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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姜慈大惊,  跪在地上的身形不由得一晃,她赶紧摇了摇头,  “不可,冒充皇室血统。且不说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满朝文武都盯着,要是被查出来连累了太后,  连累了皇上,连累了太尉大人,  连累了你,如何收场?”
  韩玢自然是知晓姜慈不会同意的,  只得补充道说:“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断不可贸然行事。”
  可是如今动不了长公主,  那长公主就极有可能送消息出去。纵使派了再多的人看守她,一只苍蝇蚊子总还是放的出去的吧?
  要是曹党知晓了姜慈的身份,那必定大乱,  而如今周氏一家尚在人世,  找到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如此错综复杂,姜慈不知如何是好。
  而姜慈的拒绝并不代表太后,  此时只听太后出乎意料地说道:“如今只能铤而走险,  就按你的方法去做,  见机行事。”
  姜慈心中虽然有一百个不愿,  以及对此事的怀疑和不解。若是成功那自然是好,若是失败,不仅自己落得个冒充皇室、搅乱皇室血统的罪名,  太后及其党羽也将万劫不复。
  可是如今也顾不了许多,长公主手握的消息若是曹党轻易拿到,那与谁都不会有利。
  姜慈似头只得默认,她与小皇上一起长大,虽然同母异父,但是与小皇上细看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就算是朝臣们要大费周章滴血验亲,那总归有一半的胜算应付他们。
  姜慈自顾自地想着,并未发觉身边的韩玢在太后的授意下已然退出房间。而等姜慈回过神来的时候,房中就只有太后和她二人。
  姜慈心中慌乱,与太后相视一眼,便立刻转移了视线,眼睛竟不知往哪放,只得怔怔地盯着地上那摊被太后砸碎的茶盏茶托……
  “太后……”姜慈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可要现在要启程回宫?”
  太后看着姜慈,刚才的盛怒之色俨然已经去了八分,取而代之的则是不尽的忧愁与怜惜。她仔细打量着姜慈,缓缓道:“这些年,你觉得哀家可曾亏待过你?”
  姜慈愣了愣,立刻回答说:“自然不曾亏待。”
  太后语重心长,“哀家自知也不曾亏待你分毫,放眼望去,你怕是后宫中过的最好的一个了。”
  姜慈错愕不语,她自然是知晓她的日子过得有多么舒坦,有太后的庇护,谁敢奢望?只是进宫十五年,她竟然不知自己整日与亲娘在一起。如今想想,心中也是难安。
  太后见姜慈不说话,舐犊般的疼爱渐渐浮现在眼中,她忽然张开双臂,微微倾了倾头,眼中尽是慈爱:“可要母亲抱一抱?”
  姜慈愣在了原处,她从小到大多么奢望母亲的拥抱,可是除了姜青河偶尔抱她一下,便只是拉着她的小手,叮嘱她不要疯玩跑闹,否则太后见了会生气。
  这个拥抱,她奢求了许久,可是如今当自己的亲生母亲张开双臂要拥抱她的时候,她却彷徨和犹豫了。
  太后见姜慈无动于衷,以为姜慈心中有埋怨,她浅浅一笑,微微的弓下腰,如同看待孩童一般,轻声道:“娘亲抱抱可好?”
  见太后如此,再铁石心肠也如同甘霖化水,姜慈鼻尖一酸,两滴泪滑落,她不由自主地朝前迈着步子,几步便扎进了太后的怀中,如同一个幼子出去玩了许久,忽然见到母亲在身后等待,那种喜悦与期盼,深深占据了她的心。
  而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想管什么朝堂,什么政治,什么私生女的身份,她只想拥有母亲的爱,就只想在母亲的怀抱中度过安稳的一天,哪怕只有半天,因为她知道从明天开始太后依然是太后,她依然是后宫监察司的女司监,而她的养娘依然是姜青河。
  属于姜慈的娘亲,就只有半日。
  姜慈将头靠在太后的肩上,脸颊贴着太后的发鬓,喃喃喊道;“阿娘……”
  太后抱着姜慈的手微微一颤,这声“阿娘“似乎比小皇上的母后来的更加真诚更加情深,毕竟眼前的这个女孩,自出生那一天起便与自己分开,直到四年后找到她,相见却不能相认。
  但是如今也算是借了长公主的手,迫使她认了这个女儿吧。
  太后欣慰地一笑,她纵横朝堂这么多年,第一次忽然有了做母亲的愉悦。她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姜慈,母女俩相拥之间,已然忘却已近酉时。太后看着窗外的天色,自知要尽快回宫。
  姜慈似乎也是知道太后心中所想,主动抬起头来,推开了太后,福了身,缓缓说道:“太后应当回宫了……”
  她扬起脸,强颜欢笑,走到门边,双手推开房门,回身行大礼叩拜,“请太后回宫。”
  夕阳斜射下,姜慈的身影沐在阳光中,单薄孤独,一个没有父母,没有家人的女孩,直直跪在那里,恭请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母亲回宫。
  刚才还是母女相拥的场景,而如今大门一开,便是太后与女官。姜慈起身,退在一边,瞥见门口站着的韩玢,她将目光偏向它处,淡淡说道;“韩大人,你护送太后先行回宫,我既然是溜出来的,那我还是自己溜回去比较好。”
  而韩玢立刻说:“不可,你自己回去太过危险,我怎能不送?”
  姜慈笑了笑说:“你若送我,那谁送太后呀?”
  韩玢顿时哑口无言,今日太后微服,而姜慈也是换成了一身市井衣服偷偷溜出来的,一时间被感情冲昏头脑,竟忘记自己身负要职,这若是放在以前,绝无可能。
  姜慈看了一眼太后,见她眼中柔和,心下释然,她忽然上前轻轻抱住了韩玢,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说道:“你自然是要送太后回宫,我自己回去可以的。”
  见姜慈抱住韩玢,太后略有些尴尬地转过脸去,脸上尽是无奈,不知何时,她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孩子居然悄然长大。
  姜慈推开韩玢,有些紧张的看向太后,说:“慈儿这就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慈儿就去青姑姑那儿找您。”
  太后深深看了一眼姜慈,为了不打草惊蛇,太后只能顺从点了点头。
  姜慈微微福身,转身而去。
  看着姜慈离去的身影,太后忽然说道:“韩玢。”
  韩玢恍悟过来,回身拱手道:“太后吩咐。”
  太后细细盯着面前的男子,严肃而不严厉,语重心长,“若是此事能成,姜慈承以公主之位,我必予于你驸马身份,让姜慈风光大嫁。”
  韩玢一惊,面上怔了怔,赶忙跪下拱手恭敬道:“微臣多谢太后。”
  太后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姜慈穿过一条条小巷,走在街上,心中难免紧张。宫外的条条巷巷可不像宫里的甬道。这里错综复杂,姜慈只能凭着印象中走过来的方向,往皇宫而去。
  路上路过一个烧饼铺子,老妪起锅烧油,不一会儿油锅沸腾。老妪将几个萝卜丝饼放入锅内细细煎炸着,瞬间飘香四溢。姜慈馋了馋,问道:“多少钱?”
  老妪说道:“两个铜板一个。”
  姜慈数出六个铜板,递到老妪的面前,“给我来三个。”
  姜慈尽量学着那些出宫内监们一样,摇头晃脑地朝宫门走去。幸得此时偏门人烟稀少,只有一两个领的差事的太监。姜慈压低了脑袋,递上了翟宵儿的出宫令牌,侍卫们检查一番,见她只藏了三个萝卜丝烧饼,深知这些宫人们有夹带习惯,就当没看到,便放了她进去。
  回到宫中,姜慈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其实在这宫里久了还是更习惯这里,也不知为何,仿佛觉得这里才是自己的家。想到此处,姜慈便快步往后宫监察司的方向而去。
  一进前厅,远看翟宵儿和晋灵焦急地等待着,晋灵一见姜慈,略有些愤恼地说道:“我小姜大人啊,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你怎么敢偷了翟宵儿的令牌直接出宫了呢?你出去干什么?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们俩可怎么活呀。”
  晋灵一个劲地喋喋不休。
  翟宵儿委屈地盯着姜慈,呜呜咽咽不说话。
  姜慈看着二人这样,深知自己之错,心里难受,便从怀里拿出了路上买的三个萝卜丝饼,拿出两个分给翟宵儿和晋灵,“路上买的,还热着呢,吃吧。”
  晋灵是个实心眼儿,城府也不深,她接过烧饼愣了愣,问道:“姐姐,你出宫就是为了买这烧饼?”
  姜慈笑着点了点头,目光飘在远处。翟宵儿隐隐约约似乎是知晓了什么,接过烧饼,猛猛地咬了一大口,“老大这烧饼真好吃,翟宵儿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饼。”
  姜慈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姐姐给弟弟买的,那当然是好吃的了。”
  翟宵儿吃着香,姜慈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但碍于晋灵在身侧,无法言说。
  姜慈心不在焉地说道:“对了,晋灵,一会儿你去领两匹布来吧,要云纹暗花的,头层最厚实的。”她顿了顿,“我要给翟宵儿做两身新衣服。”
  晋灵有些诧异,姜慈可从来没给翟宵儿做过什么衣服,都是拿了布丢给自己。但一想到姜慈难得想着给翟宵儿做东西,便满心欢喜地答应,待吃完了烧饼,晋灵便出了门。
  现下只剩下了姜慈和翟宵儿二人。
  翟宵儿刚想埋怨姜慈一番,哪成想姜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说道:“翟宵儿,你三岁之前可是有过一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