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那三百年历史的金砖,在两边排列整齐的板寸男子烁烁寒光注视下,一群人不由自主放缓了了脚步,到了仁和殿外。
冷风嗖嗖带着细雨飘洒进仁和殿中,带来一股阴冷秋日的凉。
站在门外的穿着中山装的平头男子警惕的打量着来人,精亮犀利的眼神带着狼牙棒的冷刺,叫人不寒而栗。
那些身材婀娜的短发女子们眼皮一抬一闭,手里的平板早就将眼前的众多人核实得一清二楚。
初来夏鼎故居的访客们似乎没预料到会碰见规模如此庞大的安保队伍,就连呼吸都减弱了三分。
没有接到任何通知的来访者将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时间里就站在那凄风苦雨中静静默默的等待。
等待着外事员的通知,等待着大殿主人的接见。
又过了十几分钟,英姿飒爽的女护卫齐齐摁着自己的左耳,即刻开始行动。
一阵响动传来,当先两名国字脸半寸头的男子走将传来,一个拎着灰色的皮箱,一个占据在最标准的防护位置。
两分钟后,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威武的国服男子迈步而出。
也就在这个男子挪动脚步的那一瞬间,大殿外的护卫们齐齐朝着预定位置走了一步。
“忒忒忒!”
数声沉闷的声音整齐划一的响起,七八把特制的黑伞在这一刻全部打开,瞬间就将目标男子遮盖在其中,阻绝了所有的狙击点位。
一幕无形的气场在这时候陡然生成。
目标男子迈步走动的当口,安保队伍们也在这一刻如影随形。十几个安保人员就跟十几个机器人一般,就连那脚步都是精确到了厘米的位置。
十几个人就像是一队千军万马,组成的最坚固不可逾越的钢铁长城,那气场直冲霄汉,无人敢掠其锋芒。
当众多来访者们乍见到这位高大威猛的男子时候忍不住吃了一惊,随即纷纷惊喜的叫出声来。
男子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露出那君临天下上位者从容和睦的笑,转身跟来访者握手。
也就在一瞬间,那些安保人员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不见。
等到男子与来访者们握手见礼结束后,安保人员又神奇般从各个绝不可能的地方冒将出来,再次组成一幕牢不可破的结界,快速护送男子走下台阶。
“尊敬的先生,我们东桑的国宝……”
男子脚步轻轻停滞,回头浅浅微笑:“如果证明确实是你们的,那我就叫小金还你们。”
来访者们目送着男子坐上电瓶车消失在茫茫雨雾中,心里泛起比那北海道最冷一月还要冰冷的寒霜。
“请跟我来。”
一个高挑素雅的职业装女孩礼貌的向着来访者们略略颔首致礼。浅浅一笑间那惊为天人的俏丽叫来访者们呼吸一滞。
引着来访者们进了那肃穆的仁和殿,迎面扑来的却是更震撼的一幕场景。
偌大的正殿东边凌乱却有序的堆着一大堆开箱的器物。
为首的几个来访者们在见到这些器物的第一眼之后便自再也挪不开眼。
长达五米宽近两米的红木案几上,密密麻麻搁置着数十件难得一见的神州重宝重器。
最先被来访者们看在眼里的,就是摆在红木案几前方那一对五彩斑斓的景泰蓝铜仙鹤。
这对铜仙鹤从一制造出来就放置在故宫的太和殿。也就是明朝皇帝们朝堂议会的正殿。
这对景泰蓝仙鹤曾经在故宫中经历了四百多年风雨,却是在一百年前从历史长河中消失。
现在,竟自神奇般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来访者中不乏此间的大咖大师,见到这对仙鹤时候已是悚然动容,激动不已。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来访者们开启了最梦幻也是最震爆的时光穿梭之旅。
天青色的汝窑、妙趣横生的鸡缸杯、宣德的青花、永乐的釉里红、还有那绝世罕见的成化斗彩三秋杯。
3001 算清楚一笔账
青铜的方壶、四十公分高的玉琮、铁口紫足的北宋官窑、鎏金错银的西汉镇角、汉代的宫灯、德化的白瓷……
“请不要越过警戒线。这些都是张学良先生的遗宝。”
“每一件都是我们神州的一级国宝。”
俏丽无双的女子丽霞冷冷的警告着来访者,丰润性感的红唇飙出一连串最肃冷的声音。
“越过警戒线,后果自负。”
一句冰冷的话就让来访者们蠢蠢欲动的心思浇灭。
比丽霞足足矮了半个头的来访者们纷纷颔首叫着对不起,收敛起激动万状的情绪,继续往前走。
案几旁,闻名世界的鉴宝宗师和大师们正在慎重的将一件件器物记录归纳。
在宗师罗挺的手里拿的是一幅绝不可能的书帖。
《告皇贴》!
颜真卿真迹,告皇贴!
当来访者们见到这幅告皇贴的时候,几乎就要跪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候,故博一分院前任院长,同样是世界公认的宗师陈梁大师正在拿着放大镜默默欣赏着一幅超过两米三的超长卷轴。
卷轴的轴心不过仅仅一尺长的小小书帖,但在他的两边却是接有长达一米五的题跋。
那些题跋除了米芾和董其昌之外,还有乾隆皇帝的御题。在书帖的两边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钤印。除了历朝历代皇帝的,还有历朝历代收藏大师的。
来访者们在看到这幅书帖的时候便自再也挪不动一寸脚步。
最中间书帖上那飘若游云翩若惊鸿的笔法笔意,就算站在那红线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高古沧桑和厚重磅礴。
大气如斯!
“十雪贴!”
“这是唐本临本的十雪贴啊!”
“天呐,我的佛祖,书圣唐本临本十雪贴!”
“我的天呀。我的天呐!”
一群来访者毫无风度的挤在那十雪贴前,掏出手机将这最珍贵的十雪贴录制下来,一个个神情激动,情难自已。
足足在十雪贴前看了十多分钟,来访者们才恋恋不舍继续向前走。
还没走到五米,所有人又被眼前的那幅绝世书帖震得翻江倒海神魂颤抖。
“王献之。舍内帖!?”
“这,这是真迹?这是真迹?”
“我的天照大神呀。”
“这真的是真迹吗?”
旁边的丽霞板着最高冷的玉脸正色点头:“当然。这当然是真迹。”
“不信你们可以问竹田先生。”
“他的曾祖父的收藏印戳就在上面。”
顷刻间现场人激动到无以复加,被点名的竹田先生在看过那钤印的时候摇摇欲坠,全然不顾礼节和礼仪嘶声叫道。
“这是当初我曾祖父在奉天博物馆里拿的。当时我曾祖父就盖上收藏印章,还有东条……”
说到这里,来访者们纷纷变色。
那竹田却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暴露的惊世秘闻,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血丝满布兀自在语无伦次的喊着。
“这书帖后来无凭白故的就不见了。我曾祖父下令彻查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这是,这是我们家……”
“多少钱?这个要多少钱?我买了。我买了!”
“丽霞女士,请问……”
丽霞连正眼也没给曾经的东桑王室分支竹田宫后人一下,冰冷冷的说道:“请各位先生注意你们东桑贵宾的素质。”
“张学良先生的儿子赵老正在和董事长看白斑曜变天目碗。”
“这也是张学良先生的收藏。”
“至于这幅舍内帖?我想说的是,竹田先生的曾祖父把拿和抢看成了同一个语法。”
这话出来,现场的人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竹田顿时羞愧窘迫难当。老脸由红转白,青紫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