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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她立刻一脸的荣光。

        “就我目前看来,“哈泽坎说,”我们必须自己找到瑞薇。找到她,然后打败她。”

        “包括克里普奥?”我问,“麒和魑?一百个腐尸叛徒?”

        “是的。”男孩耸耸肩,“也包括他们。”

        “可是尊敬的主位面人,”俏皮话说,“我们甚至不知道到哪儿去找瑞薇。”

        “这简单。”他回答说,“垂直海。”

        *  *  *

        哈泽坎对我们为什么要从闹市区悄悄地混进垂直海的原因做了一番解释。“那儿有扇去玻璃蜘蛛的传送门,对不对?而蜘蛛其实就是瑞薇的行动基地。所以即便她眼下不在渔场,我打赌她总会打那儿经过,我们只要等在那里直到她出现。”

        “为什么她要经过?”我问,“随便占据城里的哪座大厦不就得了?只要给那些有钱的笨蛋洗洗脑,在把他的产业拿过来用就行了。”

        “那会引起注意的。”男孩回答说,“有钱人都有仆人、好事的邻居,更别说竞争对手派出来的商业间谍了。瑞薇也许会控制一些富奴,但她决不会让别人知道他们和她有关系——在势力得到巩固之前,她依然得小心行事。此外,不管现在传送门是不是有用,她都要确保其安全。因为这是她的后路,也是一旦有必要时所有腐尸的入口。”

        “你说的有道理。”俏皮话承认,“可我不懂瑞薇怎么会比我们先进入印记城的。所有的传送门都由痛苦女士控制着……她一向是将这些不利影响排除在城外的。为什么女神不把传送门给瑞薇关上,让我们的白化病朋友折磨其他城市呢?”

        “我也想过,”我说,“我猜是这么着。要是瑞薇进不了印记城,她就会去别的地方……也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要是她成功地占领了那里,那么她就会变得更加危险;要是她没有成功,那么研磨就都会落入他人之手,混乱依然会继续。其实,要是某个厉害的魔鬼得到了研磨,事情就会变得更糟。也许痛苦女士宁可瑞薇和研磨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那为什么女神现在不杀死瑞薇?”哈泽坎问,“你说是不是正如瑞薇所言,她害怕研磨?或者是女神根本不知道研磨在哪儿?”

        “有这个可能,”俏皮话回答说,“不过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得罪其他的神明。正如我对布特林所说的,研磨极为危险,众神会联合起来摧毁任何胆敢对他们不利的神力存在。很显然,痛苦女士将极力避免这种威胁产生。”

        “另外,”我说,“公然采取行动不是痛苦女士的作风。她总是期望她的人来为城市扫清障碍。”

        “她的人。”哈泽坎重复道,“那是不是说她已经选了一队特别精锐的人马来对付象瑞薇这样的威胁?”

        “是的,”我对他说,“而眼下,这队人马就是我们。咱们最好别搞砸了,孩子——痛苦女士对让她失望的混蛋们严惩不贷可是出了名的。”

        21.掉下去三个,死了一个

        我们到达垂直海的时候,那儿已经塞满了腐尸:它们穿着工人的衣服,上上下下地推着独轮手推车,眼睛里因为这份有失体面的工作冒着火。

        我不想知道那些真的工人怎么样了,不过我琢磨这几天来鱼群的伙食是不是有所改善。

        大家躲在我以前待的同一所公寓屋顶上,蹲在鸡舍后面看着那些亡灵干活。通常它们都待在三层楼以上的高度,以防冒火的眼睛引起过路人的注意。下面则是瑞薇的雇佣兵,对付那些前来提海鲜货的马车。灯笼以固定的间隔挂在整栋建筑上,楼梯、斜坡、鱼桶上的通道……亮得三十个街区外都能看见这座高塔,就更别说我们的藏身之处了。

        既然很难将整个二十层楼的建筑全部看清楚,那么一小时后我还没看见熟人就不足为奇了:没看见克里普奥,没看见吉斯泽莱人,当然也没看见瑞薇。我们不得不一直等下去,直到他们出现。

        “那么,卡文迪许先生,”俏皮话嘀咕道,“现在我们的策略是什么?”

        “等待你的敌人,”和平女神镇静地回答道,“接着攻其不备,然后夺取你的战利品。”

        “嘿,”哈泽坎,“看起来这才象个兽人。”

        我怜爱地拍拍和平女神的手。“这是个好计划。要是我们看见瑞薇带着研磨和揭发人出现,我们就把自己传送过去,一剑扎穿她的肚子。接着咱们抢过那些玩意再传送走。”

        “听起来不大够英雄。”哈泽坎抱怨说。

        “让瑞薇控制城市也一样。”

        “可难道我们就不能跳到她面前,劝她投降吗?”

        “你是说劝她把我们的脑子给煮了。”我纠正他说,“咱们可大方不起,小伙子。”

        哈泽坎没有说话,可我看得出来他不大喜欢在别人背后放冷箭。我自己也不想这样,可情势所逼。或许——只是或许——若是我不失手,就能用剑柄把她打昏,而用不着切开她的肺。只要我把她击倒,就能把她关起来而不是杀了她……可一旦失策,我就不得不立刻换成剑身,到时候天知道我身上要溅上多少血。

        *  *  *

        时间流逝着。遥远的某处,印记城监狱旁的准时钟鸣响了十二下:午夜了。五百年前,一位名叫拳下出正义的慈悲灭绝会术士对这口钟施以点化,好让整个印记城都能听见它——并不是说钟变响了,而是声音会沿着环形的城市绕梁不绝。老印记城人只要听听响声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就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

        “你认为今晚还会有人出现吗?”哈泽坎问,“天很黑了。”

        男孩大声地嚼着一颗没熟透的桃子,那是俏皮话下楼时从一个菜贩手里要来的。鉴于我们的零用钱在穿过火焰拱门的时候都被烧了个精光,我真搞不懂俏皮话是拿什么付的帐……不过妙手空空一向是地精幻术师的绝活——你该知道我的意思。

        俏皮话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啃完了手上的最后一口桃子,回答说:“我们要找的人更喜欢昼伏夜出,尊敬的主位面人。我们不能仅仅因为天色晚了就放弃。”

        “在开始犯困之前,”我说,“我们应该制定站岗时间,好让大家都谁一会。不过在这上面铺床睡可不怎么舒服……”

        “我保证会让你们舒服的。”和平女神肯定说。

        哈泽坎直发怵。俏皮话自控能力倒是强一些,不过他的脸也刷白。“尊敬的女士,恐怕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需要澄清。”

        “在包办婚姻里,”和平女神回答说,“总是要有一些共识要达成。”她的桃子汁滴在了结婚礼服前襟上,自己还没发现。“只要丈夫们和妻子彼此坦裎相见就可以了。现在,”她故作端庄地整了整长袍,继续道,“是你们决定谁先来,还是由我选?”

        “先来干吗?”哈泽坎好不容易问。

        “听起来小伙子最需要接受教育。”我忙不迭插嘴说,“从他开始。”

        “是啊,是啊。”俏皮话也同意,“他非常需要您的指导,尊敬的女士。您的长时间的指导。要是愿意,您可以花几个月,几年。我们可以等。”

        “你们在说些什么?”哈泽坎不干了,“我们怎么好象在谈,嗯……洞房……”

        “的确是。”和平女神恬静地说,“我们能否起驾鸡舍就寝,陛下?”

        哈泽坎的眼睛差点没弹出眼眶,在屋顶上直蹦达。他头重脚轻地踉跄着,好象要聚集能量赶快传送回托比叔叔安全的客厅似的。可主位面佬叫人忍无可忍的好运救了他的命。

        “看!”他叫了起来,手指颤抖着指着街对面,“那是麒……魑……反正就是其中一个吉斯佬!”

        *  *  *

        哈泽坎是对的。吉斯泽莱盗贼——咱们姑且称其为魑吧。尽管我一直搞不清楚谁是谁——正在下面几层沿着垂直海螺旋状的楼梯往上爬。其他的强盗纷纷给他让道,就连腐尸也要退避三舍。他们显然是看到了他的脸孔后,才做出这一明智决定的:他的表情十分凶狠,犹如冰雹即将降临一般。我怀疑是不是在瘟城杀了他的同伴后,他就这副苦瓜脸;还是最近别的什么让他变得那么愤怒的。

        不过这无关紧要。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抓住这个混蛋,逼他说出瑞薇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我们只要传送过去,用刀子抵住魑的喉咙,把他带到别的地方审问一通就行了。

        “好了,哈泽坎,”我轻声说,“我们就这么干。等他离其他人有上一段距离,就把我们传到他身后去。”

        男孩看上去想反驳,可我把他瞪了回去。我们默默地看着吉斯泽莱人朝上面走去……我看出来他这是要去通向玻璃蜘蛛的传送门。在传送门的下面一层,他不得不爬上一道搭在一桶枪乌贼——要是你喜欢也可以称之为枪鱿——上的斜坡,眼下还没有腐尸。“那儿。”我对哈泽坎说,“那道斜坡。准备好了吗?”

        他点点头。我牢牢地握住男孩的胳膊,俏皮话则抓紧他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