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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漫野星河


  面对着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女魔头,  我与沈堕两人并肩站着,一个比一个怂。
  沈堕今年二十岁,按理说羌蓠最少也得有三十多将近四十岁了,可是眼前的她看着很是年轻,  让我叫声姐姐也不为过。双髻盘在脑后偏下的位置,  剩余的头发长长地垂落着,  俏利不失雅静。
  发间精致的花簪错落有致,虽是一片石榴红,她的衣裳却又穿着暗色青绿,色调衬得正好。
  她把大刀往肩上一扛,  神情颇为冷艳,携着一种比沈堕还要嚣张的厌世感,  好像她多看别人一眼就已经是恩赐一般。
  沈堕老老实实回答她的问题:“娘。刺杀皇帝之人的确是我。”
  “前两年你不是上山种地去了么,怎么又跑这来杀皇帝?”羌蓠眉头一皱,  说生气就生气了,  声音顿时严厉,  “莫非你也跟那狗贼一样,去做了什么没出息的杀手!”
  杀手,  这应该说的是沈堕的爹没错吧……
  沈堕很无奈地解释:“娘,我没有做杀手,我也没去种地,  我是在连星阁教人练武的。”
  我:?
  骗鬼呢,  我怎么没听说过连星阁大长老是教人练武的。
  羌蓠听他没去做杀手,面色稍缓些:“哼,  你要敢去做杀手,  老娘第一个就砍死你!”
  说完,  她目光往旁边一挪,  落到了我身上。先是上下一打量,然后又盯着我的脸看,最后把刀一收,朝我招招手:“你!过来。”
  “我?”突然被点名的我有点慌,“前辈,我,我过去,不大好吧。”
  “那你是想让我过去?”
  “不不不,那还是我过去……”
  我往前磨蹭了半步,悄悄扭头看沈堕,希望他能拯救我这只即将送入虎口的小羊。他面无表情半天,终于在我磨蹭第二个半步的时候一把拉住了我。我悄悄松了一口气,不愧是我未来相公,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只听他义正严词地对羌蓠说:“娘,你别想当着我的面欺负她,如果你非要对她做什么,那我走好了。”
  说完他松开我,扭头就走。
  “?”
  我真想当场抽刀给他背后捅穿扔到天上去。
  转过脸来,弱小无助的我就这么跟天下第一女魔头单独面对面了。
  女魔头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下巴微扬,抱着胳膊望着我:“你就是江荆禾。”
  “晚辈江荆禾,见过前辈。”我强撑着笑意抱拳行礼。
  真别怪我没底气,这可是天下第一女魔头,整个天下见了都得绕道走的女人!何况我们身份又对立,我还抓过她儿子,就算我武功再高,也不至于蠢到跟女魔头对着干。
  “江荆禾,”她又轻声念了一遍我的名字,从她嘴里叫出来,我这名字竟然还挺好听的,“听说,只要是你盯上的人,就没有抓不到的。多少凶寇强盗,亡命之徒,都折在了你手里。”
  “前辈过奖了,晚辈也只是奉命行事。”
  “不用这么谦虚,咱们江湖人,跟那些官场的不一样,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我知道,前些日子你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也抓进了大牢,没错吧?”
  “……啊,他,嗯,其实,是他自己进去的,跟我倒也没有太多关系!”我说完往旁边看了一眼,不远处,沈堕正扶着树背对着我们装聋。
  “反正人是你捉的,也是你送进皇宫的,这没错吧?”
  “……算是,没错吧。”
  羌蓠听我如此回答,眼里精光乍现,颇有气势地喊了一句:“好!不愧是女中豪杰,我欣赏你!这样,现在我给你二十万两白银,你帮我抓一个人。”
  我:?
  沈堕忍不住转过身来:“娘!你别乱来啊。”
  羌蓠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就跟送纸一样大方,塞进我手里。厚厚的一沓,比上次虞姑娘给的还多。我愣愣地接着,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沈堕已经快步冲过来把钱夺走了,还给了羌蓠。
  羌蓠当即不悦:“女人的事,你这狗男人少管。”
  “娘,你别想让她去帮你捉我爹,我爹老谋深算,跟你打了半辈子,荆禾哪会是他的对手。”
  我连连点头:“对对对!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沈堕的爹到底是谁。
  羌蓠不乐意地把钱收了起来,简直就像个小姑娘似的,喜怒爱恨都写在脸上,不善地瞪了沈堕一眼,然后又气势汹汹地看我:“要不就三十万两,讨个商量行不行!”
  “不!讨!”沈堕直接横站在我们俩之间,挡住了我们的对视。
  羌蓠冷哼:“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讨厌,要不是看你长着一张可爱的脸,老娘早扇你了。”
  沈堕嘴角一抽:“……彼此彼此。”
  羌蓠白了他一眼,终于记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对了,你把皇帝杀了,怎么跑出来的?通缉令可是连咱们谷里都贴满了,你还能继续逃得了么?要不就回家种地吧,咱们谷里这两年玉米地瓜收成都还不错,正好缺头牛。”
  “……不了,等风头过去,我继续回连星阁教人练武比较好。”
  “没劲。本来以为你肯定会被抓住,我是打算着来劫狱的。没想到官兵那么蠢,到现在都没抓到你。不过你身边有这么厉害的女侠帮忙,那些虾兵蟹将不是对手也很正常。这是你的福气啊云云。”
  我歪头探出脑袋,呆呆地跟着叫了一声:“云云?”
  沈堕脸色一变,眼神明显慌乱。
  羌蓠一眼发现了端倪,扬起嘴角问我:“你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
  我老实摇头:“不知道。”
  “你们俩之间太不真诚了,爱情建立在虚假的伪装之上怎么能稳定呢?听我过来人一句劝,踹了他,跟我回谷里去,你当副谷主!今后我们二人姐妹相称,如何?”
  姐妹?这辈分变得是不是太快了点。
  沈堕无奈至极:“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无论如何荆禾也不会去帮你捉我爹的。你跟她什么相称都不好使。”
  我抱歉地笑了笑:“前辈,您实在高看我。您那么厉害都捉不到的人,就别让我班门弄斧了。”
  羌蓠计划不通,当场又变了脸,朝着沈堕嚷嚷:“起开!看见你就想起那狗贼,起什么破名字,眼烦。”
  沈堕乖乖往旁边闪开两步。
  羌蓠再次与我面对面,凶着脸说:“要不这样,你给我二十两银子,我告诉他真名叫什么。”
  “……”
  我到底为什么非要跟她产生金钱交易不可。
  不是她给我钱,就是问我要钱,我们俩不能简单纯粹地沟通一下么。
  沈堕叹气,那眼神就像在说:你看吧,我就说让她逮住没好事。
  ……
  作为天下第一女魔头,羌蓠让人害怕之处不仅是她变态的武功,还有她变态的性格。简直就是变态的祖宗!
  我总算是知道沈堕随谁了。
  行事作风奇葩,说话也常常语出惊人,让人惊觉怪异的同时,又后怕羌蓠真的敢付出行动。
  我们三人一道去了一家茶馆,根据羌蓠本人的说法,这是她们谷在都城的分部。
  我问她,她们那谷叫什么。
  她说没取名字,随我怎么叫。
  沈堕则说:“什么谷,就一山沟。”
  然后收获羌蓠毫不犹豫的反手一掌,直接让他吐了一地血。
  我随他们走进茶馆后院,看着周围这平平无奇的小平房,还有那惨淡经营的生意,觉得她的山谷如果真是个山沟,应该也不是很奇怪。
  院子里都是泥土地,有一棵高高的桂花树,树下一张木头椅子。女魔头往那一坐,脚踩在椅子上,流氓架势跟沈堕如出一辙。她把大刀往旁边桌上重重一放:“我可是为了劫狱才来的,来一趟不容易,什么也没捞着怎么行呢。要不你出十万两黄金,老娘保你一次。”
  沈堕听了不禁瞪眼:“十万两黄金?上次你才要三万两白银的,涨价太快了吧。”
  “上次那都什么时候了,上次你毛还没长齐呢,物价什么的都在变化的,你也要与时俱进,不断提高自己的眼界和认知懂不懂啊?”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说的好有道理。
  沈堕见我瞎点头,拉着我往旁边走,背过身去小声商量:“她要十万两黄金,狮子大开口,摆明了宰人。要不我们还是自保吧。”
  我问:“怎么自保?”
  “直接走人,先离开都城,一路往南,回狐月山带点盘缠,不行就出国。”
  “?”我都让他说懵了,“那如果让你娘保我们,她会怎么做?”
  “她……”沈堕悄悄往回看了一眼,“她跟我们不一样,她手里有宣明开国皇帝御赐的天焰刀。传说□□便是用那刀征战四方,创立宣明。见此刀如见□□,无人敢不从。”
  “天焰刀!”我惊到捂嘴。那可是上古宝刀,又是□□用过的武器,不仅可以劈山断水,还可以斩杀世上任何背信弃义之人。总之只要把刀亮出来,就算是太子来了,也得先行一个大礼再说。
  我沉思片刻:“这样吧,你自己跑吧,如果迫不得已出国,一定好好保重!我现在要去找我姐妹了。”
  “?”
  “怎么样啊!”羌蓠高声问道,“想好了吗?十万两黄金哟,半两都不讲价。”
  沈堕与我转过身来,却在背后死死地拽着我的衣带,怕我倒戈:“要钱没有那么多,提点别的要求吧。”
  “别的?嗯,就让江姑娘跟我回谷好了。”
  “好啊!……”我刚答应完沈堕就狠狠拽了一下我的衣带,勒得我闷哼了一声。
  羌蓠奇怪:“怎么了?”
  我手摸在腹部,手指用力扣住衣带,妄图拯救自己被勒的肚子,脸上维持着一个尴尬而不过分僵硬的笑:“没,没什么。”
  沈堕说:“娘,我知道你做人的一大爱好就是为难别人,但我绝不会让你带走荆禾。”
  我一根手指勒不过他整只手,说要走不过开玩笑,眼下关头当然得配合他:“前辈,我留在沈堕身边挺好的……”
  “等一下!”羌蓠突然严肃,抬手打断了我们的话,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你肚子怎么了?”
  刚才她一起来沈堕就火速松手了。
  我摸了摸自己饱受委屈的肚子,差点被衣带给勒成两截:“没什么,肚子也挺好的……”
  羌蓠失神地摇了摇头,显然是不信。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又用另一只手来试我的肚子,表情很是沉重:“我懂,是不是他?是不是因为他?”
  他?
  我看了旁边沈堕一眼,点头告状:“嗯!”
  羌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天下的狗男人果然都一样。”
  我没懂。难道沈堕的爹也曾如此勒过她的衣带?
  沈堕问道:“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闭嘴!”羌蓠猛一睁开眼睛就呵斥他,“我误会?若你不做,我怎会误会!”说完又看我,“荆禾,没事,别怕,娘都懂,不用怕他。”
  “前辈,我……”
  “来,我们去屋里聊。”
  羌蓠不容我拒绝地拉着我进了屋,把沈堕一个人丢在外头。进屋时还不忘回头怒吼:“把刀给老娘送进来!”
  沈堕不情愿地答了一声:“哦。”
  ……
  我江荆禾活了十八年,以前从来没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我有了婆婆会怎么办。
  虽然我喜欢沈堕很久很久,但是说实话,我一直把他当孤儿。毕竟他那种性格的人,又在魔教手下做事,家里没点凄惨背景的话,也不至于误入歧途吧。
  后来我得知沈堕的娘亲是天下第一女魔头后,我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如果婆婆要打我怎么办。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跑也不一定跑得了。我担心我们俩这婆媳问题,会比一般人家血腥得多。
  而现在,我终于见过了羌蓠本人,甚至刚刚结束了与她持续了三个时辰的促膝长谈,我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从她的房里出来,我左手腕上戴着她送的银色雕蝶坠花手链——她说是从地里亲手挖的,上面还镶嵌着一颗蓝宝石,右手拿着她给的沉甸甸的大刀——传说中的上古宝刀天焰。
  真是收获颇丰。
  方才羌蓠的表现之所以那么奇怪,是因为她误以为我怀孕了。拉我进屋,跟我说了很多话,非要把这刀给我,还说以后我如果不高兴了,就拿刀砍沈堕,砍死也不用负责。如果还不高兴,就出门爱砍谁砍谁。
  我怀着无比同情沈堕和世人的心情收下了刀,对羌蓠解释道:“前辈,我没怀孕,刚才是被沈堕拽了一下衣带,拽疼了,所以,嗯……反正我真没怀孕。”
  可是羌蓠不信,偏跟我说:“没关系的,娘为人很开明,我懂。看见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男人,想留他生个好看的孩子,很正常,我们不过是犯了女人都会犯的错误。回头等你把孩子生了,送到我那儿去,我一定会好好教他,绝对不让他成为下一个没出息的云云。”
  我不停地对她解释,但她一句也听不进去,最后脸色一变,又不乐意了:“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反正十个月后我要看见你的孩子,刀你拿着,抓紧时间!我先走了,保重。”
  说完,她趁着夜色当场翻窗走人,真是来去如风般随意。
  我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这里面怎么可能有孩子呢,我跟沈堕什么都没做过,十个月后上哪儿给她变个孩子出来。
  把刀佩戴好,我愣愣地站在这冷清的院子里,四处乌黑,连盏正儿八经的灯都没有,只有身后屋里的烛火从窗户上映出微弱的光,根本也不起什么作用。
  我抬起头,过分漆黑的环境衬得那天上景致格外明亮。一轮弯月,还有那被撞碎的漫野星河,毫不吝啬地垂怜于我眼中,溅落着滚烫的浪漫。我朝天伸出手,仿佛一切美丽都那么近,触手可及。
  “嘎吱”
  身后门响,是沈堕出来了。他着急问道:“荆禾,你们都聊什么了,聊那么久。”
  我仍仰着头,指着夜空给他看:“好漂亮!你快来。”
  听他缓步朝我走近,我就这么仰着往后倚了过去。他赶紧搂住我,结实的胸膛撑在我的背后,肩膀处正好托着我的脑袋:“小心摔着。”
  “怕什么,”目光稍落,我转而望着璀璨星海中的他,“我知道你会接住我的。”
  他淡淡地笑了笑,搂着我飞身上了屋顶。这平房的屋顶比起我们以往的去处着实有点矮了些。
  坐在冰凉的砖瓦上,我倚在他怀中:“为何上来?”
  “怕别人看见。”
  “看见什么?”我随口问他,注意力全在那星星上。没了房屋的遮挡,一门心思望着无垠的苍穹,震撼的美感更加强烈了。被整个烂漫的夜色包围,心情也跟着欢悦,恍然间好像我们并不是这凡尘的过客,而是那天上的旅人。
  沈堕痴痴望我,没有回答。低头把吻印在我唇上,终于让我收回了满天乱飘的心。
  我看着他比夜空还漂亮的眸色,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他的脸:“沈堕,你娘刚才把天焰刀给了我,我们不用逃了。”
  沈堕并不惊讶,显然刚才一见我就注意到了:“她有问你要什么东西吗?”
  “要……要是要了,不过……她说要个孩子,十个月后让我交给她。”
  “孩子?”
  “都怪你瞎闹,我摸肚子的时候,她以为我怀孕了不舒服,对我说了好多话呢。”
  沈堕垂眼,不知道又动了什么心思,故作为难地说:“那怎么办,上哪儿给她弄个孩子去。”
  “我不知道呀,我跟她解释了她又不听。对了,她刚才已经走了,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她应该是打道回府,不回来了。这次这么容易放过我,看来她很喜欢你。”
  “喜欢我吗?我怎么觉得她还是惦记着让我去捉你爹。”
  “别管他们的事了,他们打了这么多年都没解决的矛盾,我们愁也没用。不如担心我们自己。”沈堕的手在我腰后轻轻地按丨捏,指尖徘徊在衣带上,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阴谋。
  “也是。”
  “当务之急,我们赶紧想想十个月后怎么弄个孩子出来。”
  “……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劲呢。”
  他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语气乖巧极了:“哪有什么不对的。呐,你看,我今天已经去提过亲了,我们是不是算订婚了?”
  “如果我爹娘他们都不同意也无所谓的话,应该算吧。”
  “既然订了婚,我们是不是该商议一下何时成亲?”
  “成亲恐怕还不行。”
  他一听不行,当即变脸,和羌蓠一模一样,就跟我欺负他似的,质问我:“为什么!”
  我解释:“因为成亲须得去官方报告备案,而国丧一整月,禁宴乐婚嫁。”
  沈堕愣住:“哪有这种规矩道理?”
  “有的呀,就是这么规定的,我又不骗你。”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这回事,头一次听说,脸色无比怪异,还带着丝丝的懊恼。松开我,扭头郁闷地坐在那儿,有点难以接受。
  我哭笑不得,凑过去拍拍他:“怎么了嘛,才一个月,等事情过去再办不就好了。”
  他闷闷不乐地嘟囔:“还要等一个月,那么久。”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我就是为了快点出来跟你成亲,才在宫里着急动手的,结果就因为我动了手,反而还得再等一个月?凭什么!”
  我靠在他身上,捧着他气呼呼的脸一顿乱揉:“好啦,别气了,等就等,我们六年都等了,不差这一个月。听话嘛云云。”
  “?”沈堕难以置信地回头看我,像猫炸了毛,“我不叫云云!”
  “好好,不叫就不叫。”我是故意逗他的,羌蓠说他本名羌楚云,楚云指楚天之云,而楚天则是他们的故乡仓灵山的方向。我又说,“叫你朵朵行了吧,要听话呀朵朵,乖。”
  “我也不叫朵朵!”他还是不满意。
  “不都是你的名字么,叫你名字还不乐意,你好难哄啊,”我虽是这么说,却凑到他耳边上亲了一下,与他喃喃,“要不然叫你相公吧,好不好?”
  他听见“相公”两个字,就跟财迷见了宝似的,什么脾气也没了。嘴角挂上笑,比那弯月扬得还嚣张:“好,你叫我听听。”
  我瞧见他笑,忍不住也跟着抿嘴笑了起来,亲亲他的嘴巴:“你得乖乖的我才叫。”
  他垂下眼睛,胳膊不知何时又横在了我身后,追着我加深那个吻。
  连亲了好几下,仿佛一把火点燃了空气,让整个夜色都随之变得黏腻浓稠许多。在我身体愈发瘫软之前,他终于好心放过我,语气像撒娇似的:“娘子,我可乖了。”
  我睁开迷离双眼,看那漫野星河在他身后,却丝毫不能夺去他的耀眼风姿。
  望着他的时候,心里仿佛被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给填得满满当当。
  我终于有了底气,在走近他的这个过程中。学着去热烈地爱,去坦然地接受。更加坚定地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也坚定地拥有自己应得的自由与幸福。
  不会再动摇,不会再畏惧。纵是风雨飘摇江湖路,也不再形单影只。
  “谢谢你,沈堕。”
  “谢我什么?”
  “因为你的爱,让我可以做自己。”
  作者有话说:
  -全文完-(不是)
  沈堕:我的洞房呢?
  羌蓠:我的孙女呢?
  栗子:我的戏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