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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我、不要你。”◎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一位丫鬟跑进园子,欢喜道:“楚姑娘,少将军回府了。”
  管家也是面色一喜,但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楚婳就提着裙摆“噌”得一下跑了出去,他只好拿着请帖跟上去。
  将军府的园林中浚池垒石,建筑亭榭旁布置着花草树木,曲折悠长,行走时一不小心可能会误入林丛。
  “楚姑娘慢些!”管家和丫鬟追在小姑娘后面,一边小跑一边喊着。
  楚婳从小在姑苏的山林小村中和小伙伴们嬉戏,这点曲折的路途根本难不到她。此刻宛若一只脱兔,在园林中雀跃而起。
  盛夏过后,树叶繁茂依旧翩翩,可暑气在初秋后消散了许多,而她已然半月未见霍时洲了。
  楚婳跑到庭院洞门前,遥遥就瞧见了书房门前长身直立的小郎君。
  霍时洲一身玄墨劲装,镂空金冠束着高高的马尾辫,鬓若刀裁,眉睫清浅,整个人站在辉光中,风姿卓然,气场强大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他垂着眸子,神色沉静,正和一位佩戴面具的男子在对话。
  霍时洲眉宇间染着一丝浅浅的疲惫,风尘仆仆似从远方归来。
  楚婳站在原地细细喘息,一路跑来小脸酡红,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霍时洲很快就发觉了庭门前来了人,不经意地抬眸一看。
  小娘子杏眸氤氲着水雾,眼神湿漉漉的,像只柔软的小动物。
  霍时洲怔了一瞬,原本冷峻的狼眸里立刻就染上了温柔的笑意。
  “主上?”而霍时洲对面同他对话的面具男发现了异样,停住了讲话,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过去,疑惑道:“她是?”
  楚婳也注意了面具男子,立刻意识到霍时洲有要事在身,她现下可能打扰到了他。
  她心中咯噔一声,懊恼地抓了抓裙摆,歉意地朝他点点头,连忙后退转身准备离开。
  霍时洲开口叫住她,“阿婳。”
  楚婳脚步顿住,转身腼腆笑了笑,“主、主上。”
  霍时洲迈开长腿朝她走来,站在逆光之下,眼中含着笑意,嗓音低沉,“怎么一见到我就跑掉?”
  说着,他抬手替她拂去肩头的落花,敛目低眉,适才与下属谈话时眉宇间毕露的锋芒化为了一抹清浅的温和。
  楚婳脸蛋一阵发烫,呐呐道:“因、因你在忙。”
  霍时洲闻言无奈一笑,“不忙。”
  他侧眸看向面具男子,嘱咐道:“劳烦将销金楼这月的账簿再送给澜庭一份。”
  面具男子点头道:“好。”
  楚婳一怔,爹爹的住处?
  她抬眸偷偷地打量着面具男子,总觉得这张面具有些眼熟。
  霍时洲:“这是楚学士的千金。”
  面具男子抱拳做礼,“楚小姐。”
  楚婳朝他福了福身。
  她杏眸转了转,蓦然想起几月前,在姑苏被燕三拉到销金楼去看霍时洲和庄家对赌骰宝的场景。
  她缓缓睁大眸子。
  莫非这位戴面具的男子便是销金楼的楼主?
  她还在思忖,果不其然下一刻,霍时洲开口道:“楼主可还有别的事情?”
  面具男子摇头道:“就不叨扰主上了。”
  霍时洲淡淡颔首,也不再寒暄。
  楚婳眨巴着眸子,看着面具男子离去的背影,目光惊奇。
  销金楼的楼主会从姑苏跟到洛阳,还进了将军府,主上居然这么快就收服了他。
  “在看什么?”霍时洲抬手将小娘子的碎发捋到耳后,“听岳知说,阿婳这半月跟张郎中去军医营帐修习了?”
  楚婳回过神,摇摇头,抬眸想去看他的脸,却发现自己得仰着脖子才行。
  这才半月,他又长高了些。
  楚婳眨巴着眸子,抬手用爪子抓住他的衣袖,嗓音糯糯的,“主、主上,与你说件事。”
  霍时洲俯下身子,轻声道:“什么?”
  楚婳见他体贴地将耳朵凑了过来,心中小小的雀跃,唇瓣勾了勾,正要说话。
  这时,管家抱着一推请帖走了过来,躬身做礼,“少将军。”
  霍时洲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简贴和书信,蹙眉道:“这是什么?”
  管家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细细解释了一番。
  霍时洲面色平静地听完后,垂眸看向身侧的小娘子,询问她的想法,“若是想去,我让岳知陪你。”
  他顿了顿,道:“或者燕三也行。”
  叶蓁现下还在苏南未归,霍家青年四将中,赵四性子粗糙浮躁,岳知虽然沉稳,但武功又不及燕三。
  楚婳咬唇道:“我、我不太懂这些,而、而且……”
  她神色黯淡了一瞬,嗓音微哑,“我想、为杨二娘和山塘、镇的百姓居丧百日。”
  居丧期间一切从简,不能会晤宴会。
  小娘子耷拉着脑袋,长睫轻轻低垂,神情浮蔓着淡淡的伤感,眉间落着流离的光影,肤色苍白透明,有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霍时洲目光微动,心头宛若塌陷般一软,痛涩与怜爱交杂。
  他缓缓抬胳膊,单手捧住她的脸,俯下身,语气很轻,“阿婳不想去,便不去。”
  楚婳的脸蛋被他单手就托在了掌心里。她怔了怔,面色升起薄薄的红润,恰似天云流霞,桃色潋滟。
  她看着霍时洲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只觉得胸口骤然一热地悸动着,心跳的律动一次又一次,张了张嘴却紧张地哑了嗓音。
  一时间,楚婳脑子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羞赧地点了点头。
  小模样娇娇的。
  霍时洲勾了勾唇,知道她脸皮子薄经不起亲密撩拨,便放下手,直起身子。
  楚婳脸上的触感消失,心头莫名失落,有些心不在焉了。
  霍时洲侧眸看向管家,面色瞬间一正,沉声嘱咐道:“日后这些请帖一律拒推掉。”
  管家点头应下。
  楚婳闻言总算回过了神,拉住他的衣袖,小声问道:“会、会不会影响你。”
  她还是知道洛阳权贵是一个圈子,女眷们平日里这些茶会宴会皆是不光是普通的聚会,也是帮衬男人们拉拢人脉。
  一个家族一荣俱荣,她现下是将军府的人,她的所作所为也是关系到霍时洲和楚元默的利益。
  如果这些宴席很是重要,她是不能自私逃避的,那些繁文缛节的贵族规矩和世家小姐的礼仪姿态她可以努力去学。
  小娘子紧张又认真地看着他,杏眸乌黑湿润,神态温温软软,像只白糯糯的糯米团。
  霍时洲低笑一声,牵住她的手腕,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温和,“今个儿回来我还没吃东西,陪我我去正厅用膳?唔,我还给你带了糖人。”
  楚婳呆了呆,乖乖被他牵走了。
  两人走在落英缤纷的林中石子路上,长风吹过她的鬓丝,也拂起他的墨发。
  楚婳看了一会被他握在掌心里自己的手腕,缓缓抬眸。
  他的背影高大,身姿高挑颀长,尘光不染衣襟,脚下步伐稳健,走路的姿态端正又好看。她的目光逐渐迷离,痴痴地看着他。
  “阿婳。”霍时洲忽然侧头,轻垂长眸凝睇她。
  他的瞳眸在微光中透着浅淡的琉璃色,能清晰地看到眼神里的郑重与认真。
  “有我在,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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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残留的暑气伴着渐渐而息的蝉声消散,随着秋风愈凉,将军府塘中凋谢了一池的荷花,荷香刚逝,菊香在大雁的鸣叫中肆意散发,院中秋色渐浓。
  平日里楚婳跟着张郎中在医营里修习,帮忙制药写方子,营中的娘子兵不少,她跟着中医药师负责她们的身子检查。久而久之她的医术提高了不少,已然能独自出诊受伤染病的将士。
  燕字营的将士们也都知道操练场来了个年轻医工姑娘。
  霍时洲不常回府,楚元默也是早出晚归,楚婳婉拒了所有洛阳各大世家夫人的简贴和京城贵女们的邀请,一直到入冬都未出过将军府,一心钻研医术。
  闲暇之时她便在园中投喂小黄鸭,带着小黄鸭散步。随着天冷,小黄鸭也愈发的瞌睡,吃得又多,长肥不少。
  中秋月圆,楚婳收到了阿娘的家书,欢喜了很久,还把那封信给了楚元默看。
  后来她去书房温习功课,发现信笺纸页的毛毛边角变得平滑了许多。
  定是被爹爹看了一遍又一遍,在手中摩挲了一次又一次。
  中秋那日,霍时洲没有回府,燕三和赵四也不再营中,那晚的操练场上霍家兵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
  楚婳做了热腾腾的饭菜,和楚元默一起吃了月饼渡过佳节。
  等到第二日,一则消息如惊雷般打在了洛阳城内。
  满城风雨,铺天盖地而来。
  连闭门不出的楚婳都从府中侍卫那里听说了——
  霍时洲收复幽云十六州,在漳水大败澹台族,将其兵逼退到徐州境界,霍家军威震中原。
  这次霍远大将军坐镇洛阳,并未参与此战役。
  年仅十九岁的霍时洲一人携十万铁骑横扫半个中原,所向披靡,用兵如神,金戈铁马纵横沙场,少将军的战神名号威震九州,气吞山河,令人闻风丧胆,可止小儿夜啼。
  随后是鼓声阵阵,洛阳城内炮响连连,整整十日未息。
  东京百姓知道失地收复后,自是和和美美,欢声庆祝,容国公一派面色凝重,不知在盘三着什么,而葆徽王一脉气得脸发紫,崇院长更是闭门拒客,眼不烦心静。
  将军府里管家举办了庆功宴,楚婳欢喜不已,本想等着主上该回来一同吃,却不想这仗并未打完。
  澹台瑕似乎拿到了澹台族军队的兵权,迅速调整战略,在鹿南山筑起了防线,那里易守难攻,徐州境前的城管并不好破。
  霍时洲作为军中总帅,便回不来了。
  而且他与澹台瑕在姑苏结下的仇还未清算。
  虽然前线传来的皆是捷报,楚婳心中还是忧虑重重。
  她在小厨房给他做了些咸鸭蛋,托岳知送到军中。有时候风餐露宿,顿顿米粥,嘴里尝尝味会好些。
  不久后霍时洲寄来了信笺,楚婳也开始和他书信来往。
  那些信纸她读完后,都会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压在枕头下面,和阿娘的信放到一块,思念之时拿出来看看。
  心悦的郎君和敬爱的阿娘都不在身边,楚婳在爹爹的宠爱和陪伴下,度过了一个秋季。
  而入冬后,她也渐渐待在眠月阁不出门了。
  因为她生了几场病。
  中原的冬天与江南不同,寒风凛冽,冰冷刺骨,楚婳并不适应这样的气候,加之身子又弱,很容易就染上风寒。
  楚元默卸下一身繁琐之事,陪她养病,派人将府内的炉子柴火都送进了眠月阁。
  楚婳怕冷,便窝在屋子里不怎么走动了。
  冬至那日,楚元默亲自下厨,父女二人吃了顿热乎乎的饺子。
  一直到腊月之后,霍家军渐渐收兵,启程回洛阳。待除夕那天,霍时洲才回到将军府。
  管家派人用竹纸扎成兔子灯,横挂竹竿竖于红墙之上,花灯将朱砖碧瓦衬得彩光粼粼。虽然是一派喜气,但府内却是安安静静。
  因楚婳又染了风寒,这场病比以往都要严重许多,连张郎中的神色都有些焦灼了,琢磨几天的药方,慢慢去调养她的身子。
  楚元默和楚婳都没有将这件事书信告诉霍时洲。
  现下得知后,霍时洲神情瞬间一变,面色沉了沉,将头盔丢给岳知,连战袍都未卸下就奔进了眠月阁。
  楚元默正在端着药盅,拿着汤勺给小姑娘喂药,神情为难,“婳儿听话,喝药。”
  他不怎么会哄人,便努力放轻自己的声音,脸部的线条柔和了几分,语气极为温柔。
  楚婳双颊绯红,额间冒着冷汗,唇瓣苍白泛着干皮,她难受地小脸皱褶在一起,嗓音软糯又沙哑,“不、不要,苦。”
  婆子和丫鬟站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声也不敢坑。
  霍时洲走进来,蹙眉道:“怎么回事?”
  婆子紧张地抹了抹汗,将前因后果大致讲了一遍。
  原是楚婳高烧过头,迷迷糊糊的,吃不进汤药,丫鬟和婆子轮流上去喂药都不管用,反而楚婳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在挣扎中把药碗都打翻了。
  丫鬟婆子们不敢对她用强喂药,可这药不喝,楚婳的病情只会更加严重。
  她已经连续几日高烧不断了。
  众人急得去请楚元默进屋。
  按规矩说,楚姑娘作为尚未出阁的姑娘,楚学士即便身为父亲也不能随意进出她的闺阁,但现下婆子们实在没有法子了。
  好在楚元默来了以后,楚婳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由于先前喂药不喝,折腾得她身子更加虚弱了,高烧烧得头晕脑胀,昏昏沉沉,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楚婳身子软成了一滩水,软弱无力地靠在楚元默怀里,全身发汗,模样憔悴,眉头紧紧地皱着。
  霍时洲心尖一疼,哑了声音,“婳婳……”
  楚婳闻声,身子一僵,长睫颤了颤。
  她艰难地抬起眸子,循着他的声音望过去。
  霍时洲对上她湿漉漉的目光,看着她眼角晶莹的泪珠,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
  却见小娘子瘪了瘪嘴,眸中氤氲起水雾,娇懒懒的鼻音里满是委屈,“我、我要阿娘。不要、你。”
  ◎最新评论:
  【
  【感觉进度有点慢了,这么多章还没有到两个人的感情状态】
  【老婆撒娇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