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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猩红的血液自眼前淌过,染红了素净的地毯,胤禟却呆呆地自语,“我的孩子?……没有她,我要孩子干什么?我要孩子干什么?……不是她的孩子,怎么又会是我的孩子呢……”

            姚佳氏看他这个样子抱着绯红一下子瘫坐在地,终于忍不住痛哭流涕。余下的一众侍妾格格俱是跪倒在地,默默拭泪,苦苦乞求。

            “爷,小姐昏过去了……”小桃哭着跑进来哑声道。

            胤禟听了,更加觉得心神俱裂,眼前发黑,也不管这一屋子的女人便冲进了雨幕里……

            

            

        作者有话要说:在努力写之中……

        子夜花开

            我悠悠地醒来,只觉得浑身无力,肌肉骨骼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酵膨胀,酸痛难忍,朦朦胧胧之间,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床前坐了一个人:鬓削残云,眉横长剑,目如星辰。我低低地呻吟般唤他:“胤禟……”

            可是,真的是胤禟吗?浑身湿透的他,雨水顺着他的头发、眉毛还在一点一点不停地往下滴,滑过他憔悴的脸颊,发白的嘴唇,唯有那双深邃的幽黑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我,焦急、眷恋、炙热、  疼痛,仿佛一个没有尽头、没有痕迹的旋涡,将我的全部狠狠卷入,身体,意识,灵魂。

            我的心里忽然却疼痛了起来。嘴唇微微蠕动:“胤禟……”

            “夕儿……”他似乎浑身一颤,伸手便一下子抱住我,微一用力,我整个人都在他的怀抱中了,“夕儿……”他仿佛身心俱是满足了一般,将头靠在我的肩上,闭上眼低低呢喃。

            可是下一瞬间,他又突然放开我,整个人显得局促焦急:“夕儿,你,你疼吗?我弄疼你了吗?冷不冷?”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骄傲无比的男人,他那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将我当成至宝,可是我们又错过了多少年?我的心里某个地方忽然软了一下,一下子上前环住他的腰。

            他身体微微僵硬,语气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夕,夕儿……我身上湿……”

            我心里只觉得微微酸痛:他明明这样在乎我……将脑袋更加贴近他的胸膛,微微蹭了蹭,我微弱的声音却无比坚定:“胤禟,抱着我……”

            “夕儿……”他微微怔了一下,又猛地伸手抱住我,狠狠地抱着我,用尽全力地抱着我,我的肋骨丝丝生疼。“夕儿,这样,真好……”他低哑深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眷恋,一丝无奈,一丝哀痛,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着。

            那一刻,我似乎感觉不到浑身的难受,只觉心中无限激荡,只是紧紧抱着他,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里。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是胤禟的味道,是我最熟悉的味道,是我最喜欢的味道。我终于心满意足地缓缓闭上双眼,终于,我又回到了这个怀抱,胤禟,我再也不能放手。我突然明白原来我一直如此地留恋着这个怀抱,如此地迷恋着这个味道,可是,现在会不会有一点晚?

            “不要再折磨我了。”他喃喃地在我耳边说道。我抬起头,看着他夹杂着哀痛的幽黑眼睛,轻声道:“胤禟,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他的身子一颤,眼神中的温柔一点一点涌了出来,一手轻柔地托起我的脸,低下头来,轻轻地吻住了我的唇,他的滚烫的舌紧紧地缠住了我的,不停地探寻着,吮吸着,纠缠着,掠夺着,倾诉着他对我的伤痛,对我的无奈,对我的疼惜,对我的思念,对我不能停止的爱,我感受到他火热的温度、他有力的心跳、他炙热的气息,一直传递到了我的内心最深处,春暖花开……

            良久,他才从我的唇上离开,却仍是紧紧抱着我,将头埋入我的颈间,只是那样默默地抱着我,却不说话。我似乎能感觉到他身体不断的颤抖,我似乎能感觉到颈间无比的灼热和微微的湿意,我终于留下泪来:这个自负执拗的男人,我爱了这么久的男人,我始终放不开的男人,他就这样在我颈间暗自流泪……

            

            雍亲王府

            雍亲王胤禛负手来回地走着,两道浓黑的剑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几乎连成一线。他看向一旁的所谓名医术士和一干幕僚,声音冷然:“快查!”

            埋首在小山似的医书之中的医士们,双手并用,飞快地翻阅着一本本医书,而他们的面前俱是已经堆了厚厚薄薄的数十本古医书,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相继滴落在扉页上,“啪嗒”,铿然有声。

            胤禛突然回过身来,重重地一掌积在早已被医书堆积成山的案台上,疾声问道:“到底找到没有?查出来了没有?”

            医士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滑落下来,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颤声道:“四爷,非臣无能,只是……只是,这关于黄杜鹃之毒……古书中实在,实在未有记载啊……”

            “什么?”他厉喝一声,脸色愈发铁青,“那我养你们有何用?当初你们不是都说自己如何能耐么?难道她,她只能……”  胤禛不敢说出那个“死”字,眉间的忧虑和焦急愈见弥深,负着手急急地来回转了几圈。医士们只得颤抖着苍老的身躯伏在地上,不敢再吱一声,似乎眼前的雍亲王不再是那个从前的雍亲王,从前的雍亲王冷则冷矣,却何时像现在这般急躁和失态?

            “没有记载,没有记载……”他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忽然猛一个回身,一下子将案台上所有的书籍全部扫了下来,“没有记载就不能治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眼里的猩红更加灼热,狠狠地抬腿一脚,那厚实的原木椅子翻滚了两下便“吱”一声裂了开来。那满地的医士们只觉得心里“噔”地一下揪起来,更加不敢动。

            那拉氏从外面进来,看到这满地的狼藉,心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微不可闻的低低一声叹息。

            那医士幕僚们见王妃进来,一下子都抬起头来看向她,眼里俱是哀求。见那拉氏握着帕子挥了挥手,连忙迫不及待地逃了出去,留下那拉氏一人对着早已被焦急和恐惧迷了心神的胤禛。

            “爷……”那拉氏上前微微弯下腰,将地上的书籍一本一本拣起,用帕子细细地擦拭干净,放回案上,“吉人自有天相,她会没事的。”语气轻柔,听不出任何情绪。

            胤禛一下子回过身来,一把捏住那拉氏的肩膀,也不管她是不是疼痛:“真的?她会没事的?那么重的毒,她怎么会没事?”  他眼神一暗,却随即目光又变得温柔,微微迷离,“可是她那样的人怎么会死?不会的,她一定不会死的,她那么美好……”说着,他竟再也看不到眼前的人,只是自顾自地转过身去,看着角落里的那幅画:画里的女子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印花锦缎旗袍,围着红狐围脖,脚上蹬着同色的靴子,外面罩了件银白色的兔毛披风,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随意插了支碧玉簪子,坐在隐在茫茫白雪中的亭子里,皑皑白雪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蹙眉轻舒,杏眸拢雾,瑶鼻如玉,樱唇似嫣,顾盼生姿,煞是生动。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玉面芙蓉,明眸生辉,说不出的风姿。

            “她不会有事的,她肯定不会有事的……”胤禛低低地自言自语道,忍不住上前将自己消瘦的脸贴在那画像上,紧闭双目,眉头纠结,可唇角却自然扬起,“她那么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事呢?不会的,不会的……”

            那拉氏看着那个自己爱了一生也痛了一生的男人,心里某个地方狠狠地纠结起来,直让她觉得浑身无力、手脚冰凉,手里的书再也握不住,“啪嗒”一声,滑落在地。

            胤禛却浑然没有听见,他闭着双眼,脸更加贴近那画,似乎想要一起熔进那画里面去,修长的手指却紧紧攥成拳,几乎可以看到上面清晰纠缠的纹路:“夕儿,如果这一次你能活下来,那么,我再也不能放开你,不管过程多么痛苦艰辛,最终我一定要得到你!如果,如果你没有办法熬过这一劫,那么,那么我陪你一同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先看着,姜还有点事,如果赶得回来的话再更,抱歉啊……

        借爱还魂(上)

            八、十、十四三位阿哥过来的时候,我刚刚从昏迷中幽幽醒来,看到坐在旁边的这三个人,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八哥,十弟,十四弟,你们来了?”

            八阿哥看了我一眼,嘴角噙起他贯有的笑容,伸出手去端案上的茶,但是略有些颤抖的双手却将茶杯碰翻了,茶水洒在案上,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地上。

            十阿哥黝黑的眸子盯着我,裂开嘴笑了一下,那笑却比哭还难看。十四在旁边死皱着眉头,眼里俱是深深的焦虑。

            喉咙里面突然涌起一股气,呛得我直咳嗽,一声一声,破碎嘶哑,似乎要把五脏六脾都咳出来。胤禟心疼地连忙扶住我,用手帕去替我掩嘴止咳。好不容易止了咳,拿开帕子,却看见那白色的兰草帕上,溅了几朵鲜红的血花,艳丽,厚重。染得那摇曳的兰花蔓上一撮鲜红,光亮闪耀,直指人心。

            胤禟愣愣地看着那帕子,拿着帕子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旁边的三个人脸色愈发沉重,眸子里面的忧思一点一点厚重起来。

            我一手按住胤禟的手,努力撑起自己,笑了笑道:“祸害遗千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怎么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们呢?我还要好好地活着继续毒害大家呢……”

            “你……”十四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只是一个字,却再也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