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六十米长的风机叶片尾端又复从驾驶室的下部无情切下,顷刻间推土机就被斩首,一刀两断。
而那大件运输车却是余势不减,直直冲出去数百米远,在天池边上一个大弧度的转弯。
那锋利的风机叶片再次显现出巨大的威力,直接将天池边的小塔切了一大半下去。半个塔身轰然倒塌,猛地砸落在平静如镜的天池之中,溅起亿万点水花。
伴着那塔身的倒塌,中间还夹着两声急促短暂的惨叫。
“吴佰铭!”
“弓老大!”
“憨哥!”
“憨娃!”
“操……”
孙柯和孙庆新全都看呆了,嘴里爆发出最凄厉的吼叫。孙柯不顾一切疯狂冲向天池,又复在中途紧急停下回头去看吴佰铭。
被风机叶片撕成一片废墟的推土机驾驶室中听不见半点声息。
当即之下,孙柯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吴佰铭可是金锋的第一悍将,更是追随金锋的第一老臣。他要是死了……
自己,自己怕是……
扭头回望天池,孙柯径自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一颗心全都沉到了冰渊谷底。
眼神呆呆看着一步步爬过来的孙庆新,孙柯泪水滚落,嘴里爆出一声爆吼。
也就在这时候,只听见又是一声哐当巨响。
文家村上下一起推倒了另一道大门,齐刷刷冲了进来。
文家几百号人伙同临近各村无数人一发喊冲进大门,拎着手中的家伙什照着工地上所有机器设备一通爆砸。
冲在最前面的文米一拎着棒球棍最先跑到项目指挥部办公室,乒乒乓乓乱砸一气。
其他村民更是如一群起义的暴徒,遇见什么就砸什么,看见什么就砸什么。
机器、设备、工程车、挖机、装载机、皮卡车、工人宿舍、伙食团、办公室……
每一处地方都被文家人和本地人砸了个干干净净。
现场一片混乱,局面彻底失控。
跟着文米一一声令下,几个中年人便自拿起乙炔气割到了天池边的塔吊边,几分钟就将三十多米高的塔吊切断,重重砸进天池水中,溅起滔天巨浪。
孙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脑子一片空白,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自己,把金锋交代的事情搞砸了!
全完了!
突然间,孙柯脚下传来一阵剧痛。低头望去却是孙庆新在掐着自己。
“留在这里只有死!”
“快走!”
“去找金总!”
“说我们搞砸了!”
孙柯泪水狂涌奋力点头悲嚎叫道:“我带你出去。叫老师给我们报仇!”
孙庆新惨然一笑悠悠低语:“文米一……是金总的弟弟,这个仇保不了……”
“走吧!”
孙柯猛然间被这话震惊当场,半个身子都是麻的。
“孙柯!”
“找孙柯!”
“把他找出来,打死他!”
混乱中,文米一猛然发现孙柯不见,回头大叫起来。
而这时候的孙柯背着孙庆新正快步出门,只听见一群人大声在叫着。
“他跑了!”
“他在那!”
文米一猛然回头一看,手中棒球棍遥空指向孙柯杀机毕露厉声叫道:“抓住他!!”
说着,文米一就健步如飞冲了过去。
冷不丁的,一个面目姣好的中年妇女拉住文米一的手颤声叫着:“小一。别过去。你性子烈出了事,阿母……”
文米一冲着那中年妇女笑着说道:“阿母放心。没事。”
“我不会打死他们的。”
“二伯和小叔都有交代,要保住爷爷的龙脉唯一的法子就是要让华润彻底的滚出去。”
“只有把他们打怕了。云顶山才没有人敢来觊觎!”
说完这话,文米一挣脱山曼青,疯一般冲了过去。
文米一根本不在乎死人不死人。自己二伯文盛苣和小叔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
无论用什么样的法子,就是要让华润滚蛋。不仅仅要让华润滚蛋,更要让有关部门以后听见文家村云顶山就头大。
就是不准任何人敢打这里的主意。
就是不准任何人来破坏文家老太爷的风水!
不死人最好,死了人,更好!
几百号人一起动手,到时候有的是皮扯。
所谓的法不责众,就算要抓人坐牢,家族里出几个老人就是,要不了几年就放出来。
这种群体事件,只要闹大了,以后就好办多了。
抱着这种想法同时也坚决执行这种想法的文米一对孙柯动了杀机。
2936 猴子称大王
嘴里吹着尖利的口哨,当即就有两拨人迅速围拢过来,齐齐冲向孙柯。
这时候的孙柯刚好背着孙庆新走到门口已是精疲力尽。
就在这当口,一声惊叫蓦然传来:“小心。”
“快跑!”
孙柯扭头一看,只见着两个人依然到了身后。手中拇指粗两米长的钢筋已经抡了起来。
陡然间背上的孙庆新身子绷直,颤声叫喊:“金总!”
一听金总孙柯精神大振。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力背着孙庆新往前狂冲。
嗖!
钢筋划破空气打出沉闷的啸叫,落在地上发出钢响溅起一幕火星。
一个年轻男子疾步上前补位到了孙柯身后,手里的钢管甩起来重重砸向孙柯脑袋。
孙柯背着孙庆新却是浑然不觉。却是只听见一声虎吼龙啸:“住手!”
孙柯感觉眼前人影一晃,一个人站在自己身畔,高高举起右手托住某个人的手臂。
疾步往前走了几步孙柯回头再看,腾的下浑身炸毛,三魂都没七魄。
自己头顶上不过一尺的距离,一根手臂粗的钢管悬在半空。
要是落下来的话,自己绝对开瓢,死得不能再死。
呆呆傻傻看着自己旁边的陌生男子,木然说了句谢谢,背着孙庆新飞速逃离。
站在孙柯旁边的男子不够四十多岁,面容沉穆虎目如炬,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
“放下凶器!”
对面那年轻人似乎被这男子的气势所震慑,眼神闪躲丢了钢管抽身就跑。
文米一这当口急速杀到,哪会将这个人放在眼里厉声大叫:“放你妈个逼首发
“砍死你!”
说着双手逮着棒球棍就朝着那人砸下去。
“嘣乓!”
一声闷响暴起。
文米一虎口传来一阵剧痛,双手就跟要断了一般。棒球棍应声跌落在地,蹭蹭蹭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僅下坐在地上。
跟着文米一奋力站起来,嘴里狠狠骂了一句塞林母:“拿老子的刀来!”
那把刀赫然就是当初砍杀金锋的关公刀。
从家族另外一个少年手里抢过关公刀,文米一嘴里怒吼着冲向那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却是站在那里稳若泰山般岿然不动,扔掉钢管右手掀开防晒衣往后一抹。
这当口文米一的刀已经举过了头顶,带着复仇的烈焰怒火,关公刀高高举起朝着男子就要砍下去
蓦然间,文米一身子一个哆嗦,倒吸一路口冷气,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关公刀高高举起来径自如魔术般定在空中,整个也变成了雕像。
距离自己身前不过两米远的男子手里平平举起一把黑色的手枪,对着天空猛然抠动!
“砰!!”
清脆而又沉闷的枪声骤然响起宛如惊雷,瞬间传遍整个云顶山。
“砰!”
“砰!!”
又是两声枪声接连炸响,余音不绝相互紊缠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