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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做有些过分,那么就请你原谅我的狭隘和自私吧!"

                                                        林言即日

            看完了信我觉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就仿佛自己的伪装一下子被人撕开了似的,有些惭愧和内疚,还在不服气中夹杂着几分恼火。我心想,太不划算了!我挨了处分,还得罪了她,真是倒霉!但仔细想想,她的话也不无道理,我是在潜意识中努力在划清和她的界限。"是不是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我问自己,"唉!管她呢!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由她去吧!"我也就没有再多想什么。

            正式上课后,刚开始感觉日子过得很慢,我很惬意而又很空虚地混着每一天,同学们因为那个处分而对我也是恭敬有加,辅导员也将我划在了异类分子―――既不惹我,也不让我给他找麻烦。我也乐得清静,不参加班上的一切活动,整天和郑平混在一起。在那段时间,我和郑平最大的乐趣就是去图书馆偷我们喜欢的书。

            刚开始的时候,我和郑平是用一种比较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每次借两本书,一本很便宜的书,(通常我们都选择70年代出版的书,售价只有几毛钱),另外一本就是我们喜欢但是价钱贵得吓人的书,然后回到宿舍将两本书的条码互换,再将那本老掉牙的书充作新书去归还,等到期该归还时再报失,按照十倍的罚款也不过几块钱,但是在实践过程中,我们发现这样有一定的风险,干脆就将两本书的封面也换了,这样就安全多了,那个管理员会去关注每一本书的厚薄呢?我们当时还开玩笑说,很多年后某个师弟或师妹在翻开一本自己心仪的书时,会目瞪口呆地发现这是一本早已被偷梁换柱的书!但是没有多久,我们就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不知那个傻小子或者是心细的管理员就发现了这一切,图书馆的大厅里贴出了警告,告诫"少数同学"要好自为之!我和郑平就暗暗发笑着庆幸没被当场逮着。我们偃旗息鼓了没几天,便又按耐不住对好书的渴望了,两个人苦思冥想了好几天,终于又发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那时我们学校图书馆防盗的办法是在图书的里面安放一个非常细小的磁条,如果你自己带书从出口出去而不是将所借阅的书交给管理员,然后在借书口排队取书,那么安放在出口的感应器就会发出警报。于是我和郑平就一页一页地去找磁条,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发现了磁条通常都安放在书页在装订缝里的规律!而且在安放磁条的地方书页通常会在装订缝处有些粘连。发现这些规律以后,我和郑平在短短几十秒中就能找出磁条所在,并用一根大头针将其清除,然后就可以将书藏在军大衣下大摇大摆地走出检查口!

            那些日子我们一次次沉浸在得手的喜悦中,开始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很快就到了寒假,我和郑平在期末考试中均有两门课挂了红灯,这意味着我们不得不在原本就不长的寒假中抽出一个星期提前返校参加补考。但是我俩还是满不在乎地出去喝了顿告别酒,就各自登上了回家的火车。

            第一次回家我连座号都没有买到,而且上了一列严重超员的火车,那是一次异常惨痛的旅行。当时我觉得那些用一张破席子躺在座位下面的人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家伙。双脚不知被多少个人踩过,但还是不敢抬起来换个地方,因为如果你抬起了一只脚,那很不幸了,你只好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了――你在段时间内再也找不到一处可以放脚的地方了。我就那么忍着刺鼻的汗酸味、脚臭味、尿骚味站了整整十八个小时后,才找到了一个座位。

            那是最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宁愿失恋一百次也不愿意再体会一次那样的旅行!那会让我发疯的。

        (十六)

            春节在家里过得是索然无味,大多数中学同学见面,无非是相互吹嘘自己的学校,我的学校很是一般,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吹嘘的资本,便常常被遗忘在角落里,后来再有同学聚会便索性不去了,整天与和我一样没有什么资本可吹的蝎子泡在了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教徒那时还在中学补习,在我们高考的那一年以一分之差和大学失之交臂,便进了我们中学号称"炼狱所"的补习班。而我在上中学和教徒的关系很是一般,原因是她的父亲正是我们中学的校长兼我们班的班主任,但是说实话那时我觉得她是我们班为数不多的几个让人不感到倒胃口的女生之一。我所说得倒胃口不是指长相,而是指那些自恃父母是个小官就无知而又狂妄的小妞。上中学时我们班市委及下属各局的干部子弟和老师的子弟占了全班人数的近百分之九十,所以我们的学生有些连老师也不敢惹,那些官宦子弟于是便很是嚣张,经常在班里作威作福,让人很是反感。但是在这些干部子弟中倒也有几个很懂得做人道理的,在班上不声不响地只是学习,教徒就是其中之一。

            上大学军训被发配去看军火的那几天,晚上实在无聊,又不敢到处乱跑,于是就写了一封信给正在补习的教徒,鼓励了她一番,后来她回了一封信表示了感谢,我们就渐渐建立了联系。春节的时候,班里一大帮同学相约去给班主任拜年,我有些不大想去,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上学时教徒的父亲对我还是可以的。我就和蝎子商量,蝎子说还是去吧,别让人家认为我们一出校门就忘恩负义,于是我和蝎子就跟一大帮同学一起去了教徒家。

            我和蝎子坐在她家的一个角落里,看着老师的那帮得意弟子眉飞色舞地向教徒的父亲吹嘘着自己的学校,就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便有些坐不住了。正在这时,在那边帮父亲招待客人的教徒走了过来,招呼我们吃糖、喝水、磕瓜子,并在我俩身边坐了下来,和我们聊了起来,她显然是发现了我和蝎子的局促。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起这个女孩的聪慧来。闲扯了半天,无非是她问我们学校如何,我们问她复习的怎样,时间就混了过去。等那帮家伙吹的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的时候,便张罗着要出去聚餐,我和郑平也就站了起来跟着告辞。同学们就要拉了教徒同去,教徒就犹豫着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校长大人就说去吧,早点回来就行了。于是一大帮人就浩浩荡荡地去了市里的一家火锅城。我和蝎子本想半路开溜,却被另外一个和我们关系还可以的同学死死拽住,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嚷了起来,我还犹豫着,教徒走过来对我俩说:"去吧,别扫了大家的兴。"我和蝎子只好跟着去了。

              那晚的聚餐是我最后一次和高中的同学一起吃饭。席间几个春风得意的男生和女生就在觥筹交错的过程中互相劝起酒来,不一会就有人打起了酒仗。他们也知道上学时我就不理他们的茬,也不来找我,我正好求之不得,就只顾闷头和蝎子喝酒。他们喝着喝着就劝到了教徒那里,教徒说不会喝酒,要以茶代酒,那几个男女早就有了八成酒意,便不依不饶地死劝,非让教徒喝了那一大杯白酒。教徒实在招架不住了,就有些急了,眼看着要闹僵,蝎子站了起来劝道:"算了,人家不会喝酒就不要勉强嘛!"为首的那个是我们班绰号"大嘴"的那个家伙,他醉醺醺对蝎子嚷到:"有你什么事呀!你想喝我还不敬你呢!"蝎子的脸涨红了,有些尴尬地说:"你小子喝多了吧。"然后就自己气鼓鼓地坐了下来。我在一边就有了无名之火,心想怎么能这么挤兑人呢!但是我知道"大嘴"的哥哥和蝎子的哥哥是莫逆之交,常去蝎子家玩,蝎子跟他也非常熟悉,便不好意思与大嘴反目。而我也正想杀杀这帮家伙的威风,于是我就站起来走过去,将他们败在教徒面前的那杯酒一仰脖喝干了,说:"我当回护花使者,有谁还想喝就和我来!"说完就拿眼盯着大嘴。

            大嘴看着我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半路上又杀出一个程咬金来。随后就反应过来,他倒也爽快,从桌子上拎过大半瓶白酒来,就拉我坐下开喝了。说实话大嘴的酒量还凑合,但是他刚才已经春风得意地喝了一大圈,早就有些忘乎所以了,而我只是和蝎子在那里不温不火地喝了几杯而已。所以没等那瓶酒见底,大嘴就招架不住了,进了洗手间就没有出来。我觉得把他整得也差不多了,就拉了蝎子就开路了。等我和蝎子在他家附近又闲扯了几句后就匆匆分手了,我便向两条街之外的家里走去。快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楼边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好像是教徒。心里就惊叹着自己刚才怪怪的预感,好像知道她会在这里等自己似的。走近一看,果然是她。

            "是你!"我感觉到自己满嘴的酒气。

            "你没事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笑的有些羞涩。

            "还行吧!"我也回之一笑,但是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发僵了。

            "一起走走好吗?"她又问。

            "行啊!"我随口就答道,"你回去晚了没事吧!"

            她说了声没事,我们就一起向一个附近的街心花园走去。

            街上的行人依然不少,班大的孩子们在马路上肆无忌惮地燃放着各式鞭炮和烟花,我们一边走着,一边就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到处乱飞的"流弹",一路上也就没有说几句话。到了那个小花园,发现人不算太多,而且里面禁止燃放鞭炮,我们就庆幸着进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