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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仙尘诀(四)


  正当他二人呆滞立在门前,南歌已经破门而入——
  一众丫鬟看到威风凛凛的三人,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南歌挥舞着剑柄,面色狠厉。
  “歌儿,不要伤了他们,他们都是好人。”粉衫青年长袖一挥,挡在几个瑟瑟发抖的丫鬟身前。
  几绺尚未扎入冠冕的长发,零散的拂过他清秀的面庞。蹙眉望着南歌,颇有美人不适之感,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温雅出尘,越看越觉悦目。
  南歌毫无见到自家师父却毫无悦色,剑眉倒竖,怒喝道:“快些出去,别等我改变了心意。”
  那群丫鬟掩面,慌忙退去。南歌这才放下剑鞘,瞥了一眼粉衫青年,粉衫青年双眸氤氲,欲言又止。
  “歌儿,这些人是何人,是他们解救了我们吗?”青年似乎非常惧怕南歌,秋水瞻瞻,小心翼翼的靠近南歌。
  南歌看到青年怯懦的样子,也不再板着脸,一把将青年拥入怀中。
  “都叫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下好了吧,吃了多少苦头。这两位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若非他二人仗义相救,我等也难以重聚,南歌再次谢谢哥哥!”南歌抚这怀中人,一面向他二人致谢。
  青年含笑,望向他二人,眼神划过易行云时,脸色一变。
  他缓步走向易行云,下摆悬着一块剔透无瑕的玉佩,反射细碎的月光,微微晃动。
  径直将手放置到他的脉搏处,复又舒展笑颜。“小公子的得了寒症吧,你体内两股真气充斥,已达数月之久,幸的遇我早些时日,若是再晚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你。”青年含笑,说着将身上的佩玉挂在易行云腰间。
  苏恒和易行云皆的一头雾水,不懂青年的何意。
  “阁下的何人?为何一眼便知晓阿云身上患有宿疾,又有何等方法根治?”苏恒眉间一跳,问道。
  一旁的易行云自悬挂上玉佩,便觉得身子如坠云端,整个人飘飘然,一股温热的气息,流窜在他的四肢百骸——
  “灵虚玉,苏恒他是玉虚仙君!”易行云颤抖着嗓音道,离镜曾说过,世间能压抑他体内的寒气之物便只有灵虚玉,而灵虚玉的持有者便是——
  玉虚仙君,但这个仙君,却有些不太一样,不若上清仙君冷面玉颜,浮屠仙君飘逸卓然。
  反倒是一副温润如玉,谦谦公子,若不是他这出众的相貌,便是于凡人无异。
  苏恒诧异,拉着易行云,掀起长袍,伏地而跪,激荡起灰尘,口呼:“多谢仙君慷慨,竟赐予阿云灵虚玉此等上古神物。”说罢二人又是一阵施礼,道不尽的感激之情。
  伫立在一旁的南歌却嗤之以鼻,抱着一把长剑,面色沉着。
  “不要说这些旁的了,我们眼下还是尽快离开的好,也不知那白樱撑到几时,魏甲一行人会很快搜索到我们这里的。”说罢将手中的剑扔到玉虚怀中,玉虚接到长剑,面色欣喜。
  苏恒这才注意到那把长剑,长不过七寸,通身银白,其间雕刻的花纹繁琐异常,剑柄顶端镌刻着一个「秋」字。
  苏恒瞬间睁大了眼睛,这把剑便就是与自己手中这把易水剑为子母剑,没想到竟在玉虚仙君手中。究竟这看似弱不禁风,一副楚楚动人的仙君究竟和自己有何联系?
  正当苏恒开口欲问,房内涌现一大帮人,皆握着大刀,面色凶狠。
  为首的是大胡子,一身横肉纵横。“奶奶的,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居然擅闯营寨,活的腻味了吧!”
  大胡子一面怒气,方才睡得正香,突然听到打斗声,待他去了藏宝阁查看,只见一身白衣的年轻人,折扇一挥,上来朝他脸上就是一脚,待他反应过来已经无影无踪。大胡子何曾受到这般屈辱,顿时觉得脸面无光,火冒三丈。
  “告诉魏甲你们的行迹已经败露,不要在再做无谓的挣扎,不若到官府乖乖自首,兴许还能从轻发落!”苏恒冷面道。
  大胡子瞧他身姿挺拔,俊朗异常,说话的语气带着官腔,心中大感不妙,莫不是云莱捕快乔装打扮的。
  另外一人着一身嫩黄薄纱,温润洒然,一副书生羸弱的样子,应该构不成威胁。
  军师过目不忘,思衬半晌:“他二人便是我们邻桌的茶客,想必我们说事时被他们听到,尾随入营,快些将他们灭口,绝对不能留下活口。”
  大胡子淬了一口。“奶奶的我当是哪路绿林好汉,原是听墙角的,进了我们这山寨就莫想活着回去,吃爷爷一刀。”
  说着大刀一挥,直劈上苏恒,苏恒目不斜视,易水尚未开鞘。
  大胡子生的一身蛮力,招招凌厉,步步紧逼,丝毫不留喘息的余地。苏恒以进为退,游刃有余。
  另外一边,南歌挡在易行云,玉虚面前,那帮匪众像饿狼一般扑向他们。
  南歌毫不留情的将他们击退,正欲拔刀。听到玉虚喊道:“南歌,莫要伤了他们,同苏恒一般用刀背将他们击退便可以。”
  南歌闻言,面色一僵,敌人歹毒异常,用刀刃逼视自己,稍有不慎,将成为刀下的亡魂,而他却还在为对方着想,与那人一般无二。随即想到那人最后的境况,南歌眼神狠厉。
  一个山贼看到南歌出身,上去就是一刀,划破南歌紫色道服,南歌吃痛,回眼便看到左臂濡染一片血迹。
  他瞪了一眼山贼,山贼猛的后退。南歌撕破下摆,绑住受伤的左臂,眼神变得殷红,剑出鞘,寒光迸射。
  “不要……不要……”玉虚呢喃着,南歌又黑化了,他体内的戾气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不受控制。
  南歌意识模糊,双目染作血红,长剑一挥,迸发一阵白光,正在打斗的苏恒只觉脸上湿乎乎的,伸手触碰,竟是血滴……
  大胡子转身只见他的一帮弟兄,目眦欲裂,一副狰狞状,瞬间倒地。
  军师也惊愕的站在门前,见到屋内的惨状,少年瞬间迸发的力量。顿时抖若筛糠,颤巍巍的跪倒在地,口呼饶命。
  南歌面色狠厉,举剑就朝军师砍去。苏恒见状用刀柄挡住南歌的剑,只觉剑气凌厉逼人,实不是他这么小的年纪拥有浑厚的内力。勉强抵挡几招,已觉得吃力异常。
  这时他感到体内流窜着一股暖流,额头前红光乍现,顿时传入臂力。
  将南歌推入墙角,一旁的玉虚见状,伸出二指在南歌后颈点了几下,暴躁不安的南歌眼珠一白,当即昏了过去。
  夜十分俄然黑雾,九霄云里星移。小七和离镜足尖轻点,掠过绿杨荫里,红蓼滩头,翻越屋檐,藏在房顶上,观察府衙动静。
  只见几个捕快在院内走动,来回排查,并无其他异动。走在最中间的捕快,眼神甚的敏锐,密切观察周遭的动静。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依旧毫无异常,小七困意袭来,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
  忽瞥见后院有一团黑气弥漫,蒸腾氤氲,看不清院内的情况,小七打了一个激灵,猛然拍打身旁早已经睡眼朦胧的离镜。
  “你看后院,有些异常,我们不妨到后院打探下。”
  离镜子揉了揉眼睛,微微颔首,二人再次跃入后院。只见黑雾中渐渐隐现一个背影,那人着一身青衫,负手立在院中。
  听到身后的响动缓缓转过身来。两人看到他的容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添一指太长,减一指太短,施朱太赤,敷粉太白。不施脂粉天然态,纵有丹青画不成。
  “暮商你怎么在这里?”小七大为惊讶暮商为「醉意轩」老板,此刻不应待在燕阴经营酒肆,怎么会贸贸然出现在此处。
  暮商面如沉水,看到小七他们也不做惊讶。“我是谁?怕也是不清楚了,天界为奴,冥界为主,凡尘为商,你说我是谁?”他含糊其辞,反倒是问住小七,小七一愣。
  “此处鬼气大的狠,暮商我看你是做生意不要命了,昭华这等利益之辈的生意不要再做。好好回到燕阴经营’醉逸轩’老实本分些的好。一会跟着我们出庭院,别乱跑!”
  小七并没有多想暮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生意遍布四国,没准是恰巧做生意到此,同他们一样无意间闯入这间别院。
  暮商柳眉微挑,缓缓道:“我此次来并非是做生意,你们看看你们的脚下。”
  小七离镜狐疑对视,猛地低头。那些他们从地上踏过的青草不知为何都变做枯黄,茎叶在风中摇摆,一片枯残。
  “这……才立秋而已,怎么就枯草丛生?”小七尤是怀疑,复又走了几步,凡经过之处,苍翠欲滴,变作枯零一片。
  “云莱仙山大限已到,这些惨状,将是三日后云莱仙山遭遇之状。”
  暮商立在原处,纹丝不动,风轻抚他的鬓角,发丝掠过眉间,没有什么表情。
  小七后退一步,蹲在地上试图将柔嫩的小草救活,草茎落到她的手心,一碰即枯竭,叶子恹恹的打着卷边,回天乏术。
  只听暮商,酒酿一样迷人的嗓音道:“云莱当遭遇此等大劫,我等也是爱莫能助,此刻仙气泄露,直望冥界,你二人通知云莱弟子早些离了云莱仙山,未免被涉及。”
  小七大为惊讶,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师父们一向匡扶济世,培养无数能人异士在四国,究竟是天灾还是人怨?为何师父们坐视不理?”
  暮商缓缓看向离镜,以为分明。“离镜,你心中应知晓其中的缘故吧?明知是错的还要放任之,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离镜闻言面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不知如何开口。
  小七已经被他们这些话说的莫名其妙,半天理不清缘由,不由恼怒道。
  “你二人不要再打什么哑谜,到底是为什么,还离镜你究竟有什么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