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气急,她大呼小叫，发泄自己的不满。
“衣服，衣服不是你们社实部负责的吗？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部长，你跟我好好解释一下！”
社实部部长有些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她昨天还好好地检查过,每一件衣服都是完好的。
柯清曼倒也不太伤心,她已经料到这一摊拍摄不会太顺利。
只是，蒋时彦和程翊有些着急。
蒋时彦忍不住跳脚，“我靠，这是谁那么缺德？草，居然做出这种事，被我逮到，看我不打死你！”
相比之下,程翊有些冷静，他转过头问着社实部部长,“这间屋子有监控吗？”
“有。”
“太好了！”大家松了口气,每个人都想看看到底是谁做出这么离谱的事。
但下一秒。
社实部部长艰难地说着,“但是，监控前几个天突然坏了,还没有修好。”
……
果不其然，柯清曼与人群中的李尊礼一对视，对方便露出丝毫不掩饰的得意。
“怎么这么巧？”程翊意有所指。
“柯同学,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是谁做的。现在，我们可以分一下精力来想，要去哪里找一件衣服来代替。明天就要拍摄了,时间有些紧啊。”社长一边安抚，一边提出目前最棘手的事情。
柯清曼点点头，她也不期望在查出是谁做的之后，对方会得到什么惩罚。
“衣服这个，我也可以帮忙解决。”程翊冷静地说着，“我能够找到人加急做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出来，这一件事就交给我。查出是谁做的，就拜托你们了。”
蒋时彦看他如此出风头，内心也不服气。
“不是，程翊，你别夸大，别到时候做不成事，被大家嘲笑噢。”
蒋时彦话里带刺，程翊也不惧。
“那你明天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做出来。”
一旁的徐辞云见程翊的举动，心里一阵酸涩。
她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在意一个人。
程翊向她解释了一番，说是他父亲名下有一家服装工作室。
在发现衣服被弄坏了，他第一时间就发信息询问那里的设计师，能否在一晚上赶出来同样的衣服。
设计师看了一下他发过来的图片，思考了许久，回复他：OK.
程翊再补充一句，他需要的衣服要比图片上的小一码。
设计师满口答应。
如此，他才会刚刚在众人面前保证可以如期带来衣服。
柯清曼十分感动，她其实已经打算自己做一件了，她之前有试过自己做衣服。
但现在，有专业的设计师，她也就不班门弄斧了。
程翊先走了，柯清曼留下来帮忙做收尾工作。
待李尊礼独自拿着宣传板进去储物间时，柯清曼趁无人关注时，悄悄跟上去。
李尊礼将宣传板放在部长指定的位置后，转身迎面碰上柯清曼。
“为什么？”柯清曼拧着眉，注视着李尊礼。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李尊礼睫毛低垂，眼睛也不看她，话里一丝愧疚都没有。
“不喜欢我？就要破坏我的衣服。若是我没有猜错，之前轮到我值日，地上那一摊红墨水是你弄得吧？”她步步紧逼，之前听着娇娇软弱的音色现在变得清冷通透。
李尊礼阴恻恻地说，“是又怎样？我就是看不惯你。”
柯清曼语气徒然变冷，“看不惯我，是因为看不惯我跟你一样是来自小镇却能够得到同学们的欢迎吗？还是看不惯我面对蒋时彦他们的欺凌，敢于反抗？亦或是，看不惯现在我能够敢于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而不是像你一样，只能如同阴沟老鼠那样只有在背地里搞破坏，又不敢堂堂正正站出来？”
李尊礼呼吸变得急促，呼哧呼哧，他抬起头，眼神带着凶狠。
柯清曼看他脸色煞白，面颊阴沉，内心的烦闷终于有了释放的出口。
在初始之时，她还对他有一丝善意。
在来到班里的头几天，在偶然听到前面的男生要去教训他，还假意推倒桌上的书，帮他出了气。
谁知，他竟然是这种人。
李尊礼被她的话戳中内心最阴暗的想法。
是，他确实是出于嫉妒，出于恼怒，出于忿忿不平，才会对她出手。
凭什么？大家都是同样落后的乡镇出来的，为什么同学们就只是喜欢她，不喜欢自己？
凭什么自己努力学习，竭力想要用成绩来证明自己，想要试图融入同学们，这样也会成为被霸凌的理由。
自己沉迷于背书，没有听到他们跟他打招呼的声音，没有听到他们使唤他去捡球的声音，自己就要被打得那么惨。
住院时，虽然他们被家长带来道歉了，但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因为害怕他们的权势而答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为什么要惹是生非？为什么会惹上他们？
父亲丝毫没有关切他的伤势的意思，只是对他连声质问。
为什么要被别人打成这样？为什么要住院？为什么要耽误他在工地上做工。
父亲佝偻着腰，坐在矮凳上絮絮叨叨自己来看他，要损失多少收入。
那一刻，他迷失了。
明明做错事的不是他，为什么要他来承担这一切？
故而，在看到柯清曼时，内心的阴暗想法再也抑制不住了。
刚好在这时，徐辞云她们看他每次看向柯清曼的眼神满满是恶意，主动来找他，愿意出钱让他进入摄影社，这一切只是为了今天能够如愿损坏她的衣服。
其实哪里是只有社实部缺人，只是因为徐辞云跟部长打过招呼，让他顺利进入部门，最终能够有机会接触到柯清曼的衣服。
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因为他不起眼，更因为他没有动机去做这件事。
柯清曼扬声：“因为你受过别人的欺凌，你也要别人跟你一样么？做了这些事，你内心又有多痛快？这种事，你一旦开了头，自己就能收的住吗？”
李尊礼眼神闪躲，眼皮耷拉着。
“别傻了，你以为今天能够让我损失什么，但事实呢？还不是你功亏一篑，只要有程翊在，你以为你能够做的事有多少？别再傻傻当别人的枪了。”
说完这些，柯清曼觉得也差不多了，再说多也无益。
她转身向外走，也不管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