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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陈主任的上意



        “嗯,一起去,人是多了一点,可是体现了咱们科委领导班子的团结,我看可以,”陈太忠认可这个建议,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就给景静砾拨个电话。

        景静砾倒也痛快,一点磕绊都不打,就答应了下来,整个电话不超过十秒钟,真的是很给他面子。

        “没问题了,”陈太忠挂了电话,对在座的诸位点点头,“呵呵,谁还有事吗?”

        他都这么说了,那自然就没什么事了,只是,邱朝晖趁着大家离场的时候,悄悄地拽陈太忠一把,走到会议室的角上,低声发问了,“那个杨帆,不是说你介绍来的吗?”

        敢情,这个杨帆,就是那个纺织厂女工的爱人,一大早他就跑到了凤凰大学那儿,找到了科委的办公地点。

        张志宏听说是陈主任介绍来的,也不敢怠慢,两人坐着聊了好一阵,由于杨帆比较爱抱怨,所以,不多时,张处长就把对方的情况摸了一个差不多。

        敢情,这位对模拟电路挺在行,还在《无线电爱好者》杂志上发表过“维修小窍门”之类的东西,动手能力也强,进科委工作,倒也不算不靠谱。

        摸清楚是摸清楚了,可是该怎么对待这个人,却是让张处长大伤脑筋,这个……陈主任为什么没给我打招呼呢?

        陈太忠若是打了招呼,那就简单了,可是眼下陈主任啥也不说,攥着拳头让大家猜,这就有点难办了啊。

        他正为难呢,邱朝晖来了,两人本来是商量该找些什么样的项目,进行“贴牌”生产呢,却是不得不面对眼前这一等一的“大事”。

        邱主任年纪大了点,经验十足,马上就判断出,这个人的到来,应该是由“she频卡讨论”而引发的,但是,明白归明白,贸然对待却是不理智的。

        尤其要命的是,杨帆为人虽然有点愣头愣脑的,但说起跟陈太忠的关系,却是坚决不肯多说,嘴里只是说,“陈主任,那是我家的恩人……”

        这是他出门前,老婆再三叮嘱过的――她知道老公不善交际,要不然也不会被人yin进去几年了,还不是吃了情商低的亏?

        你要是陈主任的恩人,那倒是好办了!邱朝晖和张志宏面面相觑。

        可以把杨帆先当临时工招进来,也可以招进来之后解决了关系,甚至还可以让此人负责一个课题,但是眼下……该怎么跟人家说啊?

        两人正商量呢,就接到了陈太忠的电话,说不得也就只能带着杨帆一同去了。

        等到陈太忠在会议室里发问,张志宏第一个反应就是,陈主任假装不识得此人,那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也在塞人进来――科委已经严重超编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地拽了杨帆一把,不但不让他说话了,还把他领了出去。

        我靠,陈太忠听得真是有点无语了,什么时候,哥们儿的无心之举也成了“上意”?居然让大家没命地揣摩了起来?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把心思用在这些歪门邪道上啊?他想这么说来的,不过转念一想,算了,揣摩我的心意,总好过你们相互勾心斗角!

        念及此处,他笑着摇摇头,把杨帆的来历说了一遍,还着重地强调了一下,“嗯,他家虽然有点可怜,不过,要是真没本事的话,咱们科委也不养闲人!”

        嗯?有点可怜?邱朝晖的脑瓜又开始转动了,不过总算还好,通过上午简单的攀谈,他倒是能确定,此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哦,他对电路和元器件的了解,确实很jing通的,”他笑着点点头,“难得的是,他对集成电路也有涉猎,动手能力倒是还没见过。”

        “哦,那你看着安排吧,”陈太忠淡淡地点点头,陪他走出小会议室的门,却是猛地想起了一件事,一拍额头,“差点忘了,对了,老邱,你跟李健拿一下资料,明天开会的时候,顺便把装修检测的事儿提一下。”

        呃……为什么是我?邱朝晖登时就抛开了关于杨帆的问题,这可是冒风险的事儿啊,为什么你不自己上呢?

        他已经习惯了陈太忠那种顶着上的强硬作风了,在邱主任想来,自己把后面的事儿搞定就行了,分工明确,难道……这不是很好的配合方式吗?

        邱朝晖摇摇头刚要拒绝,却冷不丁看到,文海正在同王车前谈着什么,灵机一动,手一指,“这种建议,文主任提,比较合适吧?”

        陈太忠听得,登时就是一愣,好半天才笑着点点头,“成,也该分给他一块儿了,反正我已经跟市里打好招呼了,邱主任,你还是想开了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向楼下走去,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

        什么?分给文海一块儿……邱朝晖听得这话,登时就石化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禁不住死死地攥住了手上的茶杯,捏得不锈钢的杯子都有点变形了:装修检测――那也是个项目,细水长流的活儿啊!

        便宜了文海!这一刻,他简直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个耳光,我这张嘴,怎么就这么贱呢?

        他倒不是后悔失去了这个项目,反正,手上创新基金的事儿,也够他忙乎的,钱那么多,谁挣得完?把手上的活儿搞得漂漂亮亮的才是正理。

        但是,便宜了文海,实在太让他不甘心了,陈太忠最近一系列的举动说明,新项目是不会再考虑主任负责的,大概就是以前的传统范围。

        可是,就是这么一条死咸鱼,居然被他推得翻身了,这真的令他悲痛yu绝。

        遗憾的是,他还知道,再说什么都晚了,小陈是个粗人,但是在某些方面,比一般人还要讲道理,文海既然出头向市里提议,那么,这个项目就应该交给文海负责!

        果不其然,陈太忠走过了几句什么,文海先是一愣,接着就笑着点点头,丫脸上的笑容,那是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陈太忠又说了几句之后,文主任居然侧了头过来,看看二楼上站着的邱朝晖,再次点点头,脸上笑容依旧――显然,陈主任跟他说了,这建议是邱主任提出的。

        邱朝晖撞墙的心思都有了,只是,下一刻,他看到年轻的副主任的脸也转了过来,只能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脸来,却是比哭还难看几分。

        他并不知道,文海高兴的,是通过陈太忠提出的建议,越发地看出,陈主任没有逼他下马的意思,仅仅有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至于说装修检测的费用,陈某人倒是说了,希望用来改善科委的办公环境和职工待遇,这原本……就是应该的吧?

        他俩这一对着笑不要紧,早有那眼尖的人发现了异样,“我靠,没看错吧?邱主任和文主任……对着笑?这个世界越来越疯狂了!”

        陈太忠这边的事儿才刚刚安排好,却是又有电话打了进来,来电话的是许纯良,“太忠,够哥们儿,今天中午,一起聚聚?”

        许纯良这两天憋坏了,可是,纵然他心有不甘,也不能挂着膀子满大街转悠,要不然传出去的话,丢人的可不仅仅是他。

        刚才他听到隔壁门响,以为是陈太忠来了,不成想一位美女在开门,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钟韵秋,自己挨打,起因不就是为她?“你怎么有这个房卡?”

        钟韵秋当然也知道了,这位就是许绍辉的儿子,京华挨打的,不就是这位吗?

        “是太忠给我的啊,”她也算个聪明的,自然知道交好此人,于是不着痕迹地套近乎,“他说你没事了,他也放心了,就让我一个人住这儿。”

        一句话里两个暗示,“一个人住”说明她和陈太忠关系不一般,原本该是“两个人住”的,另一个暗示却是勾着对方提问。

        “我这膀子还吊着呢,怎么能说没事呢?”许纯良有点哭笑不得。

        “昨天,那个姓郭的腿已经被打断了,”钟韵秋顺着就解释了下来,“那边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所以,太忠说,不怕他们暗算你了。”

        “他们暗算我?”许纯良听得目瞪口呆,别说,他还真没想到这个环节,他人不傻,却是少跟草莽龙蛇打交道的经验。

        而且,从自家的角度出发,他也没想到,居然有人吃了豹子胆敢暗算自己,愣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太忠把房间开到我隔壁,是这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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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七章

        第七百八十六章层次差异反应过来钟韵秋的话,这一刻,许纯良可是真的有点感动。

        要不是眼前这个女人提醒,他真想不到陈太忠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所以,他很自然地忽视了陈某人泄露自家身份的行为。

        反正,人家俩是有**关系的,枕头边儿啥话不能说呢?想到这个,他也不再纠结了,“那个老板的腿,被打断了?”

        “那可不是老板,是马仔,”钟韵秋笑着摇摇头,开始讲述昨天晚上的事情,并且描述得绘声绘se。

        然而,她在不知不觉间,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那就是她把这件事跟蔡莉和邝天林有关的的辛密,也泄露了出来。

        但是凭良心讲,钟韵秋这错误犯得也容易理解,她并不知道陈太忠和许纯良的关系到底如何,有心示好之际,话说得冒昧点实在无可厚非――这是个人经历和眼界使然。

        许纯良当然也不会怪她,听完陈太忠昨天晚上的行为之后,他狠狠地一攥拳头,“痛快!这帮混蛋,就该好好收拾……小钟,咱们进房间说。”

        他是个不爱计较的人,但是这种窝囊气,是个人就受不了,而他从小到大,还没受过如此欺负呢,自然不会觉得陈某人的手段过激――当事人和旁观者,看问题的角度肯定不同。

        不过,对于若隐若现的蔡书记和邝主任,许纯良还是有点jing惕的,少不得仔仔细细打问一番,最后琢磨一下,给老爹去了一个电话,“爸,我在凤凰遇到点事儿……”

        “哼,”许绍辉什么话都不说,就是冷冷一哼,直接打断了自己儿子的发言,“涨本事了啊,居然敢跟人打架,怎么样,伤得要紧不?”

        一开始还是冷冷的腔调,但是说着说着,浓浓的舔犊之情就充盈在话筒里了。

        许纯良没通知家里,但是堂堂副省长的儿子挨了打,要是没人传进许绍辉耳中,他这个省委常委,当得也就太失败了。

        当然,许纯良也没奇怪,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父亲的无所不能,父亲不想知道的,可能不会知道,只要想知道,他就逃脱不了父亲的视线――更别说秦连成已经知道这事了。

        “这个……我没事,一开始,我就不想让家里担心的,”他平静地解释着,“现在呢,我在这儿遇到点新问题……”

        一边说着,他一边径自走进了卫生间,很明显,钟韵秋是不可能跟进去的。

        许纯良无心政事,可是这种家庭里出来的孩子,耳濡目染之下,对政治上某些东西具有极敏锐的感受能力。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许绍辉一听邝天林和蔡莉的名字,语气就变得有些严肃了――当然,这也是在自家儿子面前,许省长真情流露的缘故。

        “都说那个地方有点背景,还真是这样啊,”他沉吟一下,“那个陈太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你跟我说说。”

        等许省长听完许纯良转述的话,沉吟一阵,又是冷冷一哼,“哼,便宜这帮混蛋了……你这次做得不错,不过,亏得是凤凰有这么个愣头青在,以后遇到事情,多跟家里说说,蔡莉就怎么了?”

        “那么,那个水电设计院的王浩波……”许纯良还真想帮陈太忠的朋友一把。

        “呀,你管他干什么?”许绍辉有点腻歪,不过犹豫一下还是说了,“你给那家伙打个电话,让他今天……晚上八点来家找我吧。”

        许省长知道,自己儿子领陈太忠的人情领得不算小,所以就想看看那个设计院的书记值得不值得扶一把,事实上,他更想做的是别的。

        这次的事情,还真的让他挺冒火的,他都有心直接打电话给章尧东了――我cao,我儿子在你那儿出了事,你丫这个市委书记是怎么当的?

        亏得秦连成再三解释,说陈太忠搞得定这帮地痞,他又想着,儿子从小也缺少锻炼,做人不够强硬,甚至有时候还不如他妹妹泼辣,那么……就锻炼锻炼吧,反正是一帮小毛贼,慢慢收拾也不晚。

        可是,眼下听说那个酒店,居然联系得上蔡莉和邝天林,许绍辉心里就又有点不甘心了,他没把邝主任放在眼里,而且蔡莉在他眼里,也重要不到什么地方去。

        当然,两人加一块,他肯定还是要难受的,不过,陈太忠那边,身后还有蒙艺呢,所以他觉得儿子这个亏,吃得有点憋屈。

        要是能让蔡莉难受一下,他会很开心的,而且人家现在已经认出自己的儿子了,自己这边若是没什么反应,岂不是要让这个快要到点儿的女人觉得软弱可欺?

        我低调得太久了,是该做出点反应了,许省长拿定了主意,当然,他的反应也不可能过激,能达到暗示的目的就足够了。

        “陈太忠那边,你搞好关系,帮了咱的人,咱总要记得,”他随口问儿子一声,“对了,他现在忙什么呢……”

        挂了电话之后,许纯良走出卫生间,冲着钟韵秋笑笑,“太忠什么时候过来?”

        “不……不知道,”钟韵秋对这个问题,很有点不好意思,想想也是,昨天那家伙那么霸道地把自己那啥了,自己却是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再来。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吧,”许纯良对这种事,倒也司空见惯了,陈太忠虽然还年轻,职位也不高,但那真算得上是前途一片光明的新星。

        攀附上这种官场强人的女人,时不时地被冷落,真的是太正常了,这也是想要找庇荫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高云风甚至还跟他说过,下面有些地市里,连市委、县委大院儿都被叫做“寡妇村”,原因无他,男人留恋外面的风景――要知道,住在那里的,一般可都是正房,或者享受正房待遇的呢。

        当然,这种混乱低级的话题,也只有高云风会跟他说,他至今还记得,自己曾经调侃地问过,“你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经常夜宿寡妇村啊?”

        那厮却是莫测高深地笑笑,不肯再说了,事实上,只看丫的表情,他就明白了一切。

        所以,许纯良当然不会觉得钟韵秋的话有任何不妥,欣欣然拨通了陈太忠的手机。

        陈太忠肯定是要应承下来的,不过,他有点郁闷,这个钟韵秋实在有点大嘴巴啊,你说你昨天看到就好了,跟许纯良说个什么?

        “对了纯良,跟那个女人把卡收了,撵她走,”他脾气上来,就不管昨天晚上才进入过人家的身体一事了,“乱嚼舌头根儿,咱们的事儿,是她该掺乎的吗?”

        不知不觉间,他的cao蛋脾气,又有所回归,不过,这不是无谓的cao蛋,而是体制内上位者应有的觉悟和jing惕心使然,cao蛋和cao蛋,那也是不尽相同的。

        当然,在他的想法中,撵人是必须的,但是答应了她的事情,也是要办的。

        他这话一说,换个别人,估计马上就照做了,许纯良却是坚决不肯不答应,“太忠,你这是抽我呢,是不是啊?”

        这就是许公子没法在体制内混的根本原因,他的心太软了,“她告诉我这话,不但是相信我,也让我知道了,你在背后使了大劲儿了,你说我能那么做吗?”

        “而且……我还不同意你这么做!”

        这个……陈太忠有点哭笑不得了,哥们儿主要是怕黑社会的身份曝光啊,传到许省长那里,岂不是会有碍观瞻?得,既然她让你领会到我的苦心了,那么,不撵就不撵了。

        “这个……有违我的原则啊,”陈某人略一沉吟,决定弄点什么好处,放着眼前的许大善人不欺,那是要遭天遣的,度劫的时候都要多两道雷。

        事实上,他搞敲诈勒索,也有两把刷子,好半天之后,他“煞是为难”地发话了,“不过,你转告她一声,作为乱说话的惩罚,财政局的款,我不帮她要了。”

        这番话,也算是他良心的回归,既然许纯良感激得一塌糊涂,那么,顺便帮小钟要点钱吧――亲兄弟明算帐的嘛。

        许纯良哪里知道,这厮从来就没打算帮钟韵秋要过钱?于是,硬生生地被装进了套子里。

        他实在无法跟钟韵秋张嘴,说是因为你嘴巴大,陈太忠要惩罚你,挂了电话之后,咳嗽两声,“那个,小钟,你在财政局,有钱没要到?”

        钟韵秋早就从他的话中,听出自己闯了大祸,陈某人要收拾自己,她的脸都吓白了,全身都在发冷,可是入耳这话,登时就是一个激灵,身子也坐直了。

        敢情,太忠是装腔作势呢,要许绍辉的儿子帮我要钱?

        第七百八十七章出尔反尔?

        有机会不用的话,钟韵秋可也就不是钟韵秋了,心说那个混蛋手段果然高超,居然硬生生地把许绍辉扯了进来,没有让自己昨天枉自岔开大腿接纳他。

        当然,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次做得,确实有点不合适,人家许绍辉的儿子是什么人啊?凭什么听你嚼舌头?

        我的身份,真的欠缺了一点!她真的明白了,于是,就少了些许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抱紧陈太忠的粗腿好了,嗯,顺便……还可以享受他的中腿。

        “是啊,财政局的宁局长,不知道为什么,总卡着我们曲阳的拨款,”她的脸se尚未恢复正常,多少还有点发白,这让她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

        许纯良只当她是吓的――被陈太忠吓的,心中越发地歉疚了。

        这女人嘴巴是大了点,不过,没见过世面也正常嘛,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太忠帮我的时候,连话都不说,我帮太忠的女人,也不能太计较。

        “卡着多少钱?”

        “八十万,”钟韵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心里却是期盼异常,虽然支总答应投资了,我要是同时能把这个钱要回去,大家岂不是要另眼看待?

        最关键的是,让宁建中再不纠缠我,那才是主要的,要不然,想找个对象……怕是都没场面上的人敢要我啊。

        “这么……”才这么一点?许纯良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他的话也不会说满,于是硬生生止住了话头,又点点头,“嗯,好吧,下午,我跟你去一趟财政局,试试看吧?”

        这话说完,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我是不是让陈太忠摆了一道啊――自己的女人,丫完全可以亲自jing告的,要我做传声筒做什么?

        只是,看着钟韵秋笑靥如花,齿白唇红地令人眩目,许纯良终于叹口气不再说什么了,好小子啊太忠,居然算计到我头上了。

        可见,人和人的智商相比,真的差不了多少,只是当局者容易被迷惑而已,许纯良心里有了这个怨念,就不肯好好地放过陈太忠了,当天中午在饭局上,就拎住了他,“听说你有大瓶的八一年的拉图?弄一瓶来喝喝。”

        “没了,”陈太忠早忘记昨天那酒是什么牌子了,笑嘻嘻地双手一摊,“八一年的?我怎么记得是九一年的来着?”

        “你很过分啊,敢yin我?”许纯良斜挎绷带吊着个膀子,斜眼看着他,颇有点小混混的意思,要是许绍辉在场的话,估计会看得眼珠子掉出来――这还是我的儿子吗?

        “没有啊,”陈太忠很无辜地摇摇头,斜眼看一眼钟韵秋,发现她又捂嘴了,禁不住也乐了起来,“呵呵,这样,你那啥……你看你不是伤势未愈吗?喝酒有碍骨质愈合啊。”

        “少来,我只是软组织挫伤,”许纯良见他承认yin了自己,少不得也要胡搅蛮缠一通,“喝酒有助于活血,化开淤血!”

        “算算,算我倒霉,”陈太忠摇头苦笑,“这么着,等你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带走两瓶成不成?尽量……找八一年的。”

        “这还差不多,”许纯良得回了面子,也就不再耿耿于怀了,在他看来,陈太忠这么搞,纯粹是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对了,最近忙什么呢?钱下来没有?”他想到了父亲的叮嘱……下午,却是支光明和高强从yin平回来了,陈太忠又得接待,原本,他是想领着二人去找邱朝晖,直接将一千万的投资敲定的,可是偏生地,支光明又开始作怪了。

        “那点钱没问题,不着急,”支总笑着摇摇头,“不过,我听说老高说,下周甯家的人要来了?太忠,你得帮我引见一下。”

        “支总,你千万别跟我说,这钱得见了甯瑞远才签啊,”陈太忠笑着开他的玩笑,“其实你俩见面,那是迟早的事情,用得着专门说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高强笑着在一边解释,“老支在陆海那边发力了,收了一个烂尾楼,换来了二十公里的一级路,盘子挺大,他想吃下来,钱有点不凑手,找甯家化化缘。”

        原来,陆海那边有家能源公司倒了,老板也卷款潜逃了,一栋即将完工的十八层办公大楼就硬生生地晾到了那里。

        那老板是玩贷款起家的,大家一直觉得此人的生意做得极好,虽然公司人不多,但是贸易公司嘛,人少一点还不是正常?

        他这么一跑,登时引发了一场小小的地震,经过统计,此人一共欠了几大银行将近两个亿的贷款,无数人因此陷入了被动。

        一个支行副行长和两个分理处的主任因此下台了,而且,有传言说,某个市长因为跟此人交好,非常地被动,可能要被相关部门问责,甚至被双规。

        总之,老板是跑了,剩下的钱物算计算计,也不过就是值个四千万左右,倒是这栋楼,估摸着能值个差不多八千万。

        可八千万也没人愿意买,毕竟有钱的人,多半都想顺着自己的意愿盖楼,买个别人的楼还得做部分改动,闹心不是?

        要是能便宜点,比如说七千万,估计就有人出手了,当然,有人希望能在更低的价位购买到这楼。

        但是银行不干啊,而且那市长也不答应,直接将这楼挂了一个一亿三的标价,这么算下来,一亿三加上其他的四千万,就是一亿七,也就是银行被骗贷不过才三千万左右。

        被骗三千万和被骗八千万,虽然xing质差不多,但是那个市长知道,是有人想借此修理自己,这数额上的差距,是至关重要的――帮他的人也好借此说话。

        可是,谁吃傻逼了?去花一亿三去买这楼?于是这楼在那里就硬挺着,经受着风吹ri晒。

        支光明打听清楚内幕的时候,事发已经半年多了,市长也越来越被动了,好死不死的是,支总打听到一个消息,这市长跟省交通厅厅长是同学,关系还挺要好。

        不过,市长惹的人不好对付,交通厅厅长也没胆子伸手帮忙,支总灵机一动,决定来个投资,花一亿搞下来这栋楼,然后去交通厅赚钱!

        支光明的赌徒xing格,由此可见一斑,这个年代,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想常人不敢想,才能赚了常人不能赚的钱。

        他的目标是高速公路,当然,这个目标实在是太宏伟了一点,高速路对施工资质卡得很严,就算二包能拿到标段的,也都是那些一等一的专业公司。

        所以,他只能拿到一级路,而且也是二包,只是,一级路每公里造价接近千万,油水还是不少的,昨天那市长托人转告他了,楼要卖一亿二,不过……你要十公里的路?可以给你二十公里。

        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原本极其富裕的支光明支总,马上就觉得钱不够用了,两个项目同时上马,消耗之巨大,那是可想而知的。

        当然,他的小工程队是无论如何干不下二十公里的――干五公里都难,可是,项目拿下来的话,转包谁不会啊?

        原本,支光明是想向高强借钱的,不过,高强跟临铝的人沟通得不错,据说一期工程完了,二期会很快上马,这种情况下,也不敢多借钱给他,就是答应两千万的周转了。

        “不是吧?我都放出风去了,”陈太忠听到这里,有点傻眼,“老支你这是要我好看呢?一千万说不给就不给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转头看看高强,“老高,我还打算从你那儿搜刮一点资金来呢,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你看你这话怎么说的?”支光明听见这话就不满意了,眉头一皱,“我姓支的,答应下来的事儿,就要算数的,我不过是未雨绸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