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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只见太后浑身一震,  脸色煞白,嘴唇微颤,  目光迥厉,白皙的手紧紧攥着扶手,捏得指关节森森发白。姜慈见太后这般,又看姜青河的脸色,  和俨然已经吓得不敢说话的朱云,立刻心知肚明,  这次恐怕是天大的事情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曹倞居然会选择殿试如此重要的时候来做文章。
  姜慈冷静问道:“嵩鄢殿出了什么事?”
  朱云支支吾吾伏在地上一声不吭,  姜青河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她平复了一下情绪,  吐字沉重,眉头紧蹙,缓缓说道:“此次殿试的一个考生,  在题卷之时,  竟撕毁了考卷,大声斥责太后您……”
  姜青河颤抖的声音再也说不下去了,  姜慈一听,  七七八八已经猜到了些许,  直截了当地问;“姑姑,  一个贡士考生,还撕毁了考卷,他说了太后什么?”
  姜青河微微开嘴,  但话到口中又吐不出来,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姜慈十分的着急,她上前几步,认真地盯着姜青河,扶着她的肩,强行镇定地小声说道:“姑姑,可是跟太后名誉有关?”
  一听这话,姜青河脸色更加苍白,须臾,她闭着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姜慈紧蹙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现下来不及应对,也无法想到对策,而此时此刻她想知道的就是这名考生是如何在殿试上指责太后名誉之事。
  她转眼看去,只见太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慌张,虽然整个人正襟危坐,但掩不住她内心的焦虑之情。
  这是,只听一旁的朱云终于回过神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些哽咽,抬眼看着姜慈,又看了一眼太后。姜慈了然,这朱云一直是跟着太后的贴身宫女,想必她的身世朱云也是一早便知道。
  姜慈看着朱云,咬了咬下唇,“朱云姑姑,你且放心说吧,我早已知晓自己是谁。”
  朱云有些意外地看着太后,见太后并无反应,便颤颤巍巍地说道:“那个考生硕,太后犯了其君之罪……”
  姜慈将声音压低了两分,虽然□□分猜到,但还是想再三确认,她问道:“是何欺君之罪?”
  朱云犹豫了片刻,张口道:“那考生并未明说,只说太后曾范犯欺君之罪,有辱圣颜。”
  姜慈愣了神,果然曹党的手段非她所想,难怪此次殿试选在了远离皇宫的天宝康湖,此时太后掌管的禁军和皇城暗卫根本顾及不到这里。
  而利用这次殿试,让一个小小的贡士当场检举揭发太后多年前的丑事,必定可以坐实这板上钉钉的事实。
  姜慈愤恼地问道:“他可有证据?
  朱云摇了摇头,“听嵩鄢殿的一个太监说,那考生只说了太后的罪名,并没有提供任何的证据,也没有再说别的事情。事关重大,曹首辅已经关闭了整个嵩鄢殿,一百九十五名贡士考生不得出入,并派重兵把守,而且为保太后清白,还要请太后当场过去对质。”
  “当场对质?”姜慈冷冷一笑,这怕不是要来对质吧,而是抓太后过去坐实罪名,给太后扣上欺君之罪,这可是万劫不复的事情。
  曹倞这人如果没有十足把握的证据,是不会在如此重大的殿试上给太后出其不备的致命一击,想来他手中应该是掌握了很大的证据。
  而此时此刻,忽然门外窸窣脚步声渐渐传来。姜慈猛地回头一看,只见十数名戎装将士带刀而来,齐唰唰地跪在了殿外。
  领头的将士拱手道:“太后,嵩鄢殿出事,曹首辅请您过去主持大局。”
  画壁,只见太后松了扶手,缓缓站起,巍峨的样子让人不可小觑。冰冷的珠翠在发丝间摇曳,整个人散发出凌驾于万民之上的威严感。那种臣服之心,油然而生。
  太后缓缓地说道:“主持大局?现如今还需要哀家来主持大局吗?他曹倞不是以一人之力,便可独揽大局了吗?”
  带头的那个将士,姜慈以前是见过的。他名叫沈庆,从前曾在禁军任职,后来因犯了错,本要处斩,那时还是冯美人的太后,两三句求情,便罚去了拔北军营。
  可是不知为何他又回来了,想来,也是曹倞的手笔吧。
  沈庆神色凝重,镇定自若的说道:“曹首辅如此吩咐,下官只能照做,还请太后娘娘移步嵩鄢殿,切莫让微臣难堪。”
  “沈庆将军,你这话说的差异,太后乃皇上生母摄政垂帘听政。为何要听曹首辅的摆布?”姜慈不满地插嘴道。
  沈庆抬眼看了看姜慈,目光犀利,他大声道:“太后身边的小女官都敢随意为主发话了吗?把她拿下!”
  身后士兵还未动,只见太后薄怒斥道:“谁敢动她!哀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沈庆抬手示意,身后士兵停了动作。二人皆各不相让之下,姜青河拦在姜慈面前,怒视沈庆。
  姜慈被吓得一震,这曹倞竟然派了十数名将士官兵前来请太后,这明摆着就是不给人活路了。
  太后看了一眼沈庆,说道:“那时你犯下大错,本要处斩,是哀家求情才让你改判充军,没想到时过境迁,你倒又回来了。”
  沈庆沉了沉声音说道:“太后当年大恩,沈庆没齿难忘。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沈庆如今任职于兵部,只能听令于曹首辅,还请太后切莫怪罪,移驾嵩鄢殿,主持大局。”
  姜慈一听,心想今日之事太后不得不出面应对了。曹倞的步步相逼,已然让太后沉重得喘不过气来,他又翻出了太后的旧事案底,虽然是二十多年前的前尘往事,先皇也早已故去,但是一旦此事,重见天日,太后必将万劫不复。
  可是今日殿试之上,居然有一考生拿此事大做文章,告太后欺君之罪,已然闹大,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去一趟嵩鄢殿了。
  想到此处,姜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后,那不屈不服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沈庆,似乎最后一丝倔强也不容磨灭。
  她低沉着说道:“哀家同你们去。”
  沈庆如释重负的大声说道:“谢太后。”他转身欲让太后先行,忽然想到了什么,面无表情道:“曹首辅说了,还要太后身边的姜姑娘一同前去。”
  姜慈一惊,惶恐地看向太后,见太后也是一脸不安,只得闷声不语。
  一路上,姜慈和姜青河默不作声地跟着太后,在十数名将士的看护下前往嵩鄢殿,而一路上往来宫人们皆不知发生了什么,见此阵仗,远远一见赶紧低下了头,伏低了身子跪在那里,不敢直视,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随着嵩鄢殿逐渐越来越紧,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沉重,似乎这一路上走过的地方漫长无比。姜慈抬眼看了看太阳,已近正午,不知这太阳还能看到几次?
  待来到了那嵩鄢殿,曹倞严然而立。姜慈并未见过他,此时一见,只见这人倒不像自己所想,反而一脸正气,虽已近花甲,却俊朗精神,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那京城闺房娇女们的心中所属吧。
  但一想到这把岁数了,还能与长公主搞出个孩子,姜慈就频频恶心。
  见太后来了,曹倞一丝不苟地行了大礼,“臣曹倞叩见太后,太后安康。”
  姜慈扶着太后,安坐在主座上,便低着头退到了一些,好生站在身后。只听太后冷冷的说道:“托曹首辅的记挂,哀家暂且安康着呢。”
  曹倞不苟言笑地说道:“太后身体安康,朝廷才能稳当,国家才能安定,这自然是臣所期盼的。”
  太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说道:“曹首辅有心了。”
  太后转眼看向大殿,一百九十五张桌子,一百九十五个贡士,皆已停笔,行如流水般起身向太后行大礼。
  姜慈抬眼看去,这一个个贡士考生,有多少不远千里而来,得此面圣也是不负十年寒窗。又不少都是浑身浩然之气,姜慈看在眼里,心叹道不愧都是十年苦读的学子,皆有做官之风。
  可是这一群人中,竟不知哪一个是浑水摸鱼,被安插进去的曹党心腹呢?
  太后冷冷地问道:“曹首辅,今日可是有什么要事?竟派了那么多的将士将哀家‘请’了来?”
  曹首辅深吸了一口气,看一下满座的考生,挑了挑眉,“有一考生,题过一半,竟撕毁考卷,扬言不敢在这等污秽皇权之下为官。”
  太后一听,满脸皆是怒不可遏,她狠狠地厉声问道:“谁说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脸方杏眼的考生,稳稳当当地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草民侯兕,见过太后。”
  姜慈一见这人,大惊,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书桃的那个相好表哥吗?
  难怪那日他能进这天宝康湖,他居然是曹倞的人?
  太后看了他一眼,冷冷问道:“你为何要当场撕毁考卷,还说出如此荒唐无稽之话?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吗?”
  太后先下手为强,说出背后有人指使,便直接让人觉得这侯兕定是身后有人,才敢如此行事。
  然而,只听侯兕说:“草民不才,不敢为官。只因这朝堂上坐着的,乃是欺君之人,行大逆不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