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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十六)左右两端



                                            祁明醒过来的时候,床的另半边儿已经空了。飘窗敞着,清爽的空气源源不断的灌了进来。门是关着的,保存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床头柜上有一杯清水,此时折射着正午的阳光。

        惬意,很惬意……

        这样一个早秋的正午,这样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生活该是美好的。可,祁明的心情此刻灰到了极点。他做梦了。

        那梦绵长而久远,朦胧却伴随着真切。

        祁明梦到了魏源。

        高一那年的暑假,在学校的篮球场,队友们已经散尽。祁明推着篮球筐子收球,魏源站在篮球架下,时不时把球丢进筐子里。白色的运动毛巾搭在他的脖颈上,风很热,他的额头挂满了汗珠。

        祁明靠近他的时候,魏源一伸手勾住了他,顺势就将祁明单薄的身体带进了怀里。他的唇,碰到了他的唇。

        而后,魏源笑了,祁明惊了。魏源的眼睛微眯着,祁明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

        他说,你干嘛呀!

        他说,亲亲你,谁让你这么可爱呢?

        那年是哪年来着?

        祁明记不清楚了……好像那年还没认识高湆,好像那年跟苏宇也不是太熟……好像那年,他跟魏源认识了正好一年半。

        祁明第一次见到魏源,是在他父亲的画室。那年,他中考结束,姑姑说,回你爸那儿去吧。

        祁明带了两只行李箱、一个画架子、若干画板、作品回到了自己家。家里没人,他就按照姑姑给的地址去了父亲的画室。

        那间画室窗明几净,里面有个轮廓早已在他的印象中模糊的男人,还有一个神态沉静的少年。那少年沐浴在阳光下,手执画笔认真的看着他的作品。

        美。

        这是祁明对魏源的第一印象。

        那种美仿佛超脱了什么,让你无从去评价。它无关脸庞、无关性别、无关任何有形的东西。

        父亲说,这是魏源。

        哦,是,那就是父亲了,儒雅的外形,良好的谈吐,永远陌生的冰冷感。

        祁明的父亲从不喜欢自己儿子的画作,甚至他对姐姐说,你送他去学美术就是个错误。

        祁明曾以为父亲是不欣赏任何人,或者任何小辈的。但是那天他发现,他错了。父亲对他说的第二句话就是:你该欣赏一下魏源的作品,然后反省反省你自己的。

        瞬间,一颗稚嫩的心燃起了怒火。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如此赞赏的夸赞一个不是他儿子的人?并以此来贬低自己?

        那个时刻,祁明是憎恨魏源的。他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取代自己融入了父亲的生活。可他却无法摆脱他,因为父亲说,你们即将在同一所学校念书。

        祁明躲不开魏源,他们都在高一五班,他们都在美术社,他们都在篮球队,他们……都跟随同一个男人学习绘画。

        而且,魏源对他好。方方面面如此。那种他给的温暖和包容,是任何一个至亲的人都不曾给过祁明的。

        感觉……祁明真的感觉自己好像多了一个哥哥,体恤的哥哥。

        到此为之,祁明跟魏源还是简单的,无论从情感、从关系、从世界观、从人生观都是简单的。

        直到,直到那天的那个亲吻,或者说称之不上亲吻的亲吻。

        醉了,那一刻,祁明醉了。

        那天傍晚,两人一起走出校门的时候,魏源告诉了祁明一个秘密。

        他说,我喜欢男的。

        祁明那时候还不知道所谓“喜欢男的”是个什么意思,在他简单的小脑瓜里,连男女之事都不曾考虑。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当他第一次跟另一个男人□□了,他才明白,何以谓“喜欢男的”,可与此同时,他还明白了,魏源不喜欢他。他跟他是铁哥们儿,是兄弟,并不是说魏源喜欢男的喜欢的就是自己。那天,他亲吻了他,只是表示亲昵,那天他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是因为他是他的铁哥们儿,仅此而已……即便,为了他,他开始接受男人……都没用。

        再之后呢?

        当魏源把祁明拖进了一个另类的生活圈子之后呢?

        他只是看着他,只是。

        他们的生活有交集,密密麻麻的交集,但哪一个都跟爱情无关。

        祁明看着魏源频繁的更换性伴儿,魏源看着祁明开始一段又一段的同性之爱。

        从开始到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这模式从未改变。

        魏源还是魏源。可祁明不是祁明。

        祁明比谁都清楚,为什么他付出那么多情感,那么多时间,那么多波折却一无所获。他们,那些曾经的每一个对象都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这个心不在焉不是任何而是情感上的……这却也是最致命的。他跟他们不亲,没法亲,他所有的喜怒哀乐也许真的在魏源身上用尽了……

        可是没办法啊,他管不住自己啊,他怎么能这么贱?

        祁明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都可以舍得,只是不能失去魏源,也不舍得。

        生活就像一场泡沫,碎了之后化为一团蒸气。或者说这就是日子。呵呵。

        天,天这样的蔚蓝,仿佛所有的心愿,在刹那间都能实现……

        这又是什么歌儿来着?

        祁明望着蔚蓝的天空想不出答案。

        他爬下床,趴到窗边看了好一会儿,而后,调转目光看着这间陌生的房间。这房间里有着另一个人的气息,有他的烟,有他的衣衫,有他的蓝色床单,有他淡淡的香水味道。

        又一次,又一次开始了,跟一个人,跟大胡子,跟初匀,跟一个接近完美的男人。

        那么,这一次又会怎么收场呢?

        这么想的时候祁明死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不是自己方自己呢么?

        如果一开始就是绝望,那还何以继续?

        不行,不行,我是真的喜欢他的,喜欢那个男人。

        祁明,你早该摆脱以前的生活了,你早该摆脱那个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男人的阴影,你还要把自己折磨到几时呢?你想你的生活继续一片荒芜么?

        不不,你不可以,那只能让你又一次失去一个人……

        祁明不断地在跟自己对话,直到发觉那清晰的敲门声。

        “起了么?”初匀妈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叩门,他可不想刻意吵醒自己的新媳妇==

        “啊……阿姨……等一下。”祁明回过了神儿,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迅速的刷牙、洗脸、刮胡子而后以一副整洁的形象出现在了初匀妈面前。他笑呵呵的说:“真对不起……在您家还赖床……”

        初匀妈像看见了怪物一样看着祁明,这小子真够邪性的,跟小匀越是亲近跟自己越是见外。

        “从昨天开始这儿就是你自己家了。”初匀妈笑,拍了拍祁明的脸颊,“我在餐厅放了牛奶和面包,赶紧吃去!”

        祁明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这个脸红包含了太多的因素:初匀妈对自己好似儿子一般的疼爱、自己小媳妇一样的身份……以及……躺在初匀的床上、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他居然就那么坦然的梦到了魏源……

        道德败坏。

        一楼的餐厅也是撒满了阳光,西式的餐桌、餐具,热腾腾的牛奶,盛在小筐子里的各色面包……一个女人含笑看着自己,那目光里充满了疼爱……

        祁明的鼻子忽然酸了。

        老天,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过家的感觉,从没有享受过母亲的悉心照料,从没……从没……

        “你……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初匀妈慌了,她从没见过男人落泪。她的父亲,初匀的姥爷,一辈子铮铮铁骨、雷厉风行。她的丈夫,那个没完没了的酒鬼,那个根本不知道责任的混蛋。她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刚经历过一场情感的起伏跌宕的儿子。他们,他们都不曾在她面前落泪过。

        “没……阿姨……没什么……隐形眼镜儿昨天忘了摘了……”祁明说着谎话,却藏不住喉咙里的哽咽。这些,全部的温暖,已经将他彻底击垮。

        可以么,这些都是可以欣然接受的么?

        凭什么啊?

        凭什么自己父母都不给的,初匀的妈妈却可以这么妥帖的全都给他?

        初匀妈仅仅愣了半分钟,她就伸出温暖的臂弯搂住了这个默默无声流泪的男孩儿。她的手轻轻的滑进了祁明裤子的口袋,“傻小子,红包给了,改口费。”

        祁明因为这句话忽然就破涕为笑了,这一什么老太太啊……改口费……亏你想得出来……

        “笑什么,早就说认你这干儿子了。”初匀妈笑得爽朗,“你给我牢牢记住,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跟小匀即便不在一起了,你也是我的干儿子!”

        六点刚过,初匀就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公司。说死今儿他也不加班了,这种跟办公室当个工作机器的事儿早该结束了。寂寞和无奈也早该消散,Rebirth。英文是这么说的吧?

        上了车,想起杨帆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初匀笑了笑。那孙子也够恶毒的:你丫怎么跟刚结了婚似的?好么,下了班儿就跑,连影儿都抓不着。再婚频率不符合社会认知了啊!

        呵呵。

        初匀从没像最近这么开心过。如果说这种开心有什么可以比拟……那么,可能就是终于得到了童新的那一刻。

        大学刚刚入学,童新淡然俊美的模样就吸引了初匀。那是初匀第一次对什么人有了爱慕的感觉。爱慕,是的,爱慕。初匀打有了独立的智慧和感官就明白了一件事儿:他这辈子,打死不可能喜欢女的。不是说他的家庭给他造成了什么伤害,恰恰相反,那种无条件的溺爱、那种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那种……那种对一个男人毫无秘密的展示彻底抽走了初匀对女人的幻想。他太了解女人了,他太熟悉女人了,她们给他展示了所有女人的可能性。她们是千千万万女人的缩影,她们就是符号,注解女人的符号。

        可那个时候,初匀也没觉得自己会喜欢男的。直到遇见童新。他那么超凡脱俗,他那么爽朗利落,他那么光彩夺目,他那么……可即便这样,初匀也没敢有过非份之想,他清楚也明白,男人的配偶是女人。

        所以,所以当那个难忘的清晨,他跟他在那间小小的工作室醒来的时候,他们对望的时候,他伸手搂住自己的时候,他把他的头埋进他的肩窝的时候,初匀毫不犹豫的拥住了他的宝贝。梦寐以求的宝贝。

        哦,原来老天是早有安排的,他不会让我孤独一人。因此,他给了我童新。

        初匀从没设想过自己可以如此的拥住童新,从没设想过那个总是稍显冷淡的声音会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我喜欢你。

        他喜欢他。

        他给了他生存的另一种可能性。

        他让他尝到了同性之间疯狂的□□。

        他教会了他有一种情感叫做:爱情。

        然后,初匀很直白的告诉了她们,他的家人,他的选择。

        没人表示惊诧,没人表示反对。她们尊重他的决定。

        可……她们第一次见到童新却很不愉快。她们不喜欢他。她们没有理由,只有女人的第六感。她们说:你绝对不会是他的第一个人,也不是他的最后一个人。

        这句话后来应验了。一步步的应验。

        其实初匀不是傻子,童新□□时候的敏感、老练、放荡,他再笨再是个雏儿,他也能察觉到。可他不在意,你不能要求一个人没有过去。所以初匀不在乎,不在乎他有过什么样的人,他有过什么样的情感、什么样的经历。只要,只要现在,是跟他开始,那就可以了。他会疼爱他、照顾他、一生一世。

        现在一想到这个词儿,初匀就会自嘲。

        为了童新,初匀每个周末都不回家,他住在童新的房子里。没别的,既然双方互相都没什么好感,那还是尽量不见面的好。平衡,是维持出来的。只有逢年过节,童新会跟初匀回家,当然也很少留宿。

        他们就这样一好好了六年。

        六年啊,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热情、所有的幻想,他跟他彼此分享。

        初匀真的以为他们也可以像夫妻一样互相照顾一辈子,操,了不起不就是婆媳关系不调和么,这种事儿多了去了。

        事情是在不知不觉间起了变化的。他们开始争吵、他们开始有歧异、他们开始不和谐,方方面面。这个开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初匀说不清楚也无从推断,他只知道,一切都开始的那么自然而然。童新的脾气不好,非常不好。他闹起脾气来能连着几个礼拜不跟初匀说一句话,连着几个礼拜不跟初匀□□,连着几个礼拜消失的无影无踪……

        童新开始热衷于出差,他可以一走走两三个月,其间只会偶尔打几个电话,不冷不热。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渐渐降温。童新是怎样解决自己生理需要的初匀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跟他分手之后不过几个礼拜就有了新的情人。是的,童新缺什么也不缺乏追求者。为此他们也没少发生过矛盾。不提了,不提了……

        初匀只胡搞过一次,喝醉了,跟一个陌生的男的做了。醒来之后全是懊恼。他不知道自己要拿什么脸面对童新。日子过的战战兢兢,总想加倍的对童新好。他对自己说,你醉了,你醉了……

        那次的事儿并没有在他们之间掀起风浪。

        因为过后不到三个月,童新坦荡荡的说:分了吧。

        理由呢?

        没理由。

        直到现在,初匀也想不明白童新为什么要分手,是真的腻了么?还是像杨帆说的,他找到了更有力的靠山?

        不不,初匀不信,那些过往怎么可能都是假的?那个清晨他说:我喜欢你。怎么可能是假的?那时候他们还是爽朗的少年啊。

        初匀跟童新交往了六年,很少听他提起自己的家人,他出身在南方的一个小城,他也从未邀请过他欣然前往……

        就这么结束了,结束的不明不白。

        二环堵车堵的厉害,两边的车道都已经止步不前了,初匀发现自己的思绪比这场该死的堵车好不到哪里去。真该死!现在还想这些做甚?都他妈的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

        祁明的出现终止了初匀漫无边际的痛苦。

        那个温和的老好人,那个爱画画的男孩儿,那个聪明伶俐、那个古灵精怪、那个点子多多才华横溢的男孩儿。他的不期而至带来了太多的惊喜。他喜欢,他的家庭更是喜欢。操,简直是奇迹啊!

        可初匀觉得自己的心态却有那么点儿不正常。

        祁明那么讨人喜欢,祁明那么温暖随和,祁明那么无可挑剔。祁明……可祁明比童新来的还要迷幻。

        初匀一点儿都不了解祁明。他喜欢跟他说他的生活,说他的朋友,说任何一切有的没的。可他……绝口不提自己。

        他只说自己跟父亲关系不好,只说自己一直喜欢一个人(这还是当朋友的时候一不留神说的,后来再不提起,甚至不说那人的名字。),只说比起绘画他更喜欢哲学,只说自己也是刚跟上一任分手……

        全是无关紧要的。

        昨天搂他在怀里的时候,初匀就在想更内里的祁明是什么样子的。那句包办婚姻真的不只是玩笑。是的,他们还是有些陌生,可就匆匆走到了一起。

        很多都是迷。他不问他,他也不问他。

        这究竟是互相尊重呢?还是……他们对彼此的要求还没有那么苛刻?他们……他们只是床伴儿?

        初匀迷恋那种占有祁明的感觉,他很会勾人,很会伺候男人,很会……他究竟有过多少男人?其中有多少固定的又有多少零散的?他的生活是什么状态?他……

        已经熟知GAY圈子的种种,初匀知道自己的这种猜想特别没有意思,可他想知道,真的想知道。与祁明不同,他还是挺想知道他更多一些的。可祁明似乎从来不想知道在他之前他的那个交往了六年的男人。

        为什么?不在乎么?

        车子终于动了动,真他妈的不该上二环==脑抽了吧?

        偶尔的一瞟,初匀的视线瞬间集中在了某辆车子上,车里只有一个人,一个男人。那男人的侧面还是那么精致,他穿着浅色的衬衫,光洁的手臂伸出车窗外,随意的弹着烟灰。

        不过几十秒,那男人也许感觉到了视线,也许只是随意活动一下眼球。他也看见了初匀。

        他愣了一下,而后,把车窗放的更低了。

        他笑了笑,落日中,那笑真是迷人。

        他没有说话,而是递了一根烟给他。

        继而,那边的车道也动了,他们再次错开了。

        初匀拿着那根烟,一片惘然。

        童新……

        车子驶入小区的时候,初匀没想到会看见祁明。

        他的T-SHIRT被汗水打湿了,他双手扶着膝盖,他气喘吁吁,他就那么站在草坪边的甬道上。

        他怎么这个时候慢跑?

        “你跑了多久?”初匀把车子滑到了祁明的身边。

        “呃……”祁明听到这声音一下愣住了。

        “傻了?说话啊!”落锁打开了。

        “一个多小时吧?”祁明用运动毛巾擦着脸,“画傻了,换换脑子。”

        “我怎么觉得你是一奇人啊?”初匀微笑着,看着祁明。

        “你赶紧……上楼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焖羊排……”祁明刚停下来,气儿还是不顺,喘的厉害。他很久没跑过这么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要发疯一样的奔跑,想逃开什么呢?最终还不是得回到原地么?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我妈告诉你的?”初匀很是惊奇。

        “嗯,是。”

        “你吃了么?先上车。”

        “不用……我还得走一会儿,要不对身体不好。”祁明摆了摆手,往前走。

        初匀的车跟了上去,“你不是做完饭就出来跑步了吧?”

        “啊……是……不过之前是在画画儿……”

        “操,真没吃饭呢?”

        “不饿,你去吃吧。”

        “得,那晚上……是你上来还是我下去?”

        “哎呦,怎么都想躺底下啊?”祁明忽然笑了,初匀立马觉察出了祁明□□的调侃。

        “你丫……”

        “我赶稿子,你自己消停呆着吧。”

        “听这意思通宵了?”

        “嗯,没辙,再弄不完周末就没法飞上海了。”

        “哈?”初匀一愣,他怎么不知道祁明要去上海?

        “你不是看见我的邀请函了么?作品已经运过去了,就差我这一大活人了。”说到这儿,祁明皱了一下眉头。叶朝晖是单线跟他联系的,他不知道魏源准备的如何了……是不是该给他打个电话?

        “哦,那……”

        “想要土特产啊?要什么?哥哥送你~~”

        祁明的一句话就给初匀噎了回来,人家的意思很明显——我自己去,你不用去。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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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我也SB了,把中原那边的搬过来不就成了==|||||||||

        只可惜那边惨了,我写了一多半的更新扔机器里拿不出来了……

        筒子们,等吧,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