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玄幻奇幻 > 唐三藏西游释厄传 > 第14章

第14章



                                    

            小和尚回寺来,参见师父法明长老,把前项事说了一遍。长老甚喜。小和尚道:“俺娘约我,说来寺还愿,他有话与我说。”师父曰:“你今寻见了你的娘亲,他许你来寺还愿,他必来也。”次日,只见一个丫头先到,说道“来寺还愿”,众僧都出寺门迎接。那殷小姐到了金山寺。径进寺门,参了菩萨,拜了圣贤,大设斋醮。小姐就唤丫环,将僧鞋托于盘内,来到法堂。殷小姐捻上心香(原缺“香”),礼拜我佛。就教法明长老分俵与众僧各人穿领去讫。

            为有江流和尚,见母散了鞋袜,打发了众僧,无一人在法堂之上。江流和尚跪下,殷小姐只见那大脚上无了一个大脚指头。先年托孤于金山寺法明长老处,故此咬下脚指为记。就在香囊内取出元咬下脚指,斗在那脚指上面,仍然安住,并无痕迹。母子抱住而哭,认了儿子,母子双双拜谢长老养育之恩。

            有法明说道:“汝今子母相会,恐奸贼知之,可早速抽身回去,庶免其祸。”殷小姐曰:“我与你一只香环,你径到洪州西北地方,约有一千五百里田地,那里有座万花店。当初店上留下婆婆张氏在那里,是生你父的娘亲。我再写一封书与你,径到唐王皇城之内,金殿左边,殷开山丞相是你外公。你可将我娘的书,亲递与外公,叫外公奏上唐王,统领人马,擒杀此贼,必要与父报仇,那时才救得老娘的身子出来。我今将愿酬了,不敢久停在这寺中,诚恐贼汉怪我归迟。”三藏曰:“今日得见老娘,不知相会又在何日?”母子大哭(原作“泪”),甚难割舍。殷小姐临行又嘱曰:“我的言语谨记在心,火速起身去寻婆婆与外公,勿得误事。”二人高血压  ,辞别而去。

            那小和尚哭回寺中,来见师父。那师父曰:“汝可速行,毋得在此久延。汝母朝夕悬望,候你报仇,犹如若大旱之望云霓也。”江流和尚就听了师父的言语,母亲的慈命,即时拜别,径(原作“敬”)往洪州。行经数日,来到万花店上,就依了娘亲书上写地境,载道:“去直过南北东街上刘家店内,可问那店主人,便知端的。”江流和尚就问店主,近前唱个喏(原作“惹”):“十八年前有个客人叫做陈光蕊,留下一婆婆,寄在你店中安下,如今在么?”刘小二道:“你这和尚,问他怎的?”江流和尚答道:“我是他亲眷,特来看他。”“既然如此,我教道你去寻他。他如今昏了眼,原在我店中安下,三四年了,并无店租还我,如今在南门上头有一个破瓦窑里居住,每日上街沿门叫(原作“教”)化,度过时光。那客官一去了许久,到如不知些消息”

            那江流和尚听罢,即时离了刘家酒店,借问南门上头。行不二三里路,果有一个破瓦窑房。小和尚就在窑门外喊叫“陈婆婆”,窑中恰似有人应声。那婆婆听得叫了几声,道:“敢是我儿陈光蕊来也!”小和尚就到窑中,拜罢。“汝声音好似我儿陈光蕊的。”小和尚道:“我不是陈光蕊,我是陈光蕊的儿子。温娇小姐是我的娘。”“你爹怎么不来寻我?”小和尚道:“我爹被人打死。”婆婆问道:“你娘还在么?”小和尚曰:“我娘被强盗霸占为妻。”婆婆又道:“你怎么晓得来寻我?”小和尚答道:“是我娘特着我来寻婆婆。今我娘有书在此,又香环一只。”那婆婆接了书并香环,放声痛哭,闷绝在地,“我儿为功名到此!我只道他悖义忘恩,那知他被人谋死!且喜得皇天怜念,不绝我儿之后,幸得孙子来见我。”小和尚问道:“婆婆的眼,如何都昏了?”婆婆道:“我这眼因因思量你父亲,终日悬悬,望他来接我,不见他来,因此上哭得两眼都昏了。”小和尚出了窑门,跪告于天,拜四方之神:“念三藏年登一十八岁,父母之仇(原作“售”)不能报复。领母严命,来寻婆婆。天若有灵,鉴三藏之诚意,保我婆婆双眼复明!”小和尚祝罢,就进窑中与婆婆舔眼。须臾之间,就将双眼舔开,仍复如初。婆婆双眼觑了小和尚道:“你果是我的孙子!恰似我儿子光蕊无二!”婆婆见了,又喜又悲。

            那小和尚就领婆婆出了窑门,径到刘小二店内,就与小二将些房钱赁屋一间,与婆婆栖身。“我此只有两月就回也。”小和尚就与婆婆盘缠,随即辞了婆婆,径(原作“敬”)往京城去寻外公。朝行夜宿,在路有三个月矣。行到帝都,径投城里,寻寺院安下。就问院主:“殷丞相在那里居住?”院主道:“在皇城东西街北,大门楼宅下便是。”小和尚宿至天明,辞了院主,出寺门行到皇城东西街北,果见大门楼一座。遂问把门人,说道是殷丞相之宅。小和尚合掌当胸道:“上告哥哥,于丞相处说道,小僧是亲眷,来探你相公。”小和尚道罢,把门人就去宅内禀知丞相。夫人问道:“启相公,衙门前有个和尚,说道是亲眷。”殷丞相曰:“我与和尚并无亲戚。”夫人道:“我昨夜梦见我女儿满堂娇来家,莫不是女婿陈光蕊有书信回来,也未见得。”殷丞相就听夫人之言,就令把门人引小和尚来到正厅(原作“听”)上。

            小和尚拜毕,殷丞相与夫人坐在上面。只见那小和尚哭不能言,就怀中取出书一封来,递与相公。那相公接书在手,拆开从头一读,放声痛哭。夫人动问相公曰:“相公(此处原衍“因何”二字)看书,缘何放声大哭?有何事故?”殷丞相曰:“这和尚是我与你的外孙(原作“甥”)。女婿陈光蕊被贼谋死,满堂娇被贼强占为妻。”夫人听罢,闷死在地,大哭不止。满门人口,个个流泪。丞相劝道:“夫人休得烦恼,来朝见帝,亲自统兵,定要与陈光蕊取冤报仇(原作“售”)。”话分两头,又听下回分解。

            迢递持书到帝京(原作“宗”),寻亲得见说缘由。

            殷相奏帝兴人马,三藏为父取冤仇(原作“售”)。

        殷丞相为婿报仇

            却说殷开山清早入朝,只见朝门未开,众官俱在朝房伺候。忽听得金钟三响,唐主登了龙霄宝殿,众朝臣叩首,山呼扬尘礼毕。有殷丞相执简当胸,启奏唐王曰:“今有新科状元状元陈光蕊,蒙王除授江州州主,带领家小同赴江州之任,行至洪江江口,稍水刘洪,将船撑至江心,就将陈光蕊打死,占女为妻。为(原作“有”)此激切冒奏天台,乞发人马,剿除贼寇,黎庶得安。”唐王见奏,龙颜大怒,就发御林军六万,着殷相押兵前去。丞相领了旨意,就出朝门,先到教场内点起雄兵六万,回家拜辞夫人,发兵前行,直往江州进发。先令外孙(原作“甥”)亲统一万,杀奔江州伺候。

            晓行夜宿,星落鸟飞,不觉兵马已到江州。殷丞相就将兵马,俱在北岸下了营寨,星夜令金牌下户唤到江州同知、州判。二人到来,参见殷相。那殷丞相就对同知、州判说知此事,叫他提兵伐擒,有殷丞相统兵二万,与江流和尚一同过江而去。天尚未明,就把刘洪衙门围了。刘洪正在浓睡,却得一梦,正与殷小姐解梦。只听得门前火炮一响,金鼓齐鸣(原作“明”),众兵杀进。江流和尚奋勇当先,杀进私衙。刘洪措手不及,欲待要走,却被众兵擒倒。丞相就传下军令,将刘洪一干人犯,捆绑法场,就令众军俱在城外安营去了。

            殷丞相直入刘洪衙内,就在正厅上坐下,请小姐出来相见。小姐得知父亲在厅上坐下,欲待要出,又羞见父,就将绳索自缢。使唤丫头慌忙去报丞相。有江流和尚在衙,已知母亲自缢,忙进内宅,见母果然自缢,解去绳索。江流和尚双膝跪在地下,就对母曰:“儿与外公,统兵至此,与父报仇(原作“售”)。今日贼已擒捉,母亲何故自缢?假若母亲一死,为儿岂能存乎?”有殷丞相进衙劝曰:“今日老父到此,皆为于你。唐王敕命亲提雄兵六万伐贼,为(原缺“为”)汝夫报仇(原作“售”),今仇(原作“售”)人已擒,因何而缢?”小姐答曰:“吾闻妻死为夫,痛夫已被贼人谋杀,而又强从贼人为妻乎!况女儿遗腹在身,只得强从贼人,幸今儿大,又见老父提兵到期此,我为女儿者,岂得不死,安敢偷生而见老父乎!”(原缺“得”)已,何得为耻乎!”父子抱哭。

            只见江流和尚哀哀不止闷在地上,母子哭做一处。殷丞相曰:“二人休得烦恼,我今已擒捉仇贼在此。”就职令本州同知、州判各所属官员,速办(原作“辩”)船只伺候,发兵□□□□□□知牌差哨(原作“稍”)兵缉拿水贼李彪,拿到解送殷丞相营中。正值殷相行牌缉拿此贼,不料被江州同知拿到,亲自解来,参见殷相:“恭贺丞相,贼人李彪,小同知已拿贼在辕门之外,拱候丞相军令。”殷丞相曰:“多蒙贤同知,果有贞干之材,国家之贤能。下官回京,奏上唐王,不日擢取高升之职也。”那同知拜谢而出。殷相就令军牢,将重枷枷了,痛责四十铁棍,打得两腿皮开肉绽。取了刘洪、李彪的供状,招了先年不合谋杀陈光蕊情由,就将两个贼徒钉在木驴上,拖去市曹。将李彪剐了皮肉,割了千刀,方才处死,将李彪首级示众去讫。把刘洪拿至渡口北岸,原打死陈光蕊处。殷丞相与小姐同江流和尚三人,亲至(原作“自”)江边,遥空祭奠,活取刘洪心肝,生祭光蕊。即时烧了祭文一道,三人望江而哭。

            有江流和尚哭绝在地,死而复生,惊动水府龙王。有巡海夜叉报曰:“今有三界太师,因父被人打死,见有祭文一道,说在我水藏之中,故惊天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