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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韩玢沉沉叹道:“关键就是当年千机阁的那个人牙子与你姑姑说了一些话。”
  “那个人牙子怎么说?”姜慈赶紧问道。
  韩玢示意她平静下来,  切莫急躁,自己则轻轻合上了眼,  枕在床上,看他那怡然自得的神情,让姜慈气不打一出来。她用手指捣了捣韩玢的胳膊,问道:“快说呀,  那人牙子这到底告诉了青姑姑什么?”
  韩玢笑了笑,睁开眼睛看着她说:“你姑姑是个颇为迷信之人。那人告诉她说,  倘若让你平安长大,那必得将这个沙漏伴你一生。”
  “这竟是个幌子噱头?”姜慈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小巧精致的沙漏,  从小到大,她不知听姜青河说了多少遍,  这沙漏能佑她平安顺遂。
  现在想想,这个沙漏,可是西洋玩物,  舶来品,  姜青河怕是更加上心三分。
  “还真是好手段,颇会利用人心。”姜慈愤愤不平,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又问道:“那也就是说,  曹党他们要断定我的身份,  那就必须找到千机阁的前阁主。而前阁主将有关于沙漏的消息告诉了他们,那么他们只要随便一问,后宫之中喜欢捧着一个沙漏到处跑的人,  那不就是我了吗?”
  真没想到,着柳老阁主不涉事这么久,忽然就蹦出来横插一脚,还真是闲的。
  韩玢嘴角上扬,轻声说道:“你真的不傻。”
  姜慈冷笑一声,不予回应。想那曹党也真的是蠢人一群,自己被太后摆在明面上这么长时日,也没怀疑到自己的头上,还死命地在宫外查。看来太后也真是利用人心这一点,越在明处,就越没有嫌疑。
  可是这样想来长公主又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份的呢?想到此处,姜慈问道韩玢:“韩大人,你可知长公主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她久居后宫,常年不曾在宫外走动……”
  “据我所知,长公主定是在和太后一起前往天元道观之时,悄悄查出来的,她自幼在皇宫长大,极其善于察言观色,想知道也并不难。况且太后待你如此之好,她日日看在眼里,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当时并无证据罢了。”
  姜慈有些闷闷不乐,此时此刻她终于理解了太后的心境,每日在朝堂上,面对曹党的压迫,面对小皇上的顽劣,有国无家,有心无力。作为一个女人,能把国家管理成这样,已经是力所能及了。
  姜慈不由得对自己的这位母亲肃然起敬,这些年来,太后费尽了心思爬到这个地位实属不易,但原本天资聪颖的小皇上却不知从何时起,变得顽劣不堪。
  可是这些年,姜慈所看到的依然是国家昌盛、风调雨顺,除了边境各国偶尔的肆虐侵犯。举国上下一片祥和,但是在这祥和之下,又有多少是粉饰太平,又有多少看不见的漩涡?
  活了这么多年,姜慈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不禁唏嘘,太后真的是把自己保护的太过好了。
  见姜慈愁容满面,韩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还是喜欢你笑,这样比较好看。”
  姜慈撅着嘴,打开他的手问道:“谁哭起来好看?自然是笑起来好看啊。”
  韩玢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深的爱意,姜慈不知,这样的时光还能有多久?也不知如果朝堂上的党争真的进入了白热化,太后这边不知能有几分胜算呢?
  想到此处,姜慈有些忌惮地问道:“韩玢,你说,若是我是曹首辅真的要造反,太后有几分胜算?”
  韩玢看着姜慈,久久不语,姜慈这是自然是知道韩玢的答案,这种事情,如何能说得清,如何又敢说清,纵使他是皇城暗卫的统领,纵使他对朝堂上的消息了如指掌。但曹党势力庞大,纵横朝堂多年,岂是太后短短几年建起来的势力可以小觑的。
  见他面色深沉,姜慈嘟着嘴摇了摇头,略有些撒娇地说道:“算了,不问你了,讨论这个平白给自己找罪受。”
  说罢,她甜甜地对韩玢一笑,将自己的头枕在了韩玢的膝上,小声说道:“既然困,你就睡吧,我陪着你好了。”
  韩玢挑眉,“怎么?你不是怕被外人看见吗?”
  姜慈笑了笑,”我们韩大人不是说哪怕这里飞进来一只雀鸟,你都能知晓吗?”
  韩玢伸手拂了拂她的发丝,温柔地看着她,二人听着窗外风吹过竹林的声响,清脆鸟鸣犹如山间溪泉般叮叮咚咚,这空灵幽静的感觉,倒是与千机阁的后山有些相似,自然也是宫中不可比拟的。
  姜慈很是享受这样子的环境,嘴角上扬,静心听着周遭一切,慢慢闭上眼睛,哪曾想困意袭来,竟然就枕在韩玢的腿上沉沉睡去。低低的浅鼾声渐起,韩玢摇了摇头,喃喃道:“也不知是你陪着我睡,还是我陪着你睡,罢了,如此甚好。反正腿也麻了,你就压着吧。”
  姜慈依偎在韩玢的腿上,呼吸均匀轻快。韩玢欣慰地看着她,不似她的娘亲一般,眉间尽是愁云,心想太后确实将自己的女儿保护的很好。
  他抬手摸了摸姜慈的脸,白皙的皮肤在指尖下,吹弹可破。长长的睫毛将眼睑下发铺出一道浅浅的剪影,显得整张脸格外的幽静。而她那朱唇,似乎轻轻地动着,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看着姜慈这般,韩玢心中悸动不已,他慢慢低下头,俯看着趴在自己膝间的女孩儿,又是这般场景——她睡我未睡,她醒我亦醒。
  韩玢低下头去,轻轻吻住了那瓣红唇,姜慈浑身一震,微微睁眼,一瞬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满脸通红,正想躲藏。哪知韩玢竟按住了她的头,将她扭转向自己。不经意间,自己冰凉的嘴唇忽然被一抹炙热覆上,无处躲藏……
  似乎就是在二人极力探索之间,院外倏地然响起了一阵轻快的男声,青青涩涩但铿锵有力——“姜慈姐姐在吗?”
  小皇上?!
  姜慈猛地回过神来,顺势将韩玢推开,抹了抹嘴,满面红晕。她惊慌地整理好散落的发丝,又拿起珠钗发簪绾了头发,小声嘟囔道:“皇上怎么来了?他不是留守皇宫了吗?”
  姜慈刚要出去,韩玢一把拉住了她。姜慈有些疑惑地回头看着他,不解何意,还没反应过来,韩玢忽然伸手在她的嘴角轻轻一抹,姜慈回过神来,面若桃林般通红,尴尬得低头不语。
  韩玢看在眼里,不顾姜慈的反对,低下头来竟又在她的双唇上轻轻一啄,说道:“既然这次皇上并未留守宫中,那曹党一定是有万全之策,我们先出去见驾吧。”
  姜慈点了点头,随韩玢赶紧前往前厅。
  待来到前厅,只见小皇上已然坐在首座逗玩着随身携带的蛐蛐,姜慈环顾四周,只他一人,竟连个太监也没带。
  二人给小皇上行了礼,见韩玢也在,小皇上有些诧异,问道:“这不是韩统领吗?你怎么在姐姐这里?”
  不等韩玢回答,小皇上不耐烦地继续捯饬着葫芦罐里的蛐蛐,“咬它啊!”
  姜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小皇上,又瞥了瞥韩玢,说道:“韩大人是受太后差遣来看我的,皇上今天也是来看我的?”
  小皇上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姜慈,“朕来看你?然后被你打吗?”
  姜慈尴尬一笑,“那倒不敢。我怎么敢打皇上,您这九五至尊,万金之躯,万一打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担当不起他。”
  小皇上嘟着嘴,闷着声音说道:“小时候你打朕打的还少吗?母后哪次不是护着你数落朕?”
  小皇上心不在焉地说着话、逗着蛐蛐,他倏然抬起头来看着姜慈,“朕忽然觉得,这次来天宝康湖,母后神情不对,并不是自愿前来,你可有此看法?”
  姜慈一听,心中不由有些紧张。小皇上虽说顽劣来些,但他神志皆清,明里暗里自然都是知道的。姜慈不止一次地怀疑到小皇上极其善于伪装,用他的顽劣不堪来掩饰他的鸿鹄之志。
  但是,这也太难了吧?
  可是一次一次的观察,一次一次的失望。小皇上已经年逾十五,依然整天浑浑噩噩。虽然功课方面无一落下,但就是不上路子,从不参政,从不顾及朝堂,甚至十分厌恶与前朝大臣相识相交。这哪是一个皇上该有的样子?
  姜慈抿了抿嘴,低声说道:“皇上此言差矣,太后不过是近日忧思烦恼,再说了,往年不就是这个时候搬来天宝康湖小住吗?只不过今年是正好碰上了殿试,想来殿试也不过只剩半月,皇上可有准备?”
  小皇上冷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蛐蛐说道:“朕能准备什么?今年主考不是曹首辅吗?关朕什么事?”
  姜慈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小皇上,问道:“皇上怎知今年主考的是曹首辅?”
  皇上不满意地看着她,“难道朕还不会去打听吗?这两年曹首辅的势力愈渐变大,母后的脾气一日比一日暴,朕作为皇上难道看不出来?”
  姜慈一听,扯着一抹微笑,点了点头,甚是满意,看来这小皇上也不是顽固不灵,亦是可以点石成金的。
  身边的韩玢拱手道:“不知皇上今日前来姜女官的住处,是有何要事?”
  小皇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颇有敌意,嘟囔着说道:“朕刚见你是从姜慈姐姐的内室而来,怎么,难道母后已经将姐姐许配给你,你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