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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看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样子,林言就微微一笑。

            我就觉得她的笑有些意味深长的样子,让我很是难受,就有些暗自光火,于是就问她:"你笑什么?"

            她感觉到了我口气中的不满,就说没笑什么,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无论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他都应该给自己一个理由,即便是自杀的人也一样,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结束自己的生命,总要给自己一个不再活下去的理由吧!"说到这里,林言顿了一下,看看我正在仔细地听着,就接着说:"所以一个人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说完林言就直直地望着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些渺茫的感觉,好像沉浸在林言的话语中,又好像走了神,什么也没听见,半天才回过味来,说:"也许是这样吧,不过如果大家都这么认真的活着,世界可能会比现在更加沉重了!"我说完就有些嘲弄意味的笑着,也不知道是在嘲弄她的人生态度,还是我的人生态度。

            林言看了我一眼,是那种奇怪的眼神。然后就在不说什么了。

            我们就有几分冷场地走着。快到女生公寓楼的时候,我就看见我们班的辅导员刘中原正在单身教工楼的楼门口和人说话,我正在想要不要过去和他打招呼,他却看着我笑了,我就知道他已经看见了我,于是就对林言说:"那个人是我们导员,你等我一下,我过去打个招呼。"  林言点乐点头,我就向刘中原走了过去。

            "导员,你好!"我对刘中原说,我们班的人很少叫他刘老师,一来因为他也刚刚毕业留校而已,二来他自己要求我们不要叫他刘老师,他还不太习惯。

            "晚上没有选修课吗?"刘中原问。

            "没有吧!"我有些心虚地回答,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选修课在哪天上。

            "你小子就不好好上课吧!考试有你后悔的时候!"刘中原笑着说,"那个人是谁?"他用眼睛瞟了一下林言。

            "一个老乡。"我懒得给他解释太多,就随口敷衍道。

            "以后不要这么招摇地在学校里瞎逛,"刘中原又说。

            我笑了笑表示听见了,就说导员你忙着,我先走了。刘中原嗯了一声,说:"走吧!"便接着和刚才那个人说话,我就转身开溜,刚走了两步,刘中原又在后面轻声喊道:"别给我惹事呀!"

            我心想真他妈的罗嗦!谁给你惹事了,好像我是惹事的"种子选手"似的,就假装没听见,没有理会他,快步向正在等我的林言走去。

            我和林言走到女生公寓楼下时,林言说:"这个周末我们学院小礼堂有一场演出,我参加了其中的一个节目,你和郑平来看吧!"说着就掏出两张票给了我。我接了过来说:"呵!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艺术家,是什么节目呀?"林言笑着说:"不许取笑我!节目内容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就说一定捧场,林言就和我说了再见上楼去了。

            我有些兴奋地往宿舍走,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兴奋她的邀请,还是在兴奋着今晚的愉快。平时觉得挺远的一段路,很快就到了。

        (二十三)

            宿舍里的兄弟们正热火朝天地打着一种叫做"勾鸡"的扑克牌游戏,这是一种山东的同学带来的玩法,需要四副扑克,六个人玩,在加上观牌支招的人,所以在玩这种游戏的时候人通常在十个以上。宿舍里乌烟瘴气,不知道这帮败类到底抽了多少烟,我看了看自己的下铺早已坐满了人,也没有什么落脚之处了,只好站在一边看他们打牌。

            看了一会就觉得眼睛被熏得难受,便去了隔壁的房间找李二。李二是班上关系和我不错的一个人,他在宿舍排行老二,可是这家伙香港的枪战片看多了,(基本上每个星期的周五、周六晚上他都要去校外看录像)觉得别人叫他"老二"很是不中听,总是爱答不理的,后来大家从他们宿舍的人那里知道了这个原因,就很给他面子地把他的姓加在了前面,称之为"刘老二",慢慢地就简称为"李二"了。这个称呼一直持续到毕业,我们别的宿舍的老二在班上都被这么叫着,唯独他一直被叫作"李二"。这个人虽然行事乖张,脾气古怪,但是人还是很不错的,我和他也就有事没事地常在一起喝一顿,有时还叫上郑平,所以他和郑平也比较熟。

            我进去的时候李二正躺在上铺看书,他们宿舍的人都去打牌或是看牌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屋里。我就笑他假正经,居然还在学习!他笑了,扬了扬手里的书说:"你过奖了,我是什么货色你还不清楚?"

            我一看,他手里竟然是一本《浣花洗剑录》,我便笑了。他把书随便往枕头边一扔,就从上铺下来了,回身又从枕头下翻出一包压的皱皱巴巴的"龙泉"烟来叼上一支,然后把烟递给了我。我也没客气,就点上一根和他聊了起来。李二问我晚上的选修课怎么没有去上,我说和朋友出去吃了顿饭。他就问:"是不是郑平呀!怎么不叫我?"

            "还有别人,你不认识,所以没好意思叫你。"我说。

            李二就一脸坏笑地问:"是不是女孩呀?"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就兴致盎然地向我跟前凑了凑说:"是谁?你的还是郑平的?"

            我擂了他一拳,说:"你小子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般朋友而已。"

            "得了吧!这种事都是这样,开始是一般朋友,后来就不一般了!掩人耳目罢了,你用不着给我打埋伏!"李二很不乐意地说。

            "不是给你打埋伏,只是事情还没有定性,不好说嘛!"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这种羞涩是虚伪的,也我自己都很清楚这一点。因为说实话当时心里是一种沾沾自喜的感觉。毕竟我们班的同学好像还没有谁有这方面的绯闻,也许人就是这样,在那个虚荣心和好胜心占主导地位的年龄,超前就意味着荣耀,哪怕就是坏事,也是如此。

            李二用手指把烟头向门后面一弹,烟头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了门后的角落,说道:"还是你行,一战成名!小伙子不坏,女生不爱呀!哈-哈-。"

            我气坏了,这臭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就骂道:"放狗屁!你他妈的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开个玩笑嘛!怎么这么玩不起呀!"李二有些脸上挂不住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骂人不揭短嘛!你不知道老弟我忌讳这个吗?"

            "你也是的,做都做了还怕说?"李二一脸的不屑。

            "那得看为何而战了!"我笑着说。"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嘛!"

            "别在那里胡咧咧了,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虚伪!总给自己找借口,又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为了个女孩打了一架,挨了个处分嘛!如果你爱的人被别人骚扰,你能视而不见吗?倒不是说非要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关键是你的心态就不对,为了哥们打架就行,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打架就没面子?什么混蛋逻辑!"

            我被他的一番话给触动了,低头半晌不语。他又接着说:"我觉得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战是一种幸福!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呀!"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调侃,好让我不至于太难堪,也就笑了,说:"你小子平时蔫了吧叽的,没想到做起思想工作来比辅导员还厉害!"

            "你这是表扬我呢还是在骂我?"李二笑了。

            "真的!你的思想工作真是别具一格、深入人心,下回选什么团支部书记之类的官,我一定投你一票!"我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两个人就开怀大笑起来。

            那时候朋友之间好像就是这样,从来不用什么正经八百的方式来规劝或是告诫某人什么,都是连骂带说,开着玩笑就解决了一切问题。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又细细回味了一遍李二的话,还真就觉得自己是在庸人自扰了!在这个近万人的学校里,又谁会长时间地记着你丁凡的这个处分呢?差不多每天都有打架斗殴的事在发生,差不多每学期都有几个被开除或是处分的。那些被开除的人在几个月后就连同班同学都不会再去想起,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处分呢?而且李二的话也对,我怎么能够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骚扰而视而不见呢?可是我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呢?是打架前还是打架后呢?

            我这么胡乱想着,就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

            等待周末的日子总是很难耐,尤其是这一次,短短的几天就好像是几年似的。我手里的那两张入场券被我一遍遍地掏出来看,都磨损的有些不成样子了。郑平得知林言要请他一起去看演出,便问我林言演什么节目,我说不知道,他就说我苯,连这点消息都没探听到,我们两人在一起还瞎猜了半天,最后一致认为林言不会是唱歌、跳舞,因为看她的嗓音和身高都不象是有这方面的条件,但是究竟是什么节目,我们各执一词。郑平说可能是话剧或者小品,我说是绘画,因为她是学装饰设计的,肯定会画画。郑平就说画画怎么表演,总不能现场画观众吧!我说没准是现场泼墨作画呢!他就笑我异想天开。

            两个人在一起时,都为这件事争执的不可开交,就打了一场电影的赌,谁输谁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