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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失火



                                            “着火了!着火了!不好了!着火了!”

        打斗之间,却有人大叫府内失火,众人皆是一惊,都向着院内望去。只见不远处已有滚滚的浓烟散来,火光还未见,看起来像是刚刚燃起的。

        正在纳闷之际,突听得平叔失口说了句:

        “那女人……”

        声音虽小,却还是入了杜萧寒的耳。猛地,一阵眩晕泛了上来,身微晃了下,立即被身旁的将士扶住,随后,一句话悄悄递了过来:

        “王爷,这是格道,注意脚下,挑白色的砖块儿走,红的别踩!”

        “格道”三字一出,杜萧寒也立即想起这门由异域传过来的布阵方法,据说是由不同颜色的格相间而成,机关可随意安排在各种颜色的格中,不明就里的人,随便踩中了一个,便可惹来杀身之祸。可一旦机关道破,却也没有什么可怕了。

        此时,他便按着将士所说,避开红砖只挑白色下脚,果然,一步一步极为顺利。可是身后的将士却一脚深一脚浅地中了不少的埋伏。

        “快告诉后面的人,别踩红色!”

        话一出口,人已横着跃出去好远。他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失火的地方,此刻他的心里被那该死的女人塞得满满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奔跑中,余光瞧见杜萧离与平叔都向着自己的方向追了过来。想都没想,速度立即又提升了许多。再一转头,人已被副将拦住了。

        很好!火海已经在眼前了。可是……怎么会有歌声呢?

        一阵幽幽地唱腔自着火地屋中传出。有些凄凉。更有些悲惨。

        他听得出那是秋冰若地声音。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高兴她人还没事。至少还活着。悲地是……这曲调。分明是透着一股绝望。从前。他再怎样折磨。她至少还有精神与自己争、与自己吵。虽然身一天瘦过一天。可是气色还是不错地。现在……她放弃了么?

        牙已咬得咯咯作响。手指地关节也被握得泛了微白。这女人。让他怎么办?

        “秋冰若!”一声大吼。堆积了几天地怨气鱼贯而出。“秋冰若你给我出来!住嘴!不要再唱了!想要逃避么?出来!你地罪还没有赎清。我不允许你死!”

        一边喊着。身已探向前欲向火中冲去。却在即将碰到火势地那一刻被随后赶来地将士拦腰抱住:

        “王爷!不要啊!不能进去。太危险了!”

        “混帐!”一拳挥向身后,“再不救就来不及了!放开---

        将士不但没能将他拦下。还在杜萧寒的一推之下退出好远,幸好后面还有人及时稳住了他欲倒下地身,不然,搞不好触到哪项机关,那么,这些人就都得完蛋了。

        “秋冰若!”人已冲进屋内,怎奈浓重的烟呛得他立即咳了起来,也分不清要救的人是在哪里。“秋冰若!”又喊了一遍,凄厉的歌声嘎然而止。

        谁?是已经被火焰烤得糊涂了么?不然。怎么会听到……好像是杜萧寒地声音?

        汗已混着泪水流至满面,咸咸的。

        她只想唱歌,唱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一支歌。就像娘亲离世之后的那些天,她便是用唱,替代了所有的委屈和不平。所有的人都只听得她唱,却看不到她的泪。

        现在。她是流着泪地,为自己这短暂却又不绚烂的生命,为自己这被人唾弃的身份……也为那份无始无终的爱情。

        嫁给杜萧寒,她没有过悔。爱上杜萧寒,她更没有过怨。可是此刻,她却不甘了。曾几何时,她秋冰若也是个天真无忧的公主,也会偷了下人的衣服独自跑到街上去玩耍。也正是那样,才结识了一个叫文越的少年。如今。年华未去。却只能在这火中怀念曾经的笑颜如花了。

        “秋冰若!”又是一声大喊,好像声音又向自己身边挪近了一些。

        若有所思地将脸半转过去。一阵热浪扑面而来,不由得再向旁退了一步。

        真是有幻觉了呢!人家不是说了么,为了自己……不值!

        不值!那还来干什么?

        胳膊猛地被人抓住,身也连同惯力跟着一块儿向前跌去。本以为就会此扑向眼看就要燃到身边的火苗之中,不想,却一头扎向了一堵肉墙。

        是人地身体!

        这是冰若的第一反映,随即心里一阵翻腾,是他么?

        这个胸膛好熟悉,这个味道更是足以令她失魂。即便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她还是轻呼出声:

        “是你?”

        难以置信却又十分肯定的两个字刚冲出口,一阵猛烈的咳便已止不住了,头也跟着越来越晕。

        身体被人打横抱起,随着来人的纵越,终于,一阵清风扑面,呼吸瞬间畅快起来。而身后这屋,也在他二人跳出地同一刻,顶梁全部坍塌!

        身形站定,再向四周看去,好似争斗已然结束。不解地看着站在身旁的副将,还不等问,那人便已开口:

        “平叔死在自家暗器之下,大少爷……不,杜萧离……跑了!”

        “跑了?”一声低吼。跑了,他跑了,事情会就此结束么?

        怀中的人微动了一下,低头看去,一双被烟熏得红肿的眼睛正望着自己,那眼神,带着着许的不解。

        “想死?没那么容易!”不假思索的,话已经出口。语毕,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会是这一句?明明是心急地想要问问她有没有伤到,可是……

        “没事……”弱弱地低吟出声。像是猜到了他的心。“那火,是我自己燃地。”心下又是一紧,她自己燃的火?立即又怒目相视,怀中人却是一句细语轻吐而出:“我……好想你!”

        长长一叹,双目微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头一闪而过。像是一种被掩盖以久地感觉又被重新掀起一般,沉重而深远……

        “恨不恨我?”这话终于问出,了了心头一大纠结。

        能感觉到她地头在自己怀中轻轻地摇晃了一下:

        “不恨!”

        简短的答复,却有些令他砰然心动。

        “为什么?”仍是不解。她到底是一个怎样地女?

        “是父亲作下的孽,我是在赎罪呢!”话说得有些无力,却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手臂紧了一紧,轻轻地将她放下。再扶住了有些摇晃的身,待她已站稳,又是一句问话直冲出口:

        “你我之间……只是为了赎罪吗?”

        怎么这样久没有回答?头还低了下去,是在考虑吗?不对!从什么时候起,这女人地一举一动,竟开始牵动自己的心了呢?

        终于再次抬起头,四目对上的那一刻。他又看到了她眼中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复杂地情感,这种感觉令他琢磨不透,也想不明白是从何而来。

        就在眼前人的朱唇正欲轻启之时,突然之间却有了变化。那双眼几乎是在瞬间充满了恐惧,这种情绪也在一念之间感染了他。

        可是,待他反映过来不对劲时,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冰若咬紧牙,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将他一拽,随后一闪身。两个人交换了位置。

        “冰……若……”

        从未这样叫做她,这两个字喊得有些费力,可却在她倒地的一刹那看到了一团泛上面容的笑,好美呢!他在心中感叹。

        “冰若!”

        再唤一声,人已彻底滑向地面。在她肩头插着的,是一支短箭。

        “王爷。快走,这里还有机关!”

        副将一声喊,这才令众人回过神来,纷纷上得前来将他二人围在中间,同时护着他们迅速地向院外移动。

        将士们不知从何处弄来一辆马车,直到上了车杜萧寒才发现了一个意外----这只箭上并没有毒!

        那就是说,这并不是因触动机关而引出的暗器……是人!

        谁呢?杜萧离?

        对!也就只有他了。

        狠狠地握紧了拳,放虎归山,终究是大患啊!

        突如其来地一声唤。却令杜萧寒石化在了当场。

        他愣了。这女人在叫什么?文越?……文……越……这名字好熟悉,是啊!好熟悉。这不是他小时候行走在外时曾给自己起地假名字吗?他只在十多年前的一天将它告诉过一个小女孩儿……

        那天是在郁京城。本是探回报说郁京城主有攻占平的打算,他这才与随从乔装混进城内去打探消息。消息没探成,却在街上捡到一个没钱买包的女孩儿。那小丫头长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胖嘟嘟的小脸看起来总是想让人去疼她……

        等等,眼前这人……向着睡熟的冰若看去,难道……会是这样么?

        终于明白为何她的眼里总是会现出那种复杂的情感,如果真如他所料,那么……她……不会!许是多心了,那么些年地事情谁还会记得,更何况那时的秋冰若还只是个五六岁大的小丫头。不会不会!千万不可有这种念想,虽说世事难料,可也不会巧到那种程度……若不是……那么她口中的“文越”……是谁?

        好一股醋意啊!这是他该有的么?不由得泛起一阵嘲笑,是给他自己的。杜萧寒,他是杜萧寒哪!平地王爷!竟也会莫名奇妙地吃这不知名的醋?

        躺在怀中的人紧紧地皱着眉,极痛苦的模样,那只箭还插在肩头,只待回了城内请医官助其拔出。

        “快!都给我快点!”

        经这一催,本已极快的马儿又提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