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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她还不服。

            "有本事你来呀!?"我用自己呼出的热气暖着手反诘她。

            "来就来!"她就从地上团起了一个雪球有气无力地扔了过来,可是还没等飞到我这里就落了地。我就一边取笑着她的失败一边团起一个雪球扔了过去,劲倒是挺大,不过偏得厉害,从她身旁几米外的地方飞了过去,她就很得意地冲我做起了鬼脸。

            最后我们连对骂的气力也快没了,这才停了下来。我便挪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就听见两个人"呼呼"的喘气声此起彼伏。她的脸色因为刚才的奔跑而微红,使得她看上去更添了几分妩媚,长过肩头的头发本来是用一支发卡束成"马尾巴"的,现在也已经松散了,油亮乌黑的长发随随便便地披在肩上,让我不由得怦然心动。见我一副痴呆相盯着她看,林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嗔怪道:"看什么呀!又不是没见过!"我顿时被她臊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不知说什么好。她看见我那窘迫的样子,就泯着嘴笑了。我们便坐在雪地上天南地北地聊着,好像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什么芥蒂似的。

            天色渐渐有些暗了,我们还在那里不知疲倦地说着话。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叫一声:"糟了!"就连忙看表,我吓了一跳,赶忙问她怎么了。原来她在学校外面给一个孩子当家教,今天晚上有课,那个小孩在家里还等着她去上课呢!她急急忙忙地拍打着身上的雪,说:"对不起,我得走了!"

            "可是你还没吃饭呢!"我看了看表正是傍晚六点,学校食堂开饭的时间。

        (二十一)

            人生有很多事情是难以捉摸和预料的,而恰恰是这种未知性和神秘性使得我们对未来充满了渴望和好奇,这种渴望和好奇在一定程度上就成了我们存在的原动力,。我们在渴望上大学;我们在渴望毕业工作;我们在渴望优厚的薪水;我们渴望居家置业、渴望娶妻生子;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将要去过怎样的一种生活,而我们在做完所有的奋斗和努力后,面对的是否就是我们所期望的结果呢?

            佛家说:"一切终有法,一切皆无常。""有法"是放在一个大的环境和时期内来验证出的一个规律,地球乃至宇宙的变迁是有规律可循的,社会长期的发展趋势是有规律的,人的生老病死也是有规律的,可是针对一个单一的生命个体,在一年、一月、一天,乃至一分钟、一秒钟的命运有谁能够去预料和规划呢?

            短暂的人生是"无常"的,每一个人的命运也是如此。

            可惜那时的我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在那时的感情生活中可以说是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美好的愿望和美丽的憧憬,而在那个时候,这两样就足以支撑起我们整个的精神世界,而不象现在,即便是已经拥有了很多,也还是对着自己苍白、空洞的精神世界长吁短叹,无所寄托。

            那场大雪不但消除了我和林言之间的所有积怨和误会,而且将我们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后来在一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林言说简直就是奇迹,她很少逃课的,可是那天下午去上课的路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突然萌发了去大操场看雪的念头,而且非常强烈的那种念头,都不容她有半点的犹豫,于是她就半道上又折回了宿舍,把书包放下,又穿了件厚衣服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大操场。当她看清观礼台上的那人是我的时候,心里就感叹着造化弄人了!"那你为什么又转身走了?"当时我故意问她。"我要是不先走,你先走了,我多没面子。"她笑眯眯地说。我就取笑着她的虚荣。

            郑平很快就知道了消息,一天下午兴冲冲地跑来找我。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叫上了:"看看,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还死不承认!"

            我就讪讪地笑着说:"没什么!不过是一般朋友啦!"

            "得了吧,别抹了!越抹越黑!"郑平不屑道,"你就这一个毛病,让人受不了,喜欢就喜欢呗,何必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在是太虚伪了!"

            这个家伙说话总是这样,从不考虑对方的感受,尤其是对自己的朋友,常常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好在我也习惯了,就涎着脸说:"行了吧!酷哥!我请你吃饭怎么样?"郑平自从弹上了吉他以后,俨然以"艺术家"的姿态自居,头发留得老长,脖子和手腕上也分别叮铃铛啷地挂着一串亮闪闪的钢片,上面刻着些古里古怪的图案。我有一次问他是什么东西,他说是一个国外什么乐队的名字,我也没记住。当时我就说他神经病,为什么非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不象好人的样子。他就问我什么样子是好人,难道循规蹈矩地穿衣走路就是好人吗?还引用了一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看来的什么:"居庙堂之高,行苟且之事,处江湖之远,怀民生之大计"来反驳我,说只要自己喜欢就行,管他别人怎么看!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比如说我们的"大修"老师王某人,整天在讲台上高谈阔论什么情操呀、气节呀、品位呀之类的名词,下了课却在老婆开的饭馆里收帐,那时我还和郑平开玩笑说:"看来情操不能换饭吃呀!"两个人想着王某人对时下大学生道德沦丧的慷慨激昂的痛诉,就哈哈大笑着直不起腰来。

            郑平说:"好呀!你早就该出出血了!再说你老凡喜得佳人垂青,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怎么样?把"嫂夫人"也请来一起吃如何?"这家伙嬉皮笑脸地是越说越离谱。

            我赶紧打断他,说:"你还想不想吃呀!再胡说八道饭局就没有了。"

            "好!好!我不胡说了,但你怎么也得叫上她吧,怎么好意思吃独食呢?"郑平笑着说。我也再懒得和他理论了,再说我也有几天没见到她了,于是就和郑平出去给林言的宿舍打了电话,林言接了电话后,我就望着站在一边的郑平笑着,说郑平要请她吃饭,郑平就在旁边呲牙咧嘴地比划着要揍我,林言听说是郑平就很痛快地答应了,还说正好有事也要找我,我们约好了在西门外见面便挂了电话。看我挂了电话,郑平就气急败坏地冲了上来,用手掐住我的脖子嚷道:"卑鄙!太卑鄙!"

            我一边挣扎着摆脱,一边就解释:"总得有个理由吧!何必那么认真,我付账还不行吗?"

            郑平就松了手,笑着说:"我可算是服了你了!我原本以为你是一实在人呢!。"

            我就说:"看你面子多大,她一下子就同意了!要是我自己约,她可得拿拿架子呢!"

            我们就一起向学校西门走去,走了几步,郑平又说:"以前只知道你是个"小人",没想到你还是个"卑鄙小人!"我就骂他太损,得了便宜还卖乖。两个人嬉笑怒骂着就到了西门。

        (二十二)

            林言那天看来是特意打扮了一下,她用一条蓝底白花的小手帕将过肩的长发很随意地轻轻拢在一起,一条水磨蓝的牛仔裤配上一件宽松的奶白色毛衣,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日子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仿佛觉得我的目光有些过于大胆了,便微红了脸,偷偷瞪了我一眼,弄得我有些尴尬,就赶紧找话说,问着去吃什么。郑平想必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又不好意思笑我,就干咳着说听林言的。

            林言想了想,说:"好久没有去吃饺子,咱们去吃饺子吧!"

            我就连声说好,郑平也说不错,于是一行三人就去了附近一家有饺子卖的饭馆。我们要了饺子,又点了几个小菜和两瓶啤酒,就聊了起来。那天我们三人就象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聊得格外融洽,不时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学校的无味生活,郑平就说恨不得明天就毕业,林言就笑了,说:"哪你来做什么呀?难道就是为了来看看大学门是什么样子?"我就笑着插话:"没想到前门没看清楚,倒看见了"后门"!郑平知道我在说什么,就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笑大笑,林言就有些莫名其妙,说:"你们两个在笑什么呀?"我赶紧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没笑什么,真的没什么?"郑平也跟着说没什么。林言就一头雾水迷惑不解的样子,很是可爱。

            我们吃完饭就回了学校,在路上郑平借口要练琴就溜走了,我就送林言回女生公寓。其实我不太想送她到女生公寓的,我一向觉得那些在公寓楼下傻乎乎地等人的男生有些"掉价",但是林言不说让我回去,我又不好意思说走,于是就很难受地陪着她走。我们一边走一边就说起了关于读书的话题,林言就问我:"我经常看见你在图书馆,看来你很喜欢看书了?"

            "一般般吧!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你都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她又问。

            "书名对我有吸引力的我就看,"我笑着说。

            "呵呵~"她笑了,说"我第一次听说这么选择书看的,真是有趣!"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才看书,所以首先书名要吸引我,我不关心内容",我说。

            "那你为什么会无聊呢?你想过没有?"林言接着又问。

            我愣了一下,好像有些意外,因为这个问题谁也没有问过我,包括我自己,大家平时在宿舍里最喜欢狂喊的就是"无聊啊!无聊!"可是好像真的没有一个人去想为什么会无聊。我一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提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