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没有拒绝，他开心的端着水盆，走进了内阁的大门。
“放在那里吧，你可以回去了。”
从床上斜支起身子。
我伸手，指了指靠近门口的位置。
馥钗立刻顿在了那里。
他默默转身，将水盆放在了指定的地方。
然后，默默的走出门去。
馥钗的想法，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你只是馥钗，不是那个人。
我所能给你的，只是一个相对自由的世界。
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强迫自己接客，不需面对不喜欢的人。
如果你想要离开，我可以给你足以过完下半辈子的盘缠。
却也只能是这些了，再没有其它，永远都不会有。
馥钗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带着畏惧和幸福的双眸，就在我面前。
不由得想起那年那日，那个人，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
他凝视着我，那般复杂的眼神，带着冰天雪地彻骨的寒冷。
却又在这冰雪的最深处，点亮一盏星光。
那盏星光随着日月的流逝，越来越温暖，越来越明亮。
“夫差……”恍惚呢喃着，我伸出双手。
馥钗立刻回握住我的手，放到了唇边，轻轻亲吻着。
从食指的指节，一直到和中指相接的部位。
他反复而专心的舔舐着，直到，我收回了自己的手。
随后，他伸出颤抖不已的指尖，覆上我衬裤的腰带。
只轻轻那么一抽，衣衫披散开来，身上再无遮掩。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我的全部。
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看着他，看着他逐渐浅露汗珠的脸颊。
他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和逐渐变得炽热的眼眸。
那个人，第一次对我，可没有这么温柔呢。
他霸道，蛮横，让人恨的牙痒痒。
可是，他那种凛冽的占有，让我止不住心底的悸动。
该有多喜欢呢，才会把一个人，当作自己的所有物独霸着。
该有多舍不得失去呢。
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在这个人身上，蛮横烙下自己的印记。
正是那个人，他说。
也许你回去之后，就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他曾逼迫勾践的王后陪寝，那个叫做雅鱼的温婉女子，在回到越国之后垂梁自尽。
会籍知耻那三年，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是个对勾践无限忠诚的刚烈女子。
我在回到越国之后，才知道了她的事情。
也正是那个人，他挑断了勾践的儿子——鹿郢的手筋。
那是勾践唯一的儿子，是越国的太子，唯一的储君。
那是一个当年只有五岁的娃娃，当我回到越国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八岁了。
鹿郢的双手均已残废，当我见到他的时候，止不住的惊骇。
这个八岁的孩子，看到我震惊的神情，竟然微笑着安慰我。
“父王，没事的，我不疼。”
还是那个人，他掘地三尺找到夷光，他给她改名叫做西施。
他娶她将她封为王后，他还很快和她有了孩子。
他，简直不可原谅，简直不可原谅！
“馥钗，快，过来……”
我冲他微笑着，看入他的双眸。
今天，正如你所想，我已没有了顾虑。
他跪立着靠近，带了温柔的喘息。
他的眸子变得不再畏惧，满是灼热的火焰。
他慢慢凑过来，凑过来，满脸得到珍宝一般的欣喜。
酒气的喧嚣还在，我勉强聚拢了一下眼睛的焦距。
看见那双狭长的眸，那抹英挺的眉。
那剪纸一般的鼻尖，那薄而上扬的唇角。
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的，夫差。
你看你，面对我的时候。
总是一副欲&火焚身的模样。
“夫差……”轻轻唤出这个名字，那么的安心。
听到我的呢喃，他的脸涨满幸福的红晕。
他伸手揽住我的腰肢，一点一点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坐等各位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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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推开的温柔
“不！你不是夫差！”
在肌肤相触的前一刻。
我陡然惊醒，用力推开他。
因了极大的力道，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那张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大王！”他惊慌失措的叫道。
眼神还透射出，没有完全消失的热度。
“别碰我，你不是夫差！”我冲他大吼。
“大王，我是馥钗啊，我是！”
狭长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湿润。
惊诧的目光，迷惑的目光，敬畏的目光、一下子都涌现了出来。
我伸手扯了长袍盖在身上。
闭上眼，狠狠呼吸了几口空气。
夫差他，身在遥远的吴国。
他不可能在我面前的，不可能。
可是我，刚才……
我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啊，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头好痛……
痛苦的颦着眉，过了片刻时间，我重新睁开眼。
努力定了定神，看着地上那个花容失色的人儿，心底涌起一阵歉意。
“抱歉，寡人喝醉了，你走吧。”
我摇了摇头，闭上眼，不忍再看他。
“大王……”他的声音满是委屈。
我闭着眼睛，看也不看的摆摆手。
“大王，请不要赶我走……”
依旧藏着委屈，那声音充满了绝望。
我狠下了心，依旧闭着眼，只是摆摆手。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我为什么不行……”
伴随着一阵呜咽的呢喃。
我听见，衣物被胡乱捡起，披在身上的声音。
有人光着脚，从地毯上一跑而过的声音。
直到房门被猛然打开然后关上，我才睁开眼。
面前赤红色的地毯上，有点点液体的痕迹。
那是曾经炽热的汗水，还是透着冰凉的泪滴？
馥钗，对不起，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终于明白，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幻影。
只要是影子，就可以看到，却不可触碰。
我只想这样看着你，看着你就好。
只要你在那里，我就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从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因为我，已经无法为你做什么了。
也许，我带你回来。
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可是，我一错再错。
我只是很简单的，想要将你留在我身边。
每一天，都可以看到你。
看到你，就像看到他一样。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到生活的意义。
什么国仇家恨，什么恩怨情仇。
只有想到他，我才会觉得，多少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馥钗，对不起。
也许我很卑鄙，也许我利用了你。
可是请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我不愿伤害你。
喜欢看到你笑，虽然我从来不曾笑过。
只是单纯的想要看到你笑就好，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吃的，穿的，用的……
只是有件事，不行。
也许，那正是你最期冀的事情。
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想给你幸福，想让你幸福。
到最后，却伤害你最深。
夫差，对不起。
刚才差一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就算你可以背叛我，就算你可以伤害我，就算你可以忘了我。
但是，我永远无法背叛你。
我永远无法伤害你。
我永远无法，忘记你。
作者有话要说：都认为两人没神马了吧，偏偏事实不是酱紫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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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隐藏的失落
第二天，馥钗一如往常，端着水盆来到寝宫内阁。
放下水盆之后，他马上转身离开，满脸的沉静。
可是眉宇之间，却有着一抹，怎样都隐藏不住的失落。