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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前所未有的背叛


  终于在秋末,  冯婉第三次生产,经过半天的痛苦煎熬,终于生下了方瑜的长子。
  老太太喜得不行,  抱过曾孙,  回去给供奉的菩萨磕了好几个响头。
  方瑜已是第三次当爹,  说有多激动是谈不上的,只抱着孩子是高兴,但更担心冯婉的身体。
  结婚五年半接连生下三个孩子,在方瑜这个现代人的认知里,冯婉实在是受了许多苦。
  冯婉不觉得辛苦,  生产完她还有点力气,搂住孩子亲了几口,  还问丈夫要给长子起个什么好名。
  方瑜摸摸下巴上的小胡茬,  想着进京做官后经历的事情,心有所感,为三子取了个“顺”字。
  “人生无常,  重在顺势而为。”方瑜向妻子解释起名的创意来源:“因势利导,顺势而为,  方能成事。”
  “所以,  小老三你以后大名就叫做方顺成啦!”方瑜轻握住老三的小手,摇一摇:“我是你爹,  以后会带你强健体魄、快乐学习,所以你以后要有个虎爹喽。”
  冯婉笑得不行,  满眼温柔地看着丈夫和孩子,  心满意足地睡下歇息。
  方瑜轻柔地抱起小婴儿,  把顺成放到隔壁屋子里,  嘱咐奶娘和丫鬟好好照看,  又让郎中给妻子诊脉开温补的药膳方子。
  等冯婉做完月子养好身体,外面已经是寒冬了。
  冯婉成日里不是算账管家采买年货,就是陪着三个孩子,还要应承太婆婆,照顾小姑子和大侄子,最重要的是要特别关心丈夫。
  方瑜也同样很忙。
  入了冬后,畏寒的皇帝几乎停止了室外游乐活动,成日里待在宫殿也挺无聊的。所以他常召喜欢的妃嫔或大臣,伴在寝殿开赏画文艺小宴。
  方瑜这个他最喜欢的年轻画家自然也常常入宫,有的时候甚至一连五天消磨在皇宫中。
  这天也是,方瑜刚到翰林院待了半个时辰,宫里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就来召他入宫侍宴了。
  同行的还有张之青,他笑着和方瑜并肩同行。
  “这两天宫里都在看什么?”张之青入宫的机会没那么多,他小声向方瑜打听皇帝最近的喜好,提前想出腹稿,也好讨皇帝的喜欢。
  方瑜隐晦地说:“冬日百草凋零,不见绿意,人心自然期盼春天百花开的胜景。”
  “尤其是早开的迎春花。”方瑜意有所指地点拨道。
  张之青谢过方瑜,连忙在心中做了几首描绘春景的诗词,准备在小宴上应景。
  和熙帝看了小半个时辰的奏章,把大事料理一下,剩下小事就分派给中书省和尚书省相互督办,再叫门下省盯着这两个部门。
  他在冬日里常疲乏困顿,对政事也不大热心,只是勉力维持而已。皇帝让贴身太监喷洒薄荷香水,又问臣子们都到了没有。
  丹青为皇帝捶背,笑着答:“都到齐了,诸位大人在西暖阁候驾呢。”
  “方爱卿进宫时带新画作了吗?”皇帝笑着问。
  丹青见皇帝心情转好,就卖了个关子:“小人也不知,只是听群青那小子说,方大人是两手空空进的宫。”
  和熙帝来了兴致,大步走进西暖阁,候驾的八个近臣向他问安。
  和熙帝赐座,让臣子们入席,眼睛却一直盯着方瑜看。
  方瑜哈--------------/依一y华/哈一笑,轻松地对大老板打趣:“陛下再看也看不出来什么的,臣确实是两手空空来赴宴的。”
  “你若是当真赴宴来不带礼物,朕可要把你轰出去了。”和熙帝玩笑道:“朕可不请恶客,尤其是今儿,尚膳局那边特意供了沉香酒。”
  众人捧场笑着,席间气氛热烈起来。
  方瑜立刻抬手倒酒喝了满杯,装出无赖模样道:“臣这人不馋酒,品一杯就尽够了。”
  和熙帝抚掌大笑。方瑜见好就收,把藏在宽大袖袍中的一小卷丝帛取了出来。
  丹青殷勤接过呈给陛下,皇帝展开帛画仔细欣赏。
  和熙帝问方瑜:“怎么想起来做帛画了?这鹅黄色着实鲜亮,画出来的迎春花也是生机勃勃。”
  方瑜回道:“上次沐休,臣带着两个外侄去古董店闲逛,偶然看见两幅帛画。听说是那无状的盗墓贼新进挖了东汉墓,从里面带出来的。只是保存不善,颜色退却严重,但那帛画上的笔法精湛细腻,臣观后学到不少,就起意临摹着作画。”
  “再说这鹅黄嫩绿色,是工坊新调制出来的颜料,色正持久,细闻还有清香味。臣就用这新颜料做了幅迎春图。”
  方瑜给出了话题,皇帝很喜欢,就让其他臣子跟着进诗。
  进诗这事,除非这人是真有罕见的才华,否则就是谁排在前头谁就有优势。
  张之青提前知道题目,自然作诗最快,拔了头筹。
  皇帝赏给他一块好砚,引得众人羡慕打趣。
  其中也不乏有真嫉妒不忿的人,只是面上不敢真怒,就热络地劝酒灌酒,想要让看不惯的人出丑失了圣心。
  张之青是游刃有余,片叶不沾身。方瑜是当之无愧的陛下宠臣,谁敢当着皇帝的面给他难堪呢。
  热闹后,就是宴饮作乐。又有乐工舞姬、击鼓传花,再来些行酒令和联诗,这就混到下午了。
  和熙帝又让人拿来他新收藏的《仕女调琴图》,供臣子品评临摹。
  这次侍宴的臣子就没有不擅画的,欣赏完大作就现场临摹起来,希望夺得陛下的赞赏。
  方瑜不和这些人争,只是贴在画前,用心学习揣摩,时不时还要和皇帝讨论几句。
  等别人临摹一半时,方瑜才动笔,只是画了仕女脚边的猫咪。
  等到了皇帝评画时,一位侍读拔了头筹,方瑜的画只得了个有趣的评价。
  那位侍读终于得偿所愿,心里有些窃喜。
  等到快天黑时,皇帝方才放了众人出宫。
  方瑜和张之青一路走着,心里急着想快点回家陪妻子孩子吃晚饭。
  张之青却很有谈性,对他说:“柳恩兄给我来信了,说他开春后先让长子过来安置。”
  方瑜想起这个同科榜眼,也觉得柳恩十分倒霉。
  原来这柳恩刚高中榜眼,回乡后其父就病重不治,不等出仕便开始守孝,如今还在老家蹲着呢。
  张之青叹道:“时也,命也。柳恩兄大器晚成,好不容易才出了头,可等他再回京时,下科金榜都要公布出来了。”
  方瑜这边也时常能收到柳恩的来信,应该是不想和京城断了来往,又想拉近和同窗的关系。
  柳恩那边也听说了方瑜的宠臣名头,这年礼也是不远几百里早早地就送来了,弄得方瑜也有些不好意思。
  方瑜家里人手少,哪里能派妥当人远路送大礼。
  他只好挑了个近期满意的画作,题上诗,再写一封叙家常亲近的长信,装进一个木匣里,付钱给靠谱镖局送过去。
  柳恩收到这画后却觉得很值。
  这可是皇帝喜欢的画家所画,平常人哪里能见到。
  所以在过年前后会客时,柳恩特意会把方瑜送来的画拿出来炫耀,又说他和方瑜的私下交情好,粉饰着柳家的门面。
  热闹的送礼人常敲开方家暂住的冯宅大门。方瑜也不好太清高,毕竟是大大方方地走动送年礼,又没人求方瑜办违法的坏事。
  和熙三年,刚出了正月。
  方老太太满身富贵,手上还挂着佛珠和大金镯子,她老人家过上了做梦都没梦到过的好日子。
  按理说,老太太该满足地安享富贵了。可人就是这般奇怪,永远都有新的想头。
  方老太太也是个如此凡人,她闲下来就想搞事。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老人家都爱这样。
  谁养的孩子就和谁更亲。老太太深谙其中的玄妙和好处。
  她想复制从前的老路,把曾孙子从冯婉那里抱过来养。
  老太太私下里和冯婉暗示,希望孙媳妇可以识相孝顺懂事些,主动把曾孙顺成抱过来。
  冯婉本人也是被抱到祖母膝下养着的,她也知道这是长辈们所谓的抬举,古代家里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她就是不舍得。
  冯婉犹豫半天,终于在晚上对丈夫讲了这事。
  方瑜自然是不乐意老太太再用这手段拿捏冯婉。
  他大包大揽,让冯婉不用担心。
  第二日,方瑜就对老太太很严肃地讲了这事,说孩子还是养在父母身边最好。
  方老太太觉得孙子这是在忤逆她,拿话直接打她的脸。顿时就落了泪,开始絮叨她这些年来对这个家的劳苦功高。
  方瑜并没有否认老太太对这个家的贡献,只是人有两面,要用好抛坏。
  老太太一番唱念做打都没有用。
  方瑜早已聊想到老太太的如此作派,他一早就把所有人都赶出了这个院子,又派方美臻在外面守着。
  方瑜早已不是吴下阿蒙,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他的手段也雷厉风行起来。
  他把老太太的心思拿出来仔细分析一遍。老太太抵死不认,只犟嘴讲她的道理,说她的好心。
  “你就是我这个老太太教养出来的探花郎。”老太太很有气势地说:“顺成由我这个曾祖母养着才是正理儿,你把这事拿到皇帝跟前说也是我有理!”
  “奶奶,您其实不用想这么多做这么多。”
  方瑜四平八稳地说:“您对我的好,孙儿都记在心里呢。我以后一直都会孝敬您、荣养您,这点我向您保证。只是这个家现在应该是我当家拿主意了,毕竟您并不了解京城的大事,容易出纰漏。”
  “如果您能支持我、理解我、配合我,孙儿就省心不少,咱们祖孙俩也会更亲近。”
  “人要服老。奶奶您好好保养身子,别多操心,凡事都有我和婉儿替您办呢。孙儿还想奉养您过上八十大寿呢。”
  方老太太捂着心口,震惊地看着她从小养大的孙子,感绝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背叛。
  作者有话说:
  我昨晚更了四千字呢,今天又早早来更新!咳咳,我是不是超厉害呢?
  边边汪汪叫道:想喝营养液。
  话说,我下次再也不要忘记申请榜单了,我的收藏,嘤嘤嘤,原地踏步,甚至还有下降的趋势,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