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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罪恶勾当



        “你少给我玩儿这些幺蛾子,”陈太忠低声嘀咕一句,“你是来做买卖的,不是来泡妞的。”

        他可是知道甯瑞远有几斤几两,以这厮的睚眦必报,眼下居然肯就这么放弃,显然,十有仈jiu是看上这女jing察了。

        “制服诱惑,你说过的!”甯瑞远低声回了一句,“再说,我只是欣赏而已,纯艺术的,这难道也有错?”

        “有错没错,回头再说,”陈太忠拽了他,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跳上桑塔纳2000,“走,上车走了。”

        “我不走!”甯瑞远居然耍开了小孩脾气。

        “那你呆着,我先走了啊,”陈太忠哪里管他的情绪?他倒不是对甯总的制服情结有看法,在他看来那女jing的长相,也未必担得起“诱惑”二字——反正是绝对入不了他的眼。

        他有别的想法呢。

        陈太忠非常清楚,甯瑞远并不是一个特别急se的主,这厮居然能在光天化ri之下,放下旧怨来试图勾搭这个女jing,估计那就是传说中的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了。

        对甯瑞远的眼光和品味,他不想评判,毕竟这世界上的男人是如此之多,就算他是罗天上仙,也不能让所有人都认同自己的审美观点,有特殊爱好的人还都不少呢。

        可是,他不能让甯瑞远得手,是的,坚决不能,想把这家伙留在凤凰市,那就得让丫有点念想儿才成,现在,那女jing察就是暴风雨中的母蛾子,陈太忠则是要把甯瑞远这只公蛾子带离现场先。

        至于那女jing察是否结婚了,婚外恋是否道德之类的,陈太忠却是根本不去考虑,就像他不逼良为娼却也不反对刘望男逼良为娼一般,别人的道德,关他什么事儿?反正现在不讲道德官员海了去啦。

        他现在想的就是:短期内,一定不能让丫得手!

        那你走吧!面对陈太忠这话,甯瑞远恨得牙根儿直痒,可是,看看周围围观的人群,还有三四个睚眦yu裂的jing察,他真没有单独留下来继续泡妞的勇气。

        “着什么急嘛你,”眼看车都发动了,小马哥同学终于迅疾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悻悻地发着牢sao,“极品啊,太忠,你不这么认为?”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摇下车窗,伸手向那女jing察再见,顺便继续微笑着,好显露他洁白的牙齿。

        “我饿了,”陈太忠不管他,直接二档起步,“嗵”的一声,小马哥伸出车外的脑袋重重地撞上了车窗沿,大大的墨镜掉到了地上。

        “你慢点嘛,饿死鬼投胎啊?”甯瑞远缩回脑袋,揉揉头侧,“亏得有眼镜架挡了一下,要不就得肿了……”

        两个人一辆车,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完人之后扬长而去,身后只留下无数愕然的的眼神。

        有那眼尖的,看出了桑塔纳车牌的来历,不由得纷纷猜测地上倒着的那三位jing察,到底是得罪了谁家的公子,居然在分局门口被人海扁?

        古昕这也算完成任务了,毫无疑问,陈太忠不可能再为这三个人说情了,但是,正是因为他的到来,地上那三位也没再被暴打下去,多少……也可以算是给了他点面子?

        除了陈太忠,没人认为,甯瑞远的停手,是因为那个女jing察的出现,这事儿听起来实在太不靠谱了——天底下不可能有这种se情狂人吧?

        连古昕都不这么认为,他迎着才从车上走下来的李教导员,“小李,那女的是谁啊?怎么看起来像是个二愣子?”

        “那是户政科的高chun梅,疯婆子,省第三监狱高政委的女儿,”教导员笑着摇摇头,“没听说过?她一直想干刑jing的呢……”

        两人正说着呢,高chun梅手里拎着甯瑞远掉下的墨镜走了过来,“老李,这是那人掉下来的,将来能做证据……”

        “做个屁的证据,”古昕见这女人如此拎不清,登时就发作了,“人家车牌都不怕你记住,还怕什么?你最好问问你那三个同事做了些什么吧!”

        “我决定了,就在凤凰市投资了!”陈太忠找个中档饭店,两人正坐着等上菜呢,甯瑞远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通常情况下,陈太忠的线条总是粗的离谱,听到这句原本应该他兴奋不已的话,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这不是他心里想要的,只是他的领导想要的,所以,对他来说,没什么特别值得惊喜的地方。

        “我说,就算你不在意,难道不可以装个高兴的表情出来吗?”看到自己jing心准备的飞刀没有奏效,甯瑞远感觉有点受伤。

        “好吧,我很高兴,”陈太忠冲他龇牙一笑,转头向包间门口望望,“这饭店上菜也太慢了吧?下次不来这家了……”

        甯瑞远苦笑着摇摇头,他真的越来越佩服陈太忠这种心xing了,无数人打破头都想得到的一句话,看在对方眼中,居然还比不上一盘菜重要?

        “太忠,我挺喜欢你的,别干你那个小科长了,过来跟我干吧?”

        甯瑞远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他是真赏识陈太忠,这人不但讲义气够朋友,行事敢作敢当,最重要的是,甯总觉得,自己跟此人实在是太投缘了。

        而且,所有的事实都证明,这人在凤凰市,实在是手眼通天之辈,有了此人的坐镇,别说三亿多,就算十三亿的投资,甯家也敢往凤凰砸,就是怕凤凰市消化不动!

        “跟你干?”陈太忠讶异地反问了一句,随即不屑地摇摇头,轻笑一声,没再言语。

        虽然他没说话,但是骨子里那种轻蔑,却是被甯瑞远感觉到了,甯总登时就禁不住有点恼羞成怒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是真心想请你呢,只要你愿意,价钱随便你开。”

        你这不是小看人吗?陈太忠有点不高兴了,不过,想想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点火气也实在没办法发泄,说不得只能轻笑着摇摇头,“呵呵,你请不起我。”

        甯瑞远也轻笑着摇摇头,他不相信这话,甯家屹立凤凰市数百年,近百年在海外又开拓出不小的市场,对于人才的运用,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理念。

        这世界上没什么收买不了的人,差别只在于你是否愿意付出那么多就是了,“你开个价码出来嘛,就算联想的少帅郭为,不是也有个价码的吗?”

        97年的时候,郭为正红得发紫。

        “你们甯家投资到凤凰的钱,全给了我也不够,”陈太忠摇摇头,轻描淡写地断绝了对方的念头,“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谈这种事伤感情……哦,菜来了……”

        “那你想要什么?”甯瑞远还真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你烦不烦啊?陈太忠被他弄得胃口都没有了,只是,眼下的他,已经知道在某些场合,需要照顾别人的自尊,终于莫测高深地摇摇头,拿起了酒盅,“咱不说这个了,为了甯家在凤凰的投资顺利,干杯。”

        “哦,对了,”甯瑞远登时被这句祝酒辞扯回了现实,忙不迭地叮嘱,“这个投资的事儿,你先别说出去,我还得跟爷爷汇报一下,而且还得经过董事会的研究呢……”

        “同理啊,呵呵,”陈太忠笑呵呵地点点头,“我的心思,你也别跟别人说,我不想让他们把我当作jing神病。”

        你那话,我说出去,别人也得信呢,甯瑞远撇撇嘴没有搭腔,这世界上,真有人敢说,自己不把几个亿放在眼里的么?

        “我知道你不相信,”陈太忠轻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起了一丝卖弄的心思,凭空一抓,手中就多出了一件……情趣胸罩!

        正是那银se的纱网系列。

        甯瑞远登时就傻得不能再傻了,他石化了半天,才缓缓发问,“呃……这个,太忠啊,我还不知道,你会魔术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抻抻脖子,咽下一口唾沫,显然,他内心的震撼,比表面上表现出的,要强烈得多。

        “你真的认为是魔术么?”陈太忠不做解释,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脸上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嗯,是魔术,”甯瑞远已经不想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他知道,对于这种他不能理解的自然现象,最好还是少发问的好。

        万一人家是大陆国安局的呢?

        国安局里能人无数,尤其在海外,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甯瑞远所知道的就是,国安局的人,拥有种种特权,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主……还不用埋。

        他怎么敢继续多事?于是,下一刻,他就很有头脑地转移了目标,“哈,e罩杯,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

        其实,太忠是国安局的人的话……我不是更安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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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九章范进中举  上、下

        甯瑞远之所以下决心在凤凰投资,陈太忠确实是其中不可忽视的因素。

        没错,大气候和黄老的支持,是甯家决心投资的决定xing因素,但若不是陈太忠在整件事中表现出来的那种恩怨分明,以及恩怨分明背后所隐藏的庞大能量,甯瑞远决不可能这么仓促地做出决定。

        历史或者不是由一个人推动的,但任何大事的发生,总是有个把关键人物起着决定xing的因素,更何况,在陈太忠的眼中,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甯瑞远既然做出了决定,少不得还要叮嘱陈太忠一番,要他不要向秦主任汇报进展,“秦连成提前知道这个消息的话,我的谈判,会遇到一些麻烦。”

        “嗯,好吧,”陈太忠自然不会考虑,市里会因此减少多少财政收入,反正从甯家抠出来的钱,也落不进他自己的腰包,财政紧张不紧张,干我屁事。

        眼见甯瑞远如此相信自己,他也就不见外了,“不过既然这样,那你一定要提到我的业务二科,我跟业务科的张玲玲不对劲,坚决不能让她从这件事得了好处,你明白吧?”

        “这我当然清楚,你帮我打了jing察,我当然要帮你在招商办出人头地,呵呵,”甯瑞远并不在乎这个,“我很愿意帮你做点什么呢……对了,你帮忙cao心一下,看看能不能打探出市里的政策底线,看他们最大让步能做到哪一步?”

        两个人就此扯下了脸上的面具,开始了罪恶的、**裸幕后交易……于是,接下来的这顿饭,吃得时间就比较长了,等两人施施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只是,两个人心情都算不错。

        当然,遗憾还是有一点点,因为陈太忠不肯帮甯瑞远打听那个女jing察的消息,“少来了啊,人家估计是有老公的,哥们儿我这堂堂的国家干部,怎么可能做这种龌龊事?”

        人妻?那可是更好了,甯瑞远心里嘀咕一声,不过,他自是要戳穿某个无良仙人的丑恶嘴脸,“切,别跟我装,不就是我没定下来建厂地点吗?这事儿我有苦衷,真的要慎重啊……”

        他这猜测还真的在理,陈太忠确实是因为甯瑞远没把建厂地点确定下来,才执意不肯帮忙的。

        陈太忠对其他区真的十分不感冒,只说前一阵那些人的变脸,就让他颇为不耻,横山区虽说有项大通这么个恶心人,可不管怎么说,陈某人是从这里起家的,他心里对区委书记吴言,还有些难言的感觉,说不得就想劝甯瑞远把厂子设在这里。

        甯瑞远作为当事人,人情冷暖感觉得分外真切,自然更看不惯那些人的丑恶嘴脸,可是他是商人,逐利才是第一位的,而且,他还必须向他身后的家族有所交待。

        所以,就算他心里难受,也得捏着鼻子硬着头皮多考察几处,工作时必须将个人好恶放在一边,这是原则!

        “那……由你吧,”陈太忠并不是执意要搞什么长短出来,对于建厂的地址,他也没什么必得之心,只是,甯瑞远既然不肯听他的建议,这让他觉得有点郁闷,那么,他自然不会代为帮忙打听高chun梅的事儿,也算是还对方一个恶心。

        “你下面的考察,还需要我全程陪同么?”看看,他已经准备开始休息了,是的,他打算趁这几天不忙,把关志鹏的事儿搞搞。

        至于甯瑞远愿意选什么地方建厂,由丫去吧,反正不听我陈某人的话,到时候出了问题,帮不帮忙,嗯……那就要看哥们儿的心情了。

        甯瑞远哪里肯放陈太忠脱身,他才打了几个jing察呢,此人若是不跟着他,万一再有点事儿,谁帮着招呼?“别啊太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到时候你多说两句坏话,没准我就愿意在开发区投资了呢,呵呵……”

        “你真是个混蛋!”陈太忠见他耍开无赖了,也只能笑着骂他两句,“你爱在哪儿投资在哪儿投资……”

        他认为,甯瑞远已经答应投资了,接下来的事儿,自然不该他cao心了,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

        当天下午,陈太忠帮甯瑞远和梁天驰办了出院手续,开车带着两人回到了凤凰宾馆,裴秀玲则是留在了医院,将被打的司机小牛转入了311病房。

        才出院回来,甯梁二人都表示要好好休息一下,陈太忠想着好久没回家了,才说要回家看看,却不防被项大通将他堵在了凤凰宾馆的大厅里。

        “呵呵,小陈,好久不见了哦,”项区长一见到他,微笑着点点头,“怎么样,在招商办干得还开心吧?”

        “嗯,”陈太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对项大通的印象,实在是糟糕得离谱,好歹你也是一区之长呢,还是搞学问出身的,怎么会那么不讲究地背后下黑手?
        说实话,当时项大通没有半点征兆地跳出来,要接手对甯瑞远的接待工作,实在是打了陈太忠一个措手不及,想想初听到那个消息时,正是李继峰刁难他的时候,这一棒子差点打得他万念俱灰。

        无论如何,陈太忠都是出身于横山区的干部,平ri里对项区长,不能说敬爱有加,可也算是礼数周到了,好端端地收到这种打击,怎么可能不让他耿耿于怀?

        眼下他能待理不待理地点点头,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妈的,搁在半年前,哥们儿我一定要想点办法,将你小子身上的龌龊事查一些出来!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虽说混官场的,没几个身上是真真正正干净的,可他以一人之力,实在没办法将所有得罪自己的人统统拉下马。

        所谓官场,里面不但充斥着种种利害攸关的明争暗斗,更有着错综复杂无法言明的关系纠葛,很多时候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都不为过。

        他若是收拾项大通,涉及到的人和事,就会凭空多出许多来,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能跟他扯得上这样那样的关系,后果是好是坏,一时他也看不明白。

        最要命的是,官场上见风使舵的家伙,实在太多了,根本没办法一个挨一个地计较下去!

        看在你小子不是故意要整蛊我的份儿上,这口气,哥们儿忍了!有一点,陈太忠倒是肯定:项大通那次的行为,八成不是冲他去的,人家应该只是单纯地想拉点投资到横山区,他却是yin差阳错地受了池鱼之祸。

        看着他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项区长也没叫真,而是笑眯眯地关怀了一句,“呵呵,有什么困难,你直说好了,横山区可是你的娘家,要真是干得不开心,可以回来嘛,大家总不会看着你不管。”

        妈逼的你说的这叫人话么?陈太忠自是明白这话的用意,项区长一方面是同自己套近乎,另一方面却是隐晦地提出了jing告,陈某某,你丫的人事关系和组织关系可还是在横山区呢!

        于是,罗天上仙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呵呵,我知道,项区长你会管我的,可是……我怕你的老寒腿再发作啊。”

        说完这话,他扬长而去,根本没有给项大通任何的解释机会。

        我靠,你这是……吃了枪药不成?项大通看着他的背影就是一阵发愣,好半天才苦笑着摇摇头,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得志便猖狂,哪里像我们当年那么谨小慎微,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年轻干部真是……一茬不如一茬了啊~说句实话,项区长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陈太忠,至于说原因,也很简单,他提出亲自接待甯家的考察团时,也没说就不需要招商办的配合了,在他想来,在陪同甯瑞远考察的时候,估计还能再撞到借调到招商办的陈太忠呢。

        是的,他完全不明白陈太忠当时在招商办的处境,也不知道有人对其已经恨之入骨了,他这个举动搁给陈太忠的感觉,完全是落井下石。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知道了当时陈太忠的处境,他也不可能就此收手,大人物的舞台,不需要考虑小龙套的感受,这才是现实!

        受到陈太忠如此的对待,项大通明白,自己这一行的任务,算是离失败不远了。

        他这次来凤凰宾馆,并不是来找甯瑞远的。

        今天下午,项大通打了电话给秦连成,告知秦主任,自己的老寒腿,已经控制住病情的发展了,想拖着沉重的病体,再继续接待甯家的考察团,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的意思了。

        “这件事已经交给陈太忠科长全权负责了,项区长你还是继续养病吧,”秦连成冷笑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怎么会不明白项大通那点小心思?想想此人前期贸然插进一脚来,搞得张玲玲直接停了陈太忠的工作,秦主任心里的无名火登时就燃烧了起来。

        有利益你就削尖脑袋钻,怕连累就撒手不管?

        这种人秦连成见得多了,本来倒也无所谓的,可陈太忠却正是因为项大通的插手,才把工作甩开的,一想到这里,秦主任就实在无法原谅此人。

        陈太忠科长?丫升科长了?

        项大通拿着电话,登时就晕菜了,招商办里的科长,最少最少最少,也得是正科吧?陈太忠……才是副科来的吧?

        再说了,陈太忠不是章尧东的人么?如果我没记错,秦连成和章尧东,似乎不是那么很对劲儿吧?

        项区长的目光,从来没有关注到陈太忠的身上过,那人不但是人少官微,而且还是章尧东的嫡系,这种麻烦角se,避之则吉,没必要发生大冲突。

        可是,当他接到秦连成的这个提示,就去打听了一下今天发生在中心医院的事,当他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陈太忠身上的时候,才愕然发现,甯家能不能在凤凰投资,在什么地方投资,估计都得靠这个小陈来说项――连章尧东都对此人寄予了厚望。

        项区长自认,他同陈太忠的关系尚可,对于这个出身于横山区的小家伙,他还是有几分把握,通过自己人格的感召,来要其帮助区里争取投资的。

        所以,他来凤凰宾馆,是在等陈太忠。

        当然,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接触一下甯瑞远,那就更好了,他相信,自己用踏实的理论和灵活的工作方式,大概是可以感动投资方的――小陈还是太年轻了,交给年轻人这么重的担子,并不是什么好事。

        谁想,陈太忠态度不但不好,到了最后,反倒yin阳怪气地说起了怪话,项大通准备了一肚子话,还没开始正题呢,就被人硬生生地卡住了脖子,他不傻眼才怪呢。

        “我到底是哪儿招惹他了?”他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按说小陈这人,以前没这么大的脾气呢。

        到最后,项大通还是反应了过来,估计是自己当时主动请缨接待甯家的考察团,那个位置,跟陈太忠的位置似乎有些重叠了,因为影响了此人的发挥,才导致其心生记恨。

        想到这个,他不禁摇头苦笑,年轻人果然是做事不稳啊,你要是真能说通甯瑞远,我可以让贤嘛,可是,你敢保证能把工作做到位么?这不可能啊!

        既然不能保证,这人还要占着位置死死不放,年纪轻轻的,这功利心也太强了点儿吧?一时间,项区长甚至想到了一个不雅的俗语――占着茅坑不拉屎。

        项大通是学者型的儒雅干部,修身养xing的功夫很到家,但这不并代表他不会愤怒,站在宾馆的大厅里愣了半天,他拿定了主意,将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教育教育那个小家伙该怎么做人!

        要做事,先做人――项区长在工作时,一向都秉承了这个理念。

        所以,略一考虑,微带怒气的区长就决定,直接去找甯瑞远聊聊,我项某人堂堂一个区长,想要拜会一个投资商,这并不违反什么政策吧?

        谁想,他刚同前台打听到甯瑞远的房间号,人还没进电梯呢,就接到了市委一把手章尧东的电话――项区长亮了工作证,才从前台小姐那里得到房间号的。

        “项区长,你到凤凰宾馆,是要去找甯家的考察团么?”

        项大通登时又是一阵傻眼,这个陈太忠的小报告,打得实在太快了点吧?什么**玩意儿啊?从不肯骂人的学者心里大怒。

        他可没想到,这是前台接待员早早得到了交待,对甯家考察团的举动,和试图接近甯家的人,一定要保持jing惕,如有异常,随时汇报。

        凤凰宾馆是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产业,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受到过一定的培训,眼见是一个区长问房间号,接待员不敢不告,只是,小报告也在同时报了上去。

        “是啊,我是想去找他们聊聊,”对了一把手,项大通也能坦承这一点,“我想把横山区对宁家巷的保护工作,跟他们说说,也算是表现咱们市里对投资商的诚意吧?”

        这个节骨眼,他可不敢说自己是拉投资去的,同为县级干部,在凤凰市的七区二县中,项大通是排在文庙区和清湖区俩区长后面的,同他位置相若的,还有俩区长。

        不利于团结的话,能不说,还是不说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了?章尧东气得叹口气,要是换个别人,他直接就开骂了,总算是项区长此人平ri里颇有清名,他不得不吞下即将出口的脏字。

        “我……我说老项啊,这件事牵扯到了很多方面,我已经安排过了,你不用去找他们了,听清楚了吧?”

        说到最后,章书记的语气,已经是很严厉了。

        项大通再次傻眼,陈太忠这家伙,怎么能让章书记这么看重呢?难道说……这个小陈身后,还有什么人吗?

        “那好,我服从组织的决定,”对于一把手的吩咐,项区长自然只能惟命是从,只是,经过了这个电话之后,他不得不改变一些想法。

        嗯,将来有机会,对陈太忠进行教育的时候,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啊,年轻人难得有些工作的热情,作为陈太忠的老领导,我也不能太打击年轻人的积极xing。

        小陈这个人,骨子里还是好的,年轻人上进心强点,又有什么可苛责的呢?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想上进呢。

        陈太忠可不知道项大通在短短十来分钟内,就经历了如此曲折的心路历程,他才走到凤凰宾馆的停车场,手机就响了。

        “太忠啊,忙不忙?老哥我从素波回来了,”来电话的是张开封,“今天有时间没有?一起吃个便饭?”

        以前我觉得我跟张好古有点像,怎么现在感觉更像范进那个老童生一些呢?陈太忠叹口气,看看这些人的态度,这也算是“范进中举”的翻版了吧?

        “便饭就免了吧,好多天没回家吃饭了呢,”陈太忠苦笑一声,他没办法叫真,真的没办法,若是要叫真,要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前文早就说过了,他不怕得罪人,但得罪一群人的话,他有点心理障碍。

        而且,无论如何张开封算是段卫华的人,就算不看段市长的面子,可市长的干女儿杨倩倩的面子,是不能不卖的。

        “对了张区长,你母亲的,病好点了吧?”陈太忠其实很想说:你妈怎么没死呢?要是死了的话,估计你现在就顾不得sao扰我了吧?

        “唉,老年人就是那样了,”张开封深深地叹口气,在电话那边很沉重地解释了一下,“人到了岁数,这样那样的毛病都出来了,咱这做子女的,也就是聊尽点心意吧,ri子还不得照样过?工作也得照样干啊……”

        说着说着,他的话题一转,“上次你请我去幻梦城玩,这次,我请你去文庙的金凯利,呵呵,保你玩得开心了。”

        金凯利?陈太忠怎么可能去资助幻梦城的竞争对手?而且,他对小姐根本没什么兴趣,他现在xing伙伴这么多,各有各的味道,“真不去了,开封区长……”

        “我说太忠,你怎么这么墨迹呢?”张开封不爽了,“我还让他们从香港捎回来点好东西呢,想不想见识见识?”

        唉,这个人……真的是躲不过啊,陈太忠有点腻歪了,早知道有这个时候,上次你稍微提示一下我,哥们不是也要领你的情么?

        他才说要想个借口再次拒绝,手机里传来了“滴滴”的响声,他的手机,开启了“来电等待”的功能,这是又有电话进来了。

        拿下手机,瞥一眼来电,陈太忠迅疾地将手机再次放在耳边,“呵呵,张区长你这么说了,我再推就是不识抬举了,这样吧,半个小时以后,还是幻梦城好不好?”

        “这就对了嘛,哈哈,”张开封爽朗地笑着,“年轻人办事,不要那么扭扭捏捏的嘛,好,幻梦城就幻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