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楼去外面视察,刚回到办公室,就听吴思说五少爷来了。
他挑了挑眉,他弟弟向来不喜欢进公司,从小就对商业管理没兴趣,今天怎么有兴趣来?
“让他进来吧。”
未几,办公室门打开了,江望楼走了进来。
他看着正埋首办公的哥哥,眼前又浮现出叶嘉陵和言言的脸。这样美好善良的人,还有可爱的孩子,原来都是他哥哥的……
“望楼,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个声音将江望楼的思绪拉回眼前,他斟酌几秒,直截了当地说:“哥,藩溪度假区的方案可能需要重新规划。”
江倚楼一听就蹙起了眉:“什么?”
他弟弟从不插手这些事,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反常要干预,关键干预的还是藩溪度假区这么重要的项目?
他看向江望楼:“理由呢?”
“嘉陵和你们的孩子住在那里,即便不重新规划,也应该先暂停。”江望楼直视他的目光,非常坦然。
倒是江倚楼的表情阴郁了几分:“胡说八道,嘉陵失踪很久了你不知道吗?更何况,我和他哪来的孩子?”
说到这里,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今天上午,江氏大门口的那个男人,那个自称是他家嘉陵的人,手里抱着的的确是个孩子,还说什么是他和他的孩子。
难道望楼说的人是他吗?
他道:“望楼,你还小,又一直专心读书,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什么时候被人骗了都不一定知道。”
江望楼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便说:“哥,科学会检验一切,我取了那孩子的毛发,会和我,和嘉陵做DNA检测。”
江倚楼闻言,嗤笑一声:“绝不可能,那个人绝不可能是嘉陵。”
“就因为他的长相变化了吗?”
“不然呢?这难道还不够吗?”兄弟俩针锋相对。
“也许嘉陵是因为怕配不上你而去整容了呢?”
“哈,这就更不可能了,会有人把自己往丑里整的吗?”
江望楼怔住——往丑里整?
叶嘉陵现在那个样子叫“丑”?
他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哥——他哥的审美是不是异于常人?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江倚楼觉得他弟弟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没什么。”江望楼收回打量的目光,道,“无论怎么样,DNA会说明一切。只是,哥,藩溪度假区的计划无论赞不赞停,底下负责拆迁合作方不能再用了。”
“为什么?”
“他们假借着我们公司的名头在底下胡作非为。”
江倚楼却不以为然:“这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哥!”江望楼还想再说,江倚楼却打断了他:
“行了望楼,你不懂这其中的门道,你要是想进公司工作,我可以替你安排,但是这个计划已经敲定了要实施,公司有一整条线都在为它服务,不是我一个人说停就可以停的,明白吗?”
江望楼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
他要是再说,有越俎代庖的嫌疑,本来兄弟俩就不是特别亲,难免会被人诟病说自己出位僭越。
“好,哥,我知道了。”他说完,也不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DNA结果两天后就会出来,到时候,不言自明。
叶嘉陵不知道江望楼回去之后情况如何了,只是第二天那些测量队仍然在村子里测绘,似乎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第三天也依然如此。
他抱着言言,坐在院子里,看外面火红的晚霞,突然就心生失落。
DNA不可能出错。
只有可能,江倚楼是铁了心不要自己了,哪怕他知道言言是自己和他的孩子,但毕竟自己长相变了,再也不是他爱的那个叶嘉陵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也能死心了。
毕竟在没和江倚楼结婚前,自己就只是想离开叶家,有一个自己的家,能感受到亲情和温暖的家。在江家那些锦衣玉食,人上人的生活,他本也不配拥有。
更何况像江倚楼那样的人中龙凤,自己又何德何能拥有他做丈夫呢?
……
他正发呆,就听外面一阵引擎声。
他惊喜起身,以为是江家的车来了,可是抱着言言冲过去,打开院子门,才发现那是之前总来家里闹的地痞流氓。
他面上失了血色,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你们想干嘛?”
“干嘛?”从后座下来的男的手里拿着一根钢棍,满脸冷笑,“你长本事了啊小子,居然敢打李长根,这不,他让我们来让你也尝尝苦头。”
叶嘉陵看着他们四个人手里都拿着钢棍,不怀好意地走过来,一颗心如坠冰窖:
“打人是犯法的!我这就报警了……”
说着,慌乱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刚要解锁,就被人劈手一打,“啪”一声掉在地上,他想去捡,可一只脚早已先他踩在了手机上,顿时听见手机碎裂的声音。
抬头,是为首的地痞嚣张而恶毒的笑:
“放心,不打人……兄弟们,进去给我砸!”
“好嘞!”
叶嘉陵一怔,那些人早已冲了进去,对着客厅里的家具电器就一通砸。
正在后院炒茶叶的夏氏夫妇听见动静,立刻赶了出来,见状,尖叫一声,上前就要去拦他们:
“你们这些畜生!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住手,住手……”
“快住手!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这些畜生……”
怀中的言言吓坏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叶嘉陵忙不迭哄他,可是一个没看见,他妈就被其中一个流氓大力推倒在地,腰重重地撞在了桌脚上,顿时起也起不来。
“妈——”他撕心裂肺地叫着,赶紧上前去扶住他妈妈。
打砸声,他爸爸的怒吼声,言言的大哭声,还有那群恶贼嚣张的狂笑声,交织成一片。
叶嘉陵从未感觉如此的无助与绝望。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一辆宾利慕尚缓缓在小院门口停了下来。
保镖将后座车门打开,气势凛然、表情阴郁的男人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