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都市言情 > 我捡的夫君称帝了 >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我来抓偷情。◎
  许是她肩上的力度太过强势,又或是少年的声音急切而担忧,冲击着她的耳畔。
  楚婳恍然回过神来,轻轻“啊”了一声,眨巴下眸子,道:可能、泡得有些久了,头晕……”
  燕三狐疑地看着她。
  楚婳:“我、我是饿了。”
  燕三闻言,叹口气,“走吧,正堂准备好了饭菜。”
  小姑娘乖巧地点点头,跟在少年身后,也无声叹了口气。
  她适才听了一场嚼舌根,心里是有点难过的。
  但她懵了片刻,很快就能调整过来,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有听过别人的风言风语。
  阿娘未婚怀着身孕独自一人去姑苏谋生活,她从咿咿呀呀的婴儿时期就是个小结巴。那些背地里嚼舌根,明面上的瞧不起,她都见识过。
  人间百态,何况这里是比民间更复杂的京城。
  楚婳猛然间又想起了霍时洲。
  她从说书先生那里听过霍家叛贼案,当年天下人对霍家的唾骂,京城权贵对霍家诋毁,昏君对霍家满门的赶尽杀绝。诬陷折辱,忠良寒心。
  霍时洲那时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楚婳心忽的一揪,隐隐作痛。
  她蹙眉深吸口气,既然她已下定决心日后要努力走到霍时洲的身侧,那便不能被区区流言蜚语扰乱了心神。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她确实是这些贵女眼里的乡下人,但她不是什么土老帽,她只是姑苏鱼米水乡里的平凡小娘子。
  而权贵们瞧不起的山野民间,正是她所热爱的烟火人间。
  -
  燕三喝了两大碗羊肉汤,又吃了四五块豆面饼,身子暖烘烘的,正准备问婆子要第三碗。
  他抬头就看见对面的小姑娘,抱着小婉,呆呆地盯着餐桌发呆。
  燕三疑惑:“怎么不吃?不是饿了吗?”
  楚婳拿起筷子,夹了一个丸子咬了半口,细嚼慢咽地吞下去,又小心翼翼地喝了口丸子酸辣汤,被辣得眼角流下眼泪,打了个喷嚏。
  燕三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我说,你来中原这么久,还吃不惯这里的食物?”
  楚婳幽幽看了他一眼,继续安安静静吃丸子。
  将军府准备的饭菜都是偏苏式,姑苏的口味。而眠月阁里她自己下厨,自然做的也是家乡的食物。
  没想到十六院的婆子准备的是地地道道洛阳汤水,酸辣丸子汤、羊肉泡馍。
  她吃不惯羊肉,便要了一小碗丸子汤。
  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吃中原菜。
  楚婳微微出神,目光恍惚,这就是主上从小吃到大的食物嘛。
  她一小碗热腾腾的丸子汤喝完,眼泪也流了一脸,双颊红扑扑的,眸色水润。
  燕三喝完第三大碗羊肉汤,问婆子要了第四碗,顺道瞥了一眼小姑娘,“丸子汤而已,有那么辣吗?娇气。一看就是主上平日里惯着你,府中准备的都是姑苏菜。”
  他一边喝汤一边看着她有趣的小表情,一口气干完羊肉汤,哼了哼,下了结论,“惯的。”
  楚婳手里抱着茶杯,目瞪口呆地看着四个大空碗,“你、真能吃。”
  燕三起身,“小爷我最近在长个子。”
  他走到小姑娘身侧,抬手和她比了比身高,笑容得意。
  楚婳:“……”
  燕三抱剑转身,“走吧。”
  楚婳没好气道:“去哪?”
  燕三回眸看她,勾唇笑了笑,露出小虎牙,“适才见你吃饭时有些心不在焉,主上不在,你若觉得无聊,我带你出去走走。”
  楚婳倏地抬眸,目光一亮,“可、可以嘛?”
  “西苑好玩的地方很多,说不定能遇见主上。”燕三想了想,道:“你待在我身侧别乱跑就行。”
  楚婳忙点头,跟着他走出庭院。
  洛阳天府,城设瑰丽,天人合一,洛水穿城而过,正北中央是帝皇所居紫微城,东北角侧为东城,坐落着官府世家,洛阳城的东南则是百姓所居住的四市一百零九坊,天市。西苑则位于紫微城西面,象征着天界瑶池,幅员广阔,奇珍异兽。
  西苑十六宫院面对着龙鳞渠而建,竹林曲径,楼榭亭台,建筑构造精巧,小溪流水潺潺,游廊飞桥错综,南北连为一体,冠绝古今的逍遥亭便隐藏其间,牡丹花开时节,京城权贵世家无论男女皆聚于此地。
  冬猎之时,贵女夫人们则在逍遥亭内赏梅吃茶,吟诗作画,好不风雅。
  楚婳逛了西苑半天也走累了,抱着汤婆子跟在燕三身后,身形慢吞吞的。
  燕三无奈,低声道了句“娇气”,拉着小姑娘在逍遥亭外围的石桌边坐下歇息。
  此时逍遥亭内外都聚集了许多人。
  楚婳吸了吸鼻子,整个缩进斗篷,头戴雪帽,叫人看不见容貌。
  燕三叫来小厮,要了杯热茶,给她递过去,随后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庭若市的景象。
  楚婳捧着茶杯,从雪帽里探出头,惊讶地睁大眸子,“好、好多人,这里发生了、何事?”
  她问完却不久久不闻燕三回答,疑惑地抬眸。
  却见少年面色微凝,目光怔怔地盯着逍遥亭里出神。
  楚婳眨了眨眸子,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逍遥亭内外虽然聚集了许多世家小姐夫人,但她们端着礼仪涵养,是以亭中并不吵闹,很容易便让外围的人听见里面吟诗的声音。
  女声轻柔温婉,一首咏梅叹尽人生苦短,语气落落大方,音调高低起伏皆是收放自如。
  楚婳听了会继续吃茶,目光落在燕三身上。
  总觉得少年的神情有些僵硬和奇怪。
  那女声吟完最后一句诗词,众人连声道好,随着世家夫人宣告“蔡小姐拔得吟诗头筹”,一位身段窈窕的女子被簇拥着,从亭内走了出来。
  蔡小姐穿着素白的长裙,裙摆上的衣料用桃红色的丝线绣着朵朵梅花,绸缎勒紧细腰,外披一件浅紫流沙的雪披,行走间自带波光雅气。
  她谈吐大方地和身侧的夫人寒暄着,笑容得体,举止娴淑,端得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
  燕三收回目光,抿唇喝口茶,见桌对面的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看,蹙眉道:“你瞅啥?”
  楚婳乖巧道:“瞅你。”
  燕三:“……”
  他咳了咳,抓起一块梅花糕险些要塞到小姑娘鼻子里,语气不耐:“吃你的糕喝你的茶吧,别瞅爷,爷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楚婳接过梅花糕咬了一口,甜腻的果酱味蔓延味蕾,糕点外酥内软。
  她目光一亮,懒得和他斗嘴,鼓着腮帮子吃起来。
  燕三挑眉,勾了勾唇。
  但嘴角的弧度刚刚扬起,几道笑语声从耳畔传来,他嘴角微压,抿成了一条直线。
  蔡小姐在众星捧月中踏上青石子路,与贵女们一道赏梅谈笑。而那些平日里高傲的世家小姐们竟堆着笑寻话题在讨好她。
  “多谢蔡姐姐的字帖,母亲都说我今日练字有长进了些。”
  “我前些日子画的百鸟图便是临摹蔡姐姐的。”
  蔡小姐模样温婉,端着和笑,“妹妹客气了。”
  她在不经意地一瞥时,看到了竹林里一道熟悉的红衣身影。
  蔡小姐目光顿住,随即脚步一转,步伐款款地朝石桌走去。
  来到燕三面前,她福身一礼,面容含笑:“燕首领。”
  楚婳垂着脑袋吃糕点,正好瞧见燕三放在桌上的手倏然攥紧。她一愣,温温吞吞地咽下果酱,缓慢地抬起头。
  燕三怀里还抱着剑,侧眸时眉宇间溢出的戾气,吓坏了一众贵女。
  蔡小姐神情倒是自然,“许久不见,燕首领清减了不少。不过难得闲暇,怎么不去猎场参加骑射呢?”
  燕三垂眸,随口道:“懒得去。”
  蔡小姐点点头:“也是。毕竟中原战事纷扰,现下宁静的日子里,燕首领可要好生休养着。”
  她使了个眼色,身后丫鬟见状,提着食盒上前,“这是我家小姐煲的汤虫草乌鸡汤,若是燕首领不嫌弃,带回去喝,暖暖身子也好。”
  燕三没有接,神情不太自然,“若是蔡小姐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燕首领留步。”蔡小姐忙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一对狐皮绒毛制的护腕递过去,柔声道:“可否将这护腕带给少将军。”
  楚婳起身刚准备离开,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目光落在那对护腕上。
  丫鬟道:“这是我家小姐亲手做的,绣了七日,熬了几夜呢。”
  燕三抿了抿唇,有些沉默。
  “咦。”蔡小姐似乎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位小姑娘,用帕子轻掩嘴角,笑道:“怎么没见过这位姑娘?燕首领身边何时多了新人?”
  楚婳福了福身。
  蔡小姐也朝她福身回礼,柔柔一笑,“我是越骑校尉之女蔡婷婷。”
  楚婳一怔。
  她在姑苏听燕三说过,洛阳第一才女,天下第一美人,蔡婷婷。
  楚婳抬眸看向少年。
  燕三下意识侧身一步,将小姑娘往身后挡了挡。他眯起眸子,扬眉道:“将军府中的书童罢了,蔡小姐不必关心这些。对了,这护腕我没法替少将军收下,你还是亲自送给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蔡婷婷面色一僵,很快又恢复笑面,颔首告别,“小女叨扰燕首领了。”
  燕三摇摇头,握住楚婳的手,带着她大步离开了逍遥亭。
  竹林摇曳,梅花落雪,风中传来世家小姐们的燕语莺声。
  楚婳微微侧耳,那些谈论的声音模糊地传入耳畔。
  少女们:“蔡姐姐真真厉害,那可是霍家军里的杀神燕三,你竟然能跟他谈笑自若。”
  蔡婷婷的声音有些无奈,“杀神?这又是哪里来的传言?燕首领与我虽说不上是青梅竹马,但毕竟相识五年,他没你们说得那般吓人。你们多多去亲眼瞧下,别总是道听途说。”
  少女们连声抱怨,“不敢不敢,他一个眼神就好恐怖。”
  声音渐渐远去。
  楚婳回过头,抬眸看向燕三。少年的背影比从前高大了许多,个子也长了不少,脾气倒是没有变化多少。
  他蹙着眉,好像在沉思着什么,连手上的力气都没控制好,她的手腕被他握的有些疼。
  总觉得他对蔡婷婷的态度,与别人不大一样。
  楚婳犹豫一瞬,叹了口气,开口道:“燕、燕三,松开。”
  小姑娘忍着疼,到底是不敢用力抽出手,嗓音温温软软的。
  燕三闻声,猛然回过神,连忙松开手,“对不住。”
  楚婳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担忧地看着他,“你、你怎么了?”
  燕三见她白皙娇嫩的皮肤上泛着点点红痕,心上愧疚,哑声又道了句歉。
  楚婳摇摇头,两只手都缩进斗篷里,抱住热乎乎的暖手炉。
  她身子本来就娇弱,有时候她自己也很难护理好,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
  燕三揉了揉眉心,神情复杂。
  两人继续前行,午后太阳高照,初雪染着暖光,松林郁郁葱葱,几只松鼠正窝在树干上啃食松果。
  楚婳冷得跺了跺脚,看一眼天色和前方的路,疑惑道:“不游西苑了吗?还没找到主上诶。”
  燕三沉默不语。
  楚婳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问:“你、你没事吧?”
  少年依旧没有答话,皱着眉,盯着自己的雪靴发呆,神情严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楚婳叹了口气,拉着他在一个木屋前坐下,将汤婆子塞到他手里,“你、等一下。我寻些、木柴来。”
  她不熟悉西苑,不敢乱跑,燕三现下又不大对劲,她只好自食其力,准备些木柴生火取暖。
  还好每个几里路,雪地里都会有一座小木屋供人歇息。
  而小木屋里自备木柴和炉子,供游玩的贵人们累了后取暖歇息用。
  但她发现这间屋子里的木柴和炭火都被用完了,留下了生火的工具。她只好在雪地找些掉落的树枝来凑合用。
  小姑娘穿着雪披斗篷,戴着雪帽,像只雪白的兔子般在雪地里蹦蹦跳跳,一边经过运动让身子自然发热,一边弯腰捡树枝。
  不远处,燕三像是终于理清了什么事情一样,猛然坐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啊——”
  楚婳听到声音,回头道:“别、愣着,过来、帮忙。”
  “哦,好。”燕三顶着被他揉得乱糟糟的头发,慢吞吞地和小姑娘一起捡树枝。
  两人将捡好的木柴扔到一堆,很快就堆了起不少。
  楚婳心想着再捡几根就能生火了,脚下一个踉跄,被绊了一下。
  她愣了愣,回眸看向身后的雪地里,发现雪里竟然埋着一根很粗的树干。
  燕三正在她右侧不远处拾木板,看到她跌倒,忙喊道:“没事吧?”
  “没!”楚婳一边回道,一边看着树干,心中一喜。若是能将这根挖出来,晚上还能搭个火架坐烤肉吃。
  她先前见小竹马就这么干过。
  楚婳心想着,拿起小铲子开始挖雪。
  那厢,燕三抱着一堆木柴走过来,神情犹豫不决,语气闷闷的,“楚婳。”
  少年很少这样直接喊她的名字。
  楚婳分了一点神,应着:“嗯?”
  燕三轻咳了一声,垂下长睫,抱紧了木柴,语气弱弱地说:“先前我在姑苏,跟你说蔡婷婷是主上的青梅这件事,你还记不记得……”
  “喔。”楚婳握着小铲子的手倏然一紧,静默一瞬,她呐呐点头,“记、记得。”
  她咬咬唇,心口冒出酸涩的泡泡。小脾气一上来,举起小铲子,用尽力气往雪地里凿下去。
  同时腹诽着,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燕三挠了挠耳朵,眼神胡乱飞瞥,有些心虚道:“那件事可能是我误……”
  他还未说完,就听见小姑娘“啊”了一声,嗓音里带着惊吓。
  楚婳没想到自己挖的不是一根树干,而是一架废弃的雪橇。
  而她趴着的位置,正是雪橇上的座位。
  她适才那生气的一铲子,直接让这雪橇脱离了雪地的阻力,朝着山下滑去。
  山下正是猎场啊!
  燕三迅速扔掉手上的木柴,奔着扑向小姑娘,伸长手臂要去抓她,吼道:“楚婳——!”
  -
  楚婳趴在雪橇上,跟着雪橇一同在雪坡上滑行。
  一团飞雪扑到脸上,雪帽早已被风吹到了脑后,她纤细的脖颈暴露在了寒气中,承受着冷飕飕的冬风。
  视线里的景色天旋地转。
  她吓得闭紧双眸,握住雪橇上木绳,心脉的律动随着滑雪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向内敛的性子也忍不住放声尖叫。
  不知过来多久,只感觉一切太过奇妙。雪橇慢慢停了下来,地势接近平缓。
  楚婳缓缓睁开眼睛,望着一片平静的地和松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这是坐着雪橇从雪坡上滑了下来。
  还、还挺刺激。
  小姑娘呆呆地趴在雪橇里,神情懵懂,双丫发髻早已在滑雪时散落,此刻三千青丝如瀑而垂,几缕墨发也卷翘起来,显得整个人慵懒又娇嫩,像只粉雕玉琢的雪娃娃。
  呆了半晌,她终于眨巴了一下乌溜溜的眸子,细胳膊细腿撑地,颤抖地站起来。
  还、还挺好玩?
  但也是真的吓人。
  楚婳踩了踩脚下的雪橇,心中还残留着适才惊恐。
  她抬腿正要往前走几步离开雪橇,可小腿一颤,身子软了软,噗通一下又跌进雪里。
  这下,小姑娘稚气的脸蛋上终于染上了几分薄红。
  她怒了。
  怕是连毛绒绒的幼兔和圆滚滚的雪球,都没她这么容易跌倒。
  楚婳呼出一口气,握紧小拳头,正想再次爬起来,一雪前耻。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什么推了一下,不由抬起头,对上一张俊俏的马脸。
  楚婳:“……”
  一批鬃毛玄墨秀美的骏马,正轻柔地拱着她。
  楚婳回过神,眯起眸子,仔细打量它,又是一怔。
  这是、主上的骓马。
  霍时洲在这附近狩猎!
  楚婳心中一喜,颤颤巍巍地从雪橇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野草。
  她站起来后轻轻打了个喷嚏,抖了抖脖子上的雪。
  骓马朝她贴过来,拱掉她雪帽里的冰雪。
  “乖。”楚婳摸摸马脖子,软声问:“主上、在前面吗?”
  骓马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哧。
  楚婳欢喜抚掌,踩在雪往前去寻霍时洲。
  松林周围没有呐喊和鸣鼓声,马蹄和羽箭的动静也听不见,许是现下是冬猎中场休息的时辰。
  骓马歇息的地方离主人并不远,楚婳穿过一个小灌木丛,就瞧见了霍时洲的身影。
  他一身玄墨骑射劲装,肩上还背着箭篓,手中拿着一把长弓,正和一位女子在清点着猎物。
  楚婳脚步一顿。
  那女子也是一身玄色劲装,身形曼妙,丰姿绰约,紧身裤勾勒出一双修长姣美的腿。长发用墨玉发冠束着高马尾,一张脸完全显露出来。
  她的容颜貌美若盛开的海棠花,惊艳了一片雪景,眉宇间还染着一般女子没有的英气和矜傲,风韵和气质里透着一股独特的飒美和清丽。
  霍时洲似乎很信任这位黑衣女子,两人在看着同一张猎场羊皮地图,他拿着图,她在一旁认真地说着什么,他点头表示赞同,神情同样的认真。
  楚婳咬咬唇。
  前脚来了个青梅,后脚又出了个红颜。
  可真不愧是风流不羁的霍二公子。
  楚婳鼓起腮帮子。
  她正纠结着要不要上前,忽然余光一瞥,看见左边灌木丛里竟然趴着一只巨球雪团!
  那只大雪团鬼鬼祟祟地撅着臀,藏在灌木丛后面,似乎在偷看霍时洲和那名黑衣女子。
  楚婳立马蹲下,揉了揉眼睛。
  哦,不是雪团。
  是位白衣公子。
  他约莫十四五岁,穿着月牙袍子,肩上还披着白狐斗篷,整个人和雪地融为了一体。
  楚婳眨巴了下眼睛,蹲在地上,慢慢拖动身子,朝白衣公子移过去。
  他似乎太过专注于偷看前面的霍时洲和黑衣女子,没有发现身后有人在靠近。
  楚婳来到他的身侧,也学着他的模样,趴在灌木丛的缝隙里看对面的景象。
  白衣公子这才恍然惊觉身边来了个人,他吓得瞪圆了眸子,连忙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发出声。
  他惊讶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不知道她突然从哪里蹦出来的,眼下这种情况他实在是没经历过。
  楚婳看了会灌木丛的缝隙,发现这儿视线和采光都蛮好的,能很清晰地偷看到对面,连霍时洲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侧眸,对白衣公子竖起食指,无声“嘘”了一下,让他继续保持安静。
  顺道还看了一眼他头顶上的小字——[容国公府世子]。
  这下,轮到楚婳惊讶了。
  她抓了抓脑袋,蓦然间想起,早晨在山脚下见到的容国公夫妇。
  这、这位白衣公子莫非就是他们的独子,容昀?
  楚婳呆了呆,着实没想到堂堂世子会做这种钻草丛偷窥的事情。
  容昀倒是没什么自觉,镇定下来后,还冲她眨眼一笑,态度亲和又友善。
  他长得清秀干净,长睫荡漾,眉目精致,皮肤白得耀眼,脸蛋白里透红,下颚被微光勾勒出好看的弧度,身形羸弱清瘦,稚气未脱,带着天然纯净的少年气,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
  楚婳晃了晃脑袋,晕乎乎地在雪地上写:世子殿下,你在这作甚?
  容昀虽然以前没见过楚婳,但他不奇怪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毕竟他是容国公府的世子,京城里见过他的人太多了。
  他就是有些奇怪,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以前他居然在京城从没见到过,她看样子年龄和他差不多,照理说在前朝皇宴上总能见着一面。
  容昀想了想,学着她的样子,在雪地上写:抓偷情。
  楚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小嘴惊讶地张开。
  容昀见她一脸吃惊,哼了哼,气鼓鼓地在雪地上写:你别不信,看见对面那个女将军了没?那是我媳妇。霍时洲这家伙竟然偷偷跟她私会,气煞本世子也。
  楚婳的杏眸瞪得更大了。
  容昀继续写:对了,你来猎场作甚?
  楚婳闻言,瞅了一眼还在和黑衣女子对话的霍时洲,她撇了撇嘴,写:我也来抓偷情。
  这回轮到容昀瞪大眼睛了。
  楚婳眸子灵动地转了转,在雪地上慢悠悠地写:看见对面那个小郎君了没?他是我心上人。
  ◎最新评论:
  【哈哈】
  【哈哈哈哈哈,一个媳妇儿,一个心上人,抓偷情,要不你们俩凑一对吧,看着也可~
  那是叶蓁么?】
  【哎呀嬅嬅被带坏了】
  【笑不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