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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易行云见到屋内的情景便心如刀绞般,哪里还听他的离镜的劝说,固执的不肯回头。离镜只得作罢,悻悻的跟在他身后。
  屋内三人丝毫未察觉易行云今晚的出现,苏恒服了药,在烛光下摩挲着楚楚的秀发。
  楚楚靠在床边,长发泻流而下,缠着浅色的衣裳。里面已经隐现大片的蓝色发丝,苏恒暗自思忖又要让小七帮他上色。不然楚楚身份非常,被不法分子盯上,又是惹不完的麻烦。
  更让他忧心的是易行云的下落,虽阿银说易行云已经摆脱他们的控制,早就来到幽州。
  可是为何他迟迟不肯现身,如今已经入秋,他是否已经添置了新衣,自幼锦衣玉食的养着,这下飘零在外也没有自己照顾,不觉更加忧心。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笃笃」的敲门声,传来王伯苍老的声音。
  “苏捕快,小七姑娘马车已经备好,可随时启程。”小七一个机灵挺身,打开了房门。
  “有劳王伯,我们这便起身。”小七拿起事先收拾的包裹,将苏恒扶起,苏恒却一把推开小七。
  “我不走了,阿云还在幽州城,我等到阿云再走。”苏恒眼眸灰暗,因大量失血,脸色苍白,穿着新换的单衣,说不出的虚弱之感。
  小七无奈:“我已经交代了王伯在幽州城各大客栈都留有口信,若是碰到夫子定然会告知他,与我们在下一处汇集。现如今阿银虽一时拖住了百部,但是难保他们不会卷土重来。思虑再三,还是走为上策。”小七焦急催促道。
  苏恒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声音甚至毫无波澜。“不等到阿云我是不会走的!”几乎是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迟疑。
  这些日子已经是他等待的极限,若非此刻她的左肩生疼,全身也软绵无力,他早就将着幽州城翻个底朝天。
  王伯站在一旁听他二人争执不断,也不知到底是去是留,疑惑间听到扑通一声,看到苏恒直翻白眼晕死了过去。
  “废话太多只能这样,剩下的有劳王伯了。”小七握着一根木棒无奈摊手。
  周村·北部;
  易行云先走一步,因不会驭马,只得走走停停。但是大腿内侧依旧是被被磨的生疼,以至于走路都有些踉跄。
  现如今一瘸一拐的行在半山腰内,在夕阳的余晖下,一人一马不免有萧条之感。
  马匹发出哼哧的声响,四蹄越发无力。易行云也不见好到哪里,他浑身酸痛,恨不得倒在地上,狠狠的睡他一番。
  但山间多野兽出没,晚间离镜的灵力微薄,实不敢冒险,还是趁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早些找到山庄落脚。
  正在绝望之际,望见不远的山丘飘散袅袅香烟,易行云松开马儿的缰绳,跑到半山腰上,放眼望去都是低低矮矮的村舍,鳞次栉比,个自生火。
  大道上零星着几个干完农活的村民,伴着余晖归家。易行云大喜过望,吹了声口哨,也不顾腿间疼痛,翻身上马。
  马儿扬开四蹄,尽情的奔腾,不多时便来到庄前,老远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周村」几个模糊的大字。
  月光朦胧,将来他的肌肤照的几近透明,描摹出他清丽的眉眼。
  易行云牵着马走进周村,青山斜笑,雾气茫茫,几经风霜破败的村舍,流水潺潺,偶有马蹄声,踏碎寂静,揉碎月光。
  冷不丁一团磅礴的雾气扑在易行云脸上,湿漉漉的惹得他打了一个冷颤,秋已接近尾声,不比白日,夜间彻骨。
  易行云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回客栈一趟,最起码包袱里有阿银给他准备的御寒衣物,就这样看到那个两面三刀的人负气跑到这路。
  思考之际,突然后背一阵阴风袭来,黑雾漫漫。阴风中仿佛闻嚎哭之声,黑雾中依稀见魑魅之像。
  易行云不禁缩紧脖子,置身于迷雾中,眼前的村庄也完全被浓雾锁住,忽浓雾中掠过几道黑影,易行云冷不丁的冒汗,握紧了马儿的缰绳。黑马此刻也不安分,扬起蹶子哼哧的喘着粗气,不停的往后退。
  易行云看清那黑影停在一片浓雾中,一副庞大的身躯,似乎还梳着女人发髻。
  待他走进,那黑影咯咯哒笑着,像是一串银铃叮铃作响,若是平日听见定是悦耳的嗓音,但此时此刻更想的女鬼的凄厉之声。
  “姑娘,请问此处可有落脚的客栈!”易行云估摸着是自己眼花,冷不丁的怎么会有女鬼,大着胆子往前走。
  那黑影依旧是咯咯咯的笑着,丝毫不同与常人,马儿已经使劲的扭着头再也不愿前行。
  易行云只得作罢,只当今日是碰到了怪人。突然看到不知何时自己正走入一块坟地,面前立着一块墓碑。
  易行云脑子里轰隆一声,知晓今日恐怕不仅仅是遇到怪人这么简单。
  随即看到树后冒出一团绿莹莹的鬼火,先只有握拳大小,眨眼间便涨了一轮。
  易行云大感不妙,离镜到了晚间便灵力衰退,此刻竟毫无动静。他顿觉孤立无援,随着那鬼火的逼视,逐步后退。
  猛然察觉背后丝丝冷意,他转过身去看到一张白惨惨的脸,瓜子脸丹凤眼,细长身条,正望着他森森然笑着,易行云双目瞪大,瞳孔骤然收缩,正欲拔腿就跑,便觉得后脑勺一顿钝疼,竟昏死过去。
  “主人……主人……”易行云耳边不断有人呢喃,他觉得眼帘像压着千斤重的铅块,怎么也睁不开。
  须臾,他眯开一条细缝,察觉有一道光斑洒在自己脸上,暖暖的,鼻翼充斥着饭菜的香味,惹得易行云饥肠辘辘,想起昨日又是惊又吓的,因负了苏恒的气更是滴水未进,此刻被这味道引的味蕾扩张。
  “是不是醒了啊,小哥哥……小哥哥……”一把娇柔悦耳的声音在易行云耳畔响起,顿觉浑身舒畅,心觉这等声音定然是一个标志的姑娘。
  他慢慢睁开眼帘,入眼的却是一肥胖臃肿的姑娘,脸上搽着白,粉,却依旧掩盖不住脸上猩红的疤痕。
  正眨巴着她那双唯一透亮的眼睛,煞有介事的打量着易行云,看到他醒来,欢呼雀跃的拍手,跑也是的对着另一人道。
  “娘,小哥哥醒来了……”
  “吵什么吵,醒来便是醒了,帮娘看着些火候。”里屋响起一妇人声,厉色呵斥那姑娘。
  易行云不禁头痛昨日不是见鬼了吗?怎么醒来倒是在一家民宅里,这时他发觉半边身子都麻了,想要起来舒展身子,顺便向着那母女道谢。待他起身,才发觉自己全身被绑着固定在凳子上,不得动弹。
  易行云顿时提高了警惕,那妇人走了进来,约莫三十多岁,一张白净面皮,瓜子脸丹凤眼,身条细瘦,风韵犹存不知比她那声音娇柔的女儿貌美多少倍。
  易行云不觉汗津津的,后背冒气森森寒意,怎得被人打晕绑在此处,她二人究竟有何用意?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劫持我到此?”易行云声音沙哑道,那妇人却没有有搭腔,只是走近他。
  用柔嫩的指尖轻轻的将他的下巴挑起,似是玩味道:“这面皮倒是生的极好,想必也是富人家的子弟养出来的,玨儿那小子眼光果是不差,看你这几日脸上不少菜色,定是路上奔波所致。
  待老娘将你养个两三天,包管你这脸上菜色褪得个干净,到时候养的个皮滑肉细的讨我玨儿开心。”
  夫人咯咯咯的笑着,另易行云听的满头雾水。怎么感觉是要把自己卖了一般!
  “大娘是不是当中有什么误会啊?在只是偶然路过此地,为何要劫持在下,若是需要银两,尽数拿去,只要能还我一个自由身便可。”易行云脑子发憷,也不知如何应对。
  那肥胖姑娘看到易行云清醒,绞着帕子扭捏,一副娇羞的样子。
  “娘,还是一个读书人呢,二哥定然欢喜,他最喜欢读书人了就像朔哥哥那种喏——”
  “那也不看是谁的儿子,小子你就别想歪心思了,我儿前些日子托梦与我说,是日暮十分村头将会经过一牵着白马的黄衫少年,你俩宿世姻缘,故老身埋伏几日,就等你现身。”夫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易行云艰难的吞咽着一口口水,这番言论简直的天方夜谭。
  “这……我与你家儿子素不相识,什么宿世姻缘是不是未免太过儿戏?大娘你就放了我吧,我真是清白家的好孩子,要是在身,还要赶着回国都,实在是不容耽搁。”话音刚刚落,那妇人听闻他要离去,立马黑着一张脸。
  “怎得,你是看不上我家玨儿,我家玨儿也是出落的像是你这般长挑身材,风流俊秀,等了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唤了声我娘,怎么我也得帮他,你就死心吧,老老实实待着吧!”
  妇人脾气时好时坏,撂下一句狠话便又去了里屋,易行云吓得一愣一愣的。
  平日里自己的母亲王氏,温婉端庄,对自己一向轻声细语,哪里像这等妇人粗言厉色,非要自己嫁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这时他将目光投向窗外,天空湛蓝如水洗,林间鸟叫虫鸣,深翠生烟。他忽然想起从昨日起离镜就一直不吭声,莫不是出了什么故障。
  “喂喂,你怎么了,我都被人五花大绑了,你快点设法救我出去!”摇晃着袖口,半晌才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怎得,这时求我了,恕我无能为了,你与凡人的纠纷我掺和不了,要救你也得是苏恒,你就祈祷苏恒来救你吧。”
  离镜一直耿耿于怀,易行云不听他的劝阻便冒失的跑出来,饶乱他撮合苏恒的计划。
  心里正盘算着,眼见这突然冒出来的楚楚,事态越来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