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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礼物


  白恪言离开后,两个孩子一直在哭唧唧,想念解放军爹爹的大白兔奶糖。
  校嘉华已经投身工作,开始帮青河大队分化肥了。
  难得有一年,农场的化肥资源如此充足,社员们很激动,也很珍惜。大年初三,媳妇们刚回完门,赵村长就把大家召集到了农场里。
  今年的增肥政策跟往前不一样,谁干的多、干得好,不仅加工分,还能多分一个尿素袋。
  在买不到的确良的农村,尼龙袋也算是稀罕物。染了颜色做成裤子,穿在身上拉风得很。
  大家领了化肥,个个干劲十足,不到两天,一车化肥就撒得干干净净。
  论功分袋子的时候,大队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隔壁的李村长,联合附近几个生产队,气势汹汹地来到青河农场,指着赵村长和孙支书兴师问罪。
  “我说老赵,你们也太不厚道了,今年全镇的化肥资源加起来,都没你们一个青河大队多。这是想干啥,想搞垄断吗?”
  难怪李树林生气,自家大队的粮食产量本就比不过隔壁,今年对方即将用上电力排灌不说,连化肥尿素都使用自由了,他还拿什么跟别人争?不垫底才怪。
  赵富达早就听到风声,他们要来闹事。他也不慌张,冷笑着说:“我们大队的化肥,都是群众一针一线、一个鸡蛋、一套家具,从供销社公司置换出来的,没占公家一分便宜。你想要啊?可以去县城买。”
  “哼,你们不就是多了个农村供销社吗?县里也是偏心,你们能搞,我们几个村子就不能搞了?”
  周边几个村落的队长,都跟着附和。
  说来说去,还是眼红供销社。
  校嘉华必须承认,她在供销社的置换政策上确实有私心,更愿意收购青河大队的农副产品。
  一来是因为一个村子的,大家知根知底,不容易被人举报打擦边球。
  二来是因为,青河村的确有得天独厚的环境条件,竹编和木质工艺更加受县城人的欢迎。去年,王经理的闺女结婚,还从她这订了一套上好的红木嫁妆。
  各个生产大队,吃饭靠天靠地、靠山靠水,有贫富差距无可厚非。
  但既然聊到供销社,校嘉华从围观群众里,主动站了出来。
  她介绍道:“各位叔伯,我是青河供销社的采购员。谁想开办农村供销社,往县里打个申请就行——当然,前提是,贵村有足够的资源和技术,用来发展农副业。”
  这话扎了一排大队长的心。
  早在饥荒年代,隔壁的山林就被挖空、砍伐得不像样了,重新养起来,至少还得十年。
  “原来你就是校嘉华?”李树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祸水”。
  若不是她要回了李翠枝的抚恤金,也不会和徐长贵结下梁子,更不会引发后续的供销社斗殴。
  徐长贵是本家人,李树林本想等风声过了,就寻个由头,让他去县城打工。没想到他运气不好,又遇上校嘉华的丈夫,直接被公安局送到了北大荒。
  偏偏她丈夫还是个解放军同志,有什么不服,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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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村长眼看吃瘪,再次搬来了镇长。
  “刘镇长,您再不管,全镇的人,都要跑到他们青河村去买东西了。”
  这话绝对夸张。镇上有工厂、工人,只要工作稳定,再不济也不会都跑去农村。
  但不可否认,青河的农村供销社营业后,分流了不少村民。镇供销社的营业额大不如从前,几乎拦腰斩。
  刘镇长决不愿意看到这些。
  他也向着李树林说话,“老赵啊,你们这个供销社做得再好,也离不开全镇的支持。既然你能搞到化肥,就得让大家都用上,自私自利可不行。”
  孙支书说话也直:“老刘,人家供销社公司也是收钱办事,只要镇上肯拨款,买几车化肥还不简单?”
  刘镇长气得瞪眼:“工厂效益怎么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有钱,早他妈升官当县长了!”
  果然,这位镇长最在乎的还是GDP,校嘉华忍不住呵呵。
  悲剧的是,她这一笑,在严肃又安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同志,你对我这个镇长有意见?”刘镇长很不满。
  校嘉华急忙解释:“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镇上的供销社,工作还不够灵活。调整一下,没准业绩能翻一番。”
  李树林抢白:“站着说话不腰疼!镇供销社货多、人多,跟你们青河村的小打小闹可不一样。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镇供销社上班?”
  校嘉华:“去就去喽,就怕刘镇长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赵富达先急了:“不行不行,笑笑是我们供销社的核心骨干,你们别想挖人!”
  刘镇长本来觉得校嘉华不过是个小媳妇儿,只在村里混得开,听赵村长这么一说,反而下定了心思,想把人才挖过来。
  “可以,明天你就来镇供销社上班。但我有个条件,三个月内,你得让供销社的营业额翻一番。如果做不到,工资就砍半。”
  校嘉华摇头,“刘镇长,您低估咱们镇的潜力了。一个月内,我会让供销社的营业额翻两番,如果做不到,一分钱不要。”
  “当真?”
  校嘉华:“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但我也有几个条件。”
  “你说。”
  “第一,供销社的进销存置换,大小决策都要听我的。确保令行禁止。”
  刘镇长想了想:“没问题。原来的社长最近扭断了脚筋,在家养伤。你先去当个代社长,干好了就给你转正。”
  校嘉华笑而不语,她想当的,可不只是区区一个镇级供销社的社长。
  “第二,我平时不出门,见识短,需要对镇上情况进行摸底调研。还请各位工厂、行政部门配合。”
  “没问题,我给厂长们打声招呼,你想了解啥,也可以直接找镇政府。”
  校嘉华很满意,“最后,我需要趁手的交通工具,送我上下班。”她总不能每天起早贪黑,走路去镇上。
  “供销社可以给你安排职工宿舍。”
  “不行,我有两个孩子,我可不想让他们变成留守儿童。”
  “这……”刘镇长看了一眼赵富达。
  赵村长只好应承下来:“农场有三轮车,每天早晚,都要给镇上送果蔬,可以顺便接送笑笑。”
  “那就这么安排!”
  刘镇长一锤定音,“校嘉华同志,我等你的好消息。”
  就这样,校嘉华签了军令状,在几个大队里一“状”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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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校嘉华去了趟崔丽芬家。
  再过一个月,就是张红娜的预产期。这段时间农场不忙,崔丽芬每天在家照顾大儿媳,还能顺便照顾孙子孙女。
  校嘉华刚嘱托完,赵村长后脚就跟了过来。
  “笑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采购员不做,为什么要到镇上去吃苦?”赵富达越想越可惜。
  校嘉华请他坐下,“赵叔,你放心,供销社的采购工作,我已经交接给蔡知青,她做事认真负责,不会影响后续营业额。如果忙不过来,还可以把春霞嫂子调过去,做售货员。”
  赵富达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放下心后,他继续说:“你今天向镇长打包票,太草率了。镇上的事可没那么简单,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校嘉华两手一摊:“不知道啊,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吧?”
  赵村长:“你啊,到底是年轻。”
  校嘉华无奈地眨眨眼,却又胸有成竹。
  “赵叔,我还真有个请求,希望您给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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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校嘉华早早起床,开始做早餐。
  煮好粥,她把两个孩子叫起来,叮嘱校大宝吃完饭,先把小石头送到奶奶家,然后再去上学。
  忙完一切,吴师傅开着农场的三轮车赶到,接她去上班。
  校嘉华抬手看了看腕表,刚好七点。
  腕表是白恪言的工作奖励,他临走时,特意摘下来,送给她做新年礼物。
  这是一个价值不亚于缝纫机的礼物,而且有价无市,一般人买都买不到。
  贵是次要的,校嘉华深知时间对一名科研人员的重要性,坚决不肯收。
  白恪言解释,他工作的单位,时时与时间赛跑,处处挂着钟表。外出跟着老师和战友,通常也用不到。
  他说:“笑笑,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你愿意收下,我才有动力,去做得更好。”
  最终,那块男士手表,还是被他戴在了她的手腕。
  现在看来,这表真的非常实用,尤其对一个跨区上班族而言。
  二十分钟后,校嘉华站在镇供销社的门口。
  距离正式的营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一个圆脸的短发姑娘,正拿着抹布,勤快地擦拭供销社的大门和玻璃窗。
  抹布冒着热气,姑娘的手依然冻得通红,一脸憨厚老实。
  姑娘看见校嘉华,以为是顾客,想提醒她还没到营业时间。
  “嘘!”校嘉华示意她安静。
  大门半掩的供销社里,传出两个女人的对话。
  “……珠珠,你小声点,不管镇长派谁过来,都取代不了你大舅的职务。咱们干好自己的工作才是本分。”
  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年长的女性,理性且好脾气。
  被唤作“珠珠”的女孩,语气完全相反,“我呸,听说,新社长是从青河村调过来的。她一个农村妇女,凭什么管咱们?二姨,你猜她是不是花钱买的工作?要不,就是跟领导有一腿……”
  迎着这道尖锐的女声,校嘉华推门进去。
  对话声戛然而止。
  “你……你找谁?”她们吃惊。
  校嘉华淡淡一笑,把斜布包拍在柜台上。
  “各位好,我就是新来的代社长、你们的顶头上级,校嘉华。”
  柜台里的两个女人,顿时一个脸红,一个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