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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拥抱当下的季遇


  今年的十月国庆假期,    京城再次刷新了旅游入境人数新高。
  同比刷新的,还有初秋烟花会的观众人数。
  考虑到烟花的安全性,这个秋季档的王牌盛典一直设在郊区偏远的空旷地带,但也不知是不是人太多的关系,    季遇哪怕作为“受邀嘉宾家属”坐在第一排,    还是觉得有些拥挤得喘不过气。
  他站起身来,往后看,    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
  天色渐晚,    每个人的脸上都盛着期待的晚霞。
  季遇孤行己见地觉得这么多人都是来看他男人的。
  有点儿膨胀。
  其实他可以跟着励啸待在嘉宾准备区,    但是季遇很早就和他分开了。
  他喜欢坐在观众席,    和其他人一样翘首以盼。
  翘首里藏着知道舞台上的人是为他表演的志得意满。
  是一种暗戳戳的凡尔赛。
  就在他自得其凡时,几朵斑斓的烟花炸在了天空,    把他吓了一跳。
  欢呼骤响。
  晚会开始了。
  国内批准燃放烟花的地点和活动凤毛麟角,这也是为什么初秋烟花会年年爆的原因,    越罕见越吸引人。再加上这个晚会确实有钱,不谈烟花,    从舞台规格、音响设备到灯光效果,    都是国内顶级。
  大大地透露出一个壕字。
  两年前,励啸的第一个名场面就是诞生在这里,直接把AVEC带出圈。
  季遇当过两周资深啸米,也曾慕名欣赏了一下。
  说实话,他有点儿迷惑。励啸也就是舞台最后定造型时嘴巴微张喘了几口气,    刚好有飞扬的亮片停在他睫毛,他眯了下眼,亮片继续往下落,    后面舔了舔唇。
  季遇觉得也还挺……司空见惯……吧?
  但这个片段直接被网友奉为了内娱神级ending。
  照这么说,    他觉得励啸的神级ending多了去了。
  不理解哈。
  他胡思乱想了半天,    才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
  顶级配置和豪华阵容,初秋烟花会上的节目是实打实的视听盛宴,个个都能带动观众情绪,一起点燃掌声和烟花声。
  但该有的审美疲劳还是会有,烟花炸来炸去还是那砰砰两声,缤纷几朵;舞台换来换去也还是唱个听不懂的歌,来群挺整齐的舞。一个小时后,季遇旁边的人便开始用手机打麻将了,他也觉得有些无聊。
  励啸啥时候来啊。
  是时候让啸总炸场子了吧。
  他这么想时,励啸就真来了。
  季遇不知道节目顺序,是听人们的呼声知道下一个节目是他的。
  这货一直有几个战斗力极强的粉丝,无论在任何场合,她们都能大声地吼出他的名字。
  然后带动全场。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在此起彼落的“励啸”声中,季遇的眼睛亮起来,瞳孔里映着舞台斑斓的色彩。
  旁边的人麻将打了一半,但她把手机揣回兜,仰头往前看,跟着喊。
  季遇没喊,就默默地念,头一次觉得励啸这名比励小绝好。
  至少唤起来朗朗上口,不带喘的。
  K-POP风格的电吉他音前奏响起时,刚刚还有些疲软的气氛就彻底炸了。
  季遇甚至觉得呼声都要淹没顶级音响。
  他又疑惑了。
  这人人气真的有下降吗?
  他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励啸还没出来,只有前奏响彻耳畔。潇洒放纵又自在随性。
  他的音乐风格一直很有特色,有瞬间抓耳的能力,能烘托出一种神奇的氛围。
  他曾对季遇说,音乐或许可以用手摸。
  他是要制造音乐的实感。
  合成音跃然灵动,旋律像稠迭连绵的山,澎湃又有张力,里面合成了水声,仿佛酒液碰撞,仿佛鲸群入海。
  舞台被烟雾喷得模糊,终于渐渐地勾勒出一个修长笔挺的人影。
  季遇眯了眯眼。
  千呼万唤间,他终于看到白衬衫的励啸缓缓从舞台后的中央走出来。
  励啸很多表演都喜欢穿衬衫,各种各样的衬衫,这都快成为他的特色了。季遇也喜欢看他这么穿,有一种率性的性感和散漫的矜贵。衬衫越简单,身体越散发荷尔蒙。
  比如白色的。
  和他的发色极配。
  利落,明净,闪耀。
  季遇暂时还看不清他的脸,就看见他边往前走边慢慢卷右臂袖口,又抬手按了下耳返。
  太他妈欲了。
  他想。
  好像也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身边的尖叫震着他的耳膜。
  就在他沉浸在这个时候时,人影消失了。
  他猛然一愣。
  烟雾还在,音乐还响,就眨眼间,刚刚还在他眼前的人影,突然就没了。
  台下有些哄闹。
  “励啸呢?”
  “怎么蒸发了?”
  “我靠好吓人。”
  烟雾慢慢散去,舞台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就有一块儿塌下去的升降台。
  有一瞬间,季遇的心跳停止。
  他害怕励啸掉了进去。
  但是这一瞬间又马上被下一瞬间所取代。
  下一瞬间,他就听见励啸嗓音了。
  在低沉的微醺音色中,励啸双手撑地,以一个极为拉风也挺高难度的姿势,从那块下陷的升降台里跃起,又用Breaking动作翻了上来。
  跳到地面一瞬间还刚好踩中了鼓点。
  “啊啊啊啊啊!”
  人群再次欢呼尖叫,更响了。
  这个十分刻意的登场方式完美地吸引了眼球,让情绪不需要过渡,才开始就已经拉到了高潮。
  励啸继续往前走,后面跟来一群伴舞,呈倒三角形。
  他边走边唱,又在中间站定,开始跳舞。
  他的舞蹈曲线极美,强弱有致,既有柔韧性又有爆发力,像个艺术品,但可能是带了点儿poping风格,也显得街头。
  季遇一边想这个舞跳一场也太累了,一边又觉得太有范儿。
  他都能看到白衬衫下肌肉的舒展和起伏。
  他妈的,这姓励的。
  帅死了。
  暮色下沉,只有舞台斑斓。又是一个鼓点拍下,舞台四周开始喷水,迎着水的励啸跳到高潮,也唱到高潮。
  再次沦陷
  滚烫处藏着你的寄语
  迷途翩跹
  与你吻等待爱的觊觎
  Follow    me,    Your    kiss
  lock    in
  炽情给予
  Answer    me,    My    heart
  deep    in
  浸沉记忆
  励啸的歌词一般写得不复杂,出尘的是他的旋律,极富节奏和冲击性,每一个节拍打下,季遇都觉得心也狠狠颤了一下,燃炸全场。
  “啊啊啊啊啊!”观众都跟着跳起来了,这高潮洗脑,很快他们便一起大喊。
  Follow    me,    Your    kiss
  lock    in
  炽情给予
  Answer    me,    My    heart
  deep    in
  浸沉记忆
  季遇越听越愣。
  他没听错吧?
  什么觊觎给予的。
  为啥这高潮……
  感觉像在喊他名字呢?
  回忆里的励啸声音在耳畔适时回响。
  ——大神,谐音梗扣钱哈。
  季遇开始笑。
  他不知这是文字游戏还是音乐游戏,但他笑得停不下来。
  一种极致的欢愉迅速把他包裹。
  他看着励啸,这人被水喷得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灯光原因还是专门搞得花样,他脸上的水有些泛红,从额顶滑到眼尾,滑到脖颈,染了白衬衫的领口,励啸在合适的时候用大拇指在脸上一抹,肌肤上便开了朵湿润的玫瑰,摄人心魄。
  太带感了。
  季遇看呆了。
  再次沦陷
  滚烫处藏着你的寄语
  迷途翩跹
  与你吻等待爱的觊觎
  季遇听得全身战栗,他迫不及待问旁边有节目单的人,这歌叫啥名。
  “你说什么?!”太嗨了,旁边人听不清。
  季遇直接抓过节目单看了一眼。
  【追鱼——励啸】
  季遇愣了下。
  然后他笑得更欢了。
  明明他知道这货总是出乎意料地给他直接,但他怎么还是次次被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和着音乐,季遇都已经想好接下来的剧情了。
  待会儿见到励啸第一眼,他就说:
  “比起歌词,这歌名有些违和弱智。”
  而励啸肯定会说:
  “我取什么名我乐意。”
  他就继续:
  “励小绝,鱼不用追。”
  接着他们就会拥抱吧?
  季遇越想越兴奋,迫不及待想见他。
  高潮渐去,灯光突然暗下,舞台被黑夜彻底笼罩。
  但声音还在,励啸隐没在烟雾里,嗓音逐渐变得更沉更低,有些淡淡地喘息,很有画龙点睛的作用。
  舞台上黑黢黢的。
  场面归于沉寂,但音乐没停。
  一小团星星点点的金黄火光就这样亮起来了。
  光照着一张流淌着水的英俊脸庞,一张被封为内娱神颜的顶流脸庞。
  顶流拿着根烟花棒,边低低吟唱边往前走。
  在越来越大甚至撕心裂肺的尖叫中,他潇洒跳下了舞台。
  那一刻,季遇就鬼使神差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也不知怎的,他就确定,励啸要把烟花棒给他。
  黑夜里,季遇能看到励啸模糊立体的轮廓,很好看,很撩人。
  他突然意识到这块儿郊区野外的空旷场地,烟花棒的小小星火,可能就是唯一的光。
  这是励啸的光。
  他要去接住。
  歌曲步入尾声。
  “原来浪漫的不只过去,”
  励啸慢慢地唱,走到他身边,把他往前拉了拉。
  以一个避免火星烫人的角度,他把烟花棒递给他。
  季遇接住了。
  烟花棒要燃尽了。
  但他还是及时接住了。
  励啸笑了下,唱了新歌的最后一句:
  “拥抱当下的,是天缘际遇。”
  声音落下一瞬间,千万朵烟花就在季遇脑海里炸开。
  噢,不只脑海。
  抬头就是烟花,蓝色的,海浪形状。
  声音璀璨,在耳畔轰鸣。
  烟花棒和烟花都照亮了他,他的头发和一点一点的光焰一起往后飘散。他也准确地把握住了那滑向手掌的、一圈冰冷的金属触感。
  这下彻底滞住了。
  季遇头皮发麻。
  他又站在云端了。
  烟花照着他的脸,他抬头往上看,又看了眼他。
  但看到他那一刻,他像开始从云里坠落。
  励啸唱完后便没看季遇,他转头往回走,双手撑地跃上舞台。
  又一次以一个特别拉风的姿势隐没在烟雾中消失。
  季遇看着他的背影,低头,双手颤抖。
  手上有东西。
  那份带给他冰冷质感的东西。
  戒指。
  他直接把它圈上了自己的无名指,然后往后台奔去。
  惊喜,浪漫。
  季遇是感受到了。
  但是也不止这。
  季遇知道他没有看错。即便他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他焦急地往后台跑,心突突直跳。
  越跑就越能听清楚工作人员匆忙的声音。
  ——那个升降台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故障了,上个节目用了根本没升起来,烟雾一来啥都看不到,他直接栽下去了。
  ——他反应太快了,完全没人看出来。
  ——但那个升降台快两米了,他是脑袋先着地吧,怎么做到爬上来继续表演的?
  ——不是人啊,但你没看到他下台那样子吗。
  ——看到了,这摔得该多惨啊。但台上看上去像个没事人。
  ——真的牛逼。这次我是真服了。
  ——我们这儿这么远,救护车啥时候来。
  ——不知道,医务处去救急了,好多血,唉。
  季遇焦急地往后台跑。
  很多年后,他都能记得那时的感觉。
  就在短短一刻间,他刚刚被捧上了天,又乍然被踩进了深渊。
  励啸举着烟花棒在他眼前时,他就看到了。
  他看着他被照亮的半边脸。能清晰地看到往下淌的液体。
  是喷的水,是汗,是血。
  他以为是颜料,以为是化开的眼影,还觉得励啸抹去的样子很带感。
  但只有极端凑近了,他才看到那是什么红色液体。
  他妈的,我真是个傻逼。季遇想。
  节目还在继续,意外也还没传出去,无数的人在季遇身边穿梭,季遇扒开人群,终于在形式|主义搭建的医疗棚里找到了他。
  励啸正靠在一把椅子上,旁边围着一群手忙脚乱的医护人员,在给头做简单的应急包扎,季遇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两条松松垮垮伸着的长腿。
  他走过去,医护人员也包扎好了。
  她们没想到自己会派上用场,也只能做到这一步,现下只能等救护车来。
  季遇走近时,她们就自动退让了一步。
  季遇没来得及问她们话,只想看他。
  可看到他那一刻,他的血液系统和心脏又宕机了两秒。
  棚里有白炽光,他终于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样子。
  额头上绑着个止血绷带,脖子和手臂还有一些淤青,脸色煞白。
  季遇直接不动了。
  这个人,明明刚刚,还那么帅,那么拽,那么燃。
  可现在他半垂着眼皮,像是意识快涣散了一样,掩饰不住的虚弱,
  季遇摸着手上的戒指,明确一切都不是他在幻想。
  舞台上的励啸,和现在的励啸,都不是假的。
  他真的从升降台摔下去了,他真的在舞台一开始就受伤了。  季遇嘴唇颤抖,别说什么吐槽歌名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励啸,一看到他就马上扯了嘴角轻轻笑了下,开口:
  “我没事哈。”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画蛇添足了。
  季遇更加确定,他有事。
  他彻底乱了,深呼吸都呼吸不过来,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骂:
  “你他妈能不能别作死。”
  励啸又笑,他左手骨折了,只能用右手摸了下脑袋,似乎在证明他即便脸色差,精神倒还行:
  “太倒霉了大神,追鱼竟追了个头破血流。”
  “……”
  励啸故作轻松:“你帮我看看我的后脑勺会不会瘪了。”
  季遇生气担忧心疼,各种情绪一股脑儿涌上来,甚至还没励啸气喘得匀。他拉了把椅子坐到他旁边瞪着他,还是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没好气地唤他名字:
  “励小绝。”
  “诶。”励啸笑着应,眉毛却皱着,展不开。但看季遇眉毛皱得更紧,他连忙说,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当时真没感觉,不知道脑袋摔了个坑。可能已经摔傻了哈哈。你不夸夸我的应急能力吗。”
  坐到他旁边,季遇能看到励啸脸上密密的细汗,和血痕混在一起,触目惊心地滴着。他愈发恼:
  “夸个屁。我他妈从没见过摔这么惨还无缝衔接继续表演的明星。”
  励啸蹙眉看着他,眨了下眼睛,一闭一睁的速度很慢。
  他再次笑了下:“那今天媒体必须得夸我敬业。”
  “谁夸你,都骂你傻逼。你以为这么血汗交加带伤上阵很帅?励小绝,我真——”
  “大神抱。”
  季遇还没说完,就被励啸打断。
  他的埋怨哽在喉间,就看到励啸眯着眼望着他,微微扬起手,像只会撒娇的狗,一字一字地轻声重复一遍:
  “大神抱。”
  他这副样子,季遇都不知该形容自己心软,还是心碎。
  他不说话了,马上紧紧地把励啸抱住,一下又一下抚摸着他的背。
  这时Sally急匆匆跑来:“救护车十分钟就到了啊,啸哥再坚持一下啊。”
  她看了眼励啸,眼圈又开始泛红。
  她刚刚就被吓哭了,励啸从舞台上下来就往地上栽,额顶上的血止不住,和汗混在一起,身上又是湿的。他被人扶起来,完全抑制不住地在抖。
  扶到椅子上才好点儿。
  他又在撑。
  励啸边把季遇推开边应了一声,又再次坐正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
  本来在季遇来之前,他撑得挺来劲的。
  虽然头晕目眩,全身都痛,尤其是感觉脑子里仿佛有个关不住的水龙头,一直在流,淹没自己的感官,但他依然觉得还行。
  结果被季遇一抱,他就感觉不行了。
  这挺奇怪的,励啸以前无数次想睡又不能睡时,想想季遇就能让他支棱。
  那人像座塔。
  作为唯一一个他在意和在意他的人,励啸曾矫情地确定,季遇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坚不可摧。
  不然他如何度过这几年。
  可现在,塔变成了罂粟花,季遇的身体、味道和气息都能麻醉他的神经,季遇的每一次抚摸都让他迷醉,拽着他往云里塌陷。
  完了,这人似乎也可以让自己的灵魂摇摇欲坠,一触即溃。
  励啸知道季遇随时都能影响他,却没想到影响得如此矛盾。现在,他绷着的弦在一根根变软,似乎仗着季遇在身边,它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崩断。
  他不想崩断。
  太弱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励啸把季遇推开,这椅子有点儿低,他的后脑勺没支点,就可以强迫自己继续撑。
  他一口一口地费力喘气,没注意到自己胸口起伏幅度很大,呼吸都在颤。
  只有季遇听得一清二楚。他抓住励啸的手:“很痛吗。”
  “嗯,晕。”励啸应,默默数着数保持清醒。后面他发现自己也数不动了,就尝试轻声唠嗑:
  “大神,对不起哈,我真的倒霉,舞台事故都能摊上。又毁气氛了。”
  “毁个屁,你能不能留点儿劲儿,别说废话。”
  “噢,好吧,那我不说了。”
  励啸乖巧地又闭了嘴。
  他确实也没啥力气开口。
  一阵沉默,周围忙里忙外的声音变大,在励啸耳畔加重他越来越盛的倦意。
  不知过了多久,励啸明智地意识到自己困到边缘了。他撑起最后一股劲儿,反攥住季遇的手,扣在自己大腿上,慢慢说:
  “大神,车来了你叫我一声,我可能得睡会儿。”
  像是征询他的同意。
  这一刻,季遇积攒多日的害怕担忧就攀到了顶点。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在他们重新相遇又在一起的时间里,季遇几次无端害怕,但还没抓住就散了。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又总觉得过于杞人忧天。
  励啸总是说睡会儿。
  他常常叫励啸醒来。
  唤醒励啸是件不容易的事,季遇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会患得患失胡思乱想,反正,他总恐惧有一天他就叫不醒他了。
  他耀眼,张扬,精力充沛。
  也脆弱,疲惫,总是沉睡。
  季遇忍不住想起那些电视剧、那些电影,想起那些和他有过类似恐惧的主角们。
  在这时候他们一定会不停地祈求“别睡再坚持一会儿”吧。
  但季遇不会。
  他不是演员,不相信狗血,他会独自咽下这份遥远的恐惧,会伪装坚决,保持淡定。
  于是他看着眼皮几近垂下、脑袋也开始往下点,却似乎还想徒劳撑着听他一个答案的励啸,抬手,让他脑袋稳稳地靠在自己肩上。
  他张嘴,深呼吸一口,缓声说:
  “睡吧,我后面叫你。”
  我总会叫你,只有我能叫你。
  励啸听不清他说的,但能听见他的声音,他靠着他,手掌下有无名指的金属触感。
  靠,忘记看戒指了。
  算了。到时候再看吧。
  励啸安心了,也从没这么松懈过。
  他低应了一声,紧紧攥着手,急不可耐地闭上了眼。
  季遇只感觉肩膀一沉,刚刚灌注的坚定顷刻就没了。
  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或许知道是徒劳,那晚他没叫励啸。励啸也没再睁开眼过,救护车来时他嘴唇都已经白了。
  季遇的肩膀麻,人也跟着麻,就这样冷静也混乱地跟着,看着已经完全丧失意识的励啸匆匆忙忙被推上车。看着耷在担架外的右手不太自然地蜷着,还始终保持攥着他时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励啸的歌词一般写的不复杂”,好吧是因为我只能瞎编出这种歌词……就假装他旋律很好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