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靳思延的手,拉到腰上,颜格说,“还有这儿。”
“腰?”靳思延确认似的反问,把他抱紧你一些,掌心顺着衣摆探入,贴在男人劲瘦的腰身上,“两侧都是吗?”
“两侧都是。”
“嗯。”靳思延点头,“记住了。”话锋一转,“你想知道我的吗?”
微微挑眉,颜格难得露出戏谑神色,似笑非笑地偏头看他,“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嗯?”靳思延有些意外,往后退了一步,张开双臂,偏头看着他,“来,试试?”
颜格望着他顽劣的笑意,心脏都狠狠跳了一下。
“你在……”颜格有点错愕,又像有点意料之中,望着他,忍不住失笑,“勾引我吗?”
“是。”靳思延坦然应下,眉眼都垂下,颇有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先生,你能立刻上钩吗?拜托了。”
·
靳思延后来还是答应下个月回去赴家宴,条件是希望颜格跟他一起回去。
“我?”颜格皱眉,思忖了一会儿,“这样好吗?我是外人。”
顿了一下,靳思延说,“如果你现在立刻跟我结婚,你就是内人。”
颜格:……
“开个玩笑。”靳思延吹干头发,坐到床边,抽走他手里的剧本,猫一样躺进他怀里,“我想带你回家,很想。”
“……见家长吗?”颜格不确定地问。
“嗯。”靳思延抓过他的手,攥在掌心把玩。
“好。”颜格低眼思忖片刻,答应下来,“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什么时候有空,提前跟我说。”
“嗯。”
“新剧怎么样?”靳思延拿着他的剧本翻看,“你演什么?”
“演一个人。”颜格说。
靳思延:……
随便翻了几页,靳思延微微皱眉,“又演变态?”
颜格笑着不说话。
“你好像总是演这种不正常的角色。”靳思延抬头看他,“你喜欢吗?”
颜格点头,“喜欢。”
他在新剧里面又演了一个疯子,整天哭哭唧唧的,哭起来比谁都脆弱,杀起人来比谁都狠,很有反差感,颜格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你很适合。”靳思延盯着他的眼睛,像在思考些什么,抬手摸他的眼尾,“你掉眼泪的时候,是有一种脆弱感,我见犹怜。”
颜格没说话,迎着他的目光,下一瞬眼神骤然冷下,“现在呢?”
靳思延一顿,迟迟低头,望着抵在自己胸口的刀。抬眼,颜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嘲讽。
“宝贝,”靳思延抿唇,缓缓点头,“你真的吓到我了。”
收起没有打开的刀,颜格笑了,摸了摸他的胸口,“对不起。”
“挺考验演技的不是吗?”靳思延躺在他怀里,“因为你根本不是这种人。”
“还好吧。”颜格想了一会儿,“不算太难。”
“哦?故作谦虚?”靳思延抬头看他,轻笑,“你好像知道自己演技非常好。”
颜格没应他的话,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唇角带着笑意。
翻了个身,靳思延把人压在床上,低头看他,“知道吗,你骄傲的时候,会更好看一些。”
“是吗?”颜格抬眼望着他,笑意略惺忪,带着点无奈的温顺。
“是。”靳思延笃定地点头,“你可以尝试着更傲慢一点,我想你有那个底气。”
“我有吗?”
“你正在有。”
“……行。”
·
又一次月底,靳思延如约回了家,带着颜格一起。
走到门口,正要进去,靳思延转身,拉住颜格的手。
“怎么了?”颜格察觉他脸色有些不好。
“我好像有点紧张。”靳思延皱眉。
“……”颜格默了片刻,“这是你家。”
“还是好紧张。”靳思延说,“我第一次带人回家。”
“……我也是第一次跟人回家。”
靳思延啧了一声,“不然算了吧,我俩直接跑吧。”
颜格被他逗笑,觉得他有时候就像小孩似的,以为捂住眼睛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幼稚得可以。
喘了一口气,靳思延转身开门,“如果我第一个看见的人是靳之安,我一定会给他一拳。”
颜格笑而不语,跟着他走进去。
家里还算热闹,似乎来了一些亲戚,客厅里坐着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靳思延走过去,淡淡打招呼。
“表哥。”坐在旁边的小姑娘一边剥桔子一边站起来,目光在颜格身上转了一圈,没说什么。
摸摸她的头,靳思延寒暄几句,示意她们自己玩得开心,正要上楼,又被叫住。
“靳总说今天是家宴,怎么小延还带客人回来?”
话音一出,客厅安静下去,连喝茶的声音都没了,好像各自怀着心事,都在等谁先问出来。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颜格身上,带着或迟疑或探究的意思,像在打量什么。
“不是客人。”靳思延扫了他们一眼,语气平淡,偏头,将颜格拉到自己身边,往前推了一点,“颜格,我男朋友。”
抿了抿唇角,颜格礼貌地笑了一下,微微鞠躬,“我是颜格。”
说完,整个客厅都沉默下去,带着诡异的寂静。
过了几秒,又突然热闹起来。
“噢,原来是小延的男朋友,长得这么标致啊。”
“那确实不是客人。”
“哈哈难得呢,小延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这么快就……”
“对啊对啊,他小时候都……”
“哈哈……”
虚假又做作的喧哗,靳思延听得出这群人想要议论什么,又碍于他家的门楣,不敢妄加议论。
靳思延不在乎,反正又不是看他的面子。
“我们先上去了,失陪。”靳思延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带着颜格上了楼。
关上门,颜格才松了一口气,“上流社会社交圈不好混啊。”
“我从小就这么觉得。”靳思延脱下外套,倒在床上,“你看到刚刚那个小女孩没有。”
颜格点头。
“她是我母亲姐妹的孩子,今年十三岁,已经学了十年的自由滑冰,八年的小提琴和七年的西班牙语。”
“……我去。”颜格觉得窒息。
“靳之安也差不多这样,只有我是混子。”靳思延摊手。
“你不是。”颜格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靳思延翻身抱住他的腰,声音有些闷,“小时候靳之安不想练琴,就把自己手指划伤,然后说是我弄伤的。”
“……”颜格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摸摸他的脸表示安慰。
“我养的那只狗,是靳之安非要抱走,他跟妈妈说是我不要了,想弃养,就扔给他。”靳思延眉峰微蹙,眼中都染上一点责怪和怨怼,“有他在场,我说什么别人都不会信。因为他从小就知书达理,长大了更是做什么都很厉害,他在我面前有天生的优越感。”
“但你其实并不差。”颜格俯身吻他眉心,挨着他趴下来,“你自己知道这个的,对吧?”
颜格不觉得靳思延是那种会耿耿于怀,心怀嫉妒的人,他甚至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是自小就被兄长如此欺压,再怎么样都不会对靳之安有什么好脸色。
“他当时在你面前撩来撩去,我就觉得心里有火,”靳思延想起以前的事,更是烦躁,“他就是故意的,他会做这种事,哪怕得不到任何好处。但是……谢谢你一直都为我着想。”
靳思延仰头,扯过颜格的领子,拉他靠近,与他接吻。
“小混账你回来——”
房间的门猝不及防打开,颜格吓了一跳,险些磕到嘴唇。
“噢,抱歉,我不知道——”靳之安推开门看了一眼,立马退了出去,站在门边扬声询问,“喂,你们……没有在上床吧?”
靳思延咬了咬后槽牙,从床上坐起来,扯了一下褶皱的外套,眸光尖锐而凛冽,死死盯着半掩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靳之安捂着眼睛进来,从手指的缝隙里看他,歉然地笑了一下,“希望我没有坏你好事……”
话音未落,一个枕头猛地砸过去,靳之安侧身偏躲,枕头砸到门边的花瓶,摇晃两下,摔在地上粉碎。
片刻,楼下传来询问的声音。
“妈,没事。”靳之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靳思延,扬声回答,“小延摔碎了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