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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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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顾璟输入灵力后,  那枚玉珏自他掌心脱离,悬浮在半空,很快发生了变化。
  淡淡辉光自玉珏倾泻而下,不声不响落在湖面。
  而被萧崇琰一剑斩碎的湖面在下一刻忽然翻涌不停,  接着上千道灵光自湖底升起,  跃入那枚玉珏,  令其大发光明,渐渐升起如同明月。
  萧崇琰与顾璟站在湖畔,  身周为月色笼罩,到处都是或黯淡或明亮的月辉,近在咫尺,  随手可摘。
  不行剑剑识小人探头探脑地扒在萧崇琰发间,好奇地伸出一缕剑气,戳了戳离它最近的那道月辉。
  “——!”
  那月辉在不行剑一触之下蓦地炸开,化为星星点点灵光乍现,  随后无声无息消散于天地。
  “啊啊!”
  不行剑却是蓦地一震,剑识小人惊得双目滚圆,朝萧崇琰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那些亮晶晶,  是一段记忆!
  “不行,回去。”
  萧崇琰捉住兴奋不已的不行剑,  按回了自己的心湖。
  他看向身旁,顾璟微微颔首。
  他们如今所处,是这枚玉珏自身所带的一方小天地。
  每一道清冷月辉间,  都带着一道神识。
  那些神识间,记录着的是每一个不留人刺客,  被控制之前的记忆。
  萧崇琰与顾璟分头,自湖畔向两侧走去,  游走在漫天月辉间。
  不断有承载着记忆的月辉撞向他们,迸发出漫天灵光,继而消散不见。
  两人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记忆。
  不留人自两千年前于沧澜大陆崭露头角,此后迅速声名鹊起,成为与寻机阁及不知客并肩的修真组织。
  每一个不留人刺客,都会戴上一顶遮住面容的面具。
  他们的功法五花八门,遍布三族四家,无人可知这些不留人刺客究竟来自何处。
  所有人只知不留人刺客向来沉默寡言,效率极高,失手后必不会苟活,每每自爆心湖而亡,令人丝毫抓不着线索。
  比起活生生的修行者,他们更像是无知无觉,不畏生死,只知杀戮的刀。
  直到两千年后的今天,在萧崇琰与顾璟强闯山庄,破开禁地阵法,得到这枚玉珏后,一切才真相大白。
  “所有不留人刺客,竟然都是被种下灵火的傀儡?”心湖内传来顾璟微疑的声音,“这些刺客与裴宣苏曼,似乎很不一样。”
  同样身负灵火,为人所操控,但裴宣苏曼等人却始终行动如常,叫人看不出分毫不同。
  “不留人这个刺客组织,就是一场实验。”萧崇琰在漫天月辉间走过,随意触碰了几处月辉后,便不再有意读取那些记忆,“裴宣、苏曼等人,被种下灵火不过千年时间,而不留人最初创立时,却还在更久之前。”
  两千年前。
  那时萧崇琰的母妃刚刚怀孕,还未被染上那道蕴藏着无限深意的魔息;而顾璟彼时才刚刚进入落河剑宗不久,尚在修行路上摸索前行;更不用说景钰的母妃当时还不过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修,刚刚得了个在皇宫偏僻角落洒扫的差事。
  而远在那时,这道灵火的主人便已经在研究如何利用灵火寄生于修行者心湖,操控神魂。
  “这些不留人刺客,是最初被种下灵火的修行者。”萧崇琰慢慢地说道,“而千年前,裴宣、苏曼、容芮等人被种下的灵火,已经与曾经大不一样。”
  是以所有人都对不留人产生过怀疑,却从无人能发现裴宣苏曼这些隐藏在沧澜大陆的鬼。
  “布局数千年,所图甚大。”顾璟的声音很沉,“千年前发生过什么,才能令这灵火改变如此之多?”
  更重要的是,以中州皇帝景钰的这枚玉珏作为承载所有不留人刺客记忆的至宝,那么景钰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心湖内忽然安静下来。
  片刻后,萧崇琰的声音淡淡响起。
  “到我这边来,顾璟。”他的语声既轻又缓,仿佛正小心翼翼地盯住某种东西,生怕惊扰对方一般,“不要动用灵力,来我身后。”
  “好。”
  顾璟没有任何犹豫地应下,只用了数息时间,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远在湖畔另一侧的萧崇琰身边。
  两人一同看向身前那点璀璨至极的月辉。
  那是一道远比此方天地内所有月辉加在一起,都要明亮得多的灵光。
  那也是这块玉珏中,被隐藏最深,最为隐秘的一道神识。
  来自中洲皇帝景钰。
  萧崇琰与顾璟对视一眼。
  ——先前的疑虑,或许在下一刻便会尽数被解答。
  ——那还犹豫什么?
  他们一道伸出手,遥遥点上那道灵辉。
  “轰!”
  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便已经置身于另一番天地。
  十二王柱直通天顶,于皇都中心一路通往皇宫,五爪蟠龙绕柱盘旋而上,卧于王柱顶端,冷冷的竖瞳内倒映着这两个自外界闯入的外来者。
  在那蟠龙头顶,有一个身着帝王冕服的男子长身鹤立,负手向他们看来。
  萧崇琰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进入了景钰的记忆。
  —
  大雪纷纷扬扬。
  屋檐上落着厚厚的积雪,远远望去与深色的宫墙对比鲜明,煞是好看。
  “哒哒、哒哒……”
  有脚步声在中宫皇后的殿外响起,被前殿热闹的宫宴声盖住,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今日是中洲王朝嫡皇子景钰的五周岁生辰,谁都知道这位极为受宠的皇子是中洲王朝未来的主人,因此一场生辰宴会办得极为隆重,但宴会的主人却只露面了小半个时辰,便被宫人们催着回到了后殿就寝。
  睡不着的景钰趁着宫人不注意,偷偷溜出了母妃的宫殿,想要去御花园中看一看白天刚堆好的雪人。
  大雪天的夜晚,景钰认不清路,不知不觉间便偏离了路线,误闯入后宫深处一座无人问津的宫殿。
  这是一座景钰从前从未看到过的宫殿。
  在宫殿内的花园里,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赤脚站在冰天雪地间,痴痴地望向殿外。
  “你是谁呀……你不冷吗?”
  景钰好奇地看着那个衣着单薄的女人,忍不住出声询问。
  这样冷的天里,他穿着刻有恒温阵纹的斗篷,怀中还抱着暖炉,还要被母妃唠唠叨叨叮嘱不断,眼前这个人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外衫。
  在景钰的记忆里,后宫里独自住在一座宫殿内的女人,应当都是父皇的妃子。但那些妃子总是被很多人围着,从不会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
  “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呀?”
  寂静的雪夜里,只有落雪声簌簌不断。
  景钰安静地等了很久,终于听到身前传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今日是我孩子的五岁生辰,我想看看他……”
  灯火微弱的殿中,景钰顺着那奇怪女人的目光望去,看到远处灯火辉煌,隐隐约约亮着他最喜欢的那一盏花灯。
  他在心底奇怪地想着,父皇母妃没有说过,今天宫里还有别的人过生辰呀?
  “你的孩子叫什么呀?”景钰想了想,还是问道,“我可以让人把你的孩子带过来。”
  雪地间忽然一静。
  “不用了,不用了……因为他已经来了!他来见我最后一面了!哈哈哈哈哈!”
  接着癫狂的笑声忽然响起,景钰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女人。
  他想要离开,但却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转身,脚下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只是愣愣地看着那女人转过身——
  雪夜中,面容清丽漂亮的女人微笑着,琵琶骨上却被两道足有手臂粗的铁链洞穿,末端深深地钉死在身后的寒潭中!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景钰,却被那铁链拉扯着不得上前,伤口被撕扯得更为鲜血淋漓,霎时浸透了那一身白衣!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他们将你夺走了!他们不允许我去看你!”
  “但在你五岁之前,却必须要有来自母亲的灵力稳定你的血脉神魂……所以我被关在这里,日日被取出心头血融入你的奶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孩子……我的孩子!”
  那女人急切地开口,朝景钰不断伸手,却每每被禁锢着自己的铁链向后拉扯,拖曳在地,在雪地间留下令人惊心动魄的刺目血痕。
  “你就是我的孩子啊!”
  “孩子,快到阿娘这里来……让阿娘看看你!”
  “你已经五岁了!阿娘也要死了……真好,真好!哈哈哈哈哈哈!”
  景钰怔怔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害怕,应该立刻叫人来杀了这个疯言疯语的女人,但血脉间那种玄之又玄的亲近感,却让他清清楚楚地知道——
  这个女人说得没错。
  他不是中洲皇后与皇帝所生的嫡子,而是一个被关在后宫,走火入魔的疯女人的儿子。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想知道为什么?”
  许是因为景钰没有如寻常孩子那般大哭大闹,而是一反常态的安静沉默,那个女人也渐渐情绪平稳下来,轻笑着坐在雪地间,拍了拍身旁,示意景珩坐下。
  “让阿娘来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啊……在这个世间,强者支配弱者本就天经地义,身为弱者……若不想被强者奴役,便一定要不择手段地变强!”
  当夜,整座皇宫疯了一般地寻找着他们失踪的嫡皇子,但景钰却只是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女修身前,听着对方喃喃自语,说着些不知所谓,颠三倒四的话语。
  直到夜色褪去,红日渐渐升起,身旁的那具躯体再没有一分热度,他才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那个充斥着疯狂与死寂意味的宫殿,回到皇后的寝宫。
  “我的珏儿,你去了哪里?母妃快被你吓死了!”
  他刚踏入大殿,便被彻夜未眠的皇后搂在怀中,好一阵嘘寒问暖,身边霎时围上了数十个宫人。
  “你们这些废物是怎么照顾殿下的!若是钰儿被伤到了一根汗毛,本宫就要了你们的命!”
  景钰安安静静地坐在软榻上,看着母妃大发雷霆,殿内跪了一地的宫人,他看到那些宫人各个都恐惧地趴伏在自己的脚边,明明害怕得不行,却竭力温顺服从地叩首在地,露出脆弱的脖颈,就像是稍稍用力便能折断。
  这一刻,景钰似乎有些明白前一夜雪地间的那些话了。
  “弱者,只配被强者奴役!”
  他坐在高高的软榻边,居高临下看着满殿跪伏的宫人,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
  ……
  一千七百年前,当彼时的萧崇琰正在流云巅潜修时,中洲王朝迎来了又一次后宫大选。
  在新入宫的妃子们各施手段争奇斗艳时,一位在冷宫负责洒扫工作的女修被中洲皇帝临幸,十月后诞下一子,被当时的皇后强行抱走,养在名下。
  那位皇后,便是景珩的生母顾氏。
  顾皇后新得的养子极受皇帝宠爱,被赐名景钰,从此养在中宫名下,是名正言顺的帝位继承人。
  人人都知道,中洲的小皇子殿下景钰,从一出生便顺风顺水,得母妃宠爱,为皇帝看重期待,是板上钉钉的下任中洲皇帝。
  在这样的环境下,景钰本该长成为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蛋,虽然傲慢矜贵,惹人讨厌,但年岁尚小,却依旧本性良善。
  但这世间天意,却往往不会尽如人意。
  在感受到这世间的善意与美好之前,景钰首先看到了沧澜大陆中……最残酷也最真实的那一面。
  那一个雪夜,彻底改变了他此后的一生。
  ……
  ……
  身周的画面开始模糊不清,萧崇琰知道是这段记忆已经看到了最后。
  他并没有急于脱离,而是沉默地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说话。
  “弱者……只配被强者支配奴役……”
  他想起自己和这个便宜学生的第一次见面,在大俪那条小巷子内,那个满脸傲慢的少年梗着脖子,毫不退让地看着自己,即便命悬一线,却依旧如此坚持。
  萧崇琰那时只觉得可笑又可恨,如今想来,却只觉得天意如此。
  很多事,确是早已注定。
  但那时遇见的景钰,骄纵跋扈,傲慢无礼,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少年,与两百年后成为他学生的那个中洲新帝判若两人。
  在此后的两百年间,景钰究竟又遇到了什么?
  “景钰与那个人……竟然早就相熟了。”
  这时心湖内传出顾璟情绪复杂的感慨,萧崇琰微微一怔,刚想开口,却蓦地收声,有些惊讶地望向眼前出现的另一段记忆。
  ——这块玉珏内,竟然保留着不止一段属于景钰的记忆。
  而在紧接着出现的这段记忆中……
  铺天盖地,皆是那银白灵火。
  —
  “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被人掌控命运!”
  漫天足以致命的银白灵火间,年轻的中洲太子神情不甘地握紧拳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那道灵火背后的身影。
  就在数息之前,这片冰冷无情的灵火吞噬了刺杀他的鬼族,还有所有前来救援的中洲护卫。
  数个九转境大修行者,就这样无声无息被灵火湮灭。
  唯独其中境界最低的景钰毫发未伤。
  面对这怎么看都透着诡异与不详意味的灵火,年轻的中洲太子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危险和恐惧,只是死死站在原地,盯住那道飘渺不定的身影,心脏剧烈跳动着,几乎要跃出咽喉。
  兴奋与渴望占据了景钰的所有思绪。
  他知道,这就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的力量。
  强大的,无可匹敌的,能轻易主宰他人生死的力量!
  “跟随我……我会教导你怎样变强……”
  “我会让你成为九天上独一无二,无人可违逆的存在,让我们一起将整座沧澜天下握在手中……如何?”
  景钰的神情蓦地怔住,接着眼中露出狂喜的神色。
  他恭敬地拜倒在地,高声道:“请先生教我!”
  ……
  ……
  萧崇琰沉默了一会儿,稍稍退开些,不再以景钰的视角重历回忆。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遗憾。
  景钰与对方相遇时不过十五岁。
  在中洲王朝的陪都大俪,被鬼族刺客追杀的逃亡途中。
  亦是在他与景钰初次见面的不久之后。  萧崇琰知道自己那时因为血脉争锋而暴露了魔族血脉。
  如今看来,一切果然都有迹可循。
  他的魔族血脉为景钰察觉。
  景钰与灵火后的那人相遇。
  接着他的血脉秘密便传遍沧澜大陆,而后他为人族追杀,逃亡十年后被迫进入北地。
  荒魂谷前那种隐隐的熟悉感,确实不是错觉。
  将他逼迫至举世皆敌,不得不选择那唯一的选择——
  从前是北地,如今是鬼域。
  从始至终,从头到尾,都是‘那个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再往后的记忆中,越来越多得出现了那道银白的灵火。
  年少的中洲太子几乎将灵火后那人当作神明般崇拜,在那个人的教导下,逐渐走向了一条谁也想象不到的道路。
  变得冷酷、残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中洲王朝历史上,从未有过像北地如同养蛊那般争夺帝位的传统,但景钰却杀死了自己所有的兄弟……”
  顾璟的声音在萧崇琰心湖内响起,带着一抹叹息的味道。
  “杀害兄弟,逼死母妃,又促成父皇陨落……他自小被这样教导,丝毫没有底线与约束,也难怪对你我二人亦毫无感情,动手时没有分毫犹豫。”
  可同样是在血腥残酷的生死厮杀中一路登上帝位的萧崇琰,所经历过的黑暗与绝望显然更甚,却与景钰完全不一样。
  灵火后的那个人所教给景钰的一切,唯有掠夺与侵占。
  顾璟忽然很庆幸自己在萧崇琰十二岁时遇到了对方。
  萧崇琰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记忆中不断流转的画面。
  景钰在那个始终未曾露面的神秘人教导下,境界突飞猛进,亦开始接触到了那诡异的银白灵火。
  数百年时间内,他们进行了无数实验。
  普通人、修行者、大修行者……那道灵火的力量无可估量,凡被寄生者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大修行者以下甚至无法察觉到自己已经为人控制,始终无知无觉。
  而九天亚圣,也被他们逐渐侵蚀。
  秦柯然、裴宣、苏曼、白子归……天柱下的四人,都因为各种原因被种下灵火,或自愿或被迫成为景钰与那个人手中的棋子。
  上千年时间,一点一滴布局。
  这就是萧崇琰与顾璟一直以来隐隐察觉到,却始终抓不住的那股力量。
  在沧澜大陆背后,有人始终在暗中布局,埋下一颗颗棋子,妄图颠覆整座天下。
  时间越久,那张棋盘便越来越令人心惊。
  在无数想象不到的地方,都埋藏着对方的棋子。
  幸而他们二人自千余年前,也开始为自己划下棋盘,先后落子,与之对弈。
  之后萧崇琰陨落,顾璟继续落子,再后来顾璟失去记忆沉睡,萧崇琰转世重修,再续这张棋盘。
  时至如今,已然相差无几。
  “落河镇的棋局小天地,是你留给我的信息。”萧崇琰离开那记忆,看向身旁朝自己望来的顾璟,“在流云巅伏杀后,你已经猜出了那四人的身份。”
  顾璟点了点头道:“不错。”
  东部小然山竹楼的流云巅幻象,暗指东璜有鬼,以假面示人,而当时秦柯然欺瞒暗害女帝已近千年;北边的园林精致巧丽,移步换景,是紫瞳一门独步天下的造园手艺,便意味着北地有鬼,正是苏曼。
  南部的有来客栈,意味着灵族有鬼,请闻老为掌柜,则意味着其地位颇高,需闻老镇压;至于中部的神庙,裴宣曾经是太庙祝祷,后被景钰派往落河。
  因而在发现秦柯然是天柱下四人之一后,萧崇琰很快便从棋局小天地中确定了其余人身份。
  他知道苏曼迟早会从禁魔狱中离开,知道烬夜必然身负秘密,知道裴宣心里有鬼,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
  但他不说破,亦作不知。
  因为顾璟与他二人,要看看藏于这些人背后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鬼域的鬼,还是沧澜的鬼,亦或……两者皆有?
  萧崇琰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现在,就要去验证这个答案。
  九天忽有清风飘过,吹散漫天月辉,令此方小天地尽散,露出东方隐隐微抬的红日。
  顾璟轻声开口,问道:“走吧?”
  萧崇琰点了点头,答道:“走吧。”
  下一刻二人御剑而起,直入九天,往南方飘摇而去。
  入中洲,过神道,问剑一趟。
  去问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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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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