月白也吓了一跳，这个数字江观主压根不敢想。
看着男生惊讶的表情，许英卓果断改口：“九十万？”
预算是三五十万，当然多几十万池妄也无所谓，不过谈判的要领就是要价先砍一半。
“四十五万。”许英卓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不能再多了，做人不要贪得无厌，当心你拿着烫手。”
江月白慢腾腾的：“……不是，是九万二千六百一十八。”
许英卓：“……”
池妄的手机亮了，池妄没看，抱着胳膊嗤笑了一声。
搞了我一次，还想搞我第二次？蠢货才上这个当。
许英卓在江月白狐疑的眼神中，局促不安的原地踱了两步，然后许英卓一边解释：“等一下，我打个电话，我不是骗子，能转钱。”一边转过了身。
电话通了，池妄低沉的嗓音从那头传了过来：“要多少？”
许英卓说：“……九……”
池妄：“让他滚，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让他准备好承受后果，我池家的人不是这么好睡的。”
许英卓说完：“……九万二千六百一十八。”
池妄：“……”
为什么还有零头？
池董事长百思不得其解。
许英卓解释：“……他说他借的钱加上利息，就是这么多，足够了。”
江月白只要这么多，能还清江陆欠下的债就很好。
还完江陆的，以后的人生，就是自己的了。
许英卓转账，打进了江陆的卡里，同时低低的念了一遍江月白的名字：“江陆。”
江月白纠正：“江月白。”
许英卓又低头看了一遍银行卡信息。
“江月白。”江月白解释，“明天我就去改名字，不叫江陆，江陆已经死了。”
许英卓：“……”
钱秒到账，江月白收钱，发现是个整数。
这阿拉伯数字江月白还不太熟悉，江月白调出江陆的记忆，用手指挨个点着数零。一共是五个零，江月白一脸感慨，觉得自己瞬间富态：“啊，好多钱。”
许英卓：“……”
“多的要退吗？”江月白开始装模作样的掰手指，假装计算着要退多少回去，小眼神却在飘，一看就不怎么诚心。
许英卓：“……不用退，记住我的话。”
“你放心。”江月白拍着胸脯保证，“以后绝对不会纠缠你们老板，关键我也不知道他是谁。那天被人下了药，浑浑噩噩的，我压根没看清他的脸，真的，比珍珠还真，修道之人不打诳语。”
“还有。”江月白接着说，“其实三五万也是够的，主要是你们老板技术太差，所以给他提了提价。”
许英卓：“……”
许英卓默默的想，在池妄面前最好一句话都不要多提，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许英卓下楼的时候，池妄已经一脸不耐烦的在车门边等着了。
池妄扬了扬下巴：“搞定了？”
许英卓点头：“搞定了。”
池妄：“他说了什么？”
许英卓：“……没说什么。”
“呵。”池妄冷笑，“没说什么那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转个账能花多少时间？用的又不是你的钱，你磨叽什么？”
“……不是。”许英卓解释，“给了钱，还去帮忙修了个电闸。”
池妄：“……？？？”
许英卓本来也不想去的，但是那清瘦的男生可怜巴巴的说：“大哥，帮个忙喔？”
许英卓：“……什么忙？”
“跳闸了。”江月白期待的搓搓小手，“你会修么？”
许英卓不会修，不过许英卓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一下。许英卓鬼使神差的就跟着江月白上了楼，公司新来的练习生，依然站在板凳上费力的折腾。
许英卓把那看不见头的小胖子拉了下来，自己站了上去，用手机的光亮照着看了看，试着拨了两个闸，啪嗒一下，屋子里的灯就亮了。
江月白与林陌欢欣鼓舞的叫了起来。
许英卓退场，只留给江月白与林陌一道高大挺拔的背影，一言不发，深藏功与名。
池妄坐在后排座上抖腿：“开个电闸还把你开飘了？”
许英卓：“……”
池妄用眼神戳了戳许英卓的后脑勺：“我让你去给我处理干净你去给人开电闸，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人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不会了。”许英卓笃定，“绝对不会了。”
毕竟你的技术很烂的呢。
许英卓望着前方畅通无阻的道路微微一笑。
池妄开始闭目养神，池妄的脑袋又在隐隐作痛。对于池董事长而言，这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不需要花太多的心思。
但是池妄下意识的张口问了一句：“他叫什么名字？”
“江陆。”许英卓说完又迅速的改了个口，“……江月白。”
江月白，池妄默默记下。
江月白就很开心，因为江月白终于能够还清江陆的债。
没了债，江月白一身轻松，接下来，江月白就能继续自己尚未完成的梦想。
林陌站在客厅中央，先劈了个叉，然后举着矿泉水瓶说：“我想要挣很多很多钱！我想要大家都喜欢我！小白白，你呢？”
江月白掸掸衣袖，双目远视，负手而立，仙风道骨的说：“我要重振天月道观。”
林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