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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听的韩玢说起周氏,  姜慈仿佛想起小时候待过的那个破落院子。住的那屋子常年失修,一到雨季,  屋顶漏风漏雨。
  家中无地无畜,唯有一只下蛋的母鸡,仅仅维持着一家人一日三餐的荤食。
  姜慈扒着屏风仔细地听着,韩玢继续说道:“微臣查到,  当年冯老夫人把姜慈送给这户人家,给了二百两银子便打发了。然而这一家的男主人是个赌徒,  不出月余这银子便没了。他们一家怕上头的大人来查,还是继续养着姜慈,  但稍有不满,非打即骂。直到四岁的时候。他们在搬家之前便将姜慈卖了人牙子,  带着自己的亲儿亲女搬走了。”
  姜慈听在心中,苦笑几声。难怪自己小时候得不到母亲的喜爱,原就是收养的,  哪里来的真正疼爱呢。
  这时只听太后叹了口气,  “既然找到他们,这家人现在在何处?”
  听到此处,  姜慈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她现在非常想知道,  收养了自己四年养母周氏到底在何处,  她的那些弟弟妹妹们还安好吗?依稀记得有一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整日缠着自己,很是亲密。现在想想,  那段光景仿佛就在眼前,非常值得怀念。
  只听韩玢说道:“他们一家在沛丰三十八年,便举家迁移离开了十里堤。一开始在九河镇住了半年,后来便一路南下,去了扬州。”他顿了顿,继续道:“早上手下暗卫们来报,说找到这家人了,所以微臣这就来回禀太后娘娘。”
  原来周氏竟带着一家南下去了扬州。姜慈听着闷闷的,想着怎么现在那么多人都想往江南跑,就算是鱼米之乡,富庶丰饶,能比得上京城攒钱买上一套宅子?
  太后听了  ,发话道:“一家人都在吗?”
  韩玢似乎怔了怔,并没有听懂太后的意思。太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哀家的意思是,这家人,可都尚在人世吗?”
  韩玢颔首回答:“回禀太后,除了周氏之夫早在十年前便亡故,现下周氏和她的四个孩子都还健在,就住在扬州城南的东坡里。
  姜慈一听,依稀记得当年只有三个孩子,如果没记错,应当就是一男两女,没想到自己被卖了之后,这周氏又生了一个,还真是越穷越生。
  太后不再说话,仿佛是思量斟酌了许久,姜慈不知道太后到底想要做什么,只得闷声将耳朵贴近屏风,仔细的听着。
  良久,太后忽然说道:“就照我说的去做,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姜慈大惊,太后的意思最是明显不过,这是要灭了周氏这一家五口。可是他们孤儿寡母,早就远离红尘嚣世,为何事情早已经过了二十年,总归对姜慈也有养育之恩,还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断子绝孙呢?
  然而韩玢并未直接接话,他似乎是斟酌了许久,才慢慢开口道:“只是,有一事,微臣不得不禀告太后。”
  “什么事?说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说不得,听不得的?
  “周氏与其子女五口尚在人世,但是其中有一人并不在扬州。”韩玢说道,因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姜慈不由得紧张起来。
  “有一人不在扬州?”太后声音一颤,不禁将音调提高了半分。
  “正是,他们家的长子并不在扬州,很多年前便已经与他们分开。微臣细查了一番,正是沛丰四十七年的时候,当时皇宫扩招内监,周氏便将他的长子卖入宫,换了二十两的银子。”
  姜慈听完,不惜有些颤抖,这周氏还真的是见钱眼开,为了钱为了米,子女皆可卖。难怪她在有一子二女之后还要再生一个,这大儿子当了太监,还真的是断子绝孙了。
  姜慈忽然想到,记得翟宵儿也是沛丰四十七年的时候入的宫,指不定他跟这周氏长子还能认识。若是问问他,是不是有些头绪?但是一想到太后下令要杀尽这周氏一家,姜慈唏嘘不已,心中不由得念叨着,还是切莫让他们找到这个小太监比较好。
  然而只听太后问道:“他们卖入宫的这个孩子叫什么?可查到了吗?”太后声音冷漠,没有任何的情感,仿佛问的是待宰羔羊,而并非活生生的五口人。
  姜慈听在心中,苦笑万分,有这样一个母亲,也是不知道是喜是悲。
  这时,只听韩玢接过话说道:“微臣已经查明。”
  太后挑了挑眉,“是谁?”
  韩玢直言说道:“正是后宫监察司的小太监,姜慈认的义弟,翟宵儿。”
  此话一出,姜慈整个人如五雷轰顶,一道闪电直直地就劈在了自己的头顶,瞋目结舌,惊讶不已惊讶,想想还真是荒唐,一天之内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找到了亲生的母亲,居然还找到了自己四岁前的那个弟弟。
  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不知他们就在自己的身边。难怪偶尔看翟宵儿的样子似乎格外熟悉,总是在脑海中依稀记得一张小脸。扯着她的衣角,用奶奶的声音喊道“姐姐“。
  姜慈摇了摇头,竟不知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是老天庇佑,还是下凡受罪的。想到此处,她不由得身形一晃,一不留神碰到了屏风一角,”嘎吱”一声,姜慈的心悬到了喉咙口。
  只听屏风外那冰冷的声音忽然紧张喊道:“谁?”
  随即就是拔剑出鞘的声音,姜慈还未曾躲闪,忽见一道剑风凛冽闪过,丝毫不差地划破了屏风,剑风带过的寒冽之气,透过屏风破口的缝隙,打在了姜慈的左脸上,一道浅浅的血痕乍现。
  姜慈痛的闷哼一声,赶忙用手捂着脸,脚底不稳,歪歪斜斜倒在了地上。
  太后受到惊吓,自然以为是刺客。慌忙站起身来绕到了韩玢的背后,盯着姜慈所在的方向。但二人看清面前之人,虽是用手蒙着半边脸,但另外边半边脸映入眼帘……
  不是姜慈又是谁?
  太后和韩玢大惊,太后怔在了原处,不知是前是退,满面震惊地盯着姜慈。
  而韩玢看见姜慈被自己所伤,赶忙丢下手中的剑,大步上前一把从地上将姜慈抱起,拨开她挡住左脸的手,仔细查看她的伤势,见伤口不深,只是浅浅一层,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他忽然想到姜慈为何会出现在这。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姜慈有些害怕地紧紧攥着韩玢的手,用余光瞥向了太后,只见太后脸色阴沉,原本还有些红润的脸,瞬时间已经煞白无比。她面上尽是震怒,隐隐约约透着一丝懊悔,数不清的复杂情绪皆堆在雍容华贵的脸上,只一双眸子,深深的看着姜慈,欲言又止。
  韩玢把姜慈从地上扶起,他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低声道:“先止血,回宫再医治,这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放心。”
  姜慈没好气地看了韩玢一眼,低声说道:“你伤了我,就不道歉吗?”
  此话堵得韩玢哑口无言,若是平日只他二人,他必定好好给她赔礼道歉安慰一番,可如今太后还在身旁,只得闷声不语。
  整个屋子中,死一般的沉寂,韩玢紧紧搂着姜慈站在一旁。被劈开的屏风散落一地,太后冷面站在一侧,面对眼前的一对有情人,眼光也不知往哪里放。
  太后满面的怒色渐渐隐去,许久,她缓缓开口道:“慈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姜慈自然是知晓长公主是有计谋的,但是自己明明深知,还要一股脑地往里头钻,面对亲生母亲的开口询问,姜慈只得实话实说:“慈儿之前去了长公主那,是长公主,让我这个月初八,来天元道观找寻我的亲生母亲……”
  姜慈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也不看抬眼看太后一眼,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但长公主并未告知慈儿母亲是谁……”
  姜慈说完,太后忽然看向了韩玢。姜慈有些纳闷,但见韩玢也是一脸疑惑,忽然恍然大悟。支支吾吾说道:“看来这长公主一早就知道……”
  姜慈想了想,继续道:“她让我找到亲生母亲,就是想让我引起大乱。长公主现在被□□,自然是无法传递消息给曹党,那她必定要先发制人,让我这个□□引子自己炸了,让曹党抓到把柄,以要挟太后。”
  话说完,姜慈苦笑了一下,若是放在旁人,太后为娘亲,那必定是公主身份,哪想得她这私生女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见天日,尤其若是被曹首辅一党抓到了把柄,不仅自己活不成,连太后和小皇上也要遭殃,局势大乱朝廷不稳,民间动荡不安,必定会引来灾祸。
  而现在想想,从头到尾,太后被曹党威胁,长公主暗中教唆自己认亲母,全是因为自己还活着的原因。
  姜慈摇了摇头,一把推开了身边的韩玢,向太后行了个礼,道:“若是慈儿真的成为了太后娘娘的绊脚石,直接除去便可,慈儿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