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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在朦胧月光的照耀之下,就像海面上扬起的风帆。

            那个雨后的郊外,我任性地独自一人迷了路,抱着疼痛难忍的脚,无助地看着越涨越高的小溪没有办法回去。他不言不语地背起我,将脚伸迈进那水里。初春,那像骨头刺一样的风儿跟棍子一样抽过来,趴在他的背上的我只觉得他微微一个激灵,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口气他吸得好长,然后压在心底。水在面前波澜不惊地流着,我在心里为他提了一口气,他踩着水,一步,两步,三步……

            还有那家别具韵味的琴肆,暗色原木的装饰,简单,没有多余的一点点华丽,客流疏离,店里没有掌灯,借着外面的阳光微微有些暗,看上去分外冷清。屋内随意地摆放着的琴,里面静静坐着擦琴、头发花白的冷淡静默的老伙计……

            我的眼前渐渐朦胧,心里某个地方微微抽痛:韩庚……

            终于,一片漆黑……

            

            五月

            九贝子府  南院

            姚佳氏推门进去的时候,绯红只着了一席白色中衣歪在床上,她早已没了往日的淡然和神采,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一双点露眸已蒙上了一层灰白,形容枯槁,憔悴黯淡。房里没有点灯,四周窗户紧闭,只让人觉得阴暗隐晦。她正歪着身子艰难地想要自己倒杯水,姚佳氏见状不免心头一暗,连忙上去接过那摇摇晃晃的茶碗,倒了一杯凑到她苍白的唇边:“怎么妹妹身边也没个人伺候着?”

            绯红微微眯了凤眼,声音冷然,却依旧难掩那一丝骄傲:“姐姐这也是来笑话我么?”

            姚佳氏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窗外淡淡启唇:“妹妹进府晚,可是你也一定知道弘政的额娘刘氏吧。”她轻轻地说着,却没有给绯红机会回答,兀自讲下去,“当年她进府的时候美丽得如同大朵牡丹花,虽然性子有些娇纵,但是那娇纵却没有如大多数人想的那样得罪爷。反而在她侍寝的那一天起,便受到了爷的盛赞,说她性子率真,毫不作伪。此后便是数月的夜夜专宠,风头直盖过了当时这院子里所有的格格侍妾,乃至侧福晋……爷那么宠她,甚至特意命人送了一身衣裳给她,那是一身淡粉色的印花锦缎旗袍,配着红狐围脖和同色的靴子,外面还有一件银白色的兔毛披风。爷总是让她穿着,头上简单地挽个发髻,随意插支碧玉簪子,蹙眉轻舒,杏眸拢雾,瑶鼻如玉,樱唇似嫣,顾盼生姿,竟是说不出的风姿……”

            姚佳氏眼神微微迷离:“可是谁曾想到当时风头正劲的她会在生下大阿哥之后,还怀着孩子已经七个月的时候触怒了爷,及至身死血房,不过是短短一日间的事。”姚佳氏缓缓地陈述着,而绯红则陷于沉默之中,刘氏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她生下了爷的大阿哥和二阿哥,曾经是这个府里最受宠的女人,她一度以为她是爷最爱的女人,一度以为她是因为难产而死的,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因为触怒了爷!

            “到底刘氏做了什么事情,让爷这么恼怒,都顾不得她的孩子?”绯红忍不住问道,说到“顾不得她的孩子”的时候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一阵黯淡,“难道,是因为福晋?……”

            “除了她,还会有谁呢?”姚佳氏苦笑道,“也只有她才能让爷那样不顾一切罢。”

            姚佳氏的眼前不觉又出现了刘氏当年的神采,那个宠冠贝子府的女子是那样自信,自信于爷对她的痴迷,自信于自己腹中骨肉的影响力。

            姚佳氏脑中又想起夕颜的容貌,那微微勾起的唇角,那顾盼飞扬的神采,以及那双淡然的双眸下所隐含的动人流波。

            “其实刘氏很像她,真的很像她。”姚佳氏凄然道,“可是从头到尾,刘氏都只是福晋的替代品罢了。她浅浅一笑的样子,她微微皱鼻的俏皮,她率直真切的性子,尤其是她穿上那一身衣服时,简直和福晋一模一样。我总是在想,爷那么迷离地看着她的时候,到底是在看她,还是在看福晋?总是在想,她那么受宠,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

            听到此处,绯红脸上也不觉露出了一丝惨笑,然后说道:“姐姐,难道刘氏的死,也是和我一样,触及了福晋吗?”

            “我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记得她似乎进了爷的书房,似乎动了福晋以前的画像,还似乎命人拔了那浑身是刺的仙人掌。那天爷像是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地冲进她的房间,活活将她腹中的孩子提前三个月打了出来,而刘氏却是再也没有醒来……妹妹,你今日,和当年的刘氏,是何其相似啊。”姚佳氏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戚然,“只是,你不知道,如果福晋去了,那这整个贝子府都得陪葬啊……幸好,她没事了……”

            绯红闭上眼睛,靠在床榻上,虚弱地说道:“原来我的败,还只是因为,我错料了她在爷心中的地位。”

            “是啊。后宫争宠,争的其实是帝王的心,我们后院争宠,也不过是为了爷的心,可是我们从一开始就都输了,无论是你、我还是刘氏,唯一赢的那个人,只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啊,这一世,无论是谁都取代不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太会写解毒什么的,大家将就着看看吧,想到好得再改哈

        魅惑吾爱

            到了六月,我基本上已经完全康复了,可是胤禟却不知怎么病了,经我初步怀疑,搞不好是性冷淡!这个结论把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可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每天陪我睡着就独自去书房了呢?算算从我回府到我们和好,几乎快要有一年了啊,他还是天天睡在书房,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也说不过去啊。

            胤禟上朝去了,我一个人坐在房里唉声叹气,叹了第一百零一口气的时候,小桃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耷拉着脑袋幽幽地叹了第一百零二口气:“心里不舒服。”

            “啊?”小桃听我这样一说立刻警觉起来,连忙走到我旁边抚上我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是不是上回的毒没有清干净?小姐别怕,小桃马上去唤爷回来……”

            这小丫头自言自语地说着就要往外跑,我连忙拉住她:“我没事,别一惊一乍的,就是无聊的紧,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

            这下她的反应更快:“小姐身子还没有大好,还是在屋里歇着吧,爷说一会下了朝就回来。”真不知道胤禟给了她什么好处这么死心塌地地看着我,好歹也是我的丫头啊……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百无聊赖地从案头上花瓶里面抽出一支月季,一瓣一瓣地撕下花瓣来,心里默念着:“胤禟是性冷淡”,“胤禟不是”,“胤禟是”……

            没撕几瓣我又踌躇了起来,还是不能冒这个险,我怎么能把自己老公的性福交给一朵花呢?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胤禟回来的时候,我正半倚在床上妩媚地朝他笑,天知道我练了多久啊……他看我那个样子脸一下子僵了起来,跨进房门的脚又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哪能让你跑了,我连忙娇声唤他:“胤禟……”

            他微微一愣,生生地止了步,看了看我,呐呐道:“今天八哥让我下了朝过去,我回来看看你没事还得去八哥那里呢。”

            看他那一脸尴尬的表情,我不禁有些气馁,我就这么没有魅力么?

            我不理他,一下子掀开薄被走到他身边关上房门,又故意转到他面前,娇滴滴地伸手勾上他的脖子:“胤禟……”

            他僵硬地看着我,任由我搂着,一动不动,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喉头的轻微蠕动。今天我特意换上了新的内衣,黑色丝质抹胸的款式和这里的肚兜几乎是一样的,下面配搭着的宽大而又透明的黑色丝纱低腰露脐裤,外面再套一件透明的拖地粉色纱袍,既飘逸又性感。

            我满意地看着他微微涨红的俊脸,轻轻抚上他连日来益发清癯的脸,心疼地吻过他饱满的额头,他浓黑的剑眉,他有神的眼睛,他坚挺的鼻梁,辗转吻上他微抿的薄唇。我用我所能想象到的最温柔、也是最热情的方式吻他,一点一点,辗转轻柔。那心头的爱意汹涌而来,几乎生生将我溺毙。

            “夕儿……”胤禟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突然间按住我的手,捧着我的脸与我对视,“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原来是这样啊,我看着他已经蒙上一层情欲的双眸迷离而坚定,皮肤微微泛起晶莹的汗珠和灼热的潮红,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嗯,妾身想要……”我抬起头,眼波飘渺迷离,嘴唇掠过他的唇,凑向他耳畔轻轻吐气,“胤禟……”他倒抽一口气,目光深沉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吞下去似的。

            我却抽身走到桌边,扬起无辜的笑:“人家饿了,想要和你一起用膳,难道你连这个也不愿赏脸么?”

            “你……”他额角暴起一条青筋,深呼吸后,才用比较平静的语调问:“就这样?”

            “你以为呢?”我忍不住觉得好笑。

            下一刻却被他一把用力抱住,又突然一勾手,将我的头微微揽起,猝不及防,唬了我一跳,刚想啐他,他却一下子吻了上来,灼热的唇贴着我的,辗转吮吸着我嘴里所有的芬香与蜜津,我的身体轻飘飘,软绵绵的,只剩下低低的嘤咛。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好不容易离开我的,刚想要喘口气,他却又坚决地拉开了我的前襟,顺着脖颈而下,吻在了我的胸前。

            只觉得胸前一凉,我连忙伸手想要推开他:“胤禟,大白天的……”

            “谁让你来招惹我的……”  他瞬间成了行动派,不由分说地吻住我的话,直把我吻了个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