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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再加卜船对他是个颇为奇妙的新鲜玩意儿,便决定赶到海湾入口处北侧一条突出的海岬,离得近一点儿看看这条船。如果可能,再弄清它的去向。

            他荡着树枝在树林里飞快穿行,到达那条海岬的时候,船刚刚驶出港湾。因此,他把这座奇妙的、能在水上漂浮的“房子”看了个一清二楚。

            甲板上大约有二十多个人,跑来跑去忙着拉船上的绳子。

            风儿徐徐地吹。那条船驶过港湾时,升起的帆并不多。但是一出港口,所有的帆都升了起来,这样便可以尽可能灵巧地驶向大海。

            这条船优美的动作把泰山看得简直入了迷。他真想跑到船上看一看。不一会儿,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看见北边遥远的海面上升起一缕淡淡的青烟。他很纳闷,茫茫大诲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

            这时,“阿岁号”的了望台上一定也有人发现了这缕青烟。因为没过几分钟,泰山就看见,船上的帆往下落,而且掉转了船头,不一会儿,他就看出它要靠岸。

            船头有个人不停地往大海里送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铁玩意儿。泰山弄不清楚这是干什么。

            船终于顶着风驶进海港,抛了锚,落了帆,甲板上一片混乱。

            他们放下一条小船,船里放着一个很大的箱子。小船下水之后,十二个水手划着桨,飞也似的向海岬驶来。泰山就蹲在那儿的一株树上。

            小船渐渐驶近,泰山看见“耗子脸”站在船尾。

            没走几分钟,小船便在海滩搁浅。船员们从船上跳下来,把大箱子抬出来放在沙滩上。他们在海岬的北面,因此,小屋里那些人一点儿也看不见这儿的情形。

            船员们怒气冲冲地争吵了一会儿,“耗子脸”和几个伙伴爬上泰山隐藏着的那道徒岸,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

            “这儿是个好地方。”“耗子脸”指了指泰山藏身的那株大树。

            “哪儿都一个样。”他的一个伙伴说,“如果他们在船上发现这箱子财宝,就得充公。所以,必须赶快埋在这儿,日后,谁能逃脱绞刑架的惩罚,谁就可以再来这儿找回财宝,受用一番。”

            “耗子脸”朝还在船上站着的那几个人喊了几声,他们才扛着铁锨、镐头慢吞吞地向岸上走了过来。

            “快点儿干!你们这帮家伙。”斯纳帕斯——“耗子脸”大声呵斥着。

            “别说了!”有一个人反驳道,“你又不是舰队司令官,你这个该死的矬子!”

            “我是船长。我得让你们明白,你是船员。”斯纳帕斯尖叫着,骂出一大串难听的话来。

            “当心点儿,小伙子们!”先前一直没说话的一个水手说,“我们自个儿打起来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说得对。”哪位对斯纳帕斯那种飞扬拔扈大为不满的水手说,“不过我们由着这个爱摆架子的家伙折腾,也吃不上好果子!”

            “你们在这儿挖,”斯纳帕斯指着树下一个地方说,“你们挖的时候,彼得,你画一张标明这个位置的地图。这样,以后我们就能再找着它,你,汤姆,还有比尔,带两个弟兄把箱子抬上来。”

            “你干啥?”先前那个水手问道,“光站在那儿监工?”

            “快干!”斯纳帕斯恶狠狠地说,“你指望你们的船长也拿把铁锨挖土,是吗?”

            水手们都忿忿不平地抬起头。谁都不喜欢斯纳帕斯自从杀了这伙叛匪真正的头儿金以后,他总摆出一副与大伙儿格格不入的臭架子,越发惹得大伙儿恨他。

            “你是说,不想拿铁锨和大伙儿一块儿把活干完?你肩膀上的伤还不至于重到这个地步吧。”塔兰特——一直和他过不去的那个水手说。

            “绝对不是!”斯纳帕斯回答道,手指紧张地握着左轮手枪的枪把。

            “那么,是上帝不让你干活儿了?”塔兰特说,“你要是不想抡锨,就拿镐吧!”

            说着,他抡起一把镐狠狠砸了过去,一下子刨塌了斯纳帕斯的脑门儿。

            水手们默默站了一会儿,看着塔兰特这种冷酷的“幽默”造成的后果。后来一位水手打破了沉默。

            “这个混蛋是罪有应得!”他说。

            另外一个水手举起镐刨土,土很松,便扔下那把镐,拿起一把铁锨。别人也都动手挖了起来。谁也没再提起这场凶杀。不过干活儿的时候,大伙儿的心情比斯纳帕斯发号施令那阵好多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挖好一个足可以放那个箱子的坑。塔兰特建议应当挖得再大一点儿,把斯纳帕斯的尸体放在箱子上面。

            “如果有什么人碰巧挖到这儿,可以迷惑他们一下。”他解释说。

            大伙儿都觉得这个建议很妙,便把坑往长挖了挖,好盛那具尸体。然后又往下挖了一个坑,放那个箱子。箱子用船帆的篷布包着,放进坑里。放下去之后,箱顶距离墓穴还有一英尺,大伙儿便往里添土,直到和墓穴一样平;而且搞得“天衣无缝”。

            两名水手把斯纳帕斯的尸体随随便便扔进坑里,扔下去之前,先取下他的枪和别的几件小玩意儿,这些东西部门了挖坑的人。

            他们把坟坑添满土,上去踩了又踩,直到把它完完全全“夷为平地”。

            然后把剩下的士四处扬洒开,又找来些干枯的树枝、灌木乱扔在“坟地”上,做得尽量自然,完全掩盖了这块土地曾经被人践踏的痕迹。

            干完之后,船员们回到小船上,飞快地向“阿罗号”划去。

            海风徐徐、水天相接之处那一缕青烟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显得浓重而潇洒。那一群叛乱的船员不失时机地升起所有的风帆,向西南逃奔而去。

            泰山把所有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难得一见,他们古怪的行为引起泰山深深的思索。

            他想,人确实比丛林里的野兽还要愚蠢、凶狠。自己能生活在安逸恬静的大森林里,该是多么幸运!

            泰山纳闷他们埋的那口箱子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如果不想要,干嘛不把它扔进大海?那不是更容易吗?

            哦,他想,他们一定要这箱子东西。他们把它藏在这儿,是为了有朝一日再把它拿到手。

            泰山从树上跳下来,开始在他们挖过的那块地上搜寻,想看看这些家伙有没有丢下他喜欢的东西。不一会儿,就从他们扔在坟上的一团灌木下面找到一把铁锨。

            他提起那把铁锨,想学水手们的样儿挖几掀土,可是用起来那么别扭,还碰破了光脚丫。不过他还是一口气干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挖到那具尸体。他把它拖了出来,扔到一边。

            他继续挖。一直挖出那口箱子,也拿出来,放到尸体旁边。然后填平墓穴下面那个小坑,把尸体扔进去,又填上上,盖上灌木和柏枝,这才又走到箱子跟前。

            这只箱子四个水手抬着还累得汗流泱背。可是对于人猿泰山却轻得像一只空箱子。他在那把铁锨上拴了根绳子,斜挎到背上,然后提着箱子向密林深处走去。

            带着这些“累赘”,他没法儿荡着树枝穿过密林,只能沿着小路走,因此花了好长时间。

            他朝东稍稍偏北走了好几个小时,才走到一堵密不透风的树木、藤蔓、匍匐植物交织而成的“高墙”。他只好在比较低的树枝上吃力地攀援。又过了十五分钟,便出现在猿举行“会议”共商大事,或者庆祝“达姆——达姆”狂欢节的那个“小戏台”上。

            他在靠近林中空地中间,离泥鼓或者说祭坛不远的地方挖了起来。这比翻起刚填进坟坑的松土费劲多了。可是人猿泰山硬是坚持着挖了下去,直到挖出一个能把箱于严严实实藏起来的深坑。

            既然不知道这口箱子里面装的东西的价值,他为什么要不辞辛苦干这桩事情呢?

            人猿泰山有一个人的形体,也有一副人的头脑,而周围的环境和长期的训练又同时把他造就成一只猿。脑子告诉他,这口箱子里装着珍贵的东西,要不然那些水手不会把它藏起来。长期的训练又教他模仿那些新奇而少见的动作。现在对于人和对于猿都同样具备的好奇心促使他打开箱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可是那把沉重的锁子和结实的铁箍使他的狡黠和力气都难以奏效,虽然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也只得先把箱子埋了起来。

            泰山一路走一路寻找食物,等回到那座小屋附近,天已经完全黑了。

            小屋射出一缕灯光,原来是克莱顿找到一听二十年没有人动过的油。这还是布莱克·迈克尔当年留给克莱顿夫妇的。那几盏灯也仍然很好用,泰山惊讶地看见小屋里像白天一样明亮。

            他以前一直纳闷这些灯到底有什么用处。通过阅读和看图画,他知道那是灯,可是一直不明白,它们怎么就能放射出奇妙的“阳光”?因为有些画儿把它们画得能照亮所有的东西。

            他走近靠近屋门的那个小窗,看见小屋用树枝和帆的篷布临时隔成两个部分。

            三个男人住在前面那个小间。两人老头还在喋喋不休地争论什么。年轻小伙儿脊背靠墙,坐在临时搭成的一只长凳上,正在全神贯注读一本属于泰山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