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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夕颜不觉一窒,恐怕康熙是不想让自己回府和胤禟说什么罢,连忙笑道:“这实在是夕颜的福气啊,李谙达还是像以前一样唤我夕颜罢。”

            李德全福了福身说道:“老奴不敢,皇上说还是委屈福晋住原来的院子吧。”说着便领了夕颜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  先更一点哈,昨天停电……晚上再努力……

        夫妻陌路

            一夜无眠,眼前看到的都是胤禟的影子,耳边听到的都是胤禟的声音,四周闻到的都是胤禟的气息。天刚亮,夕颜就披了件紫纱丝裙,汲着鞋下了床来。推开门,一下子便呆住了:四阿哥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她,似乎站了很久,一身灰绿的袍子下摆已经被露水湿透,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折子。

            四阿哥看着眼前的人儿:粉黛不施,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在腰后,更显得面白如玉,身形娇娆。心里不禁一阵酸楚。

            “四哥,这会子你怎么在这里?快要上朝了吧。”夕颜忍不住打破沉默。

            四阿哥微抬了抬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依旧没有,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四哥,你……”夕颜刚开口,却不料四阿哥一下子猛地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发间,折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喃喃自语:“她不是你,她终究不是你,我骗不了自己……”

            夕颜想要推开他,却挣脱不了,只觉得四阿哥的手越收越紧,似乎想要把她揉进骨头里去。夕颜急得没有办法,只得开口道:“四哥,你这是做什么?我是你的九弟妹!”

            闻言,四阿哥似乎整个人一颤,猛地放开了夕颜,形容萧瑟:“九弟妹?是啊,九弟妹……”

            夕颜被放开了钳制,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却一下子踩上了那掉在地上的折子,连忙捡起来合上塞到四阿哥手里,眼睛却飘过那几个字:“废太子!”四阿哥不是太子党吗?为什么他也支持废太子?他不是应该保举太子吗?……

            “原来你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夕颜抬头却见四阿哥满脸的凄苦,眼神里说不出的酸涩,耳边不时地想起那些话“这府里的女人每一个都有你的影子,年氏的鼻子,魏氏的嘴巴……直到爷领回了钮祜禄氏,我突然觉得这一辈子恐怕他都忘不了你了罢……”“四哥说你跟了太子也是好的,可是他却把自己整夜地锁在书房里,也不敢去找你,生怕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了你……他说醉了就不会想着你了,兴许还能梦着你……”一点一点涌上心头。

            夕颜看着四阿哥转身离去的萧瑟背影,不觉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开口道:“四哥,皇阿玛还是……很疼爱太子的。”闻言,四阿哥的身影僵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重新抬脚离开了。

            

            朝堂之上,康熙召见满朝文武询问立太子之事,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大人都出面保奏立八阿哥为太子。康熙大怒,说八阿哥和大阿哥,彼此勾结庇护,谋夺太子之位;说八阿哥在朝内私结党派,说八阿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党羽相结,谋害胤礽。今其事皆败露,削其爵位,即锁系,交议政处审理。

            康熙革了八爷的贝勒爵,降为闲散宗室。    

            张廷玉、四阿哥等保举废太子,康熙露出了宽慰之色。

            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十六日,废太子胤礽被释。

            十一月二十八日,八阿哥复封为贝勒

            

            历史还是一样地前进,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在宫里一住便是两个月,夕颜的肚子已经微微地挺出来了。当秋怜姑姑前来说送福晋回府的时候,夕颜早已按奈不住回家的喜悦,急忙收拾了东西,带着西西就辞了康熙回府去。

            走进大厅却不见胤禟,夕颜转头便问秦贵:“爷知道今天我回来吗?”秦贵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想是知道的吧。”夕颜一愣,不再说什么,急忙往房间走去:两个月没见,心里满满地溢着思念,胤禟,你也一样吧。

            跨进房门却不见胤禟,夕颜心下疑惑,刚想要转身出去,却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墙角,满脸的胡茬,眼神疲倦,形容萧瑟。

            夕颜连忙上前想要扶起他:“胤禟,你怎么了……”却被他一手打掉,才突然看清满地散乱的东西正都是原来自己那个匣子里的,一下子像心被掏空了一样,慌地难受。

            胤禟看清来人正是夕颜,一面颤颤巍巍地站起,一面冷笑着。夕颜心里不禁一阵发抖,只见他朝着自己扬了扬左手里  一叠信,冷声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哈哈……好一个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哈哈……好一个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会看到这些?那个匣子不是早就收起来了吗?夕颜看着狂乱地笑着的胤禟,心里更是撕裂了一般,“胤禟……”忍不住想要上前扶他,却被他一下子推开,此刻的胤禟仿佛是自己不认识的一样。他红着眼,嘶哑地将一个碧玉镯子摔到夕颜面前,“这是十四弟给你的罢,哈哈,我早该知道,他那样巴巴地拿了最心爱的匕首去和十二换了这个镯子,除了你,还能给谁?”

            他像是疯了一般,一下子上前死死地扣住夕颜的肩膀,那么用力,似乎想要捏碎她一样,“可是我竟然不知道八哥心里也是有你的,不是,不是,我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竟是那样爱你,连他成婚时良妃娘娘给他的玉也能给了你……”

            胤禟疯了似地咆哮道,“八哥说这是他额娘最珍贵的东西,是他额娘关于皇阿玛最美好的回忆,是他额娘的乳名,‘墨玉’……八哥他那样宝贝这块玉,我以为他会给了表妹,可是他却给了你……哈哈,我怎么会知道……”夕颜看着他胡乱地说着,手里紧紧攥着的竟是那块刻着一个“墨”字的玉。

            夕颜心里猛地一阵狂跳:这是八阿哥的?竟然是八阿哥的……

            胤禟眼里满是深深的绝望和恨意。恨意?夕颜一想到这个词浑身就打了一个冷颤,急急地说道:“胤禟,你别这样,我不知道……”

            却被他狠狠地打断:“不知道?你不知道太子喜欢你吗?不知道四哥喜欢你吗?不知道八哥喜欢你吗?不知道十四喜欢你吗?……哈哈,不知道?不,不,还有别的……”夕颜心痛地看着他一下子放开自己,退到墙角,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嘶哑道,“我们成婚四年了,你……你却还是喜欢太子的吧,所以你帮着他,劝说皇阿玛复立了他;你对四哥也是不能忘怀的吧,所以你对他说皇阿玛还是很宠太子的,让他支持太子,保全他……可是我呢?我那样待你……你却……”

            夕颜一下子呆住了,眼泪汹涌而出:胤禟,你可以怪我,可是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的心?……

            “不是的,胤禟,不是的……”夕颜声泪俱下,“胤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吗?”

            听她这么说,胤禟眼里像是要烧出火来:“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怎么让皇阿玛复立了太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八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四哥说皇阿玛还是疼爱太子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嫁给我,我不明白,不明白……”

            他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夕颜,眼里的火焰更加旺盛,“你知道皇阿玛怎么说八哥?他说八哥是辛者库贱人所出,说八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说八哥党羽相结,谋害太子,他还革了八哥的贝勒爵……你知不知道八哥出了乾清宫门就吐了血,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八哥把那玉都给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八哥……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如果你还是喜欢太子,还是钟情四哥,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为什么……”

            夕颜呆在当场,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下来,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能说什么?我又该说什么?说不是吗?可自己真的是对四阿哥说了皇上还是疼爱太子。,可是胤禟,为什么你要那样想我?为什么结婚至今你还是不懂我?

            夕颜这样茫然委屈的形容在胤禟眼里却是无声的默认,心里原本所有的希望都塌了下来:夕儿,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不是的,我以为你会说你是爱我的。夕儿,我不要皇位,不要富贵,可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你心里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我们都有了西西你还是爱着二哥,还是那样帮着四哥?十弟说我爱上了你,就再也不是我自己了。可是为什么你还要这样践踏我的心……心里一阵阵的绝望。

            胤禟板过夕颜的肩,深深地看向她的眼睛:“董鄂?夕颜,从此,我们夫妻情意恩断义绝。”说完便转身踉跄着走了出去,从此,心事成灰……

            夕颜看着远去的胤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耳边不住地回响着同一句话:董鄂?夕颜,我们夫妻情意恩断义绝……董鄂?夕颜,我们夫妻情意恩断义绝……恩断义绝……恩断义绝……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虐了……大家不要打我……

        心事成灰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初六

            整个春节胤禟都没有踏进沁芳阁一步。夕颜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纷纷扬扬的雪花,想着曾经的自己和胤禟,想着这个房间的点点滴滴,想着这里的欢声笑语,可是他却再也没有踏进这个从前日日温存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