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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醉翁之意


  郑源师兄和郑夫人很快也知道了两位师弟落榜的消息。
  郑源也经历过几次这样的失败,  当然知道师弟们的心情会有多难熬。尤其方瑜,年纪那么小,又是第一次在读书上遇到挫折,  肯定是心比被油煎还难受,  又会觉得没面子。
  郑夫人也是陪着她丈夫经历了五次乡试,  对眼下这种情况是很有经验的,将客院的起居照顾得妥妥贴贴,平时见面也是自然而然地说些生活琐事,根本就不提什么与科考和学习有关的话题。
  等到过了六七天,见刘勤书和方瑜都没事,  郑源才分别和他俩相谈,又拿他自己的例子激励他们。
  郑源劝说完,  又过了两三天,  郑夫人才说了这次乡试里考折了几个秀才,还说有几个现在还重病在床眼看就是不行了。
  她最后总结道:“只要能平平安安地从考场回来,就是你们家最大的喜事了。”
  刘勤书回想起上一次乡试生病的事情,  也是心有戚戚,连连点头,  十分认同嫂子说的话。
  方瑜想起隔壁那人,  就觉得他还算幸运的,最起码还有命在。
  放榜之后的那三天是方瑜最失落的时候。
  他从前在现代是个差不多的学生,  可自打穿越后却是极其努力的,而且和周围的同学相比,  他觉得他还是处在领先的位置。可为什么这次乡试就没过呢?
  难道是因为他平时感觉错了?过于自大了?还是他字写得不好?又或者写什么犯忌讳的字了?
  他究竟哪点做得还不够好啊!
  方瑜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白天时就头昏脑胀、食欲不佳,  就这样也不用想着出屋了,  可他又不想在师兄家里弄出病恹恹的模样,  怕引别人忧心。
  那几天,方瑜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他每天按时起来穿衣洗漱吃饭,哪怕吃不下去,也要做出个吃饭的模样来噎下去。
  然后就像考试之前那样,手上拿本书在书桌前坐着,精神也不集中,在外人看来大概是神情恍惚的模样,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每过一阵子就又想到了乡试的各种事。
  反复想,各种反省和懊恼,方瑜还有心情给他自己这种情况定了性——精神内耗。
  他想停下来,可是又停不下来。
  睡不好觉让他很烦躁,他想倾诉一下苦闷心情可他又懒得说话。
  等到第四日晚上,方瑜身上不知从哪里来了动力,决定停止这样的状态。
  他让下人拿来一壶酒,喝了两小杯,辣得不行,然后就是头脑发昏摸到床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起来后也没有宿醉的感觉,但觉睡足了就能直接反映到精神和心情上,方瑜感觉阳光都亮了。
  等到郑家人劝过之后,他就更平静了。这时候方瑜才想起问今年解元和亚元的策论文章有没有流传出来。
  郑源欣慰地拍拍小师弟,让下人去他书房里取来文章。
  方瑜仔细拜读,看完后更是心悦诚服。解元和亚元写得文章实在是言之有物、论述严密,更兼文采飞扬。
  回头再看他自己写得时务策,实在是空有花架子,一看就浅薄得很,很没有真材实料。
  知道自己缺在哪里就好了,方瑜就可以找准方向查缺补漏了。
  就这样在郑家又休整了半个月,刘勤书和方瑜就归心似箭了。
  又在路上走了半个月,两人先回到府城刘家,恰巧赶上方宜佳生产的日子,刘勤书这下连身上的风尘都来不及洗,就在产房门口焦急地徘徊。
  方瑜也急啊,这时候的妇人生孩子那就是一脚生一脚死的,生存率大概都及不了格。
  幸好,方宜佳身体状况良好,这次生得极为顺利,统共也就生了不到三个时辰,刘勤书和方瑜回来等了小半个时辰就听到里面婴儿的哭声。
  “是个六斤重的大胖小子呢!”吴氏被丈夫派过来照看长媳,之前一直都在产房里盯着,听说继子和方瑜回来了,这才出来报喜的。
  “哈哈哈,好啊!”这么长时间来,刘勤书终于畅快地笑开怀,“我有儿子了!”
  方瑜也很替自家姐妹高兴,这下子宜佳身上的压力可算是少了许多。
  过年前,刘勤书都留在府城陪妻儿。方瑜在这边待了一个月,还回府学看了几位走得近的师长和同窗。
  江训导安慰了方瑜不少话,说他现在年纪小,原本就不应该冒险去考乡试的,这次不过是探个路子,让他宽心。
  方瑜谢过江训导的好意,又问了几个学业上的问题,才告辞出来。
  然后又去找了室友冯浩贤。这小子根本就没去考乡试,因为他爹不让,说冯浩贤学问还不到家,去了也是重在参与,那有又何必去遭个大罪。而且他们家也怕冯浩贤在考场再考出个好歹来,就决定先让这小子娶亲生上三个儿子,然后再去考试。
  冯浩贤还嘿嘿笑道:“我奶奶和我娘给我预备了两个美貌通房呢,前几天又从良家给我纳了个妾,我媳妇现在也有了身孕,下一次乡试我就能和你们一道去了。”
  方瑜对封建社会的富家少爷很是无语,只是被冯浩贤缠着去外面吃了顿好的。
  等到十月末,缓过乏的方瑜先一步回家,他累了,想好好休养生息一段时日。
  回到家里,方老太太搂着一年多未见的大孙子就大哭了起来,尤其是在看到方瑜瘦了许多,更是心疼。
  “奶,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方瑜安慰老太太,拿帕子替她擦脸。
  “奶这心,你现在体会不出来,等你以后生儿育女有孙子了,才能知道我这心。”老太太收住泪,又张罗着要给大孙子下厨做拿手好菜。
  方瑜认真地吃下老太太亲手做出来的菜,又认真地称赞老太太的厨艺好,让方老太太十分开怀。
  回来的第二天,照例是去刘家给师父请安,再被师父拉着问他家大孙子的模样,听方瑜说孩子哭声响亮,每天吃得多睡得也好,刘秀才的笑声就收不住了。
  这几天是私塾上课的日子,方瑾就住在师父家用功,方瑜去看他,方瑾既开心又担心,生怕方瑜还在伤心。
  “咳咳,小瑾呐,你都考上童生了,明年的院试有没有信心啊?”方瑜见到许久未见的开心果,十分开心,就打趣道:“明年你可就十六了,我记得你前几年还做过规划呢,打算十六岁考上秀才娶媳妇。”
  “是十七岁之前,我说的是十七岁。”方瑾也不记得是多少岁了,反正他就要和小鱼弟弟斗嘴。
  “臭小子,这么长时间了,你有没有想本小爷?”这一年多,方瑾长了不少个子,随手就锁住了小鱼的喉,还吱个大牙威胁道:“敢说不想就把你扔湖里喂王八去!”
  “我想你了行不行!”看在许久未见的份上,方瑜就回答了方瑾幼稚的问题。
  方瑾乐了,大手一挥,就想偷懒,“那你陪着我去找先生请假,今晚上我回家,再叫上云天成和谷慧思这俩货,咱们聚在家里吃一顿吧。”
  “好啊。”方瑜正好也想放松放松,就随了方瑾的心意。
  云天成和谷慧思这俩人也是常来方家的,和方老太太都混熟了。
  老太太笑着招呼他们:“去瑾小子那屋先玩一会儿,我让你们婶子给你们做好菜去。”
  云天成笑道:“方奶奶,我们还叫了前面饭馆的菜,过一会儿就能送来了,您就别让婶子多忙了。”
  “不忙不忙,就是几道简单小菜,你们读书累啊,多吃点才好。”方老太太很乐意招待这些读书人,也想和云家、谷家交好,毕竟在县城他们家也不认识多少人。
  云天成和谷慧思都考上童生了,比方瑾还早两年,这俩人也没变多少,还是天天比着学习。
  饭吃到一半,云天成第二次起身出去方便,谷慧思和方瑾就打趣他,说他是不是尿频,他们吃饭也不喝酒,怎么还老去茅厕,要不要喊个郎中来把把脉。
  云天成脸一红,边走边说:“我水喝多了不行啊?”
  过了有一阵子,云天成才回来,看起来还气喘吁吁的。
  “就这两步道,你就累成这样,不行啊你,是不是太虚了?”这次方瑜也打趣起云天成来,逗得云天成直拍桌子,说要把方瑜给举起来。
  四人尽情笑闹一番,等过了一阵子,桌上没有拍黄瓜了,云天成说还想吃,他去厨房再要一盘,然后就出去了。
  方瑜这时想去厕所,也慢慢走了出去,经过一间空出来耳房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就躲在暗处,看等会儿是谁出来。
  不一会儿,五妮方佳丽鬼鬼祟祟地出来了,看周围没人,就回头招呼另一人出来。
  那人是云天成。
  一切都很清楚了,一目了然。
  方瑜躲在暗处没有出来,他现在还不想惊动任何人呢。只不过怒火还是很足的,不管后续结果如何,他都打算痛揍云天成一顿。
  这年头,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天成这小子敢趁着来他家里私会他家姐妹,就是不安好心。
  作者有话说:
  好饿啊,可是都这么晚了,嘤嘤嘤。
  话说,我家边牧今天在家里跑酷时干碎了一个花盆,被我妈揍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