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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回答是,这样做只能是为了更加谨慎,防止以后想削弱和逃避联邦的合法权力的人们吹毛求疵。制宪会议也许预料到这些论文反复阐述的主要目的是,对我们政治幸福威胁最大的危险就是各州政府最后会削弱联邦的基础,因此可能认为在如此主要的一点上必须解释清楚。不管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根据反对它的呼声来判断,谨慎小心显然是明智的,因为正是那种呼声吐露出怀疑这一伟大而必要的真理的意向,这个真理显然是该条款所要表明的目的。

            但是可能再问:由谁判断为执行联邦权力而打算通过的法律是必要的和适当的呢?我回答说:第一,这个问题是既由于说明性的条款也由于单纯授与那些权力而提出的;我回答说:第二,全国政府和其他政府一样,首先必须判断自己行使的权力是否适当,最后再由选民去判断。如果联邦政府超越其权力的正当范围,并且滥用权力,创立政府的人民必然求助于他们所建立的标准,并采取作为谨慎考虑的应急措施,来补救对宪法造成的损害。从宪法观点看来,法律的适当与否,必须经常决定于作为法律基础的权力的性质。假定联邦立法机关利用对其权力的某些牵强附会的解释(这的确是不易想象的),企图改变任何一州的继承法作此尝试时,它岂不是明显地超越其权限,而且侵犯了该州的权限吗?再假定,联邦立法机关借口其税收受到干扰,就着手废除由某一州的当局所征收的土地税;这就侵犯了关于这种税收的同时并存的权力,该项权力又是宪法明确认为属于州政府,这岂不是同样明显的事情吗?如果在这个题目上有所疑惑的话,完全是那些理论家的功劳,他们怀有一种对制宪会议计划轻率的仇恨情绪,努力把疑问包藏在为了掩盖最简单明了的真理的云雾之中。

            但据说联邦的法律将要成为国家的最高法律。如果这些法律不能成为最高法律,那么从这点上能得出什么结论呢?这些法律又相当于什么东西呢?显然它们什么也不是。一条法律顾名思义包括最高权力。法律是一种规定的对象所必须遵守的条例。这是一切政治联合所产生的结果。如果个人参加一个社团,该社团的法律必然是他们行为的最高标准。如果几个政治社团加入一个较大的政治社团,后者按照宪法赋予它的权力而制定的法律,必然高居于这些团体和组成这些团体的个人之上。否则它只不过是一种有赖于双方诚意的盟约,而不是一个政府,政府不过是政治权力和最高权力的另一种说法罢了。但不能根据这个原则就说,较大团体的那些不符合其宪法权力并且侵犯较小团体的剩余权力的法令,将会成为国家的最高法律。这些法令只会是篡夺的法令,而且应该这样看待它们。因此,我们看出,宣布联邦法律有最高权力的条款,和我们以前已经研究过的条款一样,只宣布一个必然从联邦政府的组成直接得出的真理。我以为,不会不注意到,它明确限制这种法律上至高无上的权力是根据宪法规定的。我提到这点只是作为制宪会议慎重行事的例子;因为这种限制即使没有表示出来,也应该为人所了解。

            因此,虽然一种为了合众国的用途而征收税款的法律在性质上是至高无上的,而且不能合法地加以反对或控制,然而一种废除或阻止州政府征税的法律(除非是对进出口商品),就不会成为国家的最高法律,而是一种宪法所没有授权的篡夺行为了。就对同一样物品不适当地加征税款会使征税困难或不稳定而言,这是一种相互的不便,并非起因于任何一方权力的优劣,而是由于一方或另一方用对双方同样不利的方式不适当地行使自己的权力。然而,可以期望和设想,相互有利会造成这方面的一致,从而避免任何重大的不便。根据整个情况可以得出结论说,各州在新宪法下面会保留一种独立而不受拘束的权力,它可以在它们迫切需要的范围内,通过各种税收(进出口关税除外)筹措收入。在下一篇论文中将要指出:在征税条款上这种同时并存的权力,是唯一可以用来代替州的这一部分权力完全从属于联邦权力的情况。

            普布利乌斯            

        《联邦党人文集》

        汉密尔顿  杰伊  麦迪逊著              

        第三十四篇  续前篇内容      

              (汉密尔顿)原载1788年1月4日,星期五,《纽约邮报》

            致纽约州人民:

            我自以为我在前一篇论文中业已清楚表明,各州在新宪法中将在税收项目上同联邦有同等权力(进口关税除外)。由于这种权力把绝大部分社会财源公开交给各州,所以不能借口断定,各州在摆脱外界控制的情况下不会拥有象想象那样充裕的收入来供应自身的需要。当我们想到,州政府提供的公共费用为数不多时,那种充分广阔的领域将会更加完全地显现出来。

            根据抽象原则就认为这种同等权力不能存在,就是以假定和理论来反对事实和现实。不管证明一件事不应存在的这类理论是多么正当,在用它们证明该事物的不存在违反事实本身的证据时,这些理论会完全遭到否定。众所周知,罗马共和国的立法权,作为最后手段,很久以来都是由两个不同的政治团体执掌的。这两个团体并非同一个立法机关的分支机构,而是两个不同的独立立法机关,它们当中,各有一种反对势力占着优势:一种是贵族,另一种是平民。可以举出许多论据来证明这两种看来是互相矛盾的权力是不适当的,因为它们都有权力取消或撤销对方的法令。但是如果有人在罗马试图反驳这两种权力的存在,他就会被认为是个疯子。当然,我们指的是百人团选出的罗马人民议会(ComitiaCenturiata)和部族选出的罗马人民议会(ComitiaTributa)。前一种议会,由人民通过百人团选举,安排得使贵族势力占优势;后一种议会取决于人数,所以平民势力占完全优势。然而这两个立法机关同时存在很长时期,罗马共和国达到了人类伟大的最高峰。

            在正在特别研讨的情况中,并没有上述例子中出现的那种矛盾;任何一方都无权取消另一方的法令。在实践中,没有什么理由担忧会产生任何麻烦,因为在短时间内,各州的需要自然会缩减到非常狭小的范围内,而且不久合众国就很可能发现,完全放弃某些州想要依赖的那些对象是适宜的。

            为了对这个问题的真正的是非曲直作出比较正确的判断,不妨谈论一下需要联邦政府征税来维持的对象和需要州政府征税来维持的对象之间的比例。我们会发现,前者完全是无限的,而后者则限于非常适当的范围内。在研究这个问题时,我们必须记住,我们不要把自己的视野限于目前时期,而要瞻望遥远的未来。文明政府的宪法是不能根据对当前迫切需要的估计来制定,而是按照人类事务的自然和经过考验的程序,根据长时期内可能出现的种种迫切需要的结合而制定的。因此,再也没有比从估计全国政府的迫切需要出发,来推论适于划归全国政府的任何权力范围更加荒谬了。由于未来的意外事件可能发生,所以就应该有一种为它们作准备的能力。又由于这些事情的性质不可估量,所以不可能有把握地限制那种能力。也许,的确可以相当准确地作出符合如下目的的计算:偿清联邦现有债务以及在相当时间内维持平时需要的机构所必需的收入总额。但是在这一点上停止不前,而且让受任管理国防的政府在为社会提供保护、防止将来由于外来战争或国内动乱而侵犯公共治安时,处于一种绝对无能的状态,这难道是明智的吗?难道不是极端愚蠢的吗?假使相反,我们应该越过这一点,可是除了由于可能发生突然事变而规定一种无限权力以外,我们又能停在什么地方呢?虽然一般说来很容易断定,对可能发生的危险作出应有准备这点是有可能作出合理判断的,然而我们不妨要求那些作出断定的人提出他们的论据,可以肯定这些论据会是含糊而不定的,就象提出确定世界可能存在多久的任何论据一样。只限于预料内部袭击的意见,是不值得重视的,虽然那些预料也不能作出令人满意的推测。但是倘若我们要想成为商业人民,有朝一日它必然会成为我们能够保护这种商业的政策的一部分。维持一支海军和进行海战,将会包括一些政治算术无论如何也计算不出的意外事件。

            即使我们应该在政治上进行一次新奇而荒唐的实验——束缚政府不以国家为理由发动进攻性战争,然而我们当然不应该使政府不能保卫社会,防备别国的野心或敌意。乌云笼罩在欧洲世界的上空,已经有些时间了。如果这片乌云化为风暴,谁能向我们保证,在它发展的进程中,它的一部分愤怒不会发泄在我们身上?没有一个有理性的人会仓促断定,我们完全不在它的范围之内。如果现在似乎正在收集的可燃性物质,在尚未成熟以前就已消耗殆尽,或者说,如果火焰没有到达我们这里就已发出亮光,我们能有什么保证可以使我们的平静状态长期不受某些其他行动或某些其他方面的扰乱呢?让我们记住,和平或战争经常不会由我们来选择;不管我们怎样稳健或毫无野心,我们也不能依赖稳健,或者希望消除别人的野心。在上一次战争结束时,谁能想象,英法两国虽然均已精疲力竭,彼此很快就会这样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