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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这两张图原本应该好好藏在书架里,一下子被别人拿来摊在眼前,小仙君感到了一点儿冒犯。他飞快地抢过那两张图,捂进怀里,先发制人道:“你怎么翻我东西?”
  “本尊……”温千晓想了想,老老实实道,“只是闲来无事,想学习一下仙君的术法,在一本书里翻到了。不是故意的。”
  白子游脸色稍霁,攥着地图的手松了松,问道:“那万噬裂谷的位置,准确吗?”
  “嗯。”
  白子游没有立刻接话,眸子半敛,掩去了一丝没来由的心慌,随即沉默下来。
  奈何魔尊实在烦人。
  小仙君一时不察,被按在床榻上亲了个晕晕乎乎不说,罪魁祸首温某还埋在颈窝里哼哼唧唧地委屈道:“阿霜,你变了,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了。因为到了云境以后,本尊变成了一条小蛟,派不上用场……”
  白子游:“……”
  白子游:“没有。”
  “那你说。”温千晓把人禁锢在身下,稍稍弯起眼睛,眼底潋滟一片,“本尊听着。”
  微凉的耳坠擦过脸颊,温热的吻又轻轻落在唇上,酥酥痒痒的。小仙君猛地捏紧指尖,险些揉烂了手里的地图。
  “别、别亲了。前夜,我做了个梦。”他终于溃不成军,耳朵尖红得几乎要烧起来,“梦见一条很深很长的裂谷,里面盛着灰色的雾气,像煮沸了的水一样翻涌着,咕嘟嘟往外冒。”
  温千晓正捉住那充血的耳垂轻轻搓揉着,闻言,动作一滞。
  “那里的风很大,却吹不散浓雾。我望不到谷底,也瞧不见来路,心里莫名很急。”白子游抬眸,伸手环住温千晓的脖子,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轻颤道,“然后……我跳了下去。”
  万籁俱寂。
  花糕耸耸鼻子,抬头“吱”了一声。
  温千晓觉得脸上有些发热,指尖却冰凉,似乎在急促地颤抖,耳畔充斥着心脏狂跳的声音,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许久,他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道:“那只是个……噩梦而已,阿霜。”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想起了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白子游怀抱着什么东西,决绝地从崖上一跃而下。然后青色身影被灰雾吞没殆尽,连骨头渣都不剩——多半是死了。
  温千晓很快平静下来,低头吻了一下白子游的眼睛,叮嘱道:“那就是万噬裂谷,很危险,不要轻易靠近。”
  小仙君答应得很乖:“嗯。”
  “你就是从这个梦里,知道了裂谷的位置?”
  “不是。”白子游紧张地抠了抠手指,“那夜惊醒后,我睡不着,对着人间的山川地域图胡思乱想,想到天堑、桑景,还有掉在青崖山的补天石。图是乱画的,我只知道这么一条有名有姓的裂谷,就随手写了上去。没说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说着脑袋上的小花还轻轻摇了一下。
  魔尊大人差点被可爱晕过去。
  “本来不算什么事,但你憋在心里不说,本尊反倒更担心了。”温千晓将那双不安分的手捉下来,“别乱抠,都发红了。”
  “……噢。”小仙君更加局促了,无处宣泄,干脆在他的指尖上轻轻抠了一下,不小心抠下来一小块黑鳞。
  温千晓随手捏的黑蛟躯壳并不完美,哪怕变成人形,也会带着一点点褪不干净的鳞片。
  冰凉坚硬,还有点糙。
  大概是桑景留下的阴影,魔尊大人对自己意外掉落的黑鳞十分心疼,下意识地抿住了唇,微微蹙眉。
  一枚霜色叶子及时地缠住了掉鳞片的地方。
  白子游对自己的无心之失似乎很是歉疚,贴上叶子还不够,又小声道:“你也可以摘一朵我的花。”
  “……”温千晓怔了怔,一下笑出声来,“本尊的逆鳞你都摸得,一片普通的黑鳞又算什么。”
  小仙君迷惑地眨眨眼睛,反驳道:“我没摸过。”
  温千晓:“?”
  他抓住白子游的手腕,慢慢往下拉,按在了小腹偏下的位置,嗓音带了几分奇异的沙哑:“这里,你没摸过?”
  白子游的脸腾地红了。
  “登、登徒子。”他底气不足,磕磕绊绊道,“我刚融合了一点仙骨,还不、不能双修。”
  温千晓略微急促的呼吸落在他耳边,烫得灼人,还混杂了几分笑意:“那用别的……也行。”
  ……
  小仙君累得几乎抬不起胳膊,懒洋洋地横躺在床榻上,挤占了大半地方。温千晓侧身把人圈在怀里,意犹未尽地一下下啄着他的脖颈。
  白子游痒得瑟缩了一下,心中警铃大作,觉得再这样下去又要没完没了,赶紧起了个话头道:“千晓,你……你不觉得桑景和余临渊之间的感情很好么?”
  温千晓被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问得一愣,半晌才回道:“是挺好。”
  “那桑景为什么突然想不开?也没人敢逼他以身殉道啊。”
  “是没道理。所以望舒才怀疑是有人害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
  “但他找不着证据。”白子游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轻,近乎呓语,“可是,怎么会……找不到呢?”
  小仙君睡着了。
  温千晓在黑暗中睁着眼,有一下没一下捋着白子游头顶的小花。
  这么说来确实很奇怪。当时天堑应该刚刚落成,毁尸灭迹也没这么快。谁有那个本事,能赶在望舒到来之前把痕迹收拾得干干净净、丁点不留?
  恐怕最开始的时候,余临渊还没那样消沉,在幽州与云境之间不知往返了多少趟,一遍遍找寻着桑景留下的痕迹,日复一日,始终一无所获,这才绝望地自封了星沉山。
  如果温千晓元神肉身皆在,或许会胆大包天地半夜悄摸过去给望舒仙君施个摄魂术,仔仔细细地把那段往事瞧上一遍,然后发觉他对自己讲述得并不详尽。
  里面少了一个人。
  那个把陷入癫狂的望舒从幽州强行带回了星沉山的人。
  空荡荡的星沉山一下多了四个人,沉寂千年的仙府久违地热闹起来,桃花潭旁的桃林也开了几朵零星的花。
  温千晓成天到晚无所事事,不是在逗侍奉童子,就是在跟狐狸打架。狐逍遥也乐得胡闹,整个仙府鸡飞狗跳没个消停,据说望舒仙君为此捏碎了好几个杯子。
  仙骨的归位相当顺利。
  明心仙君每隔七日就会把白子游带到静室,检查之前那些仙骨的融合状况,再耗费上大半天时间,仔细地补入新骨。
  因为在不断地融合仙骨,本体灵草蓬勃的生机无处发泄,于是小仙君的脑袋上总是开着一把青色小花,嫩生生的,十分可爱。
  魔尊大人瞧着手痒,可白子游又不喜欢让人碰自己的花。
  他就在每天清早偷偷捡走掉在枕边的花瓣,攒起来,做成了一个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干花香包。
  没过两天,这个香包就被小仙君发现了。
  白子游恼羞成怒,誓要夺回自己珍贵的花瓣,堂堂魔尊被从山上追打到了山下,狗急跳墙,慌不择路地变成黑蛟一头扎进了桃花潭里。
  它忘了自己会沉底。
  最后小蛟咬着一个湿哒哒的香包,被自家道侣从水底捞上来,像条狼狈的小狗,还打了个喷嚏。
  白子游:“……”
  白子游心软了,不仅让他留下了香包,还重新装了一些花瓣进去。
  作为回礼,温千晓挑了一枚自己身上最好看的黑鳞,摘下来打了个孔,用红绳串好,挂在了小仙君的手腕上。
  转眼又到了白子游去静室的日子。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小蛟只能寂寞地抱着香包趴在石头上晒太阳。它感到背上的黑鳞晒得有些发烫,于是翻了个身,换一面继续晒。
  最近自家阿霜不但忙着融合仙骨,还喜欢天天跟望舒仙君凑在一起切磋,实在让魔尊大人有点吃味。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试过给白子游喂招,但因为舍不得下重手,屡屡放水,最后惨遭小仙君嫌弃,以失败告终。
  余临渊不一样,揍人很有经验。白子游在他手底下进步飞快,这么些日子下来,居然学得有模有样,进退有度,攻守灵活。
  没有丁点儿用处的魔尊大人只能去找色狐狸厮混。
  可今日居然连狐狸都没找到。
  狐逍遥到现在还没醒,这都日上三竿了,也不知昨夜到底干了什么。
  小蛟晒够太阳,慢吞吞地从石头上爬下来,背着香包爬到墙边的一棵树上,眯起眼睛打盹。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像一把碎金,映得鳞片熠熠发光。
  它在花瓣的味道里睡得很香,甚至没注意到色狐狸睡醒来找自己玩了。
  色狐狸四处找不见他,低头拱了一下狗皮膏药似的、亦步亦趋紧跟自己的雪貂,道:“去,帮本狐把那条黑蛟找出来。”
  狐逍遥昨夜双修太过,腰不舒服,这会儿变的是九尾白狐的模样,花糕只比它的耳朵大一点点。它似乎有些害怕,没有听狐逍遥的使唤,反倒紧紧地黏在狐狸腿边,小声叫着。
  与此同时,在枝丫上打盹的黑蛟睁开了眼。
  有客来访。
  那人穿过了护山迷雾,也未曾惊动余临渊,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仙府大门前,伸手轻轻一推。
  狐逍遥正叼着不听话的花糕拉扯,闻声抬头,望向那推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丹霞退了一步,险些被门槛绊倒。
  “……羲和!?”
  那一闪而逝的惊惶之色,被树上的黑蛟尽收眼底。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的不在状态,重新修了一遍,增加了大概700字的互动和甜饼,清空缓存刷新一下就能看到。不看也不影响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