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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


  
  天若有情天亦老,世上最磨人的,就是情字。
  
  第二天,赵远致向安澜告辞,临走时嘱咐他,可以去京城旺盛布行联系他。安澜不禁更加不舍,两人差点演出十八相送,终于还是把人送走了。
  
  尾儿奇怪的有些讨厌赵远致,看他走了,心里还高兴些。安澜笑着看尾儿,她真是个活宝,当初有她,才能让父亲重展笑颜,如今也靠她,让哥哥也能露出笑容,有些表情,不再淡淡的像个假人。
  
  尾儿听了他的话,白眼一翻:“这功劳我可不敢居,你自己才是那灵丹妙药。”
  
  她话尾一转,鬼精灵的说:“不过这个哥哥可比你好多了,不会跟我斗嘴,什么都让着我,还可以跟我过招,不像你,什么都不是……”
  
  安澜气结,也没得好反驳,哥哥多好,他当然知道,没想到要跟尾儿抢哥哥,这可不妙。
  
  聂连枷晚饭时才回来,眉眼里都带着疲惫。安澜看了他这样,一肚子的猜疑委屈都没了,靠着他软软的吃饭,聂连枷摩挲着他的肩颈,细细的啃着,留下一长串痕迹,一边吃饭一边吃安澜。
  
  安澜只吃吃的笑,他相信他的,昨天是怎么了,看着聂连枷,心怀愧疚,更是百依百顺。聂连枷忙了两天,得到这样的美色嘉奖简直喜出望外,累死都值得。
  
  两人粘粘腻腻的吃完了饭,跑到花园的假山上看月亮,缠绵至极,说了无数情话,一点也不怕恶心。
  
  聂连枷又狠忙了一阵子,过了几日,事务料理得差不多,一行人向京城出发了。
  
  
                                    
  第  14  章
    为了加快脚程,他们只带了二管家和几个侍卫。九榛和尾儿的功夫都极高,只有安澜一个挫人。他们日夜兼程,不出一个月,就到了皇城脚下。北定王回了自己的府上,他们也则先回安王府。
  
  早派人去通知王管家。他们还没到门口,远远的望着,就看见一堆人黑压压的站在大门口等着,为首的一个白发苍苍,站的笔直,毫无老态,看见安澜出现,立刻迎了上来。
  
  安澜叫了声王伯,王管家上上下下的端详了下安澜,看他脸色红润,心里高兴。安澜介绍了聂连枷,王管家面容严肃的见过礼。一转身立刻把安澜推开,扑过来抱住九榛,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九榛突然被这前一秒还冷静自持的老管家紧紧抱住,一时间愣在当场,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紧连抱带扶的往府里走。刚走了两步,又有一个老夫子摸样的人扑了过来,九榛被左右夹击,表情木然的询问安澜,安澜傻笑,推推搡搡的可算进了大堂。
  
  王管家和万夫子一心扑在九榛身上,问长问短,没完没了的话,九榛也受了感动,平时像带了面具一样冷淡的表情裂了好几道缝,用尽全力的回答两个老人家各种奇怪的问题。
  
  安澜和尾儿失了宠,坐在一边看好戏。九榛的冷淡不在于他本性如此,而是他心神受了牵制,不利于表达,想法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说出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两个老人家乱七八糟的问,他就颠三倒四的答,听得旁人哭笑不得。
  
  等这边主仆相认完毕,天都要黑了,这才意识到还没吃饭,赶紧摆饭,盯着九榛吃,还和聂连枷寒暄了几句。他们看出聂连枷和安澜的关系,没有多说,只是默默观察。聂连枷少有言语,但每一出口就捧得两位老人家呵呵直笑,加上安澜和尾儿在旁边敲边鼓,一顿饭吃的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大家都安顿下来,九榛还住在小时的辛意楼里,从他失踪后,这里一草一木都没变过,安澜拉着他,给他讲每一处的典故往事。
  
  这把凳子是小时候他坐着写字用的,所以很矮小;以前用这只花瓶装他们抓的泥鳅,还被父亲打手心;那边那颗大树下他们兄弟俩埋了个泥罐,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早就不记得了;这里的栏杆是后修的,早先被他们打闹时弄坏了,还是父亲亲手修好的……
  
  安澜摸着那处栏杆,哥哥失踪后,父亲再没进过这里,当年他们一直以为是母亲把哥哥带走了,根本没仔细找;等发现不是母亲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哥哥了。父亲后悔了二十年,别人不懂,他知道的。
  
  他有些出神,天下人都爱父亲,父亲只爱母亲。母亲呢,她爱谁呢?她逃得了父亲的无边魅惑?
  
  九榛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有些笨拙的拍着他的肩膀,不想看到他伤感的模样。安澜幸福的笑了,他现在太满足了,他得到的太多,都有些不安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黑着,宫里就来人了。一干人都等在大堂上,反倒先叫聂连枷进去单独见面。安澜坐立难安,上蹿下跳,尾儿笑他快上房揭瓦了。
  
  等了大半天,人总算出来了,也不说话,只阴森森的看着安澜,看得他心里更是忐忑。
  
  半响,聂连枷伸手捏着安澜的脸往两边扯开,看他龇牙咧嘴的挣扎,凑到他耳边恶狠狠的说:“你个笨蛋,怎么长的没你父亲十分之一的美貌!”
  
  安澜好委屈,揉着脸生气,聂连枷轻笑,把安澜抱到身上轻声哄道:“你再丑点就好了,要是像你父亲那样,我非把你关起来不可,不然随便谁见了,非得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不可。”
  
  安澜哼了一声,转过去偷笑。九榛已经进去了,他肯定是自己的哥哥,不知道父亲得多高兴呢……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出来说让大伙都散了。安澜撇撇嘴巴,他还没见呢,死皇帝太过分了!
  
  聂连枷愣了一下,他压根没注意到有皇帝在,他一进去就被安王爷的光华给镇住了,说了什么都没注意。
  
  这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所有人都会为他疯狂的。
  
  他看着自己怀里的安澜,用额头抵住他的。那种天人不属于人间,他是个凡人,对神仙没兴趣,还是手心里这个人,再怎么跌宕坎坷,都是自己的。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人,这才是真正美好的事。
  
  安澜被他深邃的眼神看着,魂与之夺,几乎要承受不住这么深重的情感,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在了,只有自己。
  
  安澜心都痛了,相爱也会心痛吗?可是心真的很痛,五腹六脏都在疼,纠结着,拼命拉扯着,每个细胞都在呼救,尤其是胸口,痛得要炸开了……
  
  他脸色有些发白,赶紧抱住聂连枷,脚也软了,更不敢看他的眼睛,再看下去,他怕是世上第一个被“爱”死的人,那可太丢人了。
  
  晚饭前,人都走了,安澜冲进里屋,看见九榛坐在那发呆。他走过去,扯了扯九榛的手。九榛抬头看着他,露出丝微笑,安澜惊喜,他很容易就露出了正常的表情,父亲真是厉害。九榛拉着安澜的手说:“我们,好丑。”
  
  安澜大笑,兄弟俩抱在一起,开怀大笑。老管家站在门口,偷偷伸手抹眼泪。
  
  他们非常开心,晚饭都吃了好多。万夫子把自家刚新鲜出炉的小孙子抱出来,白白胖胖的,看得九榛一直面带笑容,安澜也开心不已。
  
  吃过饭,聂连枷揽着安澜早早的躺下,两个人趴在被窝里说悄悄话,安澜一直吃吃的笑。
  
  聂连枷捏他的鼻子:“就知道笑,这几天你得意了,我这个外人。你快想不起来了吧!”
  
  安澜诡笑:“你哪是外人,你是正经八百的内人。”
  
  聂连枷拖过安澜趴在自己身上:“既然是内人,那让小皇帝封我做个王妃吧!”
  
  安澜傻眼:“你当王妃,我不被暗堡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大爷行行好,饶了我吧!咱们算私定终身,就不用昭告天下了,免得别人嫉妒不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送份聘礼,表达你是我的人了,怎么样?”
  
  “你确定不是我送聘礼给你父亲?”
  
  安澜踹了他一脚,下地在地上的衣服里翻腾了半天,拿出颗珠子,回到床上:“这是传说中耶罗国的镇国之宝,原本可发光发热,里面有云雾缭绕,随四时雨雪有变。据说这里面含着耶罗国三百年的万物精华,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是不世出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