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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为卿绾发。◎
  霍时洲怔了一瞬。
  从小到大,他的发除了娘亲还从未有人碰过。
  他幼年时隐姓埋名来到姑苏后,身边只有一位照顾他的阿翁,再无会梳理发髻之人。
  孩童时期他披散着头发,总被山塘镇的邻里说他是野孩子。而长大后,他有了喜欢的姑娘,便偷偷自己学着束发。
  久而久之,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亲自料理,回到洛阳后更是没被别人近身伺候过。
  “不、不可以嘛?”楚婳见小郎君愣怔着没有答应,她有些忐忑地咬了咬唇瓣,“对、不起,我、冒犯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应是不愿让外人碰的。
  听说王公侯爵的子弟们从小都是由贴身侍女服侍,而楚婳只能算是霍时洲的小书童,并没有近身伺候的资格。
  她失落地垂下眼,攥紧了手中的五色丝线。
  “可以。”
  不过一瞬间,小郎君回过神便答应了她,语气含着几分惊讶和欢喜。
  楚婳杏眸一亮,重新抬起眼睛,软声问道:“那、我动手了。”
  喜欢的姑娘就要触摸他的青丝。
  霍时洲耳尖薄红,嗓音微哑,很轻,“劳烦阿婳了。”
  楚婳轻轻捧起他的一缕墨发,双手灵巧地编了起来。
  夜色微凉,他的青丝似是溪水般缓缓淌在手心,流入心尖。
  她专注地编织三束头发,将左中右三束反复交叉,按着记忆里的发髻画册,很快就编出西域风情的发辫。
  霍时洲凝神屏息,小娘子趴在他的肩上,软绵绵的脸蛋贴着他的脖颈,呼吸轻缓地拂在耳尖,指腹伴着青丝不经意间还会划过他的皮肤。
  胥江晚景繁华典雅,可他却无心思欣赏,脚步看似稳健,目光也看似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但其实心绪早已全给了背上那位小娇软。
  鼻尖缠绕小姑娘甜丝丝的糖香,胸膛像是有团火焰在灼灼燃烧,烫的心脏要弹跳而出。
  他的瞳眸逐渐幽深,喉结上下滚动,克制般深吸了口晚风凉气。
  楚婳细心地理了理编好的辫子,让它显得光滑平顺,发尾翘起,她勾了勾唇,欣赏了好几眼,笑眯眯地道:“好啦。”
  她又抬眸看了会儿他的玉簪,想了想,还是伸手轻轻摘下。
  顿时,他的三千青丝如瀑倾泻。
  霍时洲一怔,侧眸朝她看过来,他的鼻梁高挺,五官深邃,一双狼眸幽暗如潭水,墨发随风荡漾,俊美的侧颜配上那玲珑发辫,竟有一点西域风情、异族男子的魅惑。
  楚婳握着玉簪,痴怔般喃喃道:“主上、甚美。”
  霍时洲闻言轻轻挑眉,勾唇一笑,“我与墨先生孰美?”
  楚婳乌黑的杏眸转了转,思索道:“他、是艳。主上、是俊。不大一样的。”
  小娘子回答的认真,霍时洲无奈一笑,也不再逗她,夸赞了回去,“阿婳手艺真好。”
  初夏夜燥,晚风里也带了几分热意,楚婳小脸红彤彤的,“主上、喜欢就好。”
  “这发髻,阿婳能再给我编吗?”霍时洲顿了顿,缓声道:“日日可否?”
  楚婳没想到他这么喜欢,有些骄傲自己的眼光,点点头:“好。”
  霍时洲背着小娘子走进横塘镇,向糖人车铺的老板要了三串糖人。
  楚婳接过糖人,一边吃糖人,又时不时递过去喂他几口。
  霍时洲齿间和鼻尖都是姜糖丝丝甜味,眸中闪过怀念:“真甜。”
  上辈子他因思念阿婳而心口郁结,便叫宫廷御厨每日做上些糖人,他吃着会好受些。可御膳房厨子再多,却也做不出江南的味道,他只觉怅然若失,心病治标不治本。
  楚婳咔嚓咔嚓咬着糖人,轻眨眼:“主上、糖人好吃嘛?”
  霍时洲从前不爱吃甜,但吃了一辈子也渐渐习惯,况且又是小娘子喜欢的食物,他勾唇温声道:“好吃。”
  楚婳满意地点点头。
  就说嘛,糖人这种甜香细腻的小零嘴,正常人都是无法拒绝的。
  但有些人口味就是独特,觉得糖人又腻又难吃,比如她的小竹马和燕三。
  想起小竹马,楚婳心尖发涩,怅然若失,不由叹了口气。
  霍时洲闻声,侧眸轻声问道:“怎么了?”
  楚婳盯着他修长的后颈,不知怎么,忽然想倾吐心中感情,她软声问:“主上、有儿时的、玩伴吗?竹马或是、青梅。”
  她话音刚落,便察觉小郎君身子僵了一瞬,呼吸似是一顿。
  “主上?”楚婳有些意外他情绪的流露,这毫不掩饰的波动。
  霍时洲沉默片刻,嗓音微哑:“有。”
  他语气顿了顿,轻声问道:“阿婳问这个作甚?”
  楚婳抿唇道,“突然想起、一位故人。我与他、许久未见了,也不知他现下、在何方,又、过得如何。我有些、沮丧。”
  霍时洲眸光微闪,轻声问她,“你很想念他?”
  楚婳攥紧手中的糖人,颤下眼睫,眉眼染上了丝伤感,轻声“嗯”了一下。
  霍时洲喉咙一紧,薄唇抿成一条线。
  楚婳见小郎君沉默下来,她甩了甩脑袋,想把伤感的情绪甩出去,又有些好奇地道:“主上呢?”
  “我……”霍时洲薄唇轻启,声音低喃了下来:“也是与她分离多年。”
  楚婳面色惊讶,主上与她的经历倒是很像,她不由感同身受,忍不住问道:“为何、不去寻她?”
  霍时洲垂下狼眸。
  冗长的安静后,他深深沉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因心中有愧。”
  楚婳倏然心头一颤。
  她咬口糖人,姜糖在齿间融化开后,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眉间微蹙,盯着小糖人发呆,忽然觉得它没之前那么甜了。
  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主上这般在意?甚至情绪外露。
  “为何、有愧?”楚婳心知多问会引起他的怅然,可她心中仿若有个饥饿的小人,似是吃不饱般渴望着又好奇着他的过往,她抚上酸胀的心口,有些茫然失措,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主上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霍时洲静默一瞬,道:“我小时候,欺负过她。”
  楚婳愣了愣:“嗯?”
  霍时洲轻抿薄唇,“做了许多混事,常把人弄哭。”
  楚婳眨了眨眼。
  霍时洲忽然侧眸凝睇她,语气变得又低又柔,眼中含着歉意,神情认真,“以后若是有机会,要当面与她好好道歉。”
  楚婳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主上,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她抿唇朝他一笑,在他转过头时,又缓缓垂下眸子,嘴角压平,齿贝咬唇。
  总觉得主上瞒了她,他因欺负过人家就不敢去寻人家嘛?他哪有那么怂,应是有些事情并没有完全吐露给她。
  楚婳又盯着他的后颈发起了呆,他的脖颈骨骼分明,线条像是被墨画描绘般,在夜色的勾勒下很是迷人。
  鬼使神差的,她抬手抚摸上他的后颈。
  “唔。”
  霍时洲的脖颈猝不及防被她娇软的小手触碰,闷声喘了一口气,嗓音低哑:“阿婳?”
  楚婳趴在他耳边,勾了勾唇,小声问道:“凉嘛?”
  她的手吹了会晚风,应当是凉的。
  霍时洲摇头低笑,小娘子的掌心软乎乎的,身子的温度还挺暖,他只觉得痒,“不凉。”
  楚婳哼哼了两声,不再讲话了,无论他怎么哄,也不回应,但她还是会给他喂糖人吃。
  霍时洲只好啃着糖人,无奈一笑。
  两人慢悠悠地来到胥江河,楚婳的糖人也吃得差不多了。
  今夜的胥江河岸人群倒是比昨日少了点,但又因历阳王给端午佳节宽放了三日,许多姑苏的富贵公子小姐们今日依旧结伴出来游玩,还有一些百姓忙了一天的耕种,也前来凑一凑热闹。历阳王的龙舟竞渡,胥江河内游船聚集,岸边一片喧哗,街巷铺子里管弦杂沓。青年男女主们抱着鸭子投于河。
  楚婳被霍时洲背着,周围人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看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双靥绯红,杏眸里漾气秋水波横。
  “主上、我腿好啦。可以、下来了。”她微微松开环住小郎君腰的双腿,指了指不远处热闹的浅滩,杏眸微亮:“想、投鸭子。”
  霍时洲看过去,一群鸭子在水里面扑腾,河岸边小娘子们牵着鸭子投放入水中,浅滩里小郎君们各展风采,使出浑身解数捉鸭子。
  不少郎君们抱着捉住的鸭子又送回了小娘子的手中,赢得美人浅浅一笑和崇拜的目光。
  这捉鸭的小游戏深受青年男女的喜爱。
  霍时洲心尖一动,“阿婳要玩?”
  楚婳点点头,看着摊位处笼子里正“嘎嘎”叫唤的小胖鸭,眸光更亮了。
  “好。”霍时洲轻轻将小娘子放下来,娇软离背,掌心处的圆润触感也消失,他有些意犹未尽地舌尖抵着上颚,牵着她来到卖鸭子的店铺。
  “挑哪只?”他垂眸轻声询问她。
  铺主又见一对男女前来选鸭子,喜笑颜开地介绍鸭子种类和它们的状态,“这只性子活泼,这只很温和,都挺适合小娘子。”
  楚婳弯下腰,仔细地打量了笼子里的鸭子们,最终将目光落在角落一笼子里体型较小的鸭子们身上。
  她沉吟一番,指了指缩在鸭群里那只绒毛奶黄的小鸭子,笑眯眯地道:“就、你啦。”
  铺主十分热情,转身去拿东西:“好嘞!再送您笼子和绳子。”
  楚婳道了声谢,摸了摸钱袋,正要询问多少钱两。
  却见霍时洲已先一步拿出一贯铜钱递给了铺主,他回眸朝她一笑,单手托起装着小黄鸭的笼子,另一只手牵起她走了出去。
  在铺主揶揄的目光中,楚婳脸颊微红,乖乖被他领到江胥浅滩边。
  夜景极美,船舫灯火通明,水上花灯漂浮。
  “嘎。”
  小黄鸭发出奶气叫声。
  楚婳被这声音吸引,抬起眸子。
  霍时洲见状,将笼子放低,方便小娘子看它,温声道:“要拿出来吗?”
  楚婳点点头,目光期待。
  奶黄色的小胖鸭被放在了地上,步态蹒跚,体型较小,颈短脸圆,看起来很有福气的样子。
  楚婳蹲下身子,伸手轻轻触摸这小黄鸭的脑袋,动作小心翼翼。
  小娘子白皙莹润的手指陷入那淡黄的绒毛中,在花灯的映照下显得奶白漂亮,霍时洲眸色深了深。
  她看着小黄鸭,而他在看着她。
  “要将它绑起来吗?”
  鸭子都很调皮,跑得也快,一眨眼就会脱离主人的视线。
  楚婳摇摇头,揉了揉小鸭子柔软的身子,感受着掌心暖呼呼的小东西,不由得眼眸弯弯,笑道:“它、好乖。”
  有些不忍心将这小黄鸭放进浅滩了。
  楚婳思索着,将小鸭子捧在手心里举起,看着它圆脸呆呆的模样,她眨了眨眼,正要开口说话。
  就在此时,突生变故。
  小黄鸭奶叫了一声,扑棱一下飞到楚婳的头顶,因飞翔的不熟练,它的小爪子紧紧抓住楚婳的发髻,将包着她头发的书童儒巾弄得凌乱。
  “啊。”楚婳惊叫一声,忙抬手去抓小黄鸭。
  岂料那小鸭子一改乖巧之态,顽皮地就要跳下,她吓得连忙用手去接,而接到小鸭子的瞬间,她脚下也不稳,身子倾斜。
  霍时洲伸手揽住小娘子的腰肢,将她身子稳住后,又缓缓松开。
  楚婳表情还在懵怔中,未回过神来。
  她被小黄鸭撞到头,头发也乱了,此刻双臂抱着小黄鸭,模样愣愣的,脸蛋红彤彤,睁着圆溜溜的杏眸。
  小黄鸭似乎也因为刚才扑棱的那一下被吓到了,圆脸呆呆的,乖巧地缩在小娘子怀里。
  霍时洲垂眸看着这神情相似的一人一鸭,忍不住低笑出声。
  楚婳闻声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抬眸去看他,杏眸里水雾渐渐散去,眼里映满了小郎君的俊脸。
  霍时洲长发飘散,发辫垂在耳边,显得神情慵懒而魅惑。外袍被晚风吹起,他低垂着眸子,瞳色幽深,藏着点点温柔。
  他微微俯下身,一只手轻轻解开她凌乱的书童儒巾,顺势挽起她散落的三千青丝。另一只手从她的衣袖中抽出一根簪子。
  楚婳一怔,这是她适才从他头上摘下的簪子,被她一直揣在袖中。
  霍时洲勾起唇瓣,低低一笑,抬手将他的玉簪插入她的青丝里,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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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城北徐公孰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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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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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不坦白自己当心女主生气哦】
  【嘿嘿可不可以期待加更,或者多币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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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花花】
  【好甜鸭嘿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